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亭饶有兴致的看向了她，“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以前吃过的比较像油炸的包子，什么馅料的都有，这边的我发现大部分都是甜口的，或者没有馅，糯米皮，有些像我以前吃过的糍粑。”


    一个人已经习惯了的口味很难改变，林穹音只买了一点，尝个新鲜，吃不了多少。


    最后逛到妙香楼的时候，林穹音的肚子还有点余地享用烤鸭，季兰亭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一只烤鸭，一只盐水鸭。”


    两人继续点了两道菜。


    “好嘞，客官。”


    今天的妙香楼还是人挤人，若不是季家在这里有个包厢，现在怕不是还排不到他们两个。


    “再多要两只给兰森带回去吧。”


    季兰亭点头，便对店小二吩咐道。


    两人没有点酒水，只点了一壶果露，酸甜解腻。


    林穹音变得寡言了许多，季兰亭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两人安静的吃饭，氛围反而很和谐。


    没有纷纷扰扰的宗门事务，没有数不清查不清的谜团，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只鸭大部分进了林穹音的肚子，季兰亭则是负责给林穹音拆肉，喝着果露，带着笑意看着吃的很香的林穹音。


    林穹音一边吃还一边问他，“寻鹤城还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季兰亭思忖了一阵，犹豫的摇摇头。


    “你们这种住在这里的，都习惯了，肯定察觉不出来哪里好吃好玩。”


    带上打包好的两只鸭子，又去了包子铺买了几笼包子带回去。


    “我们坐船回去吧。”


    寻鹤城中除了石板路，还有贯通城中的几条河道可以通行，但是坐船回家是林穹音的玩笑话，季家距离寻鹤城比较近，只是相比于其他仙门而言。


    真实情况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骑着马，从寻鹤城到季家需要接近半天的时间。


    他们顶多就是坐船在城里逛一逛，再到城门口出城。


    两人租用了一条带篷的小船，季兰亭不想要其他人的打扰，就没有要船夫，自己拿起船桨，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


    船慢悠悠的往前游动。


    林穹音看着方才在与船桨斗争的翩翩公子。


    季兰亭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开始船还在河道上打转，后来一个船夫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船赶到他们临近的地方出手指点了几句。


    现在季兰亭做的有模有样。


    林穹音不由得笑了起来，季兰亭看见她的笑颜，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看见她开心，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就是这个笑带了些许傻气。


    林穹音笑得更加开怀。


    她拿出了洞箫，吹了起来，悠扬的小调，洞箫的声音是有一点萧瑟的，林穹音吹到这一支倒是没有。


    更多的是寄情山水的潇洒。


    季兰亭想起，曾经的林穹音最爱游山玩水……


    城门处，船主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将船交付给船主人后，天色暗了下来，两人直接一张符回了季家。


    完成季氏年夜饭，走个过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季兰森本来不想打扰兄嫂守夜，奈何他如今可以除夕在一起守夜的家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了。


    季兰森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烟花，一打一打往外掏，感觉都能炸掉季家的山头。


    季兰亭看见这些东西以后神色莫名。


    ？？？


    不会真的是季兰森准备炸掉季家准备的吧。


    看烟花款式，不是近几年的，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他很久以前买的，没有机会放，一直存到了现在。


    “季家……不能放烟花？”


    林穹音奇怪的问道。


    “爷爷在时管的严，后来长大了，对这些也就没了兴趣，其他人看爷爷这样，也不让自己小辈玩这些。”


    一言难尽，现在看来自己小时候还挺快乐的，最起码招猫逗狗一个不少，虽然也挨了不少揍。


    放鞭炮和看烟花，主要刺激的是听觉和视觉。


    林穹音和季兰森玩的痛快，把季兰森的库存全放没了，季兰亭最开始只是看着这两人闹，后来被林穹音拉着参与进来。


    最后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一地的鞭炮纸还有硝烟味。


    没有人管这些有的没的，季兰亭把打包回来的吃食摆在石桌上，算是一家人的年夜饭。


    季兰亭的结界能够隔绝声音，但是隔绝不了放到天上的烟花，许是其他人看见家主的院子上空升起了烟花。


    他们三人刚坐下吃饭，外面也开始稀稀拉拉的放了起来，可能是发现没人阻止，愈发大胆了起来。


    林穹音刚好一边吃饭，一边欣赏别人放的烟花。


    到了凌晨，山顶的钟声想起，新的一年到来，鞭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季兰亭暂时撤掉了结界。


    季兰森听见钟声以后没有多待，就回去休息了。


    林穹音扑棱了两下秋千上沾染的灰，两人硬挤了挤，并排坐在秋千上，感觉脸上有星星点点的冰凉，是下雪了。


    洋洋洒洒，就像是盐粒子，慢慢演变成鹅毛大雪，林穹音拿出一件皮毛披风，披在两人的身上。


    季兰亭把她揽进怀中，林穹音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赏雪。


    白色的雪绒沾染了两个人的头发和眉毛，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老头老太太。


    林穹音晃了两下季兰亭的手，“我们回去吧。”


