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下手
作品:《替胞姐嫁给世子后》 临近除夕,池浅尚且只是一个世子妃都忙的不可开交,虽然都是细微小事,但这些小事积少成多处理起来也繁冗的很。
中宫的皇后就更不用说,池浅到坤宁宫时,沈清歌的桌上摆满了典籍,她仔细吩咐着事情,看她端庄的模样倒是颇有一番皇后的作势。
“阿柔。”
看到池浅的身影,原本还端庄的皇后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池浅也一笑,行礼:“多日不见皇后娘娘,今日瞧着怎么像是变了些?”
一旁的宫婢见池浅来了在一旁搬了一张凳子在沈清歌的旁边。
“变了?”沈清歌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池浅这话是什么意思。
池浅在她身边坐下,笑的意味深长,“倒是变稳重了呢。”
她接过宫婢递来的茶,看沈清歌一眼,“刚刚进来看你第一眼还真是像一位皇后了。”
含笑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欣赏,“我们清歌也是能独当一面了。”
沈清歌被池浅夸得有些不知所措,羞涩笑笑:“你惯会取笑我,这些事情我还想着来几个替我分担呢。”
“皇后皇后,美其名曰是中宫之主,可实际上就是替陛下打理各种内务。”
池浅笑笑,端茶喝一口,“知足吧,若是陛下真允了权给那刘楚年怕是你要日日以泪洗面了。”
皇后执掌宫内一切事物,这些事物一般有权利替皇后分担的就是皇贵妃,皇贵妃一旦设立就是位同副后,大虞历朝历代虽然设过那么几位皇贵妃但大多都是迫不得已,譬如现在的刘楚年,仗着家族的权力盛大,在这宫中谋了一个皇贵妃坐坐。
可裴靖宠爱刘楚年是一回事,不给她权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任刘桓怎么和他周旋这该皇贵妃的权力也是一点没落到刘楚年的头上。
池浅敛了敛神色,定了定,却听见沈清歌叹气道:“那只是陛下不舍刘楚年辛苦,虽然没给她权力但他事事都会过问她的意见。”
池浅笑笑,怕是只有沈清歌才会相信这种说法了,也不知道这大虞朝有这样一位单纯的皇后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你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陪你处理宫务吗?”池浅不再继续裴靖的话题。
沈清歌放下典籍:“那可不是。”
她的思绪也从裴靖那里抽离,“近除夕了,今年过年宫中应该会很热闹,到时候承德侯夫妇也会来。听闻承德侯的伤势大有好转,咱们一道去看看?”
听到承德侯的伤势,池浅一顿,承德侯是个大麻烦,萧宿言想要保全寂灭堂徐挺也不能留,既然直接杀了他没成功那就只能在谷枝身上想办法。
池浅一笑,“好啊。”
“我也许久未进宫看看清秋了。”
*
谷枝本来在药房里煎药,这药承德侯再服上几日体内的余毒也就可以清了,届时他也就可以安稳下地了。
团扇扇着药盅,模糊间她看见了一席白衣,有些像池浅。
下一秒那白衣朝自己走来,她眯眯眼,看清了来人,果然是池浅。
“我听殿下说枝枝你这几日都没回家啊。”
谷枝转头去配药,语气较前几日没那么冲人了,“侯爷伤势这会儿离不得人,我得时刻看着。”
池浅默然,虽然这毒谷枝能解但她估计就是能解也是难解的,毕竟是往她箭上淬的毒,也不可能轻易就让人解了。
“侯爷现在日日都离不得这药吗?”
她看向那正冒着烟的药盅又问。
“你到底来我这里是干什么?”
前些日子她看见池浅杀了那个刺客,当时心底说实话震惊占满了所有的情绪,她从不敢想如今站在她面前如温水一般的女人会那么简单直接地杀人。
后来回过神才意识到池浅不简单,她善于伪装,说不定什么话就被她套走了都不知道。
那日之后裴承谨告诉她不要带有敌意和池浅相处,她也确实听话地最近这几日都避免少些和池浅相处,就算遇见了也会安分行礼问好。
正如今日,她来找她说话她也是好生好气地回话的。
可奈何她的问题过分了些,她想着承德侯的伤势好歹也算是机密了,若是她真是裴承谨的世子妃自己告诉她也就罢了,可如今…她不是啊。
她的语气透出些不耐烦,池浅皱眉,“不过是顺嘴一问,你不愿告诉我就罢了。”
谷枝看向她,她向来直心肠有什么都是直接说了。
“我倒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事关重大,无关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不就成了人家手里握住的把柄了吗?”
