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经过通报就闯厂区，抱着给叶文华提亲的念头，拉上姑娘挤进车间通道。


    保安头一次见这种阵仗，慌得手忙脚乱，不知该不该赶人。


    王秀兰接到消息，二话不说冲过去，把那群人堵在院子中间，她嘴上着急。


    “这是生产要地，你们要聊相亲，出去聊！”


    那群人不依不饶，吵嚷得很大声，甚至有姑娘扑上来挡住厂长办公室。


    “叶文华，你看我一眼行不行，我娘说只要你点头，啥家务我都能包！”


    现场混乱到极点，王秀兰心里发堵。


    只好和王向阳一道把人轰散，无奈心想这难缠风潮何时休。


    叶文华一门心思躲在办公室，垂头处理文件，对外面动静不闻不问。


    一转眼到中午，王建国喘着粗气跑上楼，边拍衣襟边嘟囔。


    “我去，这几天风头简直邪门，介绍对象的都快挤爆大门，看样子非得想办法堵死。”


    叶文华没抬头，只继续在合约上签字。


    “随便你想法解决，反正别来让他们烦我。”


    王建国开不了口反驳，转身走向安全楼梯。


    准备再跟保安打招呼，全面限制可疑来访。


    另外，王翠霞又找到儿子，语气吞吐。


    “也许你可以相一相，毕竟你也不年轻了，真要等老了没人要？”


    叶文华冷冷回绝。


    “妈，我自己有分寸，你别搀和，我不想再跟过去一样被耽误。”


    王翠霞说不出道理，只嘟囔。


    “可离婚后你一直忙，也没个贴心的人，到头来你孤零零。”


    叶文华合上文件夹，短暂沉默，然后依旧不松口，只让母亲别多想。


    外头又传新消息，说北平那边有人打算跟这个厂合作。


    引进一条新产品线，还想跟叶文华见面。


    王向阳冒着大太阳满头大汗赶来汇报。


    “个个都冲你的名气，指不定还有黄梅亲戚在背后惦记。”


    叶文华神情平淡，甩出一句。


    “谁爱惦记就惦记，来谈事就谈，扯别的没空。”


    一下午，厂子又迎来一群坐黑色桑塔纳的人。


    远远看见标志，就有人猜是否李雪建出现。


    结果打开车门，从里面钻出两个陌生男子，显然不是什么熟脸，径直往厂办公室走。


    王建国和王向阳拦下询问。


    才知道他们是北平某商社的代表，想授权大屯做代工。


    那两人看见厂子规模庞大，工人来回穿梭，又忍不住发出啧啧惊叹。


    “真没想到，这里跟集市似的，人还真多。”


    王建国得意地咧嘴，不忘高声。


    “可不是，叶文华有能耐，带着大家干嘛都风生水起。”


    那两人点头，又问能否叫叶文华出来谈细节。


    王向阳转达该信息后，叶文华才从办公室里迈出。


    “有什么想法就快说，我这边忙，没空闲叨。”


    北平商社代表也不废话，提出想让大屯厂定制一批日化用品。


    包括沐浴露之类，价码不低，但想要快速生产。


    叶文华略一思索，当场拍板。


    “行，咱能做，新配方我回头抽空调，你们那边别拖欠原料费就好。”


    双方谈得顺利，签了初步意向，约定下周再来具体商讨价格。


    王建国听得血脉喷张，还没等那两人走远。


    就问叶文华是不是又要扩款采购设备。


    叶文华点点头，嘱咐仓库主任先准备场地，别耽误新线的布局。


    这时，北平商社代表临走前，忽然扭头说。


    “顺带一句啊，黄梅也算咱认识，她母女将来或许也能牵线，你跟她什么关系？”


    王向阳一愣，见叶文华神色冷漠，就替他回。


    “不必提，早断联系了，跟厂里无关。”


    那代表也不好继续探问，只哦了一声，掉头离开。


    王建国忍不住小声嘀咕：“这黄梅还真到处伸手，搞不好又在外面吹什么牛。”


    叶文华没回应，一面翻看那新签的文件，一面在脑子里盘算着技术配方的事。


    转眼傍晚，车间收工铃响，但还有一批加班人员继续忙碌。


    村里人乐意多赚点计件费，夜里机器仍然轰鸣。


    厂门外却不见那些介绍对象的七姑八婆了。


    原来王建国下死命令“严禁闲杂人等进出”，这才让生产环境稍微安宁。


    叶文华站在走廊，望见远方山影，耳中回荡着机台声，心情有些疲惫，却还是镇定。


    某些老乡驻足议论，羡慕这厂子红火。


    又感叹人家厂长命好，一路运势暴涨。


    叶文华完全不理，他不想听一丁点八卦，只想快点把明天的生产计划赶出来。


    村里那群小青年对他也是佩服，但偶尔也会背后讨论。


    “这人感情路上咋就死板，不趁机再娶一个，这年纪再拖就晚了啊。”


    对此议论，叶文华统统塞到耳后。


    没有半点回应，他不想再碰婚姻这坎。


    到了夜深时分，食堂收了锅灶。


    一群工人三三两两回宿舍，路灯下还能看到不少陌生面孔，都是新招来的员工。


    仓库那边灯火通明，王建国带着几个人在点数库存。


    喊得声音尤其响，一副忙得停不下的状态。


    办公室里，叶文华还在翻资料。


    他偶尔会想起上一段婚姻，但那点念头只是一瞬，就被现实敲碎。


    “没意思，懒得回顾，眼下搂住赚钱才是要紧。”


    这句话并未说给任何人听，只在他脑中反复回荡，让他继续保持理智。


    不远处，王秀兰抓着表格跑来，敲门进屋，把一份最新人事统计放到桌上。


    “多了好些新面孔，不少亲戚关系，看起来有点乱，怕再生纠纷。”


    叶文华毫不惊讶，只拿笔勾画。


    “先让张会计盯着，工资照实发，但别让亲戚关系坏了规矩。”


    王秀兰点头，同时对这段时间的婚配风潮也颇感呵笑。


    “你可真是块大招牌，多少人挤破头想贴过来，你来个全拒，还真够狠。”


    叶文华看看王秀兰，不置可否，眼底没有波澜，也懒得再多解释。


    王秀兰见状，摆摆手转身离开，让叶文华继续忙活。


    子夜时分，厂区外空荡无车，只有保安巡逻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微凉的风吹过水泥地面，一切都显得昏黄朦胧。


    叶文华索性合上资料，接通办公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