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垄断

作品:《王女的婚事

    一行人沉默着来到了一个叫卢安的县城,县城的小城门管理松散,只有两个看门的老革。他们只使了几钱银子,宝莹还用贺重山的外套随便遮掩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就轻轻松松混了进去。


    一进县城,她就花了一半银钱给自己和望春买了两套勉强能上身的衣服,又顺手花了十个铜钱在路边给秦文正买了一根竹拐杖,剩下一半银钱全丢在了这县里最好的客舍掌柜那里。他们要了最好的房间,叮嘱店家照料好他们的马,要用最快的速度送上热水、饭食,就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客房。


    虽然开了两间客房,但四人默契地进了同一间房。


    贺重山将昏迷的望春放在榻上,对着她一阵按穴位、掐人中,终是让她悠悠转醒了。她吓得不轻,整个人都颓废了。


    宝莹却是神经大条,丝毫没受影响。热水和热腾腾的饭菜也送了上来,虽然比起她平日的生活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却是她出门这些天里过的最好的生活了。


    她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吃了饭,还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前两晚受了苦,这午觉睡得就格外长,等她醒来时,太阳都要落山了!


    屋子里已经昏暗了,但没有点灯。窗边有两道纹丝不动的逆光黑影,一左一右、一站一坐,是贺重山和秦文正。见她醒来,那两人动了动,像是活了过来,望春也点上了烛火。


    宝莹看向贺重山,问:“都这么晚了?你回来了?怎么样?换了多少钱?”


    她午睡前将那块羊脂白玉给了贺重山,让他拿去当铺当了换钱。


    “没换,当铺压价压得很低。”贺重山答。


    “多少?”


    “五六十两。”


    “什么?!疯了吧!那店家不识货吗?”宝莹心里的价位可是上千两,就这,她还嫌这一千两不够她路上花用呢。


    “不,他们就是想压价而已,还说什么这玉佩上刻了名字,真正的富贵人家不会用这样的二手货。”说着他就将玉锁抛给宝莹。


    宝莹将玉锁接了回来,玉锁正面刻着长命百岁,背面吉祥如意的花纹里藏了一个小小的“政”字。


    这么小,又是往外凸的,那个字完全可以磨掉,雕刻成别的纹理。


    “那你多换几家呗。”宝莹抱怨道。


    “我跑遍了这县城的每一家店铺,他们不但价格都开得低,我还发现所有当铺背后都是同一个老板。”


    “嗯?”三人都很疑惑。


    “我们来的时候匆忙,你们可能没注意到。你们买衣服的店叫黄记金丝秀衣坊,我们住的客舍叫黄记云来客大客栈。我去的那些当铺,虽然取了各式各样的名字,但最前面都带有‘黄记’二字。”贺重山语气平淡,没有情绪,他继续说:“我打听过了,这卢安县有一家姓黄的大富户,城里各行各业都有他家开的店,但凡他看得上的富庶人家的生意都被他一个人做了,就连这县里的良田也有七成都是他家的。”


    “开了眼了,他家怎么那么有钱?”宝莹瞪大了眼睛。


    “他是个瓷器大商。”


    “哦,我知道了。”宝莹恍然大悟,见另外秦文正一脸迷惑,解释道:“这江夏产的青瓷、白瓷是全国最好的,闻名遐迩。”


    江夏这里有上好的瓷土,树木也丰茂,烧瓷最重要的两大原材料这里都有。交通上有湖有江,地也平整,水陆交通都便利。


    青瓷烧制工艺苛刻,但这江夏得天独厚,产出的瓷器一骑绝尘,受全国各地有钱人追捧。


    这个姓黄的大商人若是做那青瓷的大生意,给天皇贵胄供货的话这么有钱也不足为奇。


    “可是,这只是一个小县城啊,我们离江夏的郡城远着呢。”宝莹他们一路过来也没看见什么大型的烧瓷窑矿。


    “这里是那黄老爷的故乡,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在这里置了大量田地庄园,修了大宅院,是当地说一不二的地头蛇。”贺重山解释道:“若真是江夏的郡城,他黄老爷也不过是众多富商中的一个,哪里敢这么嚣张。”


    “嗬,感情我们是闯进了地头蛇的窝。”宝莹不满地抱怨着:“他都那么有钱了,还坑我这点东西,还坑得这么凶。”


    “搞反了,正是因为他足够坑,他才会这么有钱。”贺重山纠正道。


    “嗯~~”宝莹思考着现在的局面,“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


    “没错。”屋里另外三人都谴责地看着她,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


    宝莹叹了一口气,果断地说:“去,把另外一间房退了。”


    “这样不好吧。”望春有气无力地说,她还在意着女孩家的名声。可她之前晕过去了,不知道宝莹和个陌生男人共乘一骑,还非要坐人家怀里的事。


    “这有什么不好的,昨晚我们四个人不就睡了一间房吗?”宝莹不以为意,她甚至还跟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睡了同一张床了,她都没表现出委屈。


    “昨天那是没办法……”望春苦口婆心。


    “今天比昨天更危险!今天有人追杀我们呢。”宝莹打断她那要长篇大论的架势,跳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安排着:“这张床可以睡两个人,……春花跟我一起睡,贺重山睡床边的脚踏上,至于你——”


    宝莹看向秦文正,大度地说:“看在你是个伤患这件事上,你睡那张小榻。”


    事实是贺重山睡床边离她们更近,更能保护她们的安全。小塌在屋子另外一边,离得远。


    宝莹又看向望春:“你把他当个奴隶就好了。”


    奴隶也算人吗?


