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多少恨生

作品:《宿敌他沦陷了

    沈晴微化名沈情,成了京城新来的医馆老板萧昼的青梅竹马。对外便称,两人自幼定亲,婚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医馆老板萧昼是个长相俊俏的小公子,虽然个子很高,但身上透露的少年气性却格外强烈。瞧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来过这家医馆瞧病抓药的都知道,萧掌柜的这位未婚妻对他那是一个中意。


    萧掌柜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萧掌柜看书时,她在一旁看书;萧掌柜研磨草药时,她还是在一旁看书。


    总之,只要萧掌柜出现在医馆,沈姑娘是寸步不移的。


    青梅竹马,情比金坚,比翼连枝。自然是是一段佳话。


    医馆里的郎中们医术高明,问诊抓药的费用也不贵。没过多久,这家医馆的好名声便在京城流传开了。


    再加上有萧掌柜和沈姑娘这段天赐良缘,人们津津乐道间便将此事传得更广了。


    春日的一个午后,连绵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医馆里熏着驱蚊的草药,提神醒脑。炉子里袅袅的烟气化在了湿漉漉的风里,顷刻间荡然无存。


    雨天出门不便,医馆的生意冷清。整个前堂只有沈晴微和由昼两个人。


    由昼专心致志地捣鼓着手上的药草,沈晴微百无聊懒地翻着手中的书。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沈晴微日日寸步不离地守着由昼。他在医馆是悠然自得,沈晴微却是无聊到开始数每一日来瞧病抓药的人数。


    这位萧掌柜可真是性情多疑。光天化日之下,他在医馆能出什么事?可偏偏非要沈晴微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怕有人暗中谋害他。明明吧,这位萧掌柜自己的身手也不差,一手毒用得炉火纯青。他倒好,非要装成文弱的郎中兼掌柜。


    这命,多金贵呐。


    “姐姐,你今天有点浮躁啊。是因为知道屋外有人盯着吗?”


    “你说呢?”沈晴微放下手中的书,无语地望着眼前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弟。


    “你的命真有人惦记啊,屋外围着的人不少,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了。”


    有沈晴微这个靠谱的人在,由昼自然是不慌的。


    管他八十人还是九十人,他都只要坐在那里继续翻翻医书、磨磨草药就好。


    “姐姐话可别说太早,万一——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呢?那我可真惨,还要被姐姐连累……我这手无寸铁的,可怎么办呐。”


    由昼故意练练摇头叹气,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啧。


    沈晴微伸手拿起一旁藏在盆栽后的如愿剑。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吱呀——”


    医馆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湿漉漉的雨气伴着潮湿的泥土气钻进人的鼻子里,凉飕飕的,吹得屋里的人都愈发清醒。


    门外的人弓着腰收了伞,拍了拍衣衫上的落叶,抖了抖衣上的水珠,一脚踏进了医馆。


    “喏,还真是冲着你来的。”由昼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人,又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捣鼓着他的草药。


    “珩王殿下?”


    看清来人的模样,沈晴微将手中攥紧的佩剑顺手人扔在一边。


    “殿下是来看病还是抓药啊?”


    沈晴微往边上挪了挪,用胳膊顶开身后的窗子。


    屋外水汽茫茫,对面的屋檐上藏着七八人,门口守着两三人,东南方向蹲着八九人……


    来者不善啊。


    从踏进这医馆起,周临言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萧掌柜。那双藏着万千算计的眸子死死盯着沈晴微不放。


    “来看病的。”


    呵。且不说他身边有鬼喑这般的神医圣手,便是宫里的御医排着队为他鞍前马后。


    其心如何,昭然若揭。


    “不巧,今日郎中们离开得早。不过……”沈晴微瞥了一眼在案前故作忙碌的由昼,“今日殿下有幸了,萧掌柜还在,可以好好为殿下把把脉,治治病。”


    沈晴微又拾起被她丢在一旁的书,装模作样地翻起来打发时间。


    整整一个月,沈晴微白日在医馆不是读书,就是跑到后院练武,实在无聊得很。偏偏还要听由昼念叨,实在是闷得慌。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她的第一反应是:哟,乐子来了。


    可偏偏,这人是珩王殿下,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扫兴。


    “我的病,萧郎中怕是无能为力。”周临言一步一步朝着沈晴微走去,丝毫不在意萧郎中。


    “殿下有事,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姐姐,我先去后院浇花了。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等你一起回去用晚膳。”


    浇花?春雨绵绵,挑这日子浇花是怕花活得太久了吗?


