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桃花债
作品:《和死对头中蛊后》 仿佛怕被看清眼底情绪,他鸦羽似的睫毛也垂下来,两片唇瓣轻轻抿住,片刻后微微张开,柔软的红若隐若现,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叶起呆呆地看着裴序。
真奇怪,这人不仅没了之前在人群中的气定神闲,也丝毫不见和小嫣分析态势时的游刃有余。
可不管是刚才的他,还是现在睫毛颤个不停的他,都叫她心里发痒。
叶起胡乱想着,抓住裴序的胳膊,忍不住靠近藏在唇瓣后那抹胜似山茶的嫣红。
这会也没人,吃一口应该不碍事吧?不过得收着点劲儿,那么利落的嘴皮子……
裴序顺着胳膊上的力道俯下身,唇角勾起一个极微小的弧度,刚闭上眼,没等来熟悉的温暖,只听到一声疑问。
“姓裴的,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问你,罗大人一家是今年开春的时候遭了劫,可为什么要小嫣留意去年冬至啊?”
裴序俯身的动作一僵,十分费力地睁开眼,方才痴痴望着他的人,此刻满脸好奇,眼眸澄澈得能倒映出他身后蔚蓝的天。
裴序食指蜷缩,无力地点了点叶起的唇角,声音幽怨。
“真是个小呆子。”
他不待叶起瞪眼,将她的手牵住揣在袖中,继续向山顶走去。
远处,山高苍翠遮掩着丹墙绿瓦,一方乌木匾额,【白云观】三个大字飘渺如尘。
“去年冬至,叶少侠惹过一桩桃花债,可还记得?”
叶起随裴序动作拾级而上,当即恍然:“你是说小郡主?那可不是桃花债,是桃花劫!”
仿佛又看到白发苍苍的老两口,一个抄着红缨枪,一个挽着霸王弓,领着一众丫鬟婆子小厮站在影壁前把平南王府大门挡了个严严实实,凭她如何好说歹说愣是不挪窝,一张嘴就是:我家年年要相貌有相貌,要功夫有功夫,小叶怎么就瞧不上了?
前边老两口拦着,后边一阵香风卷过来,连带着得意的笑声飘进耳畔——叶起,不带上我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回忆随薛鹤年的娇嗔戛然而止,叶起打了个哆嗦,用力摇头,试图忘记被前后夹击的恐惧,就在这时,裴序娓娓道来。
“十六年前,世子妃生产时血崩而亡,世子本就体弱多病,又与世子妃少年夫妻,恩爱情笃,不久便积郁成疾,撒手人寰。平南王夫妇老年丧子丧媳,满府就这么一个孙女,眼珠子似的宝贝大。按照国例,亲王的孙女本应及笄后赐封县主,可她未至总角,便被皇帝封了永乐郡主……”
他的声音似山涧泉水清泠,让叶起淡忘了被平南王祖孙三人围攻的荒唐,转而想起和平南王妃初见的那天。
那天也是在峨眉山,只是没有这样好的阳光。
秋风萧瑟,细雨如丝。
她穿着蓑衣,踩着雨点,正打算上峨眉找青凌青颜玩,路过白云观时,便看到一个七旬老太,将一整壶万年春洒入雨中。
酒香随风雨而至,她急步上前,惊呼可不能糟蹋这样的好酒,老太转过头的瞬间,眼里的哀恸浓烈得无法化解,几乎将她灼伤。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是老太孩子的生辰,亦是他的忌日。
“……薛鹤年千娇万宠地长大,平日里骄纵跋扈,连皇女皇子都要避让三分。可她的婚事,却仿佛儿戏。”
裴序道尽小郡主幼时如何称霸京城,说到婚事话音停顿,视线在叶起脸上一转,“先是和民间女子惊世骇俗的赐婚传闻闹得京城人尽皆知,后来又与她十分瞧不上的文人订了亲。这两件事几乎前后脚发生,哪一件都不符合平南王十几年如一日爱护孙女的做派。”
叶起听到这也心生疑惑,薛鹤年虽然看似娇滴滴地,但最爱舞刀弄枪,跟平南王也学了一身好功夫。与之相对的,便是不爱读书。
不光不读,还不许府上任何人读,说是之乎者也最酸,文人墨客最腐,书读多了肯定要坏脑子。
甭管是新科状元,还是貌美探花,在薛鹤年看来不过是全天下脑子最完蛋的人。
而且去年生辰宴,她也目睹过薛鹤年和老两口相处时的样子。
那个小霸王,话没说两句,都能去薅她祖父的胡子,平南王还乐呵呵地弯下腰把脸递到她手边。
王妃看见了便会阻止,不为老伴的脸面,而是担心她家年年的手会被胡子扎疼。
平南王夫妻宠溺到这般地步,能让小孙女和不喜欢的人成婚?
叶起不禁好奇。
“她和谁定的亲?”
去年因那赐婚传闻,叶起走哪都要被调侃两句,对小郡主一切消息都避之不及,还真不知道这桩婚事的另一个当事人是谁。
“便是三年前和忘智师兄斗文的新科状元,他如今在翰林院做修撰,从六品。”
叶起一惊,官职不高,还是薛鹤年最讨厌的状元?
