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暴躁易怒的小徒弟”


    第十一章月色


    虽然纪玖舟故意撩拨在先，但两人都没想到林萧卿居然会这么想，不算大的客厅里，气氛凝滞的可怕。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上视线，慌张撇开，这话一出戚诗反倒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不是妈妈说你，你虽然老大不小了，小玖呢我也很喜欢，但这种大事要和我们提前说一下啊。”她的眉眼弯弯，眼尾处几道皱纹显得更为温和：“说吧，什么时候来偷得户口本？”


    戚诗赶忙打断，生怕继续下去不知还会说出什么来：“妈！你说什么呢！”


    纪玖舟与戚诗交换了下眼神，毕竟是自己闯下的祸还是自己解释：“阿姨，刚才是那些警察误会了，我和诗诗只是…”


    戚诗紧忙开口：“师徒！”


    她也怕纪玖舟介绍他们是以前的高中同学，林萧卿又要问个不停。


    但这个师徒，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哪怕说一个朋友什么的…


    戚诗轻啧了一声，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怎么就脑子跟不上嘴了，都怪最近这几天看古装戏看多了。


    “师徒？”纪玖舟差点儿笑出声来，这是正常人类能想到的吗。


    “诗诗怎么回事啊？”


    她一脸苦笑，支支吾吾的走到纪玖舟身边，拽着纪玖舟的衣角，指着他的脸道：“那个，他，是驾校派给我的新教练，今天正好来找我练车。”


    他轻挑下眉，头偏过她那边，努了努嘴，似乎在说‘你怎么撒谎不打草稿。’


    她在后轻轻捏了下纪玖舟的胳膊：“对吧~纪师父~”


    纪玖舟配合着她微微一笑认可的点着头，实际上心里不知道骂戚诗什么。


    且说她已经不知道翘了多长时间的课了。


    就说那个纪师父莫名其妙的称呼，听上去，一下子从青年热血赛车手变成了中年油腻出租车司机…


    林萧卿恍然道：“哦～这样啊，那也是辛苦你了小玖。”


    他很礼貌接过话：“戚诗很聪明，我也只是帮帮忙，不辛苦。”


    话音刚落，戚诗立刻从旁边附和点着头。


    林萧卿也没多怀疑，转头嘱咐道：“对了诗诗，你那个门和房东说一下，明天你爸爸找人换个安全性好的防盗门。”


    她有些怕麻烦，毕竟这次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和伤害：“不用了吧…”


    林萧卿显然没有听进去她微弱的反抗声。


    她自顾自道：“小玖你是住在附近吗？”


    忽然问到纪玖舟，他显然先是一愣，又下意识的点点头。


    林萧卿欣然笑笑：“那就太好了，我们明天都有事忙，就麻烦你来帮忙看下。”


    “....”戚诗满面不解，紧皱着眉，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显然都是没用的，也不知道这个纪玖舟哪里好了，这么受人欢迎。


    纪玖舟答应的也快，笑盈盈道：“好的没问题阿姨，您放心好了。”


    反正在夏休期也没什么大事，每天只练习一个学员，这学员还天天翘课不来，正好等门换好了直接抓她去练车。


    纪玖舟的想法已经赫然写在了他的脸上，她自然不难看出，只不过碍于林萧卿的话，也只能认命。


    第二天一大早，戚诗依旧睡得乱蓬蓬的，眼睛还半眯着，手里死死扯着被角，蒙过头，想假装听不到门外一直在吵的门铃。


    她的起床气依旧未减，倒霉的倒是纪玖舟。


    她火气直冲，径直走向玄关，拉开门骂道：“纪玖舟，你是不是有病。”


    门口安装门的师傅顿时傻了眼，互相看了看对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等到戚诗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纪玖舟时，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咬着下嘴唇，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不知所措，轻声柔和道：“不好意思啊...”


    戚诗的话才说一半，后面的纪玖舟吊儿郎当的走出来，手里的保温盒被他转来转去，语态懒散道：“大清早的，脾气那么大干嘛，我的小、徒、弟。”


    安装门的师傅放下工具箱，开始忙活起来，借着安装门的间隙，戚诗借机把早餐解决了。


    也不知道纪玖舟每天哪有时间，天天带一些不一样的早餐。


    她夹起一个蛋饺，还是温的，刚吃第一口便反应道：“这个蛋饺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他站在玄关旁盯着，也不忘回道：“我昨晚回东翎顺便买的。”


    东翎，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地方了，那只是晚楹市的一个小镇，镇上仍保留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小桥流水几乎是寻常，住在这里的住户不算多，大多数的子女都会选择去发展好的晚楹市里打工创业。


    留下的只是老人和小孩。


    而戚诗从小便和她外公生活在这里，在高中之前，东翎是她唯一的家，外公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


    戚诗小时混在孩子堆里，留着短短的卷发，是个孩子王，几乎整个东翎人家的小孩子都认识。


    “你老家在东翎？”戚诗听见纪玖舟的话还是有点儿诧异的。


    算来纪玖舟和她同岁，如果小时在东翎长大，应该也见过才对。


    纪玖舟对她的疑问没感到奇怪，手里忙着给师傅递工具：“算是吧。”


    “你在东翎长大，我怎么不认识你。”戚诗吃着蛋饺百思不解起来。


    她嘴里还嚼着蛋饺，嘟嘟囔囔的纪玖舟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戚诗吃完没多久门就安装好了，师傅示范了一遍怎么设置密码和指纹便离开了，她撇了一眼身旁的纪玖舟还一副迟迟不肯离开的样子。


    “你怎么不走？”


    纪玖舟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走到门旁，轻轻倚靠在门框上：“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劳驾下楼练车去的时候，我再走。”


