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少年志5
作品:《华京迷案录(探案)》 谢汐楼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眼皮肿如馒头,天地间只剩一条亮光。她的眼睛发涩发胀,想要揉眼睛,抬起手却有密密麻麻的疼痛传来。
“别动。”陆回捉住她的手腕,“刚上好的药。”
谢汐楼眨眨眼,脑海中记忆逐渐复苏,全身上下是打斗后的酸痛:“那些人呢?你不会真把他们杀了吧?”
陆回当然不会,但不妨碍他此刻逗逗她:“不是你要将他们剁成肉末的么?我代劳有什么不好?”
谢汐楼定睛——定着两条缝瞧他,见他神色明显是玩笑,松了口气:“当时气头上,自然什么都敢说。想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阴沟里翻船,被一群莽汉堵在房间里,还险些丢了性命,简直是奇耻大辱。但这几个人还不能死,后续案子可能还需要询问他们。”
陆回想起她手中的鲜血,半是打趣半是试探:“我还以为你握着那瓷片,想要自裁。”
谢汐楼一愣,笑了起来:“打不过也不致于自杀吧?”
“我见过许多闺阁女子,因被人欺辱,污了清白,或自愿或被家人逼迫,放弃生命。”
谢汐楼听得认真,叹了口气:“犯错的明明不是她们,为何要她们付出代价?”她顿了顿,提起灵州的事,“在白鹿寺时,我拿了你的钱替你办事,入东吉寺卧底。我将鸢尾救出后,她曾劝我撤出东吉寺,说里面有对未出阁女子来说,很恐怖的事,但我没搭理她,选择留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回眸色幽幽,定定望着她,没有回答。
“因为我想活。什么清白,什么痛苦与我而言都不重要,我需要那一百两黄金,我需要靠那黄金买人参买赤雪莲,有了这些名贵药材我能活得好。”谢汐楼抿着嘴唇,皮肤青白,皮下筋脉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便会融化在炙热的阳光又或是闪烁的烛火里,“陆回,我想活,绝不会因为他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你能明白吗?”
陆回感觉他的心塌陷了一块,不大不小,正好装得下一个谢汐楼。她与他的心脏逐渐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好,我们一起活。”
……
陆回将谢汐楼救出后,一行人去了何刺史为他们准备的暂住的院落。何刺史本以为这番好意付水东流,没想到峰回路转,琰王一行人还是住了进来。
谢汐楼歇息了半日,天亮后便出发回庄子。陆回本想让好好休息两日,这案子他亲自来办,却还是拗不过谢汐楼。
昨日王友才陈尸的地方已被毁得乱七八糟,连尸体都被踩了不知道多少脚。
到案发现场后,她只能凭着回忆想象发现他的情景:“昨日发现他时,他就仰面躺在地上的血泊中,胸前插着刀子,约莫在胸口的位置。”
陆回接口:“仵作已经尸检,根据尸体格目所述,死因是匕首插入心脏,流血而死。死者身上有挣扎躲避的痕迹,手臂上有不少割伤,大概是躲避凶手追杀时,用胳膊格挡所致。”
血迹沿着地面向靠墙的方向延展,谢汐楼顺着靠近,细细观摩墙上喷溅的血迹:“这里有大块褐色斑块,应当是凶手将死者抵在墙上,匕首穿过他的身体,在墙上留下的痕迹。”她挥手舞动了一下,高度比墙面上的血迹要低,“凶手应比我高一些,约莫高三寸。”
房间其他地方杂乱无章,地上散落不少纸张,大多都是谢汐楼昨日的杰作。墙边立着百宝阁,阁上珍宝全被砸碎,桌上的笔墨纸砚连着几卷书籍也被扔在地上,印着大大小小的脚印。
谢汐楼看着这幅景象,努力还原:“昨日我进屋时,屋子已经很乱。百宝格有几个瓶子被扔到了地上,反而是名贵摆件无人在意。桌上的书也被翻动过,甚至床上的被褥也一团乱……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这里是她暂住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原本谢府的物件,她随身的行李就几件衣裳,银票她从来都贴身携带,这人到底在找什么?又是谁在翻找?
应当不是王友才,他若想要什么,直接问她讨要便是,她断不会不给。若不是王友才,只能是凶手了。
凶手究竟在找什么?
谢汐楼将她的想法说给陆回听,陆回道:“或许凶手在找的,是王友才藏的。你许久没回庄子,或许这院子已经成了王友才藏东西的地方。”
谢汐楼眉头紧锁,不太赞成:“王友才是谢夫人乳母的孙子,在这庄子里算是半个主子,他哪里需要藏东西?”
“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不想让他人知晓。王友才或许也是如此。”
谢汐楼没再反驳,只在心头思索,王友才究竟藏了什么?
