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琛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他抽回手，摇了摇头，嘴唇开合间似乎在说＂不可能＂。


    就在这时，林珊突然站起身，俯身向前，在顾庭琛耳边说了什么。


    顾庭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然后是愤怒。


    闫妍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下颌线条紧绷，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回心转意？＂顾庭琛的声音突然提高，透过玻璃窗隐约传来，＂林珊，五年前我们就结束了。＂


    林珊的嘴唇颤抖着，眼中迅速积聚起泪水：＂是因为那个女孩吗？她只是我的替代品，对不对？你找她不就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学艺术，一样——＂


    ＂闭嘴！＂顾庭琛猛地拍桌，咖啡杯震得叮当作响，＂闫妍和你完全不同。不要用你的标准去衡量她。＂


    闫妍听到自己的名字，心脏漏跳一拍。


    她看到林珊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然后是决绝。


    林珊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摔在桌上，顾庭琛低头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凝固。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你心里清楚。＂林珊的声音带着哭腔，＂父亲现在情况不稳定，医生说再受刺激可能会．顾庭琛，你真的能背负两条人命吗？＂


    顾庭琛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拿起照片仔细查看，手指微微发抖。


    闫妍好奇那是什么，却又不敢靠近。


    就在这时，林珊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目光直直地撞上了躲在立柱后的闫妍。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林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胜利般的得意。


    她迅速凑近顾庭琛说了什么，顾庭琛猛地转头，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闫妍。


    闫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餐盒终于从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糖醋排骨的汤汁从缝隙中渗出，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暗色的污渍。


    她转身就跑，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闫妍！＂顾庭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冲进了人群。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部火辣辣地疼，才在一个小公园的长椅上停下来。


    午后的阳光依然明媚，照在她泪流满面的脸上。


    闫妍颤抖着掏出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和两条信息，全部来自顾庭琛。


    【闫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接电话，让我解释。】


    闫妍咬住嘴唇，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锁上了手机。


    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弄清楚刚才看到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林珊提到的＂替代品＂像一把刀插在她心上，而顾庭琛的愤怒究竟是出于被威胁的恼火，还是因为真相被揭穿？


    这就是顾庭琛喜欢她的原因吗？因为她像林珊？


    所以，他其实本来就是不会喜欢上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小姑娘的对吗？


    公园里的树随风摇曳，树上有些旧年里还没掉落的枯叶飘落在她脚边。


    闫妍想起第一次在画展上遇见顾庭琛时，他也是站在这样的樱花树下，阳光穿过花瓣的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时的他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却又在某个瞬间，让她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奇妙的联系。


    而现在，这份联系似乎被林珊的出现彻底切断了。


    闫妍擦干眼泪，决定回学校。


    她站起身时，发现裙摆上沾了一点糖醋排骨的酱汁，暗红色的污渍在淡蓝色布料上格外刺眼，就像今天这场意外在她与顾庭琛之间留下的伤痕。


    她刚走出公园，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温梨：【闫妍，你在哪？顾庭琛刚才来找你，看起来很着急。】


    闫妍的喉咙发紧：【告诉他我没事，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你们吵架了？＂温梨的声音充满担忧，＂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衬衫都湿透了，好像跑了很多地方找你。＂


    闫妍闭上眼睛，顾庭琛在医院电梯里紧握她手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那时的他说＂不是你的错＂时，眼中是同样的关切。


    她深吸一口气：＂我晚点回宿舍，别担心。＂


    挂断电话，闫妍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夕阳西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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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路过一家珠宝店时，橱窗里一枚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她想起林珊无名指上那道苍白的戒痕。


    顾庭琛和林珊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那些照片又是什么？


    林珊用＂两条人命＂威胁他是什么意思？无数问题在闫妍脑海中盘旋，却没有一个答案。


    天色渐暗，街灯一盏盏亮起。


    闫妍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顾庭琛公司大厦的对面。


    大厦顶层的几扇窗户依然亮着灯，其中一扇后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来回踱步。


    是顾庭琛。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闫妍也能认出他挺拔的身影。


    他似乎在打电话，一只手烦躁地扯开领带，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即使看不清表情，闫妍也能感受到他的焦躁。


    就在这时，顾庭琛突然转身面向窗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闫妍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躲进阴影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还没准备好面对他，面对那些可能改变一切的答案。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短信。闫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无论多晚，只要你愿意听我解释。】


    顾庭琛。


    闫妍的眼泪再次涌出，滴在手机屏幕上。


    她抬头看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顾庭琛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街角的咖啡店正在播放一首老歌，女歌手沙哑的嗓音唱着关于错过与等待的歌词。


    闫妍擦干眼泪，转身走向地铁站。


    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心。


    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无论顾庭琛和林珊之间有什么过去，她都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像星辰般闪烁。


    闫妍站在地铁站台上，列车进站时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想起顾庭琛说过的话：【有些执念，放不下也得放。】


    也许，现在是时候放下一些执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