60. 第60章 酒后
作品:《她靠画图拯救苍生》 姜樾被刑部带走了,张明贤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找柳戚,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阳光微凉,周遭寂静一片,路过的人看着张明贤走过,想与他招呼,察觉到他脸上红肿自觉的将他忽略过去。
“郎君?”柳戚见着张明贤向他走来,眼神没有聚焦,身子晃动幅度极小,如行尸走肉一般。
柳戚唤着可张明贤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片茫然。
待到走近些,柳戚看到张明贤脸上的伤,为避免他在此处叫更多人瞧见,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走无人的小径,绕到在府衙暂时的居所。
张明贤被柳戚拉着时就已经缓过来了,但他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柳戚的步伐。
到了居所处。
柳戚从药箱内翻出些跌打损伤的药,用棉布裹成团,再沾上药膏往张明贤脸上涂抹。
“嘶——”虽然柳戚已经尽量减轻手头的力道。
但姜樾下了死手,不过小半日,哪儿能不疼?
张明贤这副模样,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出府衙大门,柳戚用包扎伤口的棉布做成简要的面罩,给张明贤挡住一二。
张明贤便出了府衙,而柳戚也收拾了东西找到齐恒之。
“大人,既然病人已经走了,那草民便先行告辞,张大人已经离去,托草民告知于齐大人。”
柳戚向齐恒之请辞后便回到家中,本以为张明贤早已到了家里,却找遍了所有屋子却依旧不见人影。
忽然柳戚突然想起一个地方。
姜家!
又带着姜成颂需要的药膏一路连走带跑的来到姜家,柳戚对姜家如今可以说是轻车熟路,隔上两日便给姜成颂上药,不过到底是皮外伤,上过几次药后便能下地走路了。
宋秦出去买晚上做饭的菜,屋中只剩下姜成颂一人。
“可以下地行走了呀?恢复挺快。”柳戚惊讶,今日替他开门的是姜成颂。
柳戚没有忘记给姜成颂上药,只让姜成颂回床上趴下褪去衣物后又用薄棉被将没有受伤的位置盖住避免姜成颂着凉。
“恢复还不错,最近有什么感觉么?”柳戚问道。原本青紫红肿的伤口如今已经消退下去,只余下一片乌青与黑的发紫的色素沉淀。
“能走路了,但是坐下得垫上软垫子,还有些痛。”姜成颂回道。
“那差不多再上两次药,推拿一二便差不多了。”柳戚一边问一边收拾着药材和上药的用具,又顺势帮姜成颂盖上被子。
宋秦回来,刚踏进大门便对姜成颂喊道:“郎君,今儿个收益颇为丰富,我绣的帕子全都卖出去了!买了一斤五花还有些许鸡蛋。”
“今儿个晚上我们可以吃上五花肉炸酱面了!”
柳戚见宋秦这样开心,便对着门外扬声而去:“宋娘子的五花肉炸酱面可能给柳某留些?”
宋秦进到屋里才看到柳戚,看样子是刚帮姜成颂上完药。
“多谢柳大夫了,若非柳大夫隔三岔五跑着,我们郎君这会儿可未必能下地,不过区区一碗面才哪儿到哪儿啊。”
宋秦回来只往姜成颂屋内扫了一眼便直奔厨房,撇下柳戚与姜成颂二人在屋内。
“姜小郎君可有见过我家郎君?今儿个从府衙回来我便没见着他,府衙出了些事儿,我瞅着他有些不对头,回到家中便没找着人,还以为他来找你们了。”柳戚这才切入正题。
姜樾被刑部带走了,也许张明贤会来姜成颂这儿将事情告诉他,还有姚华年的情况。
自打柳戚接手姚华年的病情两头跑后,姜成颂大约知道发生何事便也不担心了,想必姚华年病情好后必然可以证明姜樾清白。
毕竟在东望时姚华年怀疑过,但后来还是确认了那就是阿姐,而且一如他从前瞒着家中用读书的钱去做了些错事,阿姐有些小秘密也是正常的。
“没有,今日张大人不曾来,可是发生何事了?”姜成颂便问。
“无事!只是郎君今日心情不好。”
“可是关于我阿姐?”姜成颂有些紧张,人在官府拘着自然不算什么好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害怕着。
柳戚艰难的点点头。
柳戚确认了张明贤不在此处,便安慰了会儿姜成颂便准备离开。
恰巧宋秦的面好了,直接将准备出门的柳戚拦下。
柳戚看着托盘里新出锅冒着热气的面,香气蔓延到鼻间,勾起了胃的触动。
“咕咕!”