谢汐楼还在思考案情,身边纸镇突然如弹弓一般弹射出去,堂木吹了个口哨,身边护卫分了一半支援纸镇,另一半同堂木一起,将陆回和谢汐楼紧紧护住。
须臾,院中响起打斗声,谢汐楼越过层层护卫看向门外,发觉这次来的人显然比昨日的厉害不少,更像是专业杀手,不像是谢府的草包。
她戳戳陆回:“像是找你的。”
陆回沉着脸没说话,阴狠盯着院中的人。
纸镇不愧是陆回身边武力值数一数二的人,没用太多功夫便将人制服。他同几个护卫一起迅速卸了那几人的臂膀和嘴里藏的毒药丸,防着几人自尽。
三个人被强压着跪在地上,狠狠盯着纸镇,恨不能生啖其肉。
陆回走到几人面前,抽出一旁护卫的剑,轻巧架在为首者的脖颈处:“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陆回依次报了几个人名,都是这几年同他斗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人,但跪着的三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从未听说过似的。
为首那人抬着头,丝毫不畏惧脖颈上悬着的刀剑,视线落在陆回身后。藏在后面的谢汐楼突然生出种感觉,那人不是找陆回的,而是在找她。
她从人群中走出,走到陆回身后两步的位置,对上那人的视线,语气肯定:“你是要杀我。”
那人依旧不说话,目光极为狠戾,仿佛想要通过视线将她杀死。陆回心生烦闷:“杀了吧。”
“等等!”谢汐楼匆忙叫停,“将这几个人关进大牢,就关在谢三郎旁边的房间,看好了,莫要让他们死,也莫要让他们逃。”
陆回瞥她一眼,见她坚持,微微颔首:“就按王妃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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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镇带着护卫将几人绑起,向院外押送。片刻后,院内清理干净,院外却又响起新的脚步声。
谢汐楼乐了,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么个小院子竟然这般热闹。
她向门口瞧,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老妪向院内迈步。
来的是王友才的祖母,扶着她的是庄子里的隋管事。
王友才的祖母已过花甲,穿着黑色的衣衫,拄着拐杖走进院中,狠狠瞪着谢汐楼,恨不能生啖其肉:“二娘,老婆子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杀了友才?他是我唯一的孙儿啊,他死了你要我怎么活,你干脆把老婆子我一起杀了吧!”
这都从哪得来的消息?谢汐楼冷了神色:“友才兄是我的好友,我为何要杀他?”
“你还敢否认?昨日三郎冲进去时,隋管家就在门外,都看到了,他说我孙友才死的时候拿手指着你,这不是指认你是凶手又是什么?”
陆回和谢汐楼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隋管家,陆回面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哦?隋管家既然看到了,为何什么都没做?”
隋管家四十多岁的年纪,正直壮年,长相颇为儒雅。他慌慌张张跪下:“回殿下,小的昨日只是路过,看得不真切。更何况小的也没想到,三郎能做出那般荒唐的事!我本以为他只是想要将王妃暂且控制,待殿下归来后再做决断,哪知——”
陆回还没开口,一旁的堂木先开口斥责:“乡野村夫,竟这般没规矩。王爷王妃也是你们能编排的!?”
谢汐楼目光扫过隋管家,在他面上转了个圈后,滑向双目红肿的王嬷嬷。她虽恼恨她冤枉她是杀人凶手,又因她是王友才的祖母而感到惋惜。
她看着王嬷嬷,神情严肃而认真:“王嬷嬷,友才兄是我的好友,我不会杀他。而且你想想,我若真要杀人,为何会在自己的房间中动手?这庄子这般大,有许多无人且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我为何不去那些地方,还不容易被发现。”她见王嬷嬷将她的话听入闹钟,似在认真思考,柔和了声音,“王嬷嬷,你相信我,我定会找出杀害友才兄的真凶,为他报仇,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王嬷嬷看着面前的二娘。
在她印象中,二娘是个爱笑,病歪歪的小娃娃,平日里躲在房间里鲜少出门,偶尔出去也只是在自己的院子中逛逛,细细想来,她竟然已经近十年没有见过她了。
今日一见,二娘变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她愿意相信她。
王嬷嬷忍着眼中的泪意,哽咽道:“如此,老奴就静候二娘的好消息。”
王嬷嬷转身离开,竹制拐杖一下又一下敲在青石板地面上,敲击声带着几分空旷之意,像是悲鸣。
谢汐楼目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亭台楼阁间,才转过头重新看向面前瑟瑟发抖的隋管家。
她并不在意隋管家是否救她,平心而论,他们二人并没什么交情,当她和谢三郎站在对立面,他理应帮谢三郎……如果她不是准琰王妃,她的身后没有陆回的话。
她将隋管家从地上扶起,按压住心中的疑惑,淡淡道:“我不欲追究你的责任,但我有几个问题,你定要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