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绿茶是种天赋

作品:《反派捡的黄鼠狼吃空仙门食堂

    “东光长老。”左荇急忙行礼,“长老恕罪,晚辈没注意……”


    他却抬了抬手,打断了她准备好的繁文缛节。


    冬瓜长老是单独来的,身边那一对绿衣服的黄瓜护法都不在,像是真的只是来这里透气一样。


    修行之人大多都会把自己的容貌固定在身体机能最强的时候,有些人是二十岁意气风发的时候,有些人是三十来岁、更加沉稳都模样。


    像他这样,把自己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耄耋老……老冬瓜,实属罕见。


    ——只有修为不足、想要哄骗凡人的仙人才会这么做。左荇在心里腹诽,然后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冬瓜长老光溜的脑壳。


    台下换了几轮人,现在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女乐修正在和冬瓜长老门下的符修打得有来有回。


    “感觉他们打得怎么样?”他忽然开口。


    左荇的目光从冬瓜长老的头上艰难地挪开,看向台上:“师弟们年岁尚浅,一招一式领悟不深。”


    “你倒宠着他们。”


    “弟子不敢妄言。”


    “岂止是领悟不深,简直是胡闹。”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来,迎着风,眯着眼睛看,“世上难道难再生一个左荇,一个庄天路了么?就再没有一个人,生而伴随仙骨,还能一振仙门威风?”


    这话听着像前辈对晚辈不成器的感叹,左荇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见他又把头转回来看着自己:


    “你是要飞升成神的人,你有这份根骨,能够光耀青云宗的门楣,而不是被尘世所牵绊。神女不会插手人间蝼蚁的争斗,更不应该——”


    他伸出一根布满厚茧的手指,精准指向人群中挤来挤去找路,根本没看到旁边那条石子台阶的蔺阳,声音冰冷到几近残酷:“不应该和一个魔修之体混在一起。”


    似有所感,蔺阳停下脚步抬起头朝这边看过来,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阳光落在他无神的眼睛中,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黄,任谁看了都不相信,他身体中暗藏着魔修的血脉。


    意识到左荇的确是在看自己,他踮起脚来兴奋地招了招手,继续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像是不论经历多少艰险都要跑到她身边一样。


    左荇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恕弟子难以从命。弟子常读儒家,相信因材施教,有教无类。我这徒弟是瞎了点笨了点,长得像黄鼠狼了一点。但是长老您瞧,我不把他带回来修仙,他连吃饱都费劲,又怎么会修魔?”


    东光长老沉沉地叹息一声:“我不是说你们青云宗教不好他,可他终究会拖累你。你沾染了他的因果,从此以后有了牵绊,可就不好飞升了。你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找一个仙骨更好的人对青云宗来说可不是难事。”


    “青云宗讲求救苦救难……若我活着能多帮几个人,哪怕羽化有又何妨。”


    救苦救难?


    那都是长老们编出来的屁话。


    谁苦修不是为了成神?


    羽化——那就是身殒,死后和凡人无异,尘归尘土归土,那这上百年的修行又算什么呢?


    她说的这样大义凌然,看不出异常,像是修仙只为救苦救难,不为长生不为成神。


    自然更看不出她内心的血海深仇。


    左荇看着他,眼神十分坚定,演得有十分像,根本看不出是假的:“弟子相信,蔺阳也能被弟子教成为天下黎民苍生的好修士,往后也一定能成天下第一人。”


    君子论迹不论心,东光长老心里再奇怪,实在是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悻悻闭嘴。


    两人一时无话,又低头去看那小丫头和符修打架。


    东光长老摸了摸鼻子,像是斟酌许久,又开口问道:“我刚才听几个弟子说起你和我儿……你和庄天路,你们……”


    左荇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黑白分明地眼睛无辜地看过来,又忽然把头转过去,指着台上喊道:“呀!”


    只见台上,那女修将琴弦轻轻一扫,符修手中符纸天女散花一般落了一地,再无转圜余地。


    符修大约是穿云宗的弟子,不敢抬起头来看东光长老,拍拍身上的灰尘,把地上的符随便往怀里一抱,就灰溜溜下了台。


    东光长老一天之内接连被门内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打击,身形摇晃,有些不稳,就连盘问左荇都忘了。


    左荇赶紧冲着旁边那一对绿衣服的黄瓜护法喊道:“快把冬瓜……东光长老扶下去休息。”


    *


    二师兄代为接管主持事宜,左荇去服着冬瓜长老往休憩的凉亭走,一行人方才走到门口,就迎面遇上了刚刚还在台下人挤人、现在忽然跑上来的蔺阳。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呆滞,半张着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一样:“师姐,我……”


