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淼拿到手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和其他人加上微信，然后她给冯宁打了个电话，询问试镜的问题。


    冯宁告诉她，贺泽宇推荐她的那部戏是部古装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但女二号迟迟没有选定，导演现在还在鹭城给另一部戏收尾，为了方便，试镜地点就直接定在了鹭城。


    谭淼了解清楚后，答应了下来。


    时间定在后天，周纳川之前说要陪她一起去，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谭淼并不想耽误他工作，所以最好他已经忘了。


    稳妥起见，谭淼找到周纳川，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安城？”


    “陪你试镜完之后。”


    果然，他还记得。


    谭淼摇头，“算了，你工作要紧，试镜还得两天，我到时候一个人过去就行。”


    周纳川拉起她的手，轻捏她手指关节，细细把玩着，“说了陪你去就陪你去，公司不缺我这几天。”


    谭淼羡慕道：“当老板就是好，想不去就不去。”


    周纳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逗她：“你可以来，我给你放假。”


    也许是没了摄影机跟着的缘故，他也会开玩笑了，谭淼不由自主地笑起来，“那怎么行，你们公司才不会要我呢，游戏方面的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个学渣，我高中时的成绩一直在班里倒数，你还记得吗？”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高中时的事，自然随性到让周纳川感到讶异，他默了片刻才接话：“记得。”


    “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羡慕你，我每天恨不得把书全搬回家去，成绩却一塌糊涂，可你从不拿作业还总是年级前三，学得那么好又那么轻松，让人压力山大。”


    周纳川从不知道她那时候的心理活动，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拿作业？”


    “我观察的呀，每次放学你都背空书包走，所以有好几次我都在想——”谭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周纳川忍不住接道：“想什么？”


    “……想要不要趁你走了之后把你的作业偷偷带回去抄。”


    想起当时的小心思，谭淼有些羞赫，“但还是没敢，怕被你发现。”


    周纳川没再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力道加重许多。


    他捏得有点疼，但尚可忍受，谭淼没有提醒。


    过了一会儿，周纳川自己反应过来，他倏地卸力，替她揉着关节，“怎么不说？”


    谭淼不让他揉，反而和他十指相扣，“我想拉着你，反正又不疼。”


    周纳川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他深呼吸，尔后问：“什么时候试镜？在哪里？”


    谭淼：“后天下午，就在鹭城市区里，我查了下，竟然离我姑姑家之前住的地方不远，我打算明晚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一晚，你要陪我的话，我就一起定了。”


    周纳川：“好。”


    ***


    第二天。


    张漾和张曦曦定的都是中午的机票，大早上就得离开，节目组给两人安排了同一辆车去机场，谭淼和周纳川一起送他们到门口。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也很冷，张曦曦穿得少，冻得打颤，临上车，她重重抱住谭淼，“来了安城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谭淼下巴搭在张曦曦肩上，“知道。”


    两人抱着摇了会儿才松开，张曦曦挤眉弄眼，“他什么时候回去？”


    谭淼说：“过几天吧。”


    张曦曦嗅到了不寻常，“为什么？你俩还要干什么？”


    果然什么都逃不出她的法眼，在这点上谭淼不得不服，“我明天在鹭城有个试镜，他陪我过去。”


    “欧呦，这才第几天就分不开了，没想到你还挺黏人，试镜也要他陪？”张曦曦啧啧出声。


    她这动静大得很，谭淼急得掐她。


    张曦曦哈哈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什么时候拍戏了你告诉我，我有空就去探班。”


    “好。”谭淼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戏拍。


    最后，张曦曦看向谭淼身后站着的人，她突然正经起来，“周老板，谭淼可就拜托给你了，她这人性子软，很容易受欺负，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周纳川“嗯”了声，表情严肃。


    “行，我走了。”张曦曦转身上了车。


    张漾在车里喊：“我也走了，谭淼姐，纳川哥，再见。”


    “再见。”谭淼向他们招手。


    ***


    下午，收拾好行李，谭淼和周纳川搭节目组的顺风车赶往提前定好的酒店。


    没了节目的掩护，谭淼开始全副武装，口罩帽子眼镜统统上阵，穿戴好之后她还在周纳川眼前晃了晃，“能看出来是我吗？”


    她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要是十分熟悉她的人，或许从身形、声音、动作还是能认出来，但普通人肯定不行。


    “看不出来。”周纳川帮她把帽檐扶正，问：“平常都要这样吗？”


    “基本上，虽然可能也没人认识我，但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影响了你就不好了。”


    这就是为什么娱乐圈人的伴侣也多是圈里人，找了圈外人，刚开始或许还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时间久了，各种不方便和影响总会显现出来，做什么都会被拍，任何一点小事情都会在网络上被放大，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诸如此类迟早让感情产生嫌隙，到最后也只能分开。


