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中原私人别墅的客房。


    “这里的粉蝶花开了，春天很暖和，因此我带来特厚衣显得有些多余了。我想冬天的时候，老师您应该抽时间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这将对您的身体产生极大的帮助，俄罗斯的冬天对你太残酷了。


    我已经成功入学，虽然还没结识朋友，但这是迟早的事情，您知道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儿一切顺利，所以请不要担心我。


    另外提一句，我见到了我一直崇拜的人，他是谁仍是我的秘密。”


    写信的对象是天羽暮的老师，除了母亲，天羽暮最敬重的人就是他的老师。


    老师年龄很大，或许信件往来比电话交流更受那位富有学问的长者的喜欢。


    “您不必忧心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过晚，这种形式如果能获得您的喜欢，那就是学生的荣幸。”天羽暮微笑着继续落笔，“我最近又喜欢上了一首诗，我将写在信的背面，希望您也喜欢。


    期待您的回信。”


    “熏银的窗框中蔼然，


    一枝花，一枝桃色的花。


    庭院地面的美人痣，


    ……


    春之夜。”


    “天羽，你真的读过书吗？我要你给我唱歌，你给我念的什么？”天羽暮一手牵着爱丽丝，一手拿着地图，在分析加记忆复杂错乱的街道中抽空用中文回答：“诗歌也是歌。”


    “你说的是什么？”


    “是中文啦。”


    俄罗斯人在日本讲中文……爱丽丝感觉受到欺骗，“骗子，和林太郎一样。”


    “谢谢爱丽丝，夸我和BOSS一样。”天羽暮懒洋洋的，地图在天羽暮指间折叠，很快就成了一小块，被踹进了外套口袋里。“好啦～爱丽丝小姐，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小裙子呢？”


    无良老板看他没事儿干，于是带着爱丽丝去甜品店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本着压榨员工的初衷，带爱丽丝享受完甜品之后，还要去买小裙子和小首饰。


    “镜花，这是你的可丽饼。”


    “咦，武装侦探社的人虎和镜花诶。可惜，芥川没有来。”


    上次和芥川在大街上打架的那小子啊，芥川要是真来了的话……不敢苟同，天羽暮牵着爱丽丝的手，径直走向中岛敦和泉镜花所在的那家甜品店，微微低头细心地询问：“待会儿要吃可丽饼吗？”


    “我要草莓的。然后还要草莓蛋糕，草莓大福，草莓冰激凌。哦！冰激凌要两个。”


    “天气还很冷，冰激凌除外。”爱丽丝表示不服，她就要吃冰激凌，而且要吃两个！抗议被一声惊呼给打断。


    “争执”的两人纷纷转头，画面一转，视线内是满脸诧异的中岛敦和警戒拉满的泉镜花。天羽暮视线落在对面女孩身上好几秒才收回。


    如果横滨三方势力没有处于和平时期的话，天羽暮一点都不怀疑这个女孩会立即对他出手。


    “快点走啦，如果我要吃的东西卖光了，我不仅会哭，还会向林太郎说你坏话。”


    “好的。”天羽暮脸上浮现无奈之色，被拉着进入甜品店趁机向中岛敦道：“正如你所见，我现在是黑手党的人。”


    按照爱丽丝说的，除冰激凌之外，其余的都在十分钟摆在了两人中间的小木桌上。


    爱丽丝似乎忘了没有冰激凌这件事，反正她现在更关心另外一点。在说出来之前，爱丽丝品尝了一下这家的蛋糕，开心到冒小花花。


    将其咽下后才吐槽：“虽然味道是不错啦，但路程也太远，爱丽丝的脚都走疼了。”


    “因为我想在抵达甜品店之前记住地图，但我记忆很慢的，所以就多走了一段路。这是没办法的事嘛，不过这离商场很近。”


    一桌甜品，属于天羽暮的只有一杯草莓常温汁儿，插着一根玻璃吸管，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停在草莓大福边。“如果你背我回去的话，我就原谅你，不向林太郎打小报告。”


