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没几天，这日，程郁给谈兆天安排了一场惊喜——


    谈兆天晚上回家，一进家门，就见家里到处铺满了粉白调的鲜花，装点得好看又隆重。


    谈兆天心知是程郁，意外了下，马上就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总不能是把什么重要的纪念日给忘记了。


    程郁这时已经站在了客厅里，一只手垂落身侧，另一手拿了一个绒布礼盒，笑着看向谈兆天。


    谈兆天走进客厅，眼神：？哪个纪念日？


    什么重要的日子？


    程郁含着笑，走到谈兆天面前，拿出手里的礼盒，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手表，边给谈兆天戴上，边道：“还记得吗，你在咖什的时候，我说等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谈兆天看看腕上的表，又看看程郁，挑眉：“真怀了？”


    “你真是！”


    程郁抬手锤他胸口，凶：“怀不了一点儿！让你失望了！”


    两人都笑了。


    等戴好表，表盒放去身边的茶几上，程郁上前半步，手臂抬起，搂了谈兆天的脖子，面对面，亲密的。


    然后他看着眼前男人，一字一句道：“我要说的就是——”


    程郁看着谈兆天的眼睛，认真的，郑重的：“我、爱、你。”


    谈兆天惊讶。


    程郁特别的认真：“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太确定这件事。”


    “我总觉得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肯定会有些特殊的心境和感觉。”


    “我一直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就一直觉得我可能没有喜欢你、没有爱上你。”


    程郁：“可是当那天有人质疑我，觉得我只是因为你的钱才被你打动、和你在一起，问我的时候。”


    “我特别明确地回复了他——”


    “当然，我是爱你的。”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我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


    程郁看着眼前的男人，明确的，认真的：“谈兆天，我爱你。”


    “我也想过了，我肯定，当然，确实，百分百，是爱你的。”


    “我如果不爱你，我根本不可能和你结婚。”


    “我如果不爱你，你在咖什的时候，我不会那么难过甚至绝望。”


    程郁又说了一遍：“谈兆天，我爱你。”


    谈兆天又一次红了眼睛。


    他其实从来没有怀疑过程郁喜不喜欢他这件事。


    程郁是个对自己的要求和道德感都很高的人。


    谈兆天早明白，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程郁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同意恋爱、甚至结婚。


    谈兆天能在日常的点滴里感受到，程郁是喜欢他的，只是程郁自己没有察觉。


    谈兆天也想过，如果有天程郁承认了喜欢他爱他，他会是怎样的心境、怎样的反应。


    今天，此刻，他才知道，当程郁非常明确地说爱他的时候，他感受到的，除了欣喜开心，便是程郁给予他的沉甸甸的爱意。


    等再想到程郁那一后脑的白发，谈兆天只觉得眼睛酸胀、喉头哽涩。


    谈兆天拥抱程郁：“我也爱你，很爱你。”


    程郁奇怪了下谈兆天的反应，柔声问：“我说爱你，你不开心吗？”


    谈兆天否认：“不是，我很开心，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特意找个机会这么郑重地和我说你爱我。”


    程郁就笑了：“当然要这样了。”


    “这三个字这么神圣，肯定要有点仪式感的。”


    松开怀抱，程郁捧谈兆天的脸，先凑过去吻了吻唇，然后道：“我跟你发誓，我会认真的、郑重的、体贴的，爱你一辈子。”


    “我不会去爱别人、爱上别人，我更不会出轨。”


    “我爱你，就只爱你一个人。”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日后我们经历什么，富贵还是贫穷，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好。”


    谈兆天深深地迷恋地看着程郁，许诺：“我也是。”


    “我爱你，也只会爱你。”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以后我们经历什么，我也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程郁：“那我们说定了。”


    谈兆天：“说定了。”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拥抱。


    程郁笑得特别的开心，谈兆天抚摸程郁的后脑，爱惜地亲吻他的耳后。


    这一刻，开遍屋内的，不止鲜花，还有满室的幸福与爱意。


    —


    “老公~~”


