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038
作品:《恋爱暂停,先搞恶灵!》 祁笑春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忘记自己究竟是一只羊还是一个人类,他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像一个变异的血肉器官,而他张开嘴巴,想要吃掉什么。
柔软的……花瓣,多汁肥嫩的……血肉。
带刺的……根茎,折断尖利的……骨茬。
当他的精神在混沌中几近崩溃的时候,他突然猛地被人从黑暗迷乱的幻觉中拽出!
非常粗暴的拯救手段,梁觉星一手掐着他的后脖颈儿,另一只手干脆利索地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像在梦里从高空坠落,祁笑春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刚醒来时,眼神还没对焦,先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好疼、纯疼、用仙人掌抽脸的那种疼,从脸到精神、从精神到肉/体,瞬间完全清醒。然后才看清梁觉星的脸——很近的距离,正盯着他,没什么表情,蹙着一点眉毛,冷静中交杂着轻微的不耐烦和疑惑,虽然关注、但并不显担忧,看着他像在看家门口院子里喷了三遍除草剂第二年仍旧长出来的杂草。
完全称不上爱,仿佛神迹从天而降,带着一点轻蔑姿态。
但祁笑春看着她,在猛然恢复的知觉中,梁觉星身上的暖意穿透四下的寒气侵染到他的身上,他看着梁觉星在黑暗中清晰、明亮、冷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有一座火山轰然爆发,炽热的岩浆爆裂喷洒、铺天盖地,一瞬间将整个世界吞没,高山倾塌、海水漫涌,所有的物体在高温下融化又凝结。
他的世界在梁觉星的眼神中重塑。
某种滚烫的东西充斥胸膛涌到喉咙。
那东西要从喉口冲出来,可那些没有形态的飘渺的感情、思绪要怎么表达?用词汇可以吗?用符号可以吗?凤凰衔书台上,天雨粟,鬼夜哭,那时被捏造固定出来的字、词可以让我用用吗?或许那些仍然不足以传达,我需要把心肺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看看我吧,看着我的眼睛,看我眼睛里涌动的神色,看着我的心脏,看我喉咙里泣出的血,可以明白我的感情吗?可以明白我的感受吗?可以稍稍的贴近我语无伦次的我不知道究竟是藏在我的心里还是流动在我的血液里还是刻印在我的脑袋里的炽热的东西吗?
祁笑春张开嘴,下一秒,吐出了一口白毛。
……
祁笑春尴尬愣住,下意识想吸气,羊毛被吸到喉咙,于是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咳咳……这是……咳咳……什么……”
梁觉星拧开瓶盖把水瓶递到他手边,冷静地解释:“我到的时候看到你在啃羊头。”
???
祁笑春仰头大口灌水,赫赫漱口,大半瓶水下去,嘴里总算是清净了,那尴尬的感觉还没过去,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乱瞟,然后终于找出话题来问:“你怎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但话说出一半,他就想明白了答案。
梁觉星真的恪守了不让任何一个人独处的原则,他从舞厅出来的时候她留意到了,只瞟了一眼,但放在心里,之后又注意到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于是出来找他,大概先去了厨房,没见到他,之后在找他的过程中看到了他当时放在地下室门口的水瓶,因此发现了他。
“我……”祁笑春挠了挠眉心,刚才那些情绪非常强烈,简直像匹疯马在他心头奔涌,如果不从他嘴巴里出去,就会在他的身体里把他的心肝内脏踩个粉粹,但是一旦那个想要说的时机过去,就无法说出口了,好像嘴巴被缝住,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语焉不详的声音,“嗯……那个……”
“怎么,爱我?”梁觉星忽然开口,直接扔下核弹,嘭的一声在这狭小空间里炸开,但语气非常无所谓,仿佛说的话是“怎么,没吃饱?”一样。
祁笑春当场愣住,因为这个问句的内容和语气如此不匹配,他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快速地眨了眨眼,像猛灌了一口白酒一样,一股热流从胸口猛地窜了上来,“我……”
他话没讲完,梁觉星很轻地、绝无半分暧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吊桥效应而已。”
他们在某一瞬间对视,祁笑春确定,梁觉星的眼神中一点关于他的这份感情的回应都没有,高兴没有,厌恶没有,她的动作仅仅表明出安抚的意思,仿佛祁笑春刚才那一系列表现不是出于告白前的紧张,而是自己也没分清自己感情的慌张。
祁笑春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凉意,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梁觉星刚才一定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什么,也许是爱,也许是类似的感情。
她一定发现了。
可她没有反应。
可她……没有反应。
而梁觉星说完以后、准备去看那只羊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了,她想起来一直存在但默不作声的【甜美恋爱指南】。这事儿她本来一直记在脑子里,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让它成为一个客观规律、生活常识,但是、任谁在一个黑咕隆咚的地下室里看见一个人抱着羊头标本啃也得晃一下神儿啊。
于是她又重新抬起脑袋,盯着脸已经褪去血色变得惨白的祁笑春,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眼睛里带上一点真诚色彩:“也不一定,可能真的是爱。”
她对人做了一个肯定的嗯的表情:“你爱上我也正常。”
祁笑春这辈子都没见过人能用这么坦然的、理所当然的语气讲这种话。
他看着梁觉星,像快要窒息时终于呼出一口气似的,笑了出来。
是的,爱上你是正常的。
“确实,”他说,神情一下子轻松起来,像开玩笑似的,“谢谢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梁觉星已经低头去看那只羊头,她的目光在它现在的位置和原本放置它的箱子间来回转移了一下,问人道:“你是听见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所以过来的?”
