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然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火，“青霜，你何时跑到侯夫人面前嚼舌根的？作为你的主子，我竟毫不知情？”


    “奴、奴婢……”青霜颤抖着身体，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孟悠然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失望。


    她今天一早就把对整个侯府的态度摆出来了，甚至担心青霜看不明白，一直将她拘在身边，有什么事都是如双去办的。谁知她竟能找到机会，脱离自己的视线，跑到余氏那里去。


    “悠然，你这是做什么？”余氏见孟悠然动怒，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慈母模样，假意劝解道，“青霜也是忠心护主，全是为了你好啊。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怒？伤了身子可不好。”


    孟悠然懒得再与她周旋，起身对如双吩咐道：“派人去通知王爷，我们即刻回府。”


    见孟悠然要走，余氏顿时慌了神，急忙向两个女儿使眼色。


    孟晓兰连忙上前，拉住孟悠然的手臂：“三妹，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这午膳还没开始用呢，怎么就要走了？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咱们家？再说了，母亲也是一片好意，你何必如此较真？”


    孟晓薇也凑过来，冷着脸道：“别闹了，三妹。前院宴席才刚开始，你不吃，晋王总得用膳吧。你这样任性，岂不是让王爷难做？”


    孟悠然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甩开孟晓兰的手，带着人径直离去。


    孟晓兰作势要追，孟晓玉却猛地跳起来，尖声嚷道：“让她走！她以为她是谁？多大的脸面，还通知晋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余氏一把拉住小女儿，眉头紧皱。这回门宴她前前后后安排得妥妥当当，自认没什么过失，可孟悠然就这么走了，也不知会对侯府产生什么影响。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娘，我又没说错。”孟晓玉撇了撇嘴，满脸不屑，“一个不得宠的王妃，能摆多大的谱？爱走便走！”


    孟晓薇坐在一旁，手里搅着帕子，冷冷道：“好了，人都走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心里却也憋着一股气。当初爹娘曾有意让她顶替孟悠然嫁给晋王，可事情没成，反而给她临时找了个还不如大姐夫的夫婿。如今小妹时不时拿这事说嘴，刚才还被孟悠然当众羞辱，她心里又气又怒，却又无处发作，只觉得憋屈极了。


    孟晓兰见气氛尴尬，连忙打圆场。她伸手将青霜拉起来，柔声劝道：“青霜，别跪着了，快跟上去吧。三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侯府时还好好的，这出嫁才几天，性子就变得这么暴躁易怒。你回去和宋妈妈说说，好好劝劝三妹。毕竟你和宋妈妈都是她娘留下来的人，她肯定会听你们的……”


    孟晓兰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青霜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刚刚，孟依然一直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人注意到。好在宴席一开始就剑拔弩张，根本没人留意到她。孟悠然走后，她也趁机悄悄退了出来。


    走在回自己院落的路上，孟依然心里五味杂陈。她既担忧姐姐如今在王府和侯府的处境，又忍不住为姐姐今天的强硬态度感到高兴。侯夫人的面子，姐姐今天可是一点都没给，这份魄力让她既羡慕又钦佩。


    “要是我也能像姐姐这么硬气就好了……”孟依然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憧憬。


    然而，想到侯府中的种种纷争和自身的处境，她又不禁感到一阵无力。她知道，自己与姐姐不同，没有那份底气，也没有那份能力。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又将头垂了下来。


    走出侯府大门，冷风扑面而来，孟悠然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郁结稍稍缓解。如双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不用等王爷吗？”


    “不必。”孟悠然淡淡回应，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她径直上了马车，吩咐车夫打道回府。早上晋王是骑马来的，回去自然也是骑马，这些事情自是不必她去多费心思。


    其实，今天带青霜来侯府，本就是对她的一场测试。毕竟青霜和宋妈妈都是她娘生前用过的老人，孟悠然并不想为难她们。这几日，她明里暗里多次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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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霜和宋妈妈表明了自己对侯府的态度，可结果却依旧如此。


    “也罢，扶不起来的人，我也没必要再费心调教了。”孟悠然心中暗叹，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渐渐模糊的侯府轮廓。


    青霜哭哭啼啼地跟在回王府的队伍后面，如双见状，连忙将她拉进马车。王府出行的队伍，除了晋王和王妃的朱轮车，下人们也有随行的车辆。如双语气冷淡，带着几分责备：“你若真为王妃好，就别哭了。若是这一路从侯府哭到王府，外人会如何看待咱们王妃？岂不是让人觉得王妃苛待下人？”


    青霜听了，连忙捂住嘴，将啼哭声压了下去，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心里乱成一团，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天一到侯府，王妃那冷峻的态度就把她吓蒙了。在侯府时，她确实犹豫过，但出门前宋妈妈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将王妃在王府的处境告诉侯爷和夫人，好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她是真的担心王妃，才会在如厕时偷偷跑到侯夫人跟前。侯夫人明明答应了她，说会好好劝劝王妃，一起想办法。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王妃生气了，王妃和侯夫人争吵起来了，王妃气得连午膳都没用就离开了。青霜越想越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心中满是懊悔和恐惧。


    “王妃是不是讨厌我了？会不会赶我走？我以后该怎么办？”青霜越想越害怕，眼泪拼命往外涌，却不敢哭出声来，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任由泪水浸湿了衣袖。


    如双见她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无奈。她叹了口气，低声道：“青霜，你若是真心为王妃好，就该明白她的处境。侯府……”如双本想说侯府待王妃不是表面的那样，但想到青霜也是侯府出来的，便没说多说，只叮嘱道：“王妃今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若再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


    青霜听了，身子微微一颤，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低下头，声音哽咽：“我……我只是想帮王妃，我不知道会这样……”


    如双摇了摇头，不再多言。马车内一片沉寂，只剩下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和青霜压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