    谈兆天在沙发躺着，程郁坐在他腰上，俯下身来亲他，一口又一口，么么么，跟小鸡啄米一样。


    谈兆天忍俊不禁，闷笑，胸腔都在震颤。


    程郁甜得要命，尤其是跟他表白过后，每天老公老公的，还总亲来亲去，谈兆天简直要被甜死了。


    程郁这会儿还在亲他，亲他的嘴巴、下巴、下颌、脖子，不停地亲来亲去，边亲还边说：“我爱你，我超爱你。”


    谈兆天觉得自己快溺死在程郁的甜言蜜语里的，也格外的吃这套。


    谈兆天被亲得实在受不了了，挺了挺腰，准备解裤带。


    程郁这时又俯下身，脸贴着他，撒娇一样嗲嗲的，说：“老公，我要给你生十个儿子，再给你生十个女儿。”


    谈兆天简直要笑死了，笑得解裤带的手都软了，胸腔震颤得，连带着贴着他的程郁都在一起跟着抖。


    程郁嗔：“你笑什么啊。”


    谈兆天笑得不行，笑了半天，说：“这个真的生不了。”


    又说：“回头让你狗儿子帮你生一窝小的吧。”


    “哼。”


    程郁佯装不爽，凑过来，牙尖咬了咬男人的下巴。


    片刻后又贴着谈兆天亲来亲去，边亲边嗲：“老公老公。”


    谈兆天心都要化了，翻了点身，把程郁挤去沙发靠背和自己身体之间，压着，亲，又去解裤带。


    最近这些天都是这样的。


    程郁和谈兆天仿佛进入了新一轮的蜜月期，两人不但整天泡在一起，还经常腻歪，特别的亲密浓情。


    白天，谈兆天如果没什么事，就陪程郁来公司上班，中午两人一起吃饭，下午还在一起，无论程郁在公司忙，还是出去见什么人，又或者有应酬。


    空了，程郁又和谈兆天出去玩儿、逛街、买东西、到处溜达。


    两人比人家年轻小情侣都要甜蜜，去哪儿都会手牵手，程郁也会挽谈兆天的胳膊，或者两人索性勾肩搭背。


    程郁从不吝啬表达自己。


    他几乎每天都要和谈兆天说好几遍我爱你，亲吻、做/爱。


    他还会在一起泡澡或者床上沙发上躺着的时候，给谈兆天唱歌，唱的是首老歌：


    “我在春天等你


    思念随风化做雨


    等待花又开的时候


    和你在一起


    天地之间守着我们的唯一”（注）


    程郁很喜欢这首歌，他和谈兆天就是认识在春天，他也正和谈兆天相守着他们的唯一。


    时间一晃，又到了夏天。


    程郁和张君宁这日又出来一起按摩做spa。


    做完spa、按摩结束，两人坐在各自的按摩床上端着碗嗦粉。


    张君宁边嗦边道：“对了，你有没有问过你老公，当初怎么对你一见钟情的啊？”


    “我好像都没听你提过这件事。”


    “到底他怎么认识你的啊。”


    程郁想了想：“他跟我提过的。”


    “他说他跟我在沙龙上表白之前的那几周，经常会在各种场合遇见我，看见我。”


    “他就是那时候喜欢我的。”


    张君宁：“神奇，你不是也提过，刚认识他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碰见他么。”


    “嗯，是啊。”


    程郁嗦着粉：“就是挺神奇的。”


    吃完粉，空碗摆去床头柜，程郁拿纸巾擦着嘴，另一手拿着手机，给谈兆天发语音：“老公，你在哪儿啊？等会儿来接我吗？”


    声音微夹，还嗲嗲的。


    听得张君宁白眼直翻，说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幅面孔啊？”


    “肉不肉麻？”


    程郁理直气壮：“这有什么肉麻的，我嗲的也是我自己的老公。”


    继续去发语音：御演乄“你来接我啊，我今天没开车。”