    休息的时间不长，也就沾了点被窝的热乎气儿，因为第二天早上，季兰亭还要跟那些族老一起祭天地拜祖宗。


    林穹音有幸逃过一劫，躲在被子里，只感受到季兰亭在额头一吻，再睁开眼就是天光大亮。


    季兰亭回来的时候，身上还能闻到香火味。


    “嘶——”


    冰冰凉凉的手指点在林穹音的眉心，她打了个激灵。


    “雪停了，要去堆雪人吗？”


    出去玩还是温暖的被窝，林穹音犹豫了一会儿，选择堆雪人，因为季兰亭难得看起来对这种事那么有兴致。


    年后，林穹音看起来闲散了许多，不再整日往藏书阁跑，也不整日泡在书房里，练剑都有些懈怠，有点懒懒的。


    咒术的反噬虽然一直有灵力压制，还有玉琢的药调养，但还是对林穹音的身体造成比较大的影响。


    林穹音的脸色一直是苍白没有血色的，她难得用气口脂来。


    妆点完，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有点人样儿了。”


    摇头晃脑的架势逗笑了季兰亭，他托着她的脸，对着林穹音的嘴就是‘吧唧’一口。


    那动静隔二里地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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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穹音恼羞成怒，连忙对着镜子补了几下花了的口脂。


    季兰亭的嘴上不可避免的有点鲜艳的红色，林穹音扭过头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把那点口脂在他的脸上抹成大花脸。


    “开心了？”


    季兰亭追着林穹音的手装样想要咬一口，林穹音假装不敌。


    这几日，林穹音‘乖’的让季兰亭感到奇怪，总感觉她又准备了个大的，只能抽出时间多陪陪她，不让她有动作的机会。


    他想起了在那些地点看到的一个小细节。


    “中州皇室的图腾是不是一只重瞳的凤凰。”


    是问句，只是季兰亭的语气肯定。


    “是，丹凤城的凤也是取自这里，丹凤城原本是中州都城，后来迁都，丹凤城的凤凰纹样这才稍微改了改，区别于皇室图腾。”


    林穹音继续补充道:“至于重瞳，是因为现在皇室的开国皇帝就是重瞳，说什么这是天降的祥瑞，所以只有中州皇室会用重瞳的凤凰。”


    对于皇室，林穹音了解的不多，能说出这些来，也是缘于距离丹凤城很近的缘故，凤凰的纹样见的多了。


    “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和丹凤城类似风格的装潢，有凤凰纹样很正常，凤凰的动作也是丹凤城惯用的样式，只是……”


    “只是，这些凤凰很多都有两个瞳孔。”


    “很多？不是所有？”


    “不是。”季兰亭否定道，“我仔细看了看，这些纹样雕刻的密密麻麻，一根柱子上往往就能有五六只凤凰，重瞳的占一大半，普通的凤凰纹样也有。”


    林穹音沉默了。


    “是不是雕刻这些凤凰的匠人以前雕刻的就是重瞳，手上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来，纹样复杂精细，若不仔细看，看不清楚究竟是重瞳还是单瞳。”


    “有这种可能。”


    但是林穹音马上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些工匠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吗？为皇室做活，就是把把脑袋吊在脖子上，一不小心就是九族的事。”


    季兰亭蹲在林穹音的面前，他最近特别喜欢这个姿势，可以仰视着林穹音，也可以看清楚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这么明显的破绽只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季兰亭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这些凤凰画了下来，寥寥几笔，一只欲飞的凤凰跃然纸上。


    拿给林穹音看，毕竟丹凤城他去的不多，仅靠描述，总会有偏差。


    “就是这一种，丹凤城许多酒楼客栈都有这种纹样，就像寻鹤城随处可见的仙鹤雕像一样，丹凤城的子民以丹凤城为荣，甚至许多往来商队也会用这种纹样，以示他们是丹凤城的人。”


    可是现在这只凤凰的眼中多了一个瞳孔，显得有些别扭，明明是祥瑞的鸟儿，此时平添了一丝诡异。


    别扭的点被林穹音发现了。


    这只凤凰的翅膀尾端有一个枫叶形状的图案，隐没在层层线条中。


    “你确定这个地方是这个样子的吗？”


    林穹音眉头蹙起。


    季兰亭：“这一点不会错的，我看了好几处，都是这个样子的，这里有问题吗？”他说完就看着这个地方察觉到了不对。


    二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对方想到与自己一样的地方了。


    “韩家家族纹样就是枫叶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