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假象

作品:《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

    那一瞬,林落迟突然意识到,顾榄之的病娇,似乎早已有迹可循。


    她开始思索如何逃离。


    “好,我去和林凰衣说,我去求她让我继续留在宫里,可是顾榄之,你绑着我,我怎么说呢?”


    她将双手举至少年身前,示意他解开。


    顾榄之一怔。


    他没有动作,而是仔细端详了她半晌,这才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在骗我,以往你称呼林凰衣时,都会唤她一声‘姐姐’,落落,你在急着敷衍我,你想骗取我的信任,好逃离这里,是与不是?”


    林落迟心中一凉。


    她怎么忘了,眼前的少年,已经虚岁十二了,他的认知,早已超出了她自以为是的掌控!


    不能着急,先稳住他……


    这般想着,林落迟也逐渐安静下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浅浅垂下纤长的睫羽,“你难道要一直绑着我吗?”


    “落落,别担心,你要做什么,我都能帮你,我可以喂你吃饭喝水,也能给你讲故事逗你开心,你若是累了困了,就在我怀里睡一觉,只要你别想着离开我,你的一切要求,我都能满足你,我们可以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拥住她,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玩偶,“是你说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了我,你还需要别人吗?不需要了,有我就够了……”


    一股恶寒沿着脚底慢慢升腾至周身,林落迟浑身一颤,“顾榄之,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你不能把我藏一辈子,我还有姨娘,我姨娘若是得知我失踪,一定会伤心的,她若伤心,我也会伤心,你不会让我伤心的,是吗?”


    她的循循善诱终于让顾榄之有了动容。


    思索半晌,他轻轻松开手臂,“那你给你姨娘去封信,说你很安全,让她不必担忧,这样一来,事情不就解决了?”


    林落迟忙不迭点头,“好啊,你先松开我。”


    见顾榄之犹豫着,她颦眉轻哄,“不给我松绑,我怎么写?姨娘认得我的字迹,她不好糊弄,再说了,有你看着,我跑不掉的,好哥哥,你给我松会儿绑,我手疼……”


    这一声“好哥哥”,成功唤醒顾榄之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抿唇一笑,“好,我信你,我就知道,我的落落是愿意和我相守的。”


    林落迟刻意避开他的触碰。


    她垂眸,见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绕动,不一会儿绳结就被解开,她急忙起身想要远离。


    “落落,不准躲我。”顾榄之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半推半就间,他将她推上桌案的旧椅上。


    林落迟关环顾一圈,这才发现,此处是顾榄之曾带她来看黄梅的废弃宫殿,而他早已将一切收拾妥当,就连昔日的蜘蛛网都不见了踪迹。


    原来,这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藏匿。


    “我说一句,你写一句。”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肩膀,熟悉的冷香和着初成的凛冽萦绕在周身,将所有的逃路堵得彻底。


    林落迟如同一只牵线木偶,在顾榄之的操纵下,写了一封滴水不漏的平安信。


    信中言,她受不了林凰衣的蹉跎,在顾榄之的掩护下逃出了建邺,而顾榄之会给他最好的守护,所有人都不必牵挂她。


    写完这些,顾榄之将信封笺,十分满意地捏了捏她的粉腮。


    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


    熟悉的手法,与赋华阁船舶上玉娘给她用软筋散时如出一辙,林落迟见状,下意识屏住呼吸。


    下一刻,她假意中药,软绵绵地伏进顾榄之怀中。


    “落落,别怪我,我去帮你送信,回来给你带雪梨酥,等我。”他将林落迟抱起,绑上榻,之后放下帷帐,转身消失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


    几乎殿门一阖,林落迟便匆匆解开禁锢,蹑手蹑脚地下了榻。


    时间不多了,她要好好谋划一番。


    她先将此处的位置以简笔画的形式画上宣纸,又摸出身上仅有的玉簪,逃出了殿门,拜托巡夜的侍女送信给沈述,后又悄悄折回殿中,利用剩下的时间写了无数封书信。


    信的内容并不重要,多数以俏皮的简笔画为主,辅以文字,主打一个量多。


    当系统提示时间所剩无几时,她将信塞进几个小花瓶,埋进那株黄梅的根下。


    最后一刻,她喘着粗气躺上榻,将自己绑成一开始的模样。


    意识抽离时,她见到了折返而归、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的顾榄之。


    刚出锅的雪梨酥散着清甜的香气,林落迟嘴角流出了涎液,下一刻,她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进虚无,再睁眼,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榻上。


    ……


    鼻息处是流动的沉香。


    帷帐外,一缕晨曦碎在桌案前,木格子窗下,顾榄之一身烟青色长衫,衣摆逸散在座椅周边,他侧颜如画,在烟雾缭绕中,宛如身处云雾。


    听见榻上的响动时,他回眸。


    那一瞬,他周身的宁静骤然消弭,只剩下讳莫不明的注视,似要将她里里外外全部看穿!