    谈兆天回：【好，我来接你，给我定位。】


    程郁欢欢喜喜、开开心心。


    张君宁在一旁看着，默默好笑，又在心里感慨：爱情，这么甜蜜的吗？把这个前单身主义都要哄成嗲精了。


    当晚，谈兆天在浴室给程郁吹头发，吹到后面，短发捋起的时候，已经没有银白色了，都是黑发。


    谈兆天吹着，程郁和他聊：“你知道么，我之前和嫂子、贺总都聊过，聊过他们各自爱情的母题是什么。”


    程郁：“嫂子说，他的母爱母题是‘陪伴’。”


    “晓远哥说，他的爱情母题是‘成长’。”


    程郁探讨的语气：“你说我们的爱情母题是什么？”


    说着转身，面对谈兆天，伸手搂住男人的腰。


    谈兆天把吹风机搁下，也搂程郁，想了想，问：“你觉得是什么？”


    程郁说了：“我之前觉得是‘砸钱’。”


    笑：“你真的砸了蛮多钱的，给的实在多。”


    谈兆天品了品，点头：“也不错。”


    “不错什么不错。”


    程郁嗔：“有没有得体体面点的词来概括了？想想啊。”


    谈兆天想了，认真地想了想，说：“幸运？”


    嗯？


    程郁看着他：“怎么说？”


    谈兆天解释：“能遇见、认识，是幸运。后来你打破单身主义的坚持是幸运。我能安全从咖什回来，也是幸运。”


    程郁琢磨了下，点头：“可以诶。幸运。”


    程郁笑，手去捧男人的脸，说：“那你还记得在那个沙龙上，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吗？”


    “当然记得。”


    谈兆天想都没想，说：“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然后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程郁接着就说：“双火的谈，光纤的兆，天空的天。”


    谈兆天意外：“你竟然记得。”


    “当然记得啊。”


    程郁：“你说‘光纤的兆’的时候，我还反应了一下，什么‘光纤的兆’。”


    程郁又搂男人的脖子，假装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开口说：“谈老板你好，认识你，很‘幸运’。”


    “你要追我啊？”


    “那你追吧。”


    “我很好追的。”


    谈兆天就笑了。


    程郁也笑，去拥抱谈兆天。


    他现在每时每刻没秒，都非常的幸福开心。


    谈兆天很爱他，他也很爱谈兆天。


    爱情，特别的美好。


    于是程郁的履历“更新”了：程郁，男，27岁。仕鸿人力的老板，已婚，爱人名叫谈兆天，比他大三岁，今年30岁。


    程郁曾经是坚定不移的单身主义。


    26岁那年，他认识了谈兆天，短短几个月后，因为谈兆天先生给的实在太多了，程郁正式结束了多年坚持的单身主义。


    某日，或者某刻，他爱上了谈兆天。


    他们还结婚了，一起养了只大黑狗，过着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再让程郁选一次，他还会单身主义吗？


    这谁知道呢。


    但是再让程郁选一次，他会希望早点遇到谈兆天，早点爱上这个男人，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多一点相伴相爱的时间。


    程郁：我曾经是单身主义，现在不是了。


    我爱我的先生，我的先生是谈兆天。


    谈兆天，我爱你~！


    很多很多很多年前，S大——


    某日，程郁背着书包、怀里抱着几本书，走下台阶，离开图书馆。


    一辆面包车从他面前速度不快不慢地驶过，半落的贴了膜的黑色车窗内，方向盘后，谈兆天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车向北。


    程郁向东。


    某日，程郁吃完饭，从食堂正门出来。


    正门角落，谈兆天一步跨上三级台阶，走进食堂。


    一个往外。


    一个向内。


    某日，傍晚，程郁去学校一个叫“家惠”的小超市买东西。


    他走进超市，站在货架前挑选自己想买的东西。


    超市门口不远，谈兆天把面包车停好。


    程郁拿到自己要买的，排队在收银台前等着结账。


    谈兆天搬了面包车屁股后的一箱箱货，往超市里送。


    程郁排队，等着结账，面朝收银柜台，背对身后的货架。


    谈兆天进超市，没看门口等着结账的几个学生，专注搬货。


    谈兆天搬着东西再次进超市的时候，恰好程郁结完账付好钱，拿着东西抬步离开，走出超市。


    某日，程郁从学校零食店门口停着的一辆大车旁走过，车头，谈兆天和人边抽烟边站着一起闲聊了几句话。


    谈兆天嘴里抿着烟抽着，程郁走过，闻到了烟味，转头看了眼，看见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穿着绿色坎肩的男人在抽烟。


