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遇

作品:《岭南小厨娘

    闻言,身着青灰色短打的少年匆匆离去,林书晚跟在颜郎君身后,目光飞快扫过四周,精美雅致的装潢令人惊叹。


    端着吃食的婢女,身着统一服饰穿行在走道间,丝竹声缓缓从四周传来,几位身着舞衣的女子踩着鼓点,从屏风后绕出,舞姿婀娜,林书晚一时看入了神,没留意迎面走来一位容貌妍丽,身材高挑的少年。


    “娘子小心。”


    青芜的喊声从耳边响起,林书晚猛然回过神来,飞快侧过身子,脚下一崴,摔倒在地,抬头却见少年垂眸瞧了她一眼便错开目光,便把玩着手中的玉萧从她身侧路过。


    直到那少年的背影消失不见,林书晚才收回目光,撑着身后的柱子缓缓起身,笑着同颜郎君道:“楼中歌舞实在精彩,奴家一时看入了神。”


    颜郎君了然一笑,领着三人在听雨阁停下,推门而入唤了一侧的少年,沏上一壶茉莉花茶,才扭头笑着同林书晚道:“娘子有所不知,这楼中的舞娘,皆是由孙管事亲自挑选,听闻都是按照京中贵人的喜好排的舞,娘子从京中来,难道从未见过这等舞蹈么?”


    说罢,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将三人请入听雨阁中,才落座,门口的少年手提茶壶匆匆而来,轻手轻脚置于桌上,垂着双手,退至一旁。


    颜郎君正要替三人倒上热茶,门口忽然闯入一人,扫过四周,快步走至颜郎君身边,弯腰耳语几声,颜郎君面色一变,冲着林书晚一拱手,满是歉意地开口,“劳烦娘子在此处等上片刻,大约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姜郎君便会来此,如今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既郎君有事,那便去忙吧。”林书晚瞧了眼自方才起便心不在焉的姜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笑着同颜郎君福了福身。


    待到木门紧闭,久未开口的姜婉,惴惴不安地瞧着林书晚,“晚娘,我心头慌得很,我若是你舅舅不愿接纳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方才那小二的话,让她起了疑虑,毕竟自己也有十数年未同勇哥儿见面,如今他又做了别人的赘婿,虽说同那姑娘感情极好,但估摸着也做不了主,可如今她几人暂住在旧宅中,也不是事儿,毕竟那处门庭败落,又十分偏僻,她们又是三个女子,若真遇着什么事,恐怕没法子自救,姜婉心中忧虑,一时没了主意。


    话音一落,林书晚轻叹一声,早前不晓得舅舅做了赘婿,她也只想着暂住几日,待她将摆摊的物什置办好,赚上些银钱,便同娘青芜在外头组个小院,毕竟寄人篱下的日子实在不好受,如今更是不能借住舅舅了。


    “阿娘,我们今日本就是想着瞧瞧外婆如今身体如何?舅舅家能去便去,去不得便回旧宅,那处虽破败了些,但总还是能遮风避雨,如今我们手头还有些银钱,明日我便寻了邻居娘子问问哪家的木匠功夫好些,去买些家具再换扇门,我先前没同你说,我打算将东西置办好,过几日便带着青芜去城东的码头处摆摊卖吃食。”林书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中带着茉莉清甜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闻言,姜婉心头一震,盯着林书晚瞧了许久,却见她一脸认真,显然是仔细考量之后才同自己说的,她嘴唇一张一合,好半晌都未说出一句话。


    林书晚瞧出她心中疑虑,放下手中的茶杯,“阿娘觉着我做吃食的手艺如何?”


    听着此言,姜婉愣了愣,好似不晓得林书晚为何这般问,对上她认真的眸子,姜婉下意识点了点头,“自然是极好,若真要比起来,晚娘的手艺同宫中御厨都不相上下”。


    “既如此,那阿娘为何不信我能靠这门手艺养活我们三人?”林书晚垂眸,摩挲着自己指腹的老茧,心中无力,虽说永宁朝女子可经商,但大多女子都与姜婉一般困于深闺,出嫁前靠着家中父兄,出嫁后靠着丈夫,全然不曾见过外头广阔的天地。


    说罢,林书晚起身,推开窗,外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街道两侧挤挤挨挨地皆是摆摊的小贩,有卖吃食的,也有卖各种饮子,还有卖着一些自己种的果蔬,各式各样,实在热闹得很。