祁笑春说是。
梁觉星皱眉,单手握着羊角将它提了起来,她看了看它,随手将它扔回箱子旁边,羊头砸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你刚才在干什么?”她顿了一下,抬头盯着祁笑春,“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她像一个嗅觉敏锐的警/察,思路很快。
“我看到羊头在地上,我以为它没放稳摔下来了,我就想着把它放回去,结果刚从楼梯上下来,就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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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在往这边看时,这只羊头忽然换了位置,而且……正对着我。我当时脑子不怎么清醒,”祁笑春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是吓懵了,我竟然还想着要把它放回去,等我走到它面前,手刚碰到它的时候,灯突然黑了。”
“然后地下室的灯亮了起来,你知道的,那种一闪一闪的灯,靠。”祁笑春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我就又听到有脚步声,”他示意性地看向另一边,“就在架子那边,我顺着声音往那儿找,结果看到了……羊。”
梁觉星疑惑:“羊?”
“嗯,不是那只羊头,是一只活着的羊,它在那里吃花,那些花……是从人的身体里长出来的,”祁笑春回忆那个场景似乎有点想吐,他用自己的部位比划了一下,“一个人、我不知道是死人还是什么东西,躺在地上,花从它的肚子里长出来,就像过节时候公园花坛里的那种,种得密密的、一朵挨着一朵,那只羊就在那里吃它。”
梁觉星忽然想到之前周渚提过的,他当时来到这个房子,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客厅里面四个孩子的尸体,但是项目人员向他们介绍情况,说四个孩子呈现跪坐的姿势被绑在一起,在他们的身体里长出了花,一丛一丛的,从他们的嘴巴里、肚脐里冒出来。
“光在闪,所以我看的并不清楚,那个人的脑袋突然转过来、冲着我,然后从它的嘴里也开始冒出花。”
“在这个时候灯突然熄灭了,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有东西捆绑住了我,往我的嘴里猛塞东西,”祁笑春想了想,“当时我也不知道塞的是啥,现在想想就是羊毛了。”
“那时我的脑子已经不转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羊。”他说着,纳闷别扭地皱起眉头,显然也不理解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我靠,真的,我觉得半年内我都吃不了铜锅涮肉了,”说完忽然表情一变,深情地握起梁觉星的手,“关键时刻幸亏有您,从天而降,救我于水火。”
梁觉星无情地把手出来:“事儿不大,你到时候可以涮牛肉。”
她盯着羊头,忽然开口:“把这玩意儿烧了怎么样?”
系统的【警告!】和祁笑春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同时响起。
梁觉星顿了一拍,她瞟了祁笑春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你能看见鬼,听你形容自己见鬼历程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你疯了,你还没习惯吗?
“算了,秦楝的所有物,烧了他又得唧唧歪歪。”她说着,走到一边,捡起地上一条看着大概是旧窗帘的红布,抖了抖,往那群标本上一盖。
她回头,见祁笑春还盯着自己,似乎执着于一个答案,虽然她觉得这个答案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她看着她,有些无奈:“装神弄鬼、疯了、见鬼,这三样你总得占一头吧?”
祁笑春的表情微变,像收到死讯、有些难看。
梁觉星语气轻松:“有什么所谓呢,关键时刻我不还会从天而降、救你于水火吗?”
祁笑春听到自己山崩似的心跳。
没跳太久,梁觉星忽然偏头看向他身后:“你刚才是从哪儿听到脚步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