    “可以啊，说起来我以前还背过与小熊呢。”天羽暮看似无意间想起来的往事成功吸引了爱丽丝的兴趣。


    接下来的时间，天羽暮尽力编造他如何趁母熊冬眠，偷走小熊的故事。


    讲到他快要被醒来的母熊咬死的关键时刻……玻璃吸管与杯壁碰撞，清脆的声音响起，可这声音之外，还有一声枪响。


    “‘砰’的一声，我的父亲来了，带着猎枪。”天羽暮讲故事的声音截然而止。


    甜品店外，乱了起来，人群尖叫着四处逃窜。


    爱丽丝听得正入迷，直到故事中没有的尖叫声响起，她才惊醒这里出事了。


    接连响起的枪声只为了外面一个瘦削的少年。


    天羽暮转头看见外面的混乱，呆愣住了，果然网上不可信，谁说日本治安好的？


    这可太乱了！


    爱丽丝恨铁不成饭，拽着天羽暮躲到安全的地方，说教道：“天羽，你的反应太慢啦，没有我你会死掉的。”刚说完，刚才两人坐的窗边就被不知道多少颗子弹打碎了。


    天羽暮终于想起自己比爱丽丝要大，用身体牢牢挡住爱丽丝，但还是不服气反驳：“我昨天才补的理论，实践这块一点都没涉及过呢。”总结下来没及时反应，不能怪他这个刚成□□的未成年。


    “让开点，我要看外面的情况。”


    “哦。”天羽暮跪着小心翼翼地挪动，几乎是完全趴在了地上，但这种姿势刚好可以让爱丽丝靠着他看向外面。“真倒霉，天羽这是不是你的主意？”


    泼天的脏水啊，“大小姐，可不要冤枉我啊，我是那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人吗？”瞥见天羽暮一脸的怂样，爱丽丝迟疑地摇头，“看起来不是。”


    街角不起眼的甜品店暂时很安全，外面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再是孤身一人，中岛敦和泉镜花加入了战斗。


    由于视线受阻，整个过程天羽暮看得不是很全，“是‘化虎’和‘夜叉’这两种异能啊。”


    “昨天中也没告诉你这些情报吗？”


    抿唇沉默，冷汗“唰”的一下出来的天羽暮根本不敢接受爱丽丝具有审视意味的眼神检查。“我知道了，你压根本认真听，我要告诉中也。”


    天塌了……


    有了武装侦探社势力的加入，混乱很快被平息了下来，天羽暮见状，立刻不躲了，至于潜藏的危险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连爱丽丝都对此感到无奈和无语，跟在天羽暮身后跑出了甜品店，来到狼藉一片的大街上。


    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因为天羽暮看见他前方的马路正中央一个男人躺在血泊之中。


    还处于鲜红状态的血液像儿时他学画时的在画布上流动的红颜料，耳边是眼睁睁看着被猎杀的动物沉重的呻.吟与叹息。


    鲜艳的颜色使天羽暮的双眼刺痛，因此不得不通过眨眼来缓解这种异常紧张的感觉。腹部那块的酥麻又迫使他开始走动，从而更加接近了那具尸体。


    “请止步……”天羽暮像是没听见中岛敦的提醒一般，自顾自地靠近。


    直到守在尸体身边的少年察觉背后到背后有人靠近，下意识转头，他看见了少年眼中的警惕才停下，怜悯却无情地叹道：“真可怜啊。”


    呀，似乎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呢～爱丽丝虽然很想看下去，但时间不多。于是深吸一口气，呼出时，声音格外的嘹亮：“天羽，我要吃汤豆腐！！”


    如梦初醒，几秒后，天羽暮转头诧异询问：“哈，那是什么？”提到汤豆腐，泉镜花高度警戒的神情松懈了一秒。


    中岛敦心想好久没带镜花去吃汤豆腐了，于是问道：“镜花，要不我们也去吧。”


    “那能请你们带路吧。”天羽羽像鬼一样出现中岛敦背后，动作快且轻巧，让泉镜花都不由得吃惊。


    “啊！”老虎炸毛，“才不要啦，你不认路吗！”


    “把脑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实在是太麻烦了～”就像数学题一样，听懂了，但不会。“既然你们也要去，那我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呢？”


    天羽暮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礼貌”的人，所以在中岛敦拒绝之前，说：“一起去的话，我请客，随便吃哟。”


    这里的混乱警察会处理的，可能会找目击证人，但与他这个不.法.分.子无关。


    “天羽不是记住地图了吗？”爱丽丝幽幽道，不留情面地拆台。


    请客，随便吃，老虎犹豫，老虎同意，泉镜花没拉住，只能勉强接受天羽暮的好意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


    四个人，武装侦探社的两人都很拘谨，而黑手党的天羽暮比爱丽丝还要放松。“我在俄罗斯也听说过你的事，人虎，中岛敦。”


    “你是俄罗斯人啊。”


    “俄日混血，我的日本名是天羽暮，叫我天羽就好。”