    姜婉坐在原处,耳边回荡着方才林书晚所言,这倒是她从未想过之事,她自幼出生商贾,虽门庭不高,但家中有钱从未吃过苦头,后来嫁到林家,夫君爱重她,举案齐眉,哪怕家中生意败落,自己也未曾受到影响,反而还让自己取了不少银钱贴补娘家。


    故而夫君过世后,她们母女俩被赶出家门,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娘家兄弟,倒是从未想过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说来她幼时聪慧,五岁便能帮着阿爹瞧账,日后晚娘若是真要做吃食生意,自己便能帮着她记账,想通后,姜婉长舒了口气,正要开口。


    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位穿红戴绿,头上戴着簪花布巾的男子从外头踏入,瞧见姜婉之际,步子一顿,又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心中狐疑,却面上不显,反而堆满笑意地快步走至姜婉身旁,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道:“阿姐,十余年未见,如今你可还好?”


    听着熟悉的声音,姜婉心头一暖,“还算不错,我听旧宅胳膊的周娘子言,你将阿娘接到你府上,可否带我去瞧瞧?”


    “阿姐,不急。”姜勇拽着姜婉的手,目光扫过四周,并未瞧见他那侍郎姐夫,心头微沉下,笑着问道,“姐夫可是有事,怎未与你一起来?”


    话音一落,听雨阁中寂静无声,姜婉缓缓抽出手,低垂着头,瞧不出情绪,半晌才强撑着笑脸抬头,“前些日子岭南水灾,你姐夫自请救灾却被山匪截杀,如今我与你外甥女被林家赶出门无处可去,这才回了廉州,晚娘青芜快来见过舅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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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依言朝姜勇福了福身,抬头却见他一脸为难,不待姜婉继续开口,从腰间摸出五两碎银,“阿姐你既见过周娘子便晓得我如今的情况,我入赘孙家,本就被人瞧不起,现下还将阿娘接在身旁,再无余力让你去府中,这五两银子你拿着,去寻个客栈住上几日便回京吧。”


    对上姜婉不敢置信的眸子,姜勇声音越来越小。


    “舅舅,我同阿娘并不是来投奔您的,只是我们千里迢迢来上一趟实在不容易,可否让我们见外婆一面?”林书晚轻拍姜婉手背,已示安慰,笑着问道。


    酒楼丝竹声声,酒楼外叫卖声不绝于耳,唯有这听雨阁中一片死寂。


    一盏茶后,姜勇叹了口气,“阿姐,事已至此我便不再瞒你,那日火灾后阿娘受了惊吓,如今疯疯癫癫认不得人,大夫说需好生静养。”


    说罢,不欲多纠缠,匆匆推门离开,顺口同门外的小厮叮嘱,往后这三人再来宝德楼寻自己,随意寻个借口打发了便是,姜勇瞧着楼中繁忙的盛景,心头憋闷,原想着姜婉来了,林侍郎势必会一同来,自己便能借着侍郎小舅子的身份,同岳父说道说道,顶了那姓颜的,可谁晓得他那姐夫是个短命的,他摇了摇头,匆匆离开,那模样瞧着好似生怕被姜婉黏上。


    与此同时屋中的三人,相顾无言。


    林书晚同青芜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瞧着姜婉,窗外天色阴沉,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而下,楼下顿时一阵嘈杂,小贩收拾着跟前的商品,匆匆找寻躲雨的地方。


    屋中姜婉沉默着坐在原处,虽说她方才被晚娘点醒,靠着自己照样能活得不错,可如今瞧着自幼宠大的阿弟,这般冷心冷情,心中难受到了极致,可扭头对上两人关怀的目光,强撑着笑脸,将五两碎银撇至一旁,“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不等两人开口,姜婉起身匆匆朝外头走去,留下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只好跟上她的步子,临走时林书晚伸手拾起桌上的五两碎银,随手塞入腰间,心中暗道白给的银子,不要那是傻子,五两呢可不少了,能抵廉州普通人家一月的开销。


    与此同时,宝德楼东侧卧松居中,方才林书晚撞见的少年,斜着身子依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通透的玉萧,面色苍白嘴角含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我倒是不知颜君竟成了宝德楼的掌柜。”


    “世子见笑了,宝德楼乃廉州最大的酒楼,往来食客多,探听消息便捷。”颜郎君笑着一拱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江昱枫手中,“此乃廉州知府死前一日,让下属寄往京城的信件。”


    入夜,姜家旧宅。


    破败的房屋中漏出一点火光,林书晚撑着头拧干布巾搭在姜婉额头,轻声同身旁眼睛红得跟兔子一般的青芜道:“阿芜,你去歇会吧,阿娘我看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