况且池浅是寂灭堂的人,她知道了能是什么好事。
池浅柔和笑开,笑意不达眼底。
“枝枝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谷枝今日倒是留了个心眼。
沈清歌的贴身宫婢此时进来。
“世子妃,娘娘和侯夫人邀您品茶呢。”
池浅本来还想从谷枝这里入手,可今日的她看上去没有前几日那么没心没肺,看她这个样子对自己如此防备,就算再怎么套也套不出来任何消息。
“这便去。”
她眼眸轻轻转动,飘过谷枝,迈步朝正殿去,临到门口脚步顿住,“枝枝空了记得回家。”
她的嗓音娇柔,顺着药味一起飘到了谷枝这里,她看到嗓音主人的长发被隆冬的风卷起,下一瞬那长发隐入了宫闱。
*
池浅到正殿时沈清歌和祝清秋早已开始围炉煮起了茶。
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笑的很是羞涩。
沈清歌见到池浅收了笑:“阿柔来了。”
“聊什么呢,笑的这般……”池浅在一旁坐下,上下打量沈清歌,缓缓开口,“荡漾。”
‘荡漾’这个词一出来,沈清歌原本微红的脸此刻竟然瞬间红的像个熟透的果子似的。
池浅含笑看她,她不好意思地抬起双手托住自己那红透的脸。
“刚刚在聊娘娘何时能给陛下生一个储君出来呢。”
祝清秋在一旁看热闹,忍不住笑开来。
“不是说好了今日是来关心承德侯的嘛,倒是让你打趣我来了。”
“侯爷伤势大有好转,何须再担心,有谷枝姑娘在,侯爷痊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池浅的笑一顿,“后日便是除夕了,侯爷那时可能下地了?”
“能的,其实这两日阿挺就试着下来走过了,只是偏不巧你们来的时候他刚好睡下了。”
“用了药是会乏些的,后日再见也无碍。”池浅说。
后日便是除夕,谷枝的药徐挺再服下几贴可能真就痊愈了,想到这里池浅心里一沉。
“侯爷倒是不打紧了,现在要紧的是陛下现如今了还未得一个嫡子。”
池浅思绪抽离,说起皇子,从裴靖登基到现在实际上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只是说起嫡出…沈清歌的肚子未曾有过动静。
沈清歌放下手,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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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口茶,丝毫不见刚刚皇后的端庄,倒像是寻常人家的羞涩新妇:“孩子这事儿哪是我说想有就有的。”
她想到什么眼神暗下来,“说起来陛下已经很久不来坤宁宫了。”
池浅拿起茶盅给沈清歌再倒上些茶,脸上荡开一笑,语气轻柔安慰道:“来日方长,倒也不急。”
沈清歌看向池浅,她的脸皎洁如月,“我听人说世子殿下这几日上朝的时间比起前些日子晚了些。”
池浅倒完茶放下茶盅的手险些没收住力。
祝清秋也一愣,这消息倒还没传来过她这里。
“说不定阿柔的孩子还能同清秋的孩子定个娃娃亲呢。”
她这话一出,这桌上不好意思的倒变成了池浅,可她却不似沈清歌般的小女孩,脸上带着几分镇定,“娘娘一国之母,有些无关紧要的是无需记住的。”
池浅甚至不知道沈清歌是如何可以这么板正的说出这话的,她竟也没忍住笑出来。
沈清歌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像个孩子般。
宫婢进来送御膳房刚做好的点心,隔风的门帘被掀起,外面的寒意顺着寒风透进来,池浅不忍冷冽缩了缩身子。
反看一旁的沈清歌,她却没什么反应,还扭头看一眼外面的风雪,她依然笑着,像冬日里的暖阳一般。
池浅好像顺着昔柔的生活轨迹找寻到了些生活的意趣。
这群送点心的宫婢中池浅看到了黎黎,黎黎穿的与宫婢全然不一样,池浅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眼看着乌云下压,黎黎快步走到池浅身边提醒,“夫人可要回府了?恐怕要下大雪,下起来了咱们怕是不好走了。”
池浅顺着那刚开一瞬的门帘望出去,天上的乌云压了下来,寒风卷起千堆雪。
“回去吧。”
话音刚落,沈清歌不舍的眼神就看过来了,池浅知道她的意思。
“若不是府中尚有事情没处理我定留下来好好陪你。”
说着她穿上大氅,出了暖烘烘的屋子。
“去问问枝枝,要不要一同回去。”
池浅着黎黎去问问谷枝的想法,她自己在门口等着。
黎黎正要去问被池浅叫住,“她若是不愿也无需强迫。”
不一会儿,黎黎身后跟着谷枝出来了。
池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站在门口看着,黎黎倒是不解,她怎么知道谷枝姑娘会出来?
“快些走吧,怕这雪下起来了。”
见谷枝走近池浅出声。
池浅暗笑着,叫黎黎去问谷枝反倒不会让这孩子有下意识的抗拒,起码能好生好气地回话,再加上池浅说了句不必强迫,黎黎做事周全这话想必也是带到了的。
她拒绝起池浅来自如,可若是中间多了个黎黎这个第三人怕是她会不好意思,毕竟池浅作为主子的夫人做到她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不错了,她三番两次关心谷枝,她若再不领情怕是要让人觉得自己不懂事。
出宫的路不算短,加上积雪路滑,池浅他们走了大概两刻钟才到门口。
天空刚好飘起小雪,好在这马车一开始就备下了,不至于眼看着这雪下大。
池浅在谷枝身后上马车,她透过谷枝的背影能看到藏匿在一旁的几个人,她不用怎么想,这几个人是刘桓的人。
已经跟着她好几日了,只是她们碍于自己的身手不敢轻易动手,可他们现在的目标恐怕不会是自己了。
谷枝这个目标比起她,可容易得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