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质问

作品:《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

    林落迟顺着玉娘的视线望去。


    大红灯笼高悬的屋檐下,顾榄之长身鹤立,一袭金丝玄氅正随着夜风浅浅摆动。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玉娘吓得五指一紧,猛地抓住林落迟的肩膀。


    她倾身靠近,双唇微动,用仅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东街口的绮罗坊乃女郎的退路,玉娘先行一步了。”


    语毕,她飞身而上。


    顾榄之见状,喉头动了动,咬牙吐出一个字,“追。”


    一声令下,原本静谧的巷道顿时响起兵戎相见的打斗声。


    寒光烁目间,顾榄之迈开脚步,他于玄色暗昧中靠近,身后的灯笼摇曳晃动。


    林落迟的皓腕被他生生拽住。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正在被头疾折磨着,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力道,林落迟就这么被他半推半就地拉进房内。


    房门“砰”的一声阖上,她心底发寒,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不是说,我想听什么答案,你就给你什么答案吗?”顾榄之将她推上榻,沉声发问,“你觉得你此番作为,是我想要的答案吗?”


    眼下这般场景,识时务远比犟嘴来得讨巧。


    泪水瞬间蓄满眼眶,林落迟捏了捏掌心,双手交叠,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我没想见他,明明是你先丢下我的……”


    顾榄之眉心跳了跳,眸底的润意在昏沉的暖光下莫名带着几分脆弱。


    指腹捻过她的口脂,顾榄之扯唇轻笑,“女为悦己者容,在王府时也不见你这般模样,怎么,是觉得只有沈述才配让你梳妆打扮?”


    林落迟有些语噎,“又不是我自己打扮的,是你非要送我去赋华阁……”


    “也是你要求的,不是吗?”他的目光沉沉漫过她的身段,最后捻着她唇角的一缕青丝,喉头微动。


    林落迟觉得有些痒,不免侧了侧头,“我又不知道玉娘她是沈述的人,我问你可以吗,你说可以,这也是你同意的……”


    最后一个字刚出口,下颌便被顾榄之强势握住。


    他收紧力道,迫使她投回注视,“后来你不是知道了吗?为什么不叫我?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是期待见到沈述的,你想跟他回北陵,哪怕为妾,是与不是?”


    “我没有!”林落迟颦眉否认,可顾榄之却不见收手。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夜风拂过窗牖,将月华送入内阁,不远处的上空,烟花在空中炸开火星子,绚丽的光亮随着有节律的喧嚣落在顾榄之猩红的眼尾。


    林落迟从他困兽般的注视中,窥探到了一丝他隐忍不发的疯狠。


    她急忙解释,“我中了迷药,手脚动不了,玉娘还喂我吃了一粒好苦的药丸,我想喊的,可是我发不出声……”


    顾榄之显然不信,“是吗?真是巧呢,一见到我,迷药就散了,也能巧舌如簧了……”


    眼看他越靠越近,林落迟顿时警铃大作!


    她急忙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还止不住呢喃,“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和你说不清楚……”


    “算了?谁允许的?”顾榄之掐住她的纤腰,指尖微微收紧。


    亮如白昼的光亮转瞬即逝,林落迟被迫低头,入眼是他青筋微凸、骨节修长的五指。


    几乎脚下一空,她便腾空而起!


    顾榄之咬牙,指尖游离在她后腰,微微收紧,她不受控制地无力攀上他的脖颈,而他,则是腾出另一手,衣袖一挥,内阁镜台?上的物品随之滚落一地……


    林落迟挣扎了几下,身下终于有了着力点,而此时,她已经被顾榄之的双臂圈在镜台上的一方狭小逼仄的空间,动弹不得。


    一道救命的呼喊声自门外传来,“王爷,北陵太子发来邀请,已经在苍梧江边设宴……”


    “让他候着!”顾榄之侧头,眼角的余光在月华下冷如寒冰。


    对方的声音明显开始颤抖,“是,额……王爷,那个名唤‘玉娘’的女人,逃了……”


    逃了?


    林落迟明显松了口气。


    要是被顾榄之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是感受到了她周身骤然松懈,顾榄之慢慢转过头来。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气息更是盘旋在她面门,“你很开心吗?”


    “我……”


    “也对,你那么感谢她,自然舍不得她死。”他自嘲一笑,眸底慢慢蕴起滔天的怒意。


    “感谢她?”林落迟猛然想起入院前自己的一句吐槽。


    气息和着薄雾,在她的睫羽凝结成珠,她不敢眨眼,索性闭上眼睛,“那不是在谢,‘真的会谢’不是在感谢,哎,我和你解释不通……”


    “无法自圆其说了吗?”顾榄之发了狠,俯身咬了一口她的鼻头。


    门外的人再度开了口,“王爷……”


    “本王在忙,还不滚到院外去?”顾榄之闭了闭眼,周身的愠气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是,是!”那人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院门外。


    林落迟痛得眼泪涌出了眼眶,她被吓傻了,竟忘记了反抗。


    许是她的乖顺令顾榄之心悦,他褪去凛冽,抬起五指细细描摹着她妆容精致的眉眼。


    蛇女妆,自然以魅惑为主。


    她原本生得清丽,眼尾微垂,下眼睑呈幼圆弧状,无辜软糯,俨然不适合如此妖艳的妆造。


    不得不说,玉娘的上妆手法很是精湛,她用红色与白色加持在眼尾,勾勒出上挑之势,让这双原本温婉的眉眼无端透着些欲拒还迎的主动。


    望着望着,顾榄之自持的身体莫名热腾了。


    似乎有股无名的浴火正一点点吞噬着他为数不多的怜惜。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不能吓到她,不能将她亲手推进沈述那个伪君子的怀抱……


    可她周身的幽香令他不饮自醉,嗅之入骨。


    脑海中赫然出现了她入院前玉娘对她的打趣。


    这间农家小院,原本是沈述为见她而准备的,假若他不是提前猜到了沈述的狡猾,做了两手准备,怕是这会儿,她早已与沈述在此处重逢!


