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落入逆徒手中后

    顾延快疯了:“你不是在隔壁躺着吗!你走路为什么没声!”


    他一边嘶吼一边慌忙去扯衣服,想要把自己遮住。


    偏却在这时晕了一下,踩到了刚刚被他扔下的衣服,脚下一滑,下意识抓向旁边一架,却将那衣架扯倒,哐哐啷啷地倒了一片。


    沈长渊:“……”


    沈长渊确实尚未恢复。


    玄风刃不是一般品级的武器,造成的影响不是开玩笑的。他此刻脑子里混沌一片,总觉得思绪万千,却什么都抓不住,没办法正常思考。


    只隐约记得,自己刚刚差点淹死。


    睁眼陡然看到如此奢华的房屋,他只觉恍若梦中。可即便梦中,他也总觉得自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做。


    他很担心一个人的安危,必须来确定一番他是否安全,这才误闯入了顾延房间。


    而此刻看着眼前情景……可以确定了,这么离谱,一定是梦。


    可即便是梦,沈长渊也还是上前接住了顾延,没让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顾延对和沈长渊亲密接触有心理阴影,被他一碰就忍不住想起被沈长渊抱着啃的事,慌忙将人推开:“不用扶,我自己能站!”


    虽然头重脚轻,但靠着墙柱也比靠着沈长渊强。


    尤其是在这种坦诚相见的情况下。


    沈长渊反应有些迟钝,茫茫然看向顾延:“我在做梦吗?”


    顾延:“……”


    顾延:“对没错,你在做梦。”


    沈长渊脑袋有些发晕。他皱眉扶额,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但又什么思绪都抓不住,只茫然喃喃道:“是啊。你也只有在梦里才肯见我。”


    顾延:“……”


    顾延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边扯衣服把自己遮住,一边暗自庆幸起来,还好沈长渊得傻几天。


    不然在他面前这么丢人,不管沈长渊是不是对他抱有不该有的心思,顾延都不会想再见到他了。


    刚穿好衣服,便听沈长渊愣愣道:“我想过很多次,你我再见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小时候的沈长渊寡言少语,长大后的沈长渊又心思难测,但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他,都没有在顾延面前用这样慢半拍的语气说过话。


    有点傻气,但莫名让顾延觉得有几分可爱。


    清醒状态下这些话是绝对问不出来的,顾延不由觉出几分好玩,追问道:“你想象中是什么样的?”


    沈长渊:“你一定不会回修真界,所以我要把你抓回去关起来,绑在我的房中,让你再也离不开我,不能踏出门哪怕一步,让谁都看不见你。”


    顾延:“……”


    顾延扪心自问,他虽然不是正经人,但在教导沈长渊的时候,还是非常努力在把他往正道上引导的。


    所以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强的控制欲!


    也不知这会儿灌输的东西沈长渊能不能记下,但顾延还是非常尽忠职守地劝道:“你这个想法很有问题,你……”


    话说一半,沈长渊便忽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顾延手腕。


    “臭小子你还想动手?”顾延在沈长渊脑袋上轻掴了一下,却反倒被沈长渊顺势将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你手好烫。”沈长渊皱起了眉头。


    他想用手背试一试顾延额头的温度,却突然发现两只手都被占用了。


    混沌状态下的沈长渊没办法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稍想了想,觉得不管是哪只手,他都不想放手。


    于是只好俯身低头,用额头贴上了顾延的额头。


    顾延本就头痛,这下更是轰然一下,彻底动不了了。


    发热的大脑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烧融一般,烧得心脏在胸膛里突突乱跳。


    这臭小子……傻了也不忘对他动手动脚!


    就应该直接抽他!


    但顾延大约是真的病了,四肢酸软无力,半点劲也使不上,只能任由沈长渊风风火火将他扛起来,塞进了被褥里。


    “你有些发热。”傻掉的沈长渊话倒是变多了。


    当下顾延已经恢复人身,虽说尚未完全痊愈,但稍加调息,两柱香便能无碍。


    可接触到柔软锦被的瞬间,顾延便觉自己骨头都仿佛软了下来。


    这些年在魔界,魔尊对他不可谓不好。要什么给什么,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


    但就是哪里都不对。


    西风醉价值千金,他却一杯也喝不下;千年灵绡织就的床褥柔软非常,他却无法完全放松心神。


    顾延缩在被褥间,突然很想顺其自然,让这病症慢慢好。小时候他辛辛苦苦把这臭小子拉扯大,如今让他伺候几天,也不算什么。


    反正沈长渊还得傻几天。


    虽然傻了,但基本常识倒还在,知道应该怎么照顾病人。


    他替顾延一遍一遍拧着凉帕擦拭手脚。虽说起先有些别扭,但想到这如今是个傻的,顾延便也放下了心里的包袱,由着人伺候,确实是舒坦。


    又替顾延煎了药。虽说那些药都是顾延自己掐诀化出的虚影,但这是自母亲去后,第一次有人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


    又掀开被子,躺进了顾延的被窝,将人抱了满怀。


    顾延:“?等等!这就不必了!”