    程郁没细看，很快收回目光，脚步没有停留地走过去。


    谈兆天的余光也留神到有人从一旁走过，他压根没注意，继续和人说话。


    某日，程郁和朋友一起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边走边说着话。


    旁边，一辆车不快不慢地驶过，谈兆天坐在副驾。


    程郁在教室上课，谈兆天开车进S大。


    程郁坐在图书馆自习，谈兆天在超市修收银机。


    程郁吃饭，谈兆天在零食店门口点货。


    程郁拍集体毕业照，谈兆天开着车远远驶过、看见，好奇地扫了一眼。


    ……


    程郁在S大上了四年学，谈兆天给S大的超市和两个零食店送了四年的货。


    四年，程郁从未见过谈兆天，谈兆天也从未见过程郁。


    他们无数次偶遇，无数次擦肩而过。


    程郁毕业，在朱雅岚的帮忙下，租在了一个老小区的次卧。


    价格便宜，就是通勤时间太久。


    程郁挺喜欢这附近的，什么都有，还有他喜欢的黄焖鸡，他经常去吃。


    程郁吃黄焖鸡，黄焖鸡门前的路上，谈兆天开车驶过。


    程郁吃完黄焖鸡，从店里出来，谈兆天的车停在离黄焖鸡不远的一家苍蝇小馆门口，正在卸货。


    程郁在老小区附近溜达，不远的十字路口，谈兆天再次开车驶过。


    程郁早上很早就起床，去赶通勤，谈兆天起得也早，去水果早市进货。


    程郁通勤的方向在东面，水果早市在城市的西头。


    程郁赶到公司，坐在工位匆匆忙忙吃掉早饭。


    另一边，谈兆天站在路边啃包子。


    程郁开始一天的工作，捧着一大摞文件穿过一排工位。


    谈兆天坐在方向盘后面，方向盘上垫着账本，他嘴里咬着点燃的烟，蹙眉看着被自己写得乱七八糟的账。


    程郁在工位忙得焦头烂额。


    谈兆天先后接到N个电话，全是生意上出了这个那个问题，等着他去解决。


    程郁对等着文件的同事说：“稍等啊，马上好。”


    谈兆天打电话，张口就骂：“催催催，催你个魂儿！等着！”


    程郁坐在工位，为快节奏的工作流程默默抬手扶额。


    谈兆天叼着烟开车，一脸的不爽。


    终于下班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程郁走出公司大楼，转转头、扭扭肩，默默吐了口气。


    他看眼前，CBD灯光霓虹，漂亮得像是璀璨的星空。


    但程郁有些茫然，不知道这座城市，到底能不能容下他这样的普通人。


    加油吧。


    程郁默默鼓励自己。


    别人如果行，你一定也行。


    谈兆天在修车厂的天井，坐着小马扎，蹲在小木桌前，叼着烟跟几个修车工一起打牌。


    “炸！”


    谈兆天豪迈利落地扔下四张牌。


    “有吗有吗？还有吗？出不出？没得出吧？”


    谈兆天问完一圈，再次利落地一把甩下手里所有的牌：“5678910J！”


    “顺子！”


    说完伸手：“赢了赢了，掏钱。”


    休息日，程郁跟认识的朋友去某湖景区溜达。


    程郁和朋友边聊天边走在一起，经过一个租电瓶车的地方，朋友还问程郁，要不要租辆车。


    程郁看过去一眼：“不租了吧，我们走走。”


    不远处，谈兆天背对人群的方向，正在帮人扫码租车。


    对方问他能便宜些吗，谈兆天嘴里叼着烟：“便宜不了，都是扫码付钱租的，钱也不是给我。”