就冲老两口当初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给她和小郡主请旨赐婚的宠爱程度,怎么会……
叶起脚步一停,试探道:“冬至闹赐婚,春上便订了亲。所以你才让小嫣格外留意冬至到春分这段时间?”
裴序微微颔首。
“平南王和罗大人一案有无关系尚无定论,但从你到这位状元,从荒唐到匆匆定亲,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婚事!”叶起实在憋不住接了句。
裴序笑应:“正如叶少侠所言。所以,哪怕是和民间同为女子的人定亲,哪怕要让宠娇无度的孙女和出身寒门甚至她不喜欢的人成婚,平南王也要向那人传达一个信息——‘薛鹤年的婚事不可染指’。至于他要向谁传达,此人又做了何事让平南王出此下策,如果打探清楚这段时间平南王府都有哪些人往来,或许就能窥见一二。”
见叶起眼眸光亮,满脸雀跃,裴序不由眉眼含笑,继续道:“平南王手握十万赤铎营,军中威名赫赫,却在小郡主定亲时奉还虎符于皇帝。想必其中也有那个人的手笔。”
叶起越听越激动,“罗大人也是在开春遇的害。这几件事接连发生,所以若理清小郡主婚事的来龙去脉,说不准也能找到和罗大人一案相关的线索!”
拨开云雾,窥见端倪。
叶起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姓裴的你可真厉害!”
裴序暗暗思量,平南王地位深厚,王妃母家亦是华西望族,能令这二人忌惮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正在心里权衡各方势力,就听到叶起这声嘹亮的赞叹。
裴序不禁抬头望去,山茶火红不及她笑靥明媚,那双眼睛因为骄傲璀璨生辉。
裴序呼吸微滞,心跳漏了一拍。
她这个人,赤忱得一眼就能看穿。
喜欢谁,敬佩谁,必然要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往日聊到她的那些好友,从来不吝于夸赞,对于他,更是一有机会便恨不能昭告天下——姓裴的你真厉害!姓裴的你做饭真好吃!姓裴的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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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挚的话语,有时甚至会让他在欢愉之时,生出一种陌生的恍惚——他是姓裴吧?
她口中那个让她骄傲自豪,仿佛无所不能的人,确实是叶起的裴序,小懒的序儿,是不是?
裴序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急切,像是想要证明什么却无从得知,也不得其法,于是这种急切瞬间转化为更令人烦恼的焦躁。
凭他如何厉害、如何聪明,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化解的焦躁。
他忽然想到刚才未尽的吻。
“那小懒可不可以……奖励我一下?”
叶起一步跨三级,正蹦得开心,一听这话,头还没扭过去,脸先红了。
刚才她意乱情迷便罢了,这会乾坤朗朗,连树上叶子的脉络都被日光照得清清楚楚,况且随时会有人经过。
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咳、咳,大白天的。”
“在万两钱庄时,不也是大白天?还有方才,小懒明明是想……”
控诉的声音被叶起一巴掌按了回去。
“你再说!”
叶起急得捂住裴序的嘴,只露出他一双狭长的凤眸,上扬的眼尾因那一句呵斥瞬间垂了下来。
叶起心一软,刚想安慰一句:等晚上回去咱俩吃个够,不急这一时片刻的。
话还没出口,掌心就被亲了一口。
偏那人还一脸无辜,只睁着一双眼,满是哀愁地望过来。
叶起使劲绷着脸,刚想教训这人不要装可怜。
蓦地,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与马蹄声自山脚下传来,打破了峨眉山的寂静。
叶起神色一凛,和裴序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纵身,飞速隐入山路旁边的茂林。
不多时,一队人马出现在蜿蜒的山道上。
红罗绣宝相花伞引路在前,手执青扇、拂子的侍女,各列两队。
队伍中央,八个彪形大汉肩着一顶华丽的金辇,奢华的帷帐上平南王府的徽印赫然在列。
金辇顶盖铺着秋香色的锦缎,四角悬挂晶莹剔透的玛瑙珠串,轻轻摇曳。
随侍婢女执香炉、牌扇,敛容肃目,行走间发簪垂然不动,如履平地。
队伍最后,两列高头大马上皆坐着披甲执锐的护卫,或持长戟,或佩横刀,银质甲胄在阳光下莹莹闪光,甲叶时而碰撞,发出规律的铿锵之声。
脚步声和马蹄声渐远,叶起从林中钻出,抬腿就要追上去,手腕忽然一紧。
她不解地转过头。
“刚才不是说好分头行动?姓裴的,计划有变?”
裴序摇摇头,轻声道:“你别和她在一起太久,问完快些回来。”
平淡的话语暗藏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气,但是这酸气是以前提到薛文慕才会出现的。
叶起眼角抽动,无奈地挣了挣被他攥紧的手。
她又不是香饽饽,谁见了都要啃两口!
“人家是女子……而且方才你不也分析出,赐婚那事完全是平南王的计嘛。”
裴序眼神认真,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
叶起听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也顾不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了,飞快上前啄了下裴序的脸。
“好啦,我一定问完就跑。你快去算命张那,咱俩的那啥,可得好好算算。”
她说到算命张不由脸一红,见他也脸红,心里好笑,最重要的是手腕得了自由。
叶起赶忙运起轻功,转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