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算有遗策

    二人返回篝火旁,宋溪山口中的包袱正一手攥着烤鱼,一手平摊,立在火堆旁烤火。


    火苗跃动,将谢无眠的脸照得忽明忽暗,竟是别样的美丽。


    柳夜白发现先前递给他的鱼,还是完整无缺的,心道这人还挺听话,师兄不叫他吃,他就真的没有吃。她道:“谢无眠,我师兄答应让你留下来了。”


    谢无眠眼睛弯了弯,道:“太好了。”


    宋溪山面色阴冷,嗤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他说着,一手突然发力,重重拍上谢无眠的后背。


    这一掌来得毫无征兆,若是心怀鬼胎之人,很有可能就会立马还手了。


    谢无眠只是惊叫一声,就稳住了身形。


    他手中的鱼却不那么幸运,巨大的震力之下,烤鱼连带着木棍一起脱手,落入火焰中,激起一阵草木灰。


    柳夜白拔剑,将掉落的烤鱼从火堆间挑了出来。烤鱼停在剑尖,正反面都是灰扑扑的,看起来不能吃了。


    谢无眠转向宋溪山,道:“师兄这是何意?”


    这时,宋溪山拍在谢无眠背上的手已握成拳状,攥住谢无眠的衣领,将他整个提住,拖离了地面,道:“吃饭前怎么能不洗手?”


    谢无眠面上虽震惊,却也乖乖不动,只道:“师兄说得极是。”


    宋溪山咬牙道:“别叫我师兄。”


    谢无眠微笑点头,道:“好的,师兄。”


    宋溪山:“……”


    柳夜白一时没懂宋溪山要做什么,就见他已把谢无眠提到河边。


    河水湍急,宋溪山的脚步却没有停,他提着谢无眠,径直走向河面,河水在他们脚下流淌。


    然后,宋溪山握着谢无眠衣领的手突然松开了。


    原来他是想探查谢无眠体内灵力深浅。若是修为不高、灵力不足之人,要么陷进水里,要么在水面摇摆不定,是很难完整立在水面上的。


    谁知谢无眠只是摇摆一瞬,就如同宋溪山一样,平静地立在了水面之上。宋溪山道:“你会用灵力?”


    谢无眠点点头,道:“略会。”


    宋溪山又道:“出自何门何派?”他说着,身后流风剑已然出鞘,转瞬就到了谢无眠的脖子上。


    谢无眠也不躲,任宋溪山的剑停留在自己颈项间,淡淡道:“无门无派。”


    柳夜白正在火堆旁处理烤鱼上附着的灰烬,她耳力极好,听到谢无眠也说‘无门无派’,竟与自己同出一辙,不禁暗暗想笑。


    宋溪山又道:“跟我打。”


    谢无眠摇摇头,道:“我不太会打架。”


    他这个‘太’字用得很妙。既不说自己不会打,又不说自己会打,叫人摸不清深浅。


    不料宋溪山直接发难,手执流风,去攻他右胁。流风来势汹汹,眼见就要沾到他的白衣,谢无眠忽然往左一转,避了过去。


    这一转十分仓惶,他差点原地摔进河里,待堪堪稳住,宋溪山的下一剑就杀了过来。


    谢无眠手无寸铁,连滚带爬就要往岸边跑,边道:“柳姑娘,救我!”


    柳夜白在河边看戏看得正开心,听到谢无眠朝自己求救,含糊应了一声,脚下却未动。


    谢无眠踉跄跑了两步,身后的流风就如鬼魅般追了上来。


    宋溪山继续发难,想逼迫他还手。只要他一出手,就能看出师出何门,进而辨出到底是人是鬼。


    但是,谢无眠始终都在避招,并未还击。


    宋溪山虽处处都是杀招,但他只为试探,其中并无杀意,所以每次都被谢无眠给躲了过去。


    二人过了十来招,都是宋溪山在出手,谢无眠在逃跑。


    等谢无眠快到河岸,柳夜白赶紧迎了上去,谢无眠就顺势躲到她身后,道:“柳姑娘,快救我。”


    柳夜白沉声道:“现在就是在救你。”


    谢无眠得了些胆,对宋溪山道:“师兄,我认输还不行吗?”


    宋溪山执剑立在水面,道:“不许认输。”他本想自动过滤掉‘师兄’二字,但这二字从谢无眠口中脱出,实在刺耳,他又道,“还有,不许叫我师兄。”


    谢无眠点头,同他商量道:“我不叫你师兄,师兄你也别和我打了,成吗?”


    他嘴上说着不叫,却还是唤了两声。


    柳夜白看宋溪山面露阴云,眼看要玩脱了,赶紧道:“师兄,鱼都要烤焦了,快去吃吧。”


    谢无眠躲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便冲着宋溪山肆无忌惮地挤眉,无声道:“来日再试。”


    宋溪山终于放下剑,冷声道:“洗手。”


    柳夜白应道:“好,洗手。”说着就要往水边去。


    宋溪山收了剑,踏上河岸,将柳夜白生生提走,同时道:“我叫他去洗。”


    谢无眠道:“好。我这就去。”


    柳夜白与宋溪山对视一眼,道:“师兄,我刚刚弄鱼把手弄脏了,我也去洗个手。”


    宋溪山轻声道:“吃鱼,用不到手。”


    柳夜白无声道:“师兄,我去看看他。”


    宋溪山看她执意要去,松开了手。柳夜白跑到河边,蹲在谢无眠身畔,掬了一捧水,道:“你没事吧?”