    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的秦文正:“……”


    望春深觉头疼:“那店家会怎么看我们哟。”


    “这有什么,我的侍女得伺候我,我的侍卫要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住一间房合情合理。”宝莹理直气壮地说,“而且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们,我也不怕丢脸!”


    宝莹下了决定,贺重山就去执行。很快他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送晚饭的小二。


    待小二放好饭菜,出去关门离开了。贺重山才说:“店家拒绝了我们的退房请求,他说这里的规矩是一间上房最多住两人。他还给我列了一大串账单,什么烧水做饭的柴火费,照顾的马匹草料、人工、槽位费,什么退掉的房间的空置费……林林总总,总之——我们的钱刚好够住到明天早上。”


    “奸商。”


    想来也是,当铺都那么坑,这同一个老板开的客舍又能好到哪里去。


    宝莹又开始气鼓鼓的了,另外三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唯一能换钱的玉锁在这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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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被压价太狠,换不上钱。


    “嗯……也就是说,我们还是得去一趟大城?”宝莹看向贺重山和秦文正。


    秦文正自打宝莹睡醒就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也依旧面无表情。见宝莹看过来,他勉强开了金口:“不要去,太危险了!”


    贺重山也点点头,他还补充道:“天下何处商人不奸,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去了大城也不一定就能换个好价钱,却平添了很多危险。”


    众人又沉默了。


    望春打量着宝莹的脸色,安慰道:“不如先吃饭吧。”


    宝莹边吃饭边动着歪脑筋,待四人沉默寡言地吃完了这顿晚饭,她也想出了好办法:“我们劫富济贫吧!”


    “劫富济贫?!”望春惊呼。


    “劫谁的富?”贺重山问。


    “当然是黄老爷,也只有他配得上。”宝莹慢悠悠地说。


    “这不道德吧。”望春怯生生地说。


    “道德?我们来这县城里好好的跟他做生意,好好地在他家的客舍里消费,他跟我讲道德了吗?他把我当小羊羔宰。我今天就得让他知道谁才是刀,谁才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宝莹冷哼一声,“还有,那黄老爷半城的房产店铺,百顷良田,难道真的都是靠他辛辛苦苦卖青瓷换来的吗?这里面难道就没有欺压良民?没有强买强卖?没有恶意压价?没有官商勾结?哼!他的家产里十成有九成九都是民脂民膏!都是非法所得!”


    好有道理,众人无法反驳。


    “我们要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宝莹越说越有了气势。


    “那……怎么偷?是去偷客舍的钱匣呢?还是去偷当铺?”望春妥协了,问,“我听说那些做生意的账房先生每天晚上都会点清楚钱,又把钱锁起来。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放哪里了呢?”


    “偷什么店铺?都说了劫富济贫,大气一点嘛!我们不为难这些店铺上的伙计,我们去偷他黄老爷的宅子。”


    “啊?”


    “还得偷他家的库房。”宝莹补充道。


    “库房是上锁的,一天到晚都是有人看守的。”望春不可置信地说。


    “贺重山还干不掉他们?”宝莹反问道。


    想起贺重山送青团时,那半夜摸进戒备森严的吴王宫,一个人也没有惊动的高超武艺,望春咽下了反对的话。


    “都说了劫富济贫,我们偷出来的钱也不能都自己拿了。之后一路北上,我们就往那乡野的小路走,一路走一路救济穷苦农人。”宝莹畅想着美好未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嘿,我这不算是给他黄老爷积了德吧?”


    “不算!当然不算!”望春已经接受了宝莹的说法,自打晕了醒来后第一次开心地笑了。她双手合十,做祈祷状:“钱是女公子使人弄来的,也是女公子慈悲发出去的,功德自然都算在女公子身上。”


    她甚至都不说偷了。


    贺重山见状也爽朗答道:“女公子惩恶扬善,功德无量。”


    三人一起望向秦文正。


    秦文正看着宝莹这眼熟的,慷他人之慨的行为,也端起一个相当可亲的笑容:“女公子慈悲为怀,品行高洁,让人敬畏。”


    宝莹总觉得他嘴里的话有点耳熟,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


    是在什么时候听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