    “我录完密码和指纹换个衣服就下去找你了。”她不耐烦的催促着。


    他一脸不正经道：“换衣服我就不看了，我看看你家密码。”


    “我妈告诉我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戚诗礼貌笑笑，淡淡道：“你就别做梦了。”


    戚诗一把扯开他，研究起门锁密码来。


    被推开的纪玖舟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站不稳，脖子上佩戴的银饰击打在下颚处，留下一道明显的红印。


    戚诗显然没注意到，一心只顾得设置密码的事情。


    他下意识用指腹蹭了下颚处，一眼看穿：“那你就别拿自己的手机尾号什么的做密码。”


    戚诗一惊，他怎么知道。


    他佯装思考样，提了个注意：“不过，用你师父的倒是可以的。”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纪玖舟上前挪了几步，笑意相迎。


    戚诗伏在他的耳边，声音浑厚有力：“滚。”


    ‘叮咚’


    不知戚诗什么时候摁的电梯，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到了，她扬了扬下巴看样子是撵纪玖舟走，纪玖舟也识趣的很，不再多嘴一句，她的脾气谁不知道纪玖舟也得了解的很。


    毕竟，当年的那一巴掌现在还疼着。


    尽管，脸上的红印早就消散了。


    纪玖舟回到车里等了好一阵儿，戚诗才从上面磨磨蹭蹭的下来。


    她梳了个高高的丸子头，脸上带了个偌大的墨镜，遮挡住她半张脸，穿着清爽凉快的吊带，腰上别着防晒长袖衬衫，下身穿着宽松的白色工装裤。


    纪玖舟啧了一声：“你去驾校相亲？”


    她哼了一声，调整着内后视镜：“怎么？现在知道我是美女，晚了。”


    纪玖舟没理会她，扯了下嘴唇，摇头无奈一笑，胳膊搭在车窗上，语气缓慢：“挂挡，起步。”


    戚诗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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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三的考试被安排在了下周三，所以今天就是最后一次练车了，按照纪玖舟的话来讲，她本身驾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心太急脾气躁，控制不好车速，总想和别人抢。


    临到考试，戚诗这种不紧张圣体一般是不太担心的，加上纪玖舟的训练，感觉也精进了不少。


    “明天过了，我可就全身而退了。”纪玖舟给她鼓气。


    确实，明天过后，他就不再是教练了，他是属于赛场的。


    戚诗站在车旁，神色有些恍然。


    成照听说这次是最后一次练车了，也跟了过来，说是晚上要请客吃饭，还特意让戚诗叫了祝时桉。


    餐桌的戚诗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杯里的酒半天没有下去半杯，手中一直在把玩着筷子。


    成照一个心思看着祝时桉不移眼，直勾勾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明显了点儿，纪玖舟直言打断：“你小子一直盯着人家看干什么，像个变态。”


    成照慌张解释：“玖哥你别乱说！”


    “不是我说，这祝时桉也没来过两次，你俩就遇见那一次，你就对人家见色起意啊。”


    成照切了一声，掏出手机：“我看过她的法语演讲，在晚楹大学时的视频。”


    他凑过去看了看视频，只听着屏幕上的祝时桉穿着一身白衬衫和灰西装裤，讲着一口流利的法语，语言流畅，丝毫没有卡顿，根本不像一个在读生的水平。


    纪玖舟怀疑道：“你听得懂？”


    “听不懂啊。”成照耸了下肩：“那怎么了，不感觉她很有气场吗？”


    纪玖舟只冷笑了几声，没再理过他，余光偶然间瞥见戚诗的杯子，酒竟然半杯有余，这实在不像她。


    她还在玩手里的筷子，祝时桉给她夹得菜一口也没动。


    纪玖舟起身，走到她身后，稍稍偏过身悄声道：“出去凉快凉快？”


    “怎么，喝多了，出去醒酒啊。”戚诗瞟了眼他的酒杯便猜他没少喝。


    他只应道：“对对对。”


    戚诗这才起了身，与祝时桉打了个招呼慢悠悠地跟在纪玖舟的身后。


    出了包房，才发觉这家餐厅倒是热闹非凡，与家庭聚会的那次酒店死气沉沉的商务气息格外不同，虽没有那么华丽，但格外温馨。


    她跟在纪玖舟的身后，大部分的视线都被他的背遮挡住，他的背倒是很宽，略微宽松黑色短袖衬衫刚好露出手臂的肌肉线条。


    她隐约记得高中时似乎没有，想来也是，赛车手更要求身体素质才对。


    但这几年，除了赛车，纪玖舟都在想些什么呢。


    在每一次面对可能会输掉的比赛时，又在想什么呢。


    两人走到餐厅外的石阶上，风中夹杂着热气，夏夜的繁星比以往更多，戚诗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眼睛眨啊眨，和天上的星星并不二般。


    纪玖舟只悄望了她一眼，他揉揉后脑勺的碎发，双手踹在口袋里，与她一同仰起头。


    望着同一片天，纪玖舟在想，她会在想什么？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这些年，她有开心快乐吗？


    她忽然出声，好奇道：“纪玖舟，输掉比赛你会想什么呢？”


    问出去之后，戚诗就后悔了，像他这样常胜将军，怎么会有落寞的时候，除了再见面的天台，那是认识纪玖舟之后，第一次见他如此垂头丧气，那个夜晚的天似乎都是灰色的。


    纪玖舟沉默了很久，其实心中有了很多答案，但是他还是想说那个最想说的。


    他的视线挪到她身上，语气肯定道：“我想要追回来。”


    她微微一愣，转过头，发丝随之而动，耳垂挂着的耳饰恰巧撞在锁骨处。


    戚诗再一次对上那双眸子，他没有移开视线，满脸认真地看向她。


    “我说的不仅仅是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