    时间越久，中岛敦的拘谨已经在与天羽暮不断的闲聊中消失了。从挑选餐厅到付账前夕，天羽暮都很高兴。


    除了买单的时候。


    这家最终由爱丽丝选择的餐厅，虽然除汤豆腐之外，其余菜品不是很多，但每一道都出人意料的贵。


    这一顿就将他两天的生活费花光了，不知道能不能报销。


    “天羽的钱包空空咯。这是私人账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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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太郎不会给你报销的。”


    “倒也不会啦，爱丽丝。家母有些小钱，因此我在横滨的开销是无上限。”说话间，天羽暮招来服务员说明需要再打包了一份。很幸运，消费高还可以收获小礼品——两个汤豆腐样式的吉祥物。


    其中一个，天羽暮送给了泉镜花，但剩下的那一个，爱丽丝说什么不要。


    “很感谢你们带我来这里，现在是时候分别了。”


    一出店门，那位少年就出现在了他们前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泉镜花道：“我以为你发现了。”中岛敦沉默，懊恼自己还是太松懈了。


    “给你。”天羽暮提着打包好的汤豆腐走出来，早有意料地说出两字来。


    少年很听话，走进几步，乖乖接过天羽暮递去的汤豆腐，但笑起来的却是天羽暮。


    “看起来像流浪者，是把我们当作可以寻求帮助的人了吗，可黑手党这种不像人待的地方可不搞慈善诶。对比之下……”天羽暮伸手一指旁边的两位，“他们的组织会好很多。”


    “我……们？”中岛敦怀疑地指了指自己。


    “我要举报你背后诋毁黑手党。”


    “爱丽丝，不要动不动就要举报我。”


    天羽暮垂下手的同时，另外一只手拉起爱丽丝的手，脚步一迈就是跑，“我们先走啦，后会有期哦。”奔跑的速度快到被拉住的爱丽丝快飞起来了。“啊啊啊，天羽！”


    抱着汤豆腐的少年懵逼，中岛敦，泉镜花无语，“这……”对吗？


    最后中岛敦还是陪同少年接受了警方的调查。


    首领办公室，天羽暮第二次来完全没了第一次刚开始的紧张，站在那里跟有多动症一样。


    森鸥外暂且忽略掉购物袋内爱丽丝的新衣服，转身询问：“今天的事件能呈上一份报告吗？”


    “没问题，但为了方便且及时，我可以口述，首先我带着爱丽丝小姐……”


    “是今天枪杀案的报告，或者说明你为什么要那样做。”这样问的话，天羽暮歪头表示自己的不解。


    这时爱丽丝从森鸥外背后移出来，“我已经将今天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太郎啦，他怀疑你可不是爱丽丝的主意哟。”


    “这与我无关，BOSS。”天羽暮朝爱丽丝笑笑，坚定地反客为主：“其实我还怀疑那件事情您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我，我更加怀疑您现在的质问也是试探的一部分，难道您真的没派人监视我吗？”


    “而且……”天羽暮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严肃，“当街枪杀这种事情真的很没品诶。”


    森鸥外：“哦，是吗。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会采取……”


    “林太郎，我想换新衣服啦。”稍显严肃的气氛被爱丽丝一句话打破。


    质问属下什么的，当然没有欣赏可爱的小女孩穿新裙子更重要了。所以天羽暮还没回答，森鸥外就大手一挥。


    “我会采取更令自己信服的方法，比如亲自动手之类的。”天羽暮临走时，扭头留下这句话。


    天羽暮平静地走出办公室，但一出去就飞快地跑了起来，进入电梯后才松下一口气。


    跑这么快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为爱丽丝买的衣服全都换成男款，还把爱丽丝需要的小首饰全换成手枪小模型。


    绝顶大叔，哭去吧！


    深夜，几名黑手党勾肩搭背地从酒吧里出来，无一不带着醉意，甚至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他们说笑声在静悄悄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吵闹。


    马路上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辆汽车经过他们，飞快的速度可以为他们带来一阵解酒的风，短暂的清醒后依旧是浓烈的醉意。


    就在几个黑手党出酒吧走在街上后行驶在这条公路上的第四辆车没有飞驰而过，而是停了下来。


    第四辆车的车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腿发抖地开门下车。通过车灯和路灯的照明，他清晰地看见公路上躺着几个死人。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从那些人身上流出的腥臭黏腻的血液正向他缓缓流来。


    十几分钟过去换来警车鸣笛声的靠近。


    ————


    小剧场


    爱丽丝：“穿那些真的可以让林太郎哭吗？”


    天羽暮：“当然啦，到时候你拿着手枪，BOSS会哭得更惨。”


    爱丽丝虽然有些嫌弃，但依旧地同意了，欢快道：“天羽，背我。”


    “好。”


    “我要吃草莓味的冰激凌。”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