    “钱要是给我的，便宜就便宜点。”


    对方拿着手机：“扫哪儿啊？”


    谈兆天指了指车头的二维码：“这里，扫这儿。”


    程郁艰难地留在了康景，积累了足够的工作经验后，通过一个熟识的猎头，终于这日，他跳槽去了经纬投资，成为了大老板陆泽深的三助。


    同一日，新酒吧开业，谈兆天在酒吧门口拿自己手里的烟点鞭炮。


    一个小弟跑过来：“天哥！不许放炮的！城管要骂的！”


    谈兆天已经点了，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缩着脖子跑开，回：“反正都要骂，放完再说。”


    小弟哭笑不得。


    程郁努力工作。


    谈兆天管生意管得随意，谈征觉得他天天打摆子，见到他就骂。


    程郁越过一助，直接成为了陆泽深的特助。


    谈兆天的酒店开业，他又拿着烟，准备去点炮，被谈征骂了。


    程郁去看房子，看到一套公寓，很心仪，价格也比同栋楼的其他房子便宜，就是房东要求高，只租给素质高的白领，程郁特意准备了一份“简历”，希望房东能看上他，把房子租给他。


    谈兆天那套房子简装好了，空关了几个月，味道散得差不多了。


    但他懒得搬，最后没有搬，还住老房子。


    程郁去宝马4s店，看的五系。


    谈兆天去了奔驰5s店，加价买大G。


    这几年，程郁与谈兆天极少有交集，各自过着各自的人生。


    直到程郁和谈兆天正式认识的几周前——


    这日晚上下了雨，谈兆天的心情不好不坏，车速也开得不快不慢，没多久，就开到了天鹅路。


    天鹅路路窄，没有分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道，来回双向也只有各自的两条路，不是一般的堵。


    绿灯足足70秒，谈兆天却卡在黄灯，没有开过去，停在了白线之后。


    红灯跳转，谈兆天没有神情地坐在方向盘后，默默等。


    车窗落下去大半，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世界也昏暗不明，不似白天那么清晰。


    谈兆天就是在这时候看见的那个年轻男人。


    他站在不远处十字路口的一个店面门口的屋檐下和人闲聊。


    他四周有灯，光线亮，将他的面孔和身姿照得一览无余，高、瘦、年轻，一张脸非常的英俊漂亮。


    谈兆天看见了，禁不住多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最后一直盯着看，看到绿灯跳起他都没注意，还是身后催促的喇叭令他回过了神。


    即便如此，开过线的时候，谈兆天的目光还是向着路口屋檐下的那个年轻男人，直到彻底开过去了，看不见了。


    谈兆天默默消化，觉得年轻男人实在太好看了，完全卡死在他的审美上，只是看着，他心口都嘭嘭直跳。


    谈兆天没犹豫，马上调头，开回刚刚的路口。


    但等他开回去的时候，那个之前站在屋檐下的年轻男人已经不见了。


    不知是走了，还是进了店内。


    路边不好停车，否则谈兆天就停下来了。


    他开过路口，右拐，在里面的巷子想办法停车，停好车马上下来，跑回刚刚的路口。


    他在年轻男人之前站的附近找了找，没有找到。


    他又进那家餐厅，找了找，也没有找到。


    出来，谈兆天在绿灯前穿过人行横道，快步，边走边找，还是没有找到。


    谈兆天的心口怦怦跳，举目四望，没有那道身影，只觉得特别的遗憾。


    结果没两天，谈兆天再次见到了那个年轻男生。


    男生在他的台球厅和人一起打台球。


    商场的店，禁烟，价格也高，店里的生意其实一直不好，谈兆天今天过来，也是因为这家店总赔钱，在考虑要不要关了，或者转给别人。


    看见那个男生的时候他很惊讶，世界原来这么小？


    他去收银台前，问店里的服务员，9号桌有没有登记信息，是不是会员。


    服务员帮他查，查到是会员，半个月之前刚办的卡，办卡的人叫程郁，登记信息里还有电话号码。


    程郁。


    他叫程郁？


    谈兆天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也抄下了电话号码，微信上搜到了微信号。


    很幸运，微信头像就是男生本人。


    原来他叫程郁。


    谈兆天添加好友，发过去申请。


    但他没有去9号桌搭讪，怕影响男生打球的兴致，也不想没有准备地冒昧上前，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男生打球，一直默默地看着，直到男生打完球，收杆离开。