    谭淼之前就见过很多例子，心情忽然变得低落，她叹了一口气。


    周纳川敏锐地抓住她的手。


    谭淼用指腹摩挲他手背上的皮肤纹路，情绪渐渐回升。


    还没到那步呢，先把自己吓死，她该相信他的，更应该相信自己。


    抬头望向窗外，正好经过熟悉的站台，谭淼连忙指给周纳川，“看，就是那个公交站，虹叶十字，高二那年我每天早上就是从那里等车去四中的，我姑姑家就在后面那个小区。”


    周纳川的视线越过两人相握的手，落到外面那个普通的站台上。


    即使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可除了那几个特定的地点之外，他对这座城市仍然不够熟悉。


    若不是因为她，也许他都不会再回到这里。


    谭淼发现周纳川好像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猜测他可能是不记得了，她不再提。


    幸好很快就到酒店，谭淼和周纳川下了车，她定了两间房，另外一间就在隔壁。


    谭淼让周纳川去休息，她自己睡不着，还要再仔细看看冯宁发的试镜要求。


    正看着，微信收到新消息，谭淼点进去。


    唐知雅：［节目录完了吗？］


    还说节目录完就给唐知雅打电话，因为这个试镜竟然给忘了，谭淼打字回她。


    谭淼：［录完了。］


    刚发过去没几秒，视频电话就弹出来，谭淼按了接通。


    唐知雅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她上来就问：“怎么样，有没有和某位男嘉宾牵手呀？”


    谭淼看她躺着和自己打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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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穿着睡衣，问：“你今天休息吗？”


    “对呀，今明两天。”


    “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谭淼无奈，她现在就服唐知雅和张曦曦，两人不光性格像，连说话都这么像。


    被唐知雅那双仿佛识破一切的眼睛盯着，谭淼老老实实回答：“知雅，我谈恋爱了。”


    “握草。”唐之雅瞬间从床上坐起来，“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逗我吧？”


    “真的，没逗你。”


    “在节目上认识的？”


    “对，是节目里的男嘉宾，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就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


    唐知雅再次“握草”，她脑子宕机了一阵，开始猛捶床，“我就说你暗恋人家，你还不承认，脸打得啪啪响呀谭水水。”


    想起那时候的对话，唐知雅“嘶”一声，“不对呀，你不是说他都没认出你吗？”


    谭淼和她解释：“当时确实没认出来，但他竟然也是来参加节目的，吓了我一跳，后来在节目里接触着接触着就心动了，然后我就表白了。”


    “你先表的白？”


    “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唐知雅简直要疯了，“你个缺心眼的！”


    谭淼不服气，“他最后也和我表白了的。”


    “你还挺得意？”唐知雅翻白眼，“真是要了命了。”


    “我追他或者他追我也没什么区别吧，是你和我说看见帅的就往上冲，主动一点，我主动了你又不高兴。”谭淼小声反抗，最后还添了一句，“他真的很好。”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唐知雅被气笑了，“来，给我发张照片过来，我看看到底有多帅多好！”


    谭淼被问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张周纳川的照片都没有。


    唐知雅瞅她，“怎么了？”


    谭淼摇头，“我没有。”


    “都在一起了连照片都没有？”


    “这不是才刚在一起嘛。”


    “那他人呢？”


    “他……在隔壁房间。”


    一听这句，唐知雅才注意到对面的背景，看起来是酒店房间，她吼道：“你们开房？”


    谭淼捂着耳朵把手机拿远，过了会儿才拿回来，“开什么房呀，说了在隔壁房间，我俩一人一间房。”


    “那你们在酒店干嘛？”


    “宁姐给我定了一部戏的试镜，刚好就在鹭城，他录完节目陪我过来试镜。”


    “哦。”唐知雅放下心，“这么快就有新工作了？”


    “还没确定呢，只是试试。”谭淼不敢说这机会是贺泽宇帮忙推荐的，她怕唐知雅听了之后直接爆炸，况且也不一定能选上，等后面再说吧。


    “谭小姐，求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唐知雅转眼想到什么，“你谈恋爱的事情和你经纪人说了吗？”


    谭淼沉默了，过了会儿才答：“还没有。”


    “那你胆子不小。”唐知雅就知道她没说，“你这个闷声干大事的性子真是能气死人，之前和那个死渣男谈恋爱就害惨你了，这次她肯定会很谨慎的。”


    谭淼其实从冯宁给她打电话那天就想过这事儿了，“我打算等明天试镜结束之后再和她说，她当时既然能答应我参加这个节目，也没要求我不在节目上牵手，就应该想过这种可能性吧。”


    唐知雅：“你这是在赌，那她要是不同意呢？”


    谭淼不假思索：“那也没办法，我反正不会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