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番外-迟到的情书

作品:《梦醒时见你

    你知道吗,或许星星也有想追上太阳的一天。


    我走过你的教室门前,五月的天已经很热,风扇吹得很快,你埋头写着卷子,很专注,头发被微微吹动。


    我走过篮球场,夕阳的光是金色的,你快步上前将篮球投过去,但是没中。我听到你朋友玩笑般的嘘声,你笑着顺了一把头发,说,再来。


    我走过食堂,中午总是熙熙攘攘,你跟朋友们坐在一起,聊天谈地,说刚做的数学题太简单没意思,说食堂的鸡块全是骨头,说作文提高一分都好难。


    我走过宣传栏的光荣榜,你的名字总是挂在榜首,张扬又明亮,带着你高调的分数。我看着我的名字,即使努力到了榜首,仍然和你隔了一张纸的距离。


    就像星星,即使走到最高的天空,也和太阳隔了一个日夜。


    我常常觉得时间不够,很多事情都来不及。我很努力,努力在所有地方发光发亮,学你擅长的数学,写你不擅长的作文,我总觉得自己不够聪明,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走到光荣榜上和你平行的位置。


    我终于发觉时间真的不够,我爬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离开了。我仍旧是一颗星子,挂在沉沉的夜里,感受着太阳留下的余晖。失望吗?我想一定是有的,但是我已经成了最高的星子了。


    你看,你从未认识过我,却依旧给了我这样好的现在。


    我有时候会想,崇拜与喜欢是否真的能沦为一谈,而那些追赶的日日夜夜,那些在光荣榜前的仔细比对,那些精心修饰的偶然路过,又是崇拜,还是喜欢?


    我在不断地遗忘你,也在不断地想起你。


    我习惯了没有你的光荣榜,却总能听见老师以你为例对我的评价,我习惯了数竞队没有你,却总在奖杯后的合照里看见你,我习惯了在校园里不会再遇到你,却又在今天的广播里听见你。


    你说,祝学弟学妹们前程似锦,学业有成。


    可能没有人能够真正地忘却你,我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芸芸众生,难能免俗而已。


    写下这几行字的时候脑子很空,或许是本能,让我记住这一刻的心情,连同这窗外绿柳,檐下日光。


    我好像几乎未同你讲过话,我记忆中有你的片段,大多是背影,或是侧脸,寥寥几个正脸,大约也是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讲话,游刃有余,自信又明亮,而我淹没在台下人群队伍中,连鼓掌都抢不到第一个。有时候会忍不住自恋一点,想象你在台上是否会看见我,看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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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女生站在人海里,很执着地望着你,头发因为热而贴在鬓角,鼓掌时最晚一个放下手。


    想想还是算了吧,那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称得上狼狈。


    后来我终于也有一天站在台上发言,我发现台下人太多了,连最前排的人脸都看不太清。我想起曾经的想法,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


    我把你的大学写在每一本笔记本里,写在课桌抽屉的隐蔽角落,写在心里,我从未犹豫过要追寻你这件事,直到你走上另一条万众瞩目的道路,比我的通知书来得更早。


    在还期待重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们很可能无法再相遇了。


    我突然惊觉,其实我仍旧是那颗星星,黑夜的距离无法逾越,我好像永远无法追上你。


    一个人,要怎样才能追上那个,跑得比自己更快,并且从未停下的人呢?


    我想,或许我也该停下这种盲目的奔跑。我始终希冀着拥抱太阳,但太阳终归无法属于我。


    星星无法追赶太阳,但我可以选择成为夜晚的太阳。


    这些文字你大约一辈子都无法看到,或许我也会释怀,放弃这无疾而终的无谓追逐,但我终究要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浓墨重彩,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