    木讷讷的沈长渊茫然地眨眨眼睛,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肯出去。


    顾延头疼地扭过脸去,不想看他这样的眼神:“我是个病人,你不要欺负病人。”


    沈长渊不肯松手:“小时候我病了,你就是这样抱着我。”


    回想起往事,顾延眼角弯了弯:“你倒还好意思提。从小就这样,我说什么胡话你都信。”


    那也已是深埋青涟山的一件,非常久远的小事了。


    说来也是孽缘,顾延的大师兄暗恋小师妹。这件事顾延早在眼里看了个一清二楚,偏大师兄还当自己将这点小心思瞒得很好。


    大师兄这人实在木讷,是个温吞没脾气的性子,平时倒还好,只要遇上女修,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提是自己心爱的小师妹。


    偏小师妹性子又极其冷淡,对谁都冷冰冰的,一心只扑在剑道上,对旁的一切都不甚关心。


    这两人凑一块,顾延深感大师兄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抱得美人归。


    他那时也是蔫坏,想要撮合这二人,便在青涟山一处山涧布了个小陷阱。若二人不慎踩入,便会跌入一处山洞。


    他在洞口设下了结界,若有人跌入,必得在其中待够足足一晚上才能出来。


    为了将这二人引去陷阱,他假称自己下山除妖时受了重伤,虚弱至极,想吃后山的灵汁果,吃不到便不肯吃药。


    大师兄素来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性子,想来不会拒绝他;小师妹虽性子冷淡但对他们二人倒情谊深厚,这点小小的愿望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难事。


    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这两人撞到了一处。


    大师兄一见小师妹就不会说话,顾延撒泼打滚闹了一大通,他只红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听没听到顾延说了什么。


    小师妹莫名其妙,觉得自己领悟到了大师兄的弦外之音,义正言辞道:“大师兄不同意,你得先喝药。”


    然后一掌下去险些把顾延拍晕,硬生生按着顾延要给他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灌下去。


    大师兄色令智昏,一见小师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早忘了自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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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是来探望顾延的,毫不犹豫加入了小师妹的阵营。


    二人就这么齐心协力,按着顾延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顾延以为计划失败,却不想这段对话被窗外的沈长渊听了去。


    小沈长渊毫不犹豫去了后山。可惜他当时尚未筑基,根本对付不了后山那些护山阵法。贸贸然闯入,直接被拍进了河里,生了好大一场病,烧得浑身滚烫。


    过了足足一下午,顾延听了大徒弟的禀报才知道此事,连忙赶往后山,将沈长渊捞起来的时候,小孩已经烧得昏了过去。


    顾延心疼得厉害,慌乱之下忘了自己布下的陷阱,抱着沈长渊一脚踩了进去,着实坑了自己一把。


    一整夜出不去,就意味着一整夜没有药喝。


    顾延想起曾不知在哪里听说过,小孩子发烧是很可怕的,一不小心就可能烧傻,当时是结结实实被吓着了。


    他生怕沈长渊落下什么病根,又不敢给沈长渊输送灵力,只好将衣服全脱了下来包在小孩身上,抱了他一整夜。


    后来,沈长渊总算苏醒,手里却还紧紧攥着两枚灵汁果,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那果子递到顾延唇边。


    那时候……沈长渊大约是真的很将他放在心上。


    顾延弯起眼角,一双异瞳如彩色琉璃,流出丝丝缕缕柔和的光。


    人在高烧不退的时候会觉得浑身发冷,沈长渊年轻气盛,像个火炉一般将顾延紧紧拥在怀中,暖融融很是舒服。


    他如今身量本就比顾延要高些,这样的姿势可以将他整个地包裹起来,比什么棉被都好使。


    难怪人人都爱给自己找道侣,有这么个窝心人陪着,未免太过舒坦。


    顾延忍不住在傻里傻气死死盯着自己的沈长渊脸上掐了一把,心道这要是个小丫头该多好。


    但他旋即又轻叹一声……就算是小丫头也不行。


    这么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等沈长渊清醒,他们从这里头出去,他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他对沈长渊本就不算好,天长日久,沈长渊总能冷静下来,总能想明白的。


    在那之前……他亲历亲为将这臭小子拉扯大,就让他先伺候自己几天。


    ***


    沈长渊这两日将顾延照顾得十分妥帖。


    他到底是有些底子的,不过两日,便隐隐有恢复的趋势。


    顾延原本计划的很好,只要沈长渊有恢复的征兆他就走。介子囊中的两日,就让沈长渊当作是一场梦。


    可谁能想到,他如今恢复人身竟才是暂时的!


    沈长渊刚有好转,他便再度被压制得变成了青狐形态!


    清醒后看到青狐形态的顾延,沈长渊只迷茫了一瞬,便坦然接受自己做了两天梦的事实,重新用结界将顾延封好,抱着他回了客栈。


    顾延趴在结界球里,只觉前路一片昏暗,自由无望。


    整整两日,大雨竟毫无停歇。


    那小客栈在如此暴雨中竟还能屹立不倒,也当真是个奇迹。


    灵水镇本已算偏僻非常,可这家客栈老板也不知是什么志趣,将店开在了更加偏僻的山脚之下,也不知是想接待谁,大约也赚不到什么钱,更不舍得在客栈中点灯。


    因着连天大雨的,此刻虽是白天,天色却十分昏暗。


    沈长渊抱着青狐,推开客栈大门,便见客栈中更是暗沉沉一片。


    他并未多想,抬脚就想上楼。却就在这时,房梁上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忽地便掉了下来,被一截麻绳晃晃悠悠倒挂在了二人面前,险些擦过沈长渊额发。


    沈长渊忙退后一步。


    二人定睛一看,看清了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那竟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