    谈兆天当时以为他有号码，能加上微信的。


    但程郁走了之后，并没有通过他的微信申请。


    谈兆天就有点后悔当时没借着打球的气氛上前搭讪。


    如今就算有号码，他也迟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合理地和对方说上话。


    谈兆天这一迟疑，就是两天。


    结果两天后的这日，他再次偶遇了程郁。


    程郁在他名下的书店里喝咖啡看书，谈兆天是来送书的，车刚停下，他下车，目光穿过书店的落地玻璃，就看见了窗边坐着的程郁。


    谈兆天错愕了下，没想到又这么巧。


    而看着程郁，看着年轻男人和他英俊的脸，默默的，谈兆天心里就很喜欢。


    这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太明显了，谈兆天根本忽略不了。


    而谈兆天不愧是多年单身的光棍儿，接下来，他又做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事：


    他写了张想认识程郁的便签，还在便签上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找店内的营业员，让营业员给程郁送杯咖啡的同时，一起把便签纸递给男生。


    谈兆天觉得这样总该万无一失了，不想他搬完书回来的时候，程郁已经走了。


    他让营业员送的咖啡，程郁没有动，那张纸条，程郁不知有没有看过，也被留下，压在咖啡杯下。


    谈兆天再次遗憾，也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可能不对，冒犯了程郁，程郁不喜欢这样。


    而奇妙的是，接下来十天，谈兆天在自己活动的范围内，频繁的偶遇、看见程郁：


    清吧，程郁在喝酒；


    超市，程郁在买东西；


    保龄球馆，程郁在和人打球；


    ……


    谈兆天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巧，也不能巧成这样。


    如果不是程郁一直不认识他，他都要怀疑程郁是不是喜欢他、故意跟着他了。


    而越是频繁地见到程郁，谈兆天越确定，他喜欢程郁，很喜欢。


    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喜欢就是喜欢。


    他也特意去打听了程郁，知道了程郁的年龄、工作单位等一些基本情况，也知道程郁单身，没有伴侣，更没有结婚。


    终于这日，谈兆天决定主动出击。


    他打听到程郁可能会去某个投资圈的沙龙，特意换了身西服，想要给程郁留个好印象，也想通过主动的方式，正式认识程郁。


    他到沙龙后，等了挺久的，才见程郁身边没人了、一个人端了盘子独自在餐桌落座吃饭。


    谈兆天没有迟疑的，走过去。


    他在程郁对面的位子坐下，一坐下，程郁就抬头看了过来，明显顿了顿，但神色维持着沉稳从容，跟着就道了句“你好”，同时伸了公务手过来。


    谈兆天也伸手过去，温暖的掌心和年轻男人轻轻握了握，也郑重沉稳地打招呼道：“你好。”


    “我叫谈兆天。”


    “双火的谈。”


    “光纤的兆。”


    “天空的天。”


    命运的齿轮，自此开始转动-


    完-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歌曲出自杨钰莹《我在春天等你》


    又写完一本啦，开心，这本连载了两个月差几天，我大概写了一个半月，整体上写得还是蛮顺利的，也把心里想写的故事和内容都写完了，除了成绩一般般、写到今天也只有五千收（sad），其他各方面我都挺满意的，写得非常开心，也很高兴大家陪了我这么久，撒花鞠躬~~


    ps：这本感情流，内容和感情线上都没什么遗憾，就不写番外啦（确实也没想到番外可以写点什么）~~


    推推隔壁《九零年代之纨绔重生》，我们新文见~~[亲亲]【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