    她本以为谢无眠方才突然遇袭,怎么也要抱怨两句,没想到他竟是一句不好的话都没有,只道:“柳姑娘,我没事。”


    柳夜白不死心,又道:“真的没事?”


    谢无眠转头望向她,目光沉静,道:“真的没事。”


    柳夜白缓声道:“没事就好。我师兄他只是想试试你的修为,没有别的意思。”


    她说完这句,意识到此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又补充道:“出门在外,没些真本事的话,可能会把命给丢了的。”


    谢无眠愣了片刻,笑道:“柳姑娘,我知道你师兄他没有恶意,我真的没关系的。”


    河水湍急又冰冷。柳夜白看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带他返回了火堆旁。


    宋溪山此刻正面无表情地吃鱼,仿佛刚刚的打斗从未发生过。


    柳夜白定睛一看,他吃的竟是先前被他自己打进火堆的那条鱼,木灰都没除干净,吃得嘴巴一圈黑。


    她想笑又不敢笑,弯腰从地上取了一只新的,递给谢无眠。


    三人围坐火堆旁,卸下的鱼骨就顺势扔进火堆,烧成骨灰。


    宋溪山吃好了鱼,顶着嘴边一圈黑,正襟危坐。柳夜白跟他对视一眼,见他一本正经,忽然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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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笑。


    宋溪山不明所以,就见谢无眠伸出手指,朝嘴周围绕了一圈,他马上反应过来,走到河边去洗,边道:“还不是你手没抓稳。”


    等他回来,谢无眠笑眯眯地道:“今日我吃了师兄一条鱼,明日我就去打条鱼还与师兄。”


    宋溪山冷冷道:“不用你还。还有,我不是你师兄,别再这样叫我。”


    谢无眠思索了一下,道:“好的,大叔,叫你大叔可以吗?”


    宋溪山三十二岁,是青年人。谢无眠看起来只二十岁左右,还十分年轻,叫他一声叔叔倒也不为过。


    宋溪山黑着脸,道:“也别叫我大叔。”


    谢无眠又点头,道:“好的,小叔。”


    宋溪山的流风剑发出嗡嗡的剑鸣声,表示他非常愤怒。柳夜白很少看到师兄吃瘪,哈哈笑道:“谢无眠,没看出来,你还挺幽默。”


    宋溪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阴恻恻地道:“想被我剁碎的话,你就这样叫吧。”


    柳夜白道:“师兄,你还未告诉他你的名字,让他怎么叫呢?”


    宋溪山道:“没告诉的意思就是,永远不要叫我。”


    柳夜白偷看谢无眠一眼,见他面上并无不悦,刚放下心来,就见谢无眠眯起眼睛,淡淡道:“好的小叔,我知道了小叔,完全明白了小叔,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叫你了小叔……”


    他的话连珠一般从口中蹦出,其中尽是挑衅之意,眼眸里却波澜不惊,甚至还对着宋溪山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脸。


    柳夜白心说再这样发展下去,真的会被师兄给打一顿并丢出去的。她赶忙制止道:“谢无眠,可以了可以了,可以停下来了。”


    谢无眠锁着眉头,道:“柳姑娘,在下初来乍到,实在不知道是哪里惹得小叔不快,小叔脸色好差……”


    柳夜白眼见宋溪山脸色越来越沉,低声道:“谢无眠,别再说下去了。”不料还是晚了一步。


    “找死!”宋溪山怒喝一声,流风剑出鞘,直直朝着谢无眠所站的方位劈了过去。


    谢无眠往边上逃了一步,宋溪山的剑随即变招跟了上去。


    这次宋溪山的剑轻灵迅捷,只一剑,便将谢无眠的外袍斩裂了。


    柳夜白看再不拦,可能会出人命,就只身挡在谢无眠身前,道:“师兄,冷静!”


    宋溪山的剑放缓了些,道:“是他先犯贱的!”


    柳夜白回过头,对谢无眠使眼色,道:“谢无眠,还不快跟师兄道歉,说对不起。”


    果然,谢无眠并不是诚心要寻死。他马上讨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过师兄也不能叫,大叔也不能叫,小叔还不能叫,那我到底要叫你什么?”


    宋溪山怒目如电,不答。


    柳夜白道:“我师兄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叫。”


    谢无眠道:“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柳夜白心说你方才已经够不礼貌的了。她想了想,道:“我师兄比你年长,实在不行,你就唤他仙长好了。”


    她说完这句,又对宋溪山道:“师兄,他称你作仙长,可以吗?”


    “不行,”宋溪山摇了摇头,厉声道,“非要叫的话,就叫老子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