    沈晴微忍着笑,点点头:“好。”


    “殿下有事?”


    沈晴微的眼睛死死扒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其实她已经看完这本书了。可是不看书,就要看着周临言那张脸。


    对比之下,还是看书轻松些,不容易尴尬。


    “你真的要嫁给他?”


    周临言平日里最擅长做表面功夫,什么礼数啊周全啊考虑得那是一个全面。


    要不怎么说,他有一个好名声呢。


    只是现在……


    沈晴微余光里,某人毫不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下,轻车熟路地倒了一杯茶。


    他颇斯文地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却被呛得咳嗽连连,一张脸涨得通红,睫毛上沾着几滴晶莹——不知是未干的雨渍还是被呛到的眼泪。


    “真酸。”


    周临言轻轻地放在茶杯,再也没有拿起过。


    真酸。


    沈晴微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怎么,青梅竹马演久了,真的入戏了?”周临言恨铁不成钢似的地瞥了沈晴微一眼,“装文静装上瘾了?”


    “啧啧。”沈晴微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真酸呐,这茶一大早泡的,看来是有些发酸了。”


    “你……”周临言一时语噎,刚想要开始劈头盖脸说一通,却不知着了什么魔,捂着嘴咳个不停。


    咳得天摇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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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得雷声滚滚,咳得大雨倾盆。


    这一声声的,闻者心慌,见者皱眉。


    “喝点水喝点水。”


    沈晴微退了一步。


    “原来你也是会关心人的。”


    周临言缓过来了,小声抱怨道。


    “沈晴微,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文绉绉的小郎中?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罢了,你瞧上他什么了?他的医术?”


    “还不一定呢。”沈晴微望着香炉上聚了又散、散了又来的烟雾,“没准我还没等到那日就毒发身亡了。”


    “呸呸呸,快摸木头。说的什么丧气话。”


    “摸木头?”沈晴微十分听劝,将双手覆盖在木桌上,“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了?”


    周临言撇了撇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晴微,你真的喜欢他吗?我知道,你是好色的,那郎中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可……他一没钱,二没权,开了间破医馆。你和他定亲,指望什么?”


    看来周临言铁了心要在这桩婚事上阻挠。


    沈晴微对由昼自然并无半分意思,但……


    她不喜欢周临言,又何必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利用这个机会,与他划清界限。反正,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相见。


    “喜欢就是喜欢,需要什么理由?我又不缺钱。至于权,若是为了权力要成为殿下这样心思缜密、满嘴虚伪之语的人,我倒是更喜欢潇洒随心。”


    这话可真狠啊。沈晴微脱口而出的时候,心里都咯噔一下。


    若是能选,谁愿意机关算尽、满嘴谎话?他是没得选。


    但是,长痛自然是不如短痛的。


    怕这番说辞不能说服他,沈晴微特意多嘴解释几句:“从前在霄定阁执行任务,见惯了权贵之间的算计。耳濡目染之下,便觉得权势如砒霜,将人变成另一番模样,将一颗颗原本赤诚之心击碎。至于我为什么与萧掌柜定亲……”


    “你都说了,我是好色之徒,萧郎中年轻貌美,我对他一见倾心。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心思单纯,就像山间清泉一样简单、纯粹。在他面前,我不比提心吊胆,更无需步步为营。我只要是我就好,随心所欲。”


    “你真的……喜欢他?”


    周临言的手覆上了她手中的书,轻轻松松就将书撂倒,逼迫沈晴微直视他的眼睛。


    “别骗我,求你了。”


    “你真的是……我说实话,你又不信。”


    沈晴微将他的手指从书上一根一根掰开。等他的手失去支撑点,重重地砸在桌上时,沈晴微再若无其事地捧起了书。


    “你为何这般无情。”


    周临言苦笑着抽回了手,视线转向窗外,目光落在如缕的雨丝上,颇为生硬地转移话题:“这雨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周临言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执着,沈晴微松了一口气。


    “陪我说说话,好吗?”周临言眉目间染着雨的惆怅,“雨停了,我就走。”


    沈晴微点点头。


    “我还以为……”周临言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还以为沈姑娘一颗顽石心,不会耽于情情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