    小别胜新婚,她这副勾人的模样,与沈述相见后,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想。


    若嫉妒有味道,那必定是酸到发苦吧?


    顾榄之自嘲嗤笑,指尖下滑,一路抵达她的唇珠。


    他微微抬起下巴,注视仿若蜇人的毒蜂,正寸寸碾碎她的希冀,“你在怕我?若此刻在你面前的人是沈述,你会怕吗?”


    她摇头,像是要说些什么。


    可他不想听她解释,说来说去,无非是些站不住脚的狡辩。


    他总得给她些惩罚。


    年少的记忆涌入识海。


    冬雪,红梅,潮湿的晨雾。


    年少的她,踮起脚尖立在沈述身前,娇憨可人,任人采.撷。


    顾榄之胸口发着紧,慢慢开始呼吸不畅,他的掌心遽然绕过她的后颈。


    浅浅拖住她的后脑,他皱眉发笑,“若你今晚见到的人是沈述,他会如何待你?嗯?会这样吗?”


    他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暗夜中的灯芯燃尽最后一节,随着一声“噼啪”,没入滚烫的热蜡。


    林落迟倏然睁开双目,口腔被一股醉人的冷香充斥。


    他捧着她的脸颊,轻声唤着,“落落。”


    她甚至忘记了这个冗长的吻最后是如何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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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控的……


    直到肩膀传来凉意,林落迟终于回神,她使出了浑身力气,牙关一阖!


    “嘶……”


    在顾榄之指尖覆上下唇、皱眉思量时,她推开他的禁锢,迅速整理好衣衫。


    “混蛋!”她咒骂一句,颦眉怒视。


    顾榄之抬起指尖,望了半晌指腹上的血珠,慢慢拉开唇角。


    “混蛋?”


    他抬步上前,狂热的心跳令他脖颈充血,凸起的青筋在一道道烟花火光的映射下尤为显著,“我这么做就是混蛋,沈述这般对你,就是你二人郎情妾意?我离开建邺这五年,你同他一起,做过什么事你心知肚明!”


    “我没有!”


    眼前顾榄之让她觉得陌生而可怖,明明容貌如画般淡泊,可唇角却挂着殷红的血珠,令她无端窒息。


    砰!


    脚下一绊,她后退着跌进柔软的被褥,顾榄之单膝跨上榻沿,俯身而下,“没有吗?那你发誓,你发誓啊?”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我为什么要向你自证?你要是介意,就别纠缠我啊?”


    身侧的被褥被抓出褶皱,顾榄之握紧铁拳,重重一击!


    林落迟只觉身下一塌……


    来不及反应,她被一双手臂稳稳揽住,闪身躲过塌陷的帷帐。


    漫长的沉默,只有窗外的烟花一声声炸开,漫天星辰随之倾泻,宛若顾榄之胸口得以释放的沉窒……


    他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胸口也慢慢归于平息,而林落迟只是望着被他毁掉的床榻,怔怔发愣。


    这一拳要是打在她身上,她还有命活吗?


    示弱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哄了自己很久,这才脚尖移了移,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的男人,“我……没想过离开你,你要是不信,从现在起,你别放我离开你的视线,嗯?”


    顾榄之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褪下身上的雪氅,面无表情地披在她肩上。


    “随我赴宴。”他牵起她的手。


    顾榄之的指尖有些冰冷,衣袖拢着些寒气,林落迟颤了颤,只能亦步亦趋地随他一起走出院门。


    姑娘的发髻有些凌乱,唇上的口脂狼狈不堪,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衣衫也不甚端庄。


    不知者,远远瞧上一眼,便会不自觉浮想联翩。


    若是再进入方才的寝房看一看,坍塌的床榻、破损的帷帐、以及镜台旁碎了一地的物件……


    一片狼藉中,他与她的激烈昭然若揭。


    想到这里,顾榄之头疾竟莫名得以缓解,他知道,一切都将被沈述尽收眼底。


    去苍梧江,东街是必经之地。


    顾榄之牵着身边的姑娘,不紧不慢地行至而东街口的转角处。


    他眯了眯眼眶,将挂着“绮罗坊”字样的大红灯笼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林落迟沉浸在思绪中,忽而撞上顾榄之的肩膀。


    她蓦然抬眸,就在同样捕捉到“绮罗坊”字样时,内心猛地揪了一下。


    玉娘的话刹那间回荡在耳畔,“东街口的绮罗坊乃女郎的退路……”


    “要不要进去换身衣服?”思忖之际,顾榄之的淡腔沉沉坠下。


    “嗯?”她下意识抬眸,刚好对上他端详的神色。


    几乎瞬间,她匆匆摇头,“不……不用了,我……这身衣服挺好。”


    “挺好?”顾榄之语调有些轻佻,“衣襟都被我撕破了,哪里好了?待会儿若是被你的沈述哥哥见到,指不定又要如何误会了。”


    林落迟张了张口,经历过方才之事,她不敢犟嘴,小脸涨得通红,却也不得不放柔语气,小声道,“你到底想我怎样?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