    冬瓜长老停下脚步,皱眉看着他。


    蔺阳缓缓抬起眼睛看向他,视线里忽然闯入一只十分苍老的手,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左荇想拦,根本来不及。


    无情道的神识万分强硬,凶残地探入了蔺阳的识海,把他的魂魄轻飘飘提取出来,凶残地展开,蔺阳身子一软,险些当场跪倒,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又细小的呜咽。


    没人注意到,这孩子软软垂落的手瞬间攥紧成拳,青筋突起。


    ——冬瓜长老什么都没探查到。


    少年的识海一贫如洗,像是被大雪覆盖的平原,广袤无垠,冰冷刺骨。他探入的瞬间只觉得久违的冷意从指尖瞬间涌起,像是要把他冻死在这里。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如此的识海只有两种可能,这个少年心如明镜,或者他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只会给他看识海想要投射出来的景象。


    他很快否决了第二点,手轻轻抬起,识海就松开了他的神识。


    左荇急忙上前,把蔺阳抱进怀里,紧紧抱住。


    识海是修士的脆弱之地,只是被人探查一番,少年好不容易养出一点光色的脸,就又变回死一样的灰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下去。


    好像就要随风而散了。


    左荇手放在他能摸到骨头的后心,颤抖着给他输送了半天灵力,总算看见蔺阳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颤抖着唇瓣开口:“师姐……”


    这两个字像是蚊子嘤嘤,一点力气没有,听得左荇眼圈瞬间红了。


    她含着泪抬起头看着东光长老:“东光长老,我这位小师弟虽然愚笨了些,却也没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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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错,您何必这样惩戒?这孩子体弱多病,往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她就扯着嗓子嚎起来了,一点大师姐的架子都没有。


    两个清瘦的人坐在地上依偎着,像是一对跑了负心汉的可怜母子,我见犹怜,引起周围的长老们纷纷侧目,围了过来。


    蔺阳当然没事,左荇也知道他没事。


    东光长老的神识探进来的一瞬间,他的识海就被系统接管了。


    按照系统的说法,没冻死他都算自己手下留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他的宿主做任务。


    至于刚才的脸色,那当然是装的啦。


    左荇的手放到少年后心的时候,就摸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少年体内灵力虽然虚弱,但还是像个细脚伶仃的蚂蚱一样浑身乱蹦呢,根本就不像有事的样子。


    两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就达成了一个诡异的默契——好机会,讹他一笔。


    于是左荇仙法对决也不管了,抱着自己刚带回来的小弟子坐在地上,哭嚎震天响。


    东光长老果然是修无情道的,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中了招,居然眼睛里也没什么起伏,看着四周围过来凑热闹的各门派长老,一时间居然百口莫辩。


    旁边两个护法倒真的像是属黄瓜的,看到这个情况,连一个屁都没敢放。


    “我刚刚只是探了一下他的神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但是围观群众显然知道何为“眼泪即是真理”,纷纷用谴责的目光打量着他,还有人小声蛐蛐道:“果然是无情道的,看到这可怜的姐弟居然一点同理心都没有,我看了都心疼。”


    “是啊,穿云宗怎么能这样。”


    “听说今早还怒斥自己儿子呢,噫,真是没有人性。”


    “就是就是,杀妻证道这么多年,只看出无情来了,也没见他飞升成神啊……”


    这动静引来了青云宗长老,左荇的师伯面露难色地站在两人面前,摸了摸脑袋,对左荇说:“你先起来。”


    又转头对东光长老拼命使眼色:你怎么把我师侄搞成这样的?


    东光长老用眼神回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眼镜太小,传达的信息有限,还是根本没人愿意听自己解释。


    冬瓜长老很快意识到,群众没有站到自己身边啊!


    这小孩看着虚弱得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自己又百口莫辩,眼见着就要晚节不保了,只能咬着牙僵笑:“罢了罢了,我陪你一样法宝还不成吗?”


    师伯面露难色:“这孩子身体状况,怕是使不得法宝啊……”


    一群人又围过去看浑身骨头都快散架的蔺阳。


    冬瓜长老急忙喊道:“都别看了,我有办法。”


    说着,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来:“一颗就能固本化元,能帮你筑牢根基。”


    左荇闻言立即抬头,抹着眼泪,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掏出两颗倒进了蔺阳的嘴里,然后带着他又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多谢冬瓜长老。”


    冬瓜长老可不敢受他俩的礼,生怕一会儿把自己裤衩子都赔进去,只能咬牙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众人看够了戏,嗡一下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