    林落迟瑟缩了一下肩膀。


    这一动,锦被随之滑落,一股凉意席卷周身,她下意识扯住被角裹住肩膀,低头瞅了自己一眼。


    天塌了!


    目光所及,竟全是暧昧不清的红-痕……


    恍惚间,一套罗裙随之罩上她的肩膀,她挣扎了几下,这才勉强遮住一身狼狈。


    她动了动双腿,并无不适,可锦被一掀开,刺目的红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宛如盛开的红梅。


    这是……


    她匆匆抬眸,无声询问顾榄之发生了什么。


    顾榄之见之,并不解释,只是一瞬不瞬地回望着她。


    四周落针可闻。


    良久,他终于开了口,“过完上元节,随我回凉州成婚。”


    林落迟还沉浸在眼前的震惊中,内心升起巨大的疑惑,直到她在顾榄之指腹处见到一处割伤。


    她喃喃询问,“昨晚我们……”


    “如你所想,昨晚木已成舟,落落,你不能悔了。”


    见林落迟盯着自己的指腹看,他不自然地将其收回至袖口,“你放心,皇兄那边我会说清楚,谢韫玉与我,绝无可能。”


    “你的手怎么伤的?”


    林落迟扯住他的衣袖,想要仔细端详,却被顾榄之蹙眉避开,“不小心剐蹭上了佩剑,没什么事,不必介怀。”


    他伸出另一只手,温柔地为她整理着罗裙,小衣的盘扣与她的玉颈贴得严丝合缝,将他在她肌肤上留下的痕迹,全数遮掩。


    林落迟有些抗拒,“我……我自己穿……”


    “怕什么,昨晚哪儿没碰过?”他单膝跪上榻,磁沉的嗓音染着玩味,就连垂眸的睥睨也犯规到了极致。


    林落迟咬了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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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有些难堪,“我不喜欢这样……”


    一句不喜欢,让顾榄之才升起的、为数不多的温柔顷刻间消弭殆尽。


    他单手握住她的下颌,“不喜欢这样?是不喜欢同我这样吧?换成沈述是不是就喜欢了?”


    “不是……”


    “你说谎。”


    他眼底涌出脆弱,“同一件事,换成沈述,你就甘之如饴了,写信如此,承欢亦如此,林落迟,你的嘴里,可曾有过一句实话?”


    他想到了昨夜突然涌入脑海的记忆。


    那晚,他送完信回来,榻上的小姑娘突然尖叫起来。


    他以为她被梦魇压住,匆忙替她解开束缚,岂料小姑娘瞪着滚圆的眼珠子不断瑟缩着退至一角,泪珠淬着悸恐与慌乱,一滴一滴砸进衣襟织物。


    无论他如何安抚,她一直颤抖不已,前后判若两人。


    直到沈述踹开殿门,他被人押解着拖拽至角落,沈述将她打横抱起。


    小姑娘搂着沈述的脖颈嚎啕大哭,哭到他猩红着眼眸问她究竟是何意?


    可是无人给他应答。


    沈述的警示,小姑娘的怯怯,以及二人相拥着离去时他的脸上阴暗扭曲的恨,各种情绪交织,缠绕,一点点吞噬着他的内心,噬咬着他的理智,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明白,那个奋不顾身跳进深井救他性命的小姑娘,为何突然就被别的少年抢了去。


    那是他的小姑娘啊!


    后来他得知,是小姑娘自己送信给的沈述。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离开,如果不是为了送信给芸姨娘,她也不会有机会逃离。


    或许,从一开始,送信给芸姨娘就是她编造的借口,一个为送信给沈述而支开他的可笑借口!


    从那时起,他便藏起了露骨的占有欲。


    他要将小姑娘重新哄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哪怕是卑微祈求。


    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一定为她打造一个华美的牢笼,除了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谁也没资格觊觎染指她,这是独属于他与她,两个人的秘密。


    然而,整整三年,他让皇兄带出去的信从无回音。


    本以为小姑娘只是被软禁了,直到他撞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宫人,一封书信无意掉落。


    熟悉的字迹,让他疯了似的拆开信笺。


    宣纸上,絮絮叨叨的琐碎如针般刺痛他的双目,他捏着字里行间的倾诉,骨节一寸一寸发着紧。


    原来她不是不回信,是不愿给他回信!


    那时的她,为了沈述,毫不留情地与他撇清关系,时至今日,她落到了他的手中,依旧是为了沈述,她学会了虚与委蛇。


    可他依旧狠不下心。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五年里,她与沈述发展到了何种地步,是以,昨日她嗜睡症发作,他强忍着欲念起了身。


    昏暗的夜色中,他的视线沉沉漫过眼前这幅好似流动的春色。


    指尖游走,不放过每一寸昳丽的柔,虽未做到最后一步,却也差一点水到渠成。


    他割破手指,做出她初次的假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是万一呢?万一她已与沈述越界,面对他的质问,她会作何回应?


    是满不在乎,任他难堪,还是满嘴谎言,将他当成傻子戏弄?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不愿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