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序的脸在强光下扭曲了一瞬，他的瞳孔在刺眼的探照灯下收缩成针尖大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温梨从未见过温知序如此失态的样子——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困兽。


    ＂拦住他！＂成慕凡的吼声如同炸雷般在大厅里回荡。


    两名特警立即追了上去，他们的战术靴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温知序的身影在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他的动作出奇地敏捷，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慢条斯理的贵公子。


    ＂小心！＂顾怀瑾的警告和**同时响起。


    温梨感觉成慕凡猛地将她扑倒在地，他的身体像盾牌一样覆盖着她。


    **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


    她能闻到成慕凡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合着硝烟的味道。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顾严华脖颈上多了三支麻醉镖。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噜声。


    像座肉山般轰然倒地时，他的身体撞翻了旁边的古董花瓶，碎片四溅。


    顾怀瑾看着顾严华，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有一些痛楚。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西装下摆，指节发白。


    但下一秒，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挡在温梨和成慕凡前面，警惕地环顾四周。


    大厅乱作一团，宾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水晶吊灯在混乱中摇晃，投下支离破碎的光影。


    柳依依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她的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滑，差点摔倒。但她很快调整姿势，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扑向最近的窗户。


    ＂抓住她！＂一名女警大喊着追了上去。


    柳依依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突然摘下耳环朝女警脸上扔去，趁对方闪避的空档，一个利落的翻身跃出窗外。


    她的裙子下摆在夜风中翻飞，像一朵凋零的玫瑰，转眼就消失在黑暗里。


    二楼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家具倒塌的巨响。温梨抬头，看见温知序被两名特警押着出现在楼梯口。他的嘴角渗着血丝，昂贵的阿玛尼西装被扯破了领口，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衫。但他的眼神依然凶狠，像头受伤的野兽。


    ＂温梨！＂温知序突然挣扎着大喊，声音嘶哑得可怕，＂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温家的秘密会跟着我一起进监狱！你永远不知道父亲把真正的遗嘱藏在哪里！＂


    温梨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挣脱成慕凡的手，踉跄着冲向楼梯。


    十五年的疑问在这一刻冲破了理智的堤坝：＂爸妈的死果然是你做的。＂


    特警死死按着温知序，但他仍抬起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的牙齿上沾着血迹，看起来格外骇人：＂是我又怎样？父亲要把一半家产分给你这个赔钱货，把最重要的股份交给外人监管！＂


    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他们不死，我怎么能真正掌控温家？＂


    温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楼梯扶手才能站稳。


    ＂你这个畜生！＂温梨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们是你亲生父母！＂


    温知序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陌生：＂在温家，亲情算什么？＂


    他猛地向前挣了一下，**在腕上勒出深深的血痕，＂你以为你赢了？柳依依逃出去了，她在外面的人脉比你想象的广得多！＂


    一名特**托重重击在温知序肩上，迫使他跪倒在地。温知序痛得面部扭曲，却仍死死盯着温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以为警察找到这里是谁给的线索？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我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包括你怀里那个小**！＂


    小珊在温梨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温梨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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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成慕凡立即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温知序恶毒的视线：＂够了！这些话留着跟法官说吧。＂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相间的警灯透过落地窗将整个大厅染成诡异的颜色。更多的警察涌入大厅，他们的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指令声。温知序和昏迷的顾严华被分别押上不同的警车，但柳依依确实如温知序所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会发布通缉令。＂负责的警官向温梨保证，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她跑不远的。我们已经封锁了方圆五公里的所有道路。＂


    温梨机械地点点头，却感到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十五年的追寻就这样结束了？父母在天之灵能安息了吗？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上面还沾着小珊的血迹，在灯光下呈现出暗红的色泽。


    ＂姐姐＂小珊虚弱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细如蚊呐，＂谢谢你．＂


    成慕凡默默递来一条手帕，温梨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她接过手帕时，注意到成慕凡的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可能是刚才保护她时被玻璃划伤的。


    顾怀瑾站在几步之外，正看着顾严华被抬上救护车。警灯闪烁的光芒在他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他的领带松开了，衬衫领口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顾怀瑾．＂温梨轻声唤道。


    顾怀瑾转过身，眼里有泪光闪动。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沙哑：＂我早该发现的大伯和温知序勾结这么多年，我竟然＂


    ＂这不是你的错。＂成慕凡拍拍他的肩，语气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证据。＂他转向温梨，眼神变得柔和，＂警方在山庄地下室发现了账本，记录了他们买卖人口的完整链条。＂


    ＂我们会彻查。＂警官严肃地点头，他的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包括您父母的案件，会重新调查。＂


    远处警车的灯光划破夜空，像一道希望的曙光，仿佛这是她与这个世界的最后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