“哎呀,柳大夫走什么走,先吃过晚膳再离去吧,这肚子都饿了。”宋秦笑道。
柳戚见宋秦托盘里的三碗面,想着不过是随口一说,宋秦便真的准备了,也不好辜负宋秦的心意,便与着一同吃饭。
宋秦将面摆上桌子时,柳戚顺便将床上的姜成颂扶起来,臀部接触到木制的床沿时,发出“嘶~”的一声。
“小心点。”
“无碍的。”姜成颂听着柳戚的声音回复。
柳戚又从床尾把厚棉花垫子拿过去,垫到姜成颂所做的凳子。
姜成颂扶着桌子和椅子的把手缓缓坐下,鼻间五花肉肥而不腻的香气传来,忍不住食指大开,夹起一块五花肉送到嘴里。
果真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再嗦上一口面条,爽滑的口感与五花肉的软烂搭配在一起,极为鲜香诱人。
“柳大夫,快吃,阿秦手艺很好的。”姜成颂一边吃一边招待柳戚别客气。
柳戚心中有事,一顿饭再好吃也吃的食不知味,只迅速吃完便告辞了。
柳戚从姜家出来时,天色已经快黑了,又怕张明贤回到家中无人,索性先回到家中再看看。
但依旧没人。
柳戚四处找张明贤时,东垆酒肆的一个靠街道的包间内,一男子面前摆着三四个小瓦罐,那是东垆酒肆最便宜的酒,烈酒穿喉。
男子白皙的皮肤透出红晕,整张脸到脖子也是通红。
半张脸有些红肿,在酒气的浸染下却不太明显。
谢凌云白日里见着张明贤与那姜樾关系瞅着不一般,想着今日张明贤不太好受,便想着邀他饮酒,放衙后回到家中带着小厮便来到张明贤住处,却不见张明贤人影,甚至连他家书童也不在。
只好打道折返。
却不料路过东垆酒肆时,窗内传来一阵吟诵声,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好人半自苦中来,世事多因忙里错……”
谢凌云本已路过了东垆酒肆,但听着着声音又折返回去。
透过酒肆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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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抱着一坛一碗,接连不断的饮酒。
“世间好人多坎坷,坏人无恶果……”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谢凌云便确认了那独自饮酒之人确实是张明贤,便一脚踏进东垆酒肆。
谢凌云家中富裕,衣衫自然价值不菲,小二见着谢凌云便一脸谄媚道:“小郎君可是要饮酒,咱们这儿的梨花白可是梁溪最好的酒,若是喜欢口感浓烈些的杜康也不错。”
谢凌云未理会小二的介绍,只甩出二字:“找人。”
小二面上表情瞬间凝固,就差将鄙夷写到脸上:看着衣着光鲜,一点小酒也不舍得。
谢凌云顺着脑海中东垆酒肆的布局,找到了张明贤所在的包厢。
推开门一看,果真是张明贤。
张明贤见有人来打扰,饮酒后反应迟钝,先是愣了会儿,后察觉到来人是谢凌云,便瞪大了双眼,又接着打了一个酒嗝。
“谢兄?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心情不好?来和我一起喝酒!”
谢凌云第一次见着张明贤喝这样多。
心道:原来他喝多了竟然这样多话。
他自小在父亲的教导下,告诫他言多必失,哪怕喝到不省人事也是直接睡去,不会多言。
自打能饮酒时,但凡喝多了多说上几句便会被家中人训斥,免不了一顿责打。
谢凌云思绪再多,但面对张明贤的相邀,依旧大步上前坐到他的身旁,又对自家小厮报了个地址,让自家小厮去寻柳戚。
谢凌云坐下,将张明贤乱放的酒坛子又全放到地上,避免不慎从桌上坠下,又被这个醉鬼踩到伤了人。
待到谢凌云收拾完,张明贤已经倒了一碗酒递到他面前:“谢兄!干了。”
谢凌云接过张明贤递来的酒碗,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又顺势悄悄将酒倒掉,对着张明贤碗碰撞,假意喝下。
张明贤又一饮而尽,便再也忍不住了:“她这样好的人,凭什么要受到谣言中伤。”
张明贤说了很多关于姜樾在东望县的事迹,实在是为她鸣不平。
谢凌云悄悄问了一句:“张兄与那姜樾是何关系?”
张明贤愣了许久没有反应,一脸茫然。
谢凌云再问:“你与她相处时可会觉得心情舒畅?若是有肢体接除时可会面红耳赤?极为不自在?”
张明贤点点头,想到姜樾的种种好,想到年夜给他擦脸上的草木灰,想到什么“汤伯里的圆圈”,想到她将沉重的财神爷灯笼放到他手上时那一抹温热,再一次控制不住情绪。
“去他的夜观天象,天能……”
谢凌云见状一把捂住张明贤的嘴。
天子御天,不可胡言。
张明贤实在闹腾,又管不住嘴,谢凌云无奈,只得顺着脖子一个手刀将人劈晕,再等着柳戚赶来将自家小郎君领走。
柳戚在街上找人时,便被谢凌云的小厮撞见,说明原因后便带着柳戚来到东垆酒肆。
柳戚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地上全是酒坛子,还是极为辛辣的劣酒,人在谢凌云身旁昏睡不醒。
“谢郎中,这是怎么回事……”柳戚瞠目结舌。
“张兄喝多了说胡话,我敲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