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起 好吗(乐队视角)

作品:《明日回信

    又到了年末,明日回信还剩下一个跨年音乐节的行程,今年即将完满收官了。


    这天下午,姜珏接到经纪人小杜打来的电话,小杜问她:“姐,这几天有空召集大家到公司来一趟吗?”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小杜神秘道:“你们过来就知道了。”


    姜珏感觉有点不对劲:“非要大家一起去公司,该不会是付辽要整我们吧?”


    小杜哭笑不得:“哪儿能啊,你们给公司可赚了不少钱呢,付经理吃饱了撑的要刁难你们?”


    “那到底要干嘛?”


    小杜说:“有人想见见你们。”


    姜珏更觉得奇怪了:“什么厉害角色啊,还得让我们亲自送上门去?”


    小杜没透露,只说:“还真是个得罪不起的,你们来了就知道了,尽量都到齐。”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除了辫哥,就先……别叫他了。”


    周六下午,姜珏和姜玺一起去到公司,谢焰和蒋希声也先后到了。小杜见他们人都到齐了,便说:“跟我来吧,人家也在里面等挺久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好奇今天是何方神圣要见他们。小杜领着四个人来到公司的排练室门口,推开门,道:“费小姐,明日回信他们来了。”又对姜珏他们说:“费小姐喜欢你们好久了,难得今天有空,大家好好聊一聊,呵呵。”


    待四个人进到排练室里,小杜立刻把门一关,先溜了。


    只见架子鼓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她看见大家进来,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女孩身材高大,面容十分年轻,额头上戴着一条红色的运动发带,看起来朝气十足。


    姜珏乍一看到她,隐约觉得有几分眼熟。


    女孩兴奋地来到四个人面前,主动打招呼道:“你们好,我叫费暄。我特别喜欢明日回信,追过好多次现场呢!”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心里也就有数了。原来是个比较狂热的乐迷,估计家里有点背景,通过关系跟公司打了招呼,想要跟偶像来个近距离的接触。


    这时姜珏也想起来了,自己应该是在演出时见过这位费小姐,她八成还来找他们签名合影过。像她个头这么高的女孩,确实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费暄又是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问:“我能跟你们握个手吗?”


    姜玺笑道:“当然可以。”


    四个人一一和费暄握了手。费暄最喜欢的显然是姜珏,跟她握完了手又忐忑地多问了一句:“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吗?”


    姜珏觉得这个热情的小姑娘也挺可爱的,笑着主动向她张开了双臂:“行。”


    费暄立刻抱紧了她,开心得满脸通红:“天哪!好像做梦一样。”


    按照大家预想的流程,接下来估计就是拍张合影,晚上再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吧。


    但费暄向他们表达完了喜爱,就又回到了架子鼓后面,拿起鼓槌灿然一笑:“我会打鼓。”


    然后通过手机操控音响,等音乐声响起,她把额头上的红色发带往下一拉,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正当大家不明所以时,一连串的鼓声已经跟随音乐响起。音响里播放的正是一首明日回信的歌,被消除了鼓声,费暄现场打鼓取而代之。


    她没有按照原有的鼓点演奏,而是重新编排了一套鼓谱,比原版更加华丽复杂得多,副歌最后一句直接来了三个高速五连音,下手干脆利落。一整首歌下来打得流畅老练,情绪激昂,连观者也感觉十分酣畅淋漓。


    大家不由都是一惊,这小姑娘盲打竟能打得这么出色,实力不容小觑,看来也是个玩乐队的吧?


    一曲结束,费暄把发带又拉回了额头上,还在兴奋地微微喘气,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们,像是希望能得到一些夸赞。


    谢焰率先鼓起了掌,笑道:“厉害啊,这么年轻就有这种水准。你打鼓多少年了?”


    “三年。”


    大家不由又是一惊,才三年就能练成这样,看来还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苗子。


    蒋希声来了兴致,见旁边就有把贝斯,于是拿过来要和费暄来段即兴:“加上贝斯试试?”


    费暄点点头:“来。”


    贝斯和架子鼓分别决定了演奏中的律动和节奏,是很亲密的两种乐器,凑到一起当然有很多玩头。蒋希声上来就是一段slap,费暄听了七八秒,摸清了她的节奏,先踩动底鼓咬住拍子,上面的军鼓也随后跟上。她眼睛一直盯着蒋希声的手,看得出有些紧张。


    费暄套了个常规的节奏型,不时加个花,与贝斯呼应得十分贴合。如此你来我往了一段,她想见缝插针炫个技,却被蒋希声率先弹起了旋律,只好又再老实地跟着她走,配合着又换了个节奏型。


    眼见一直由蒋希声占据主动,费暄大概也有点不甘心了,在一段旋律结尾处来了一个小空滞,然后突然把节奏打上了130bmp。蒋希声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连忙跟上她。费暄总算控住了场,挥洒自如地来了一段solo,见好就收,利落地收了尾。


    蒋希声赞道:“还真有两下子。你自己也有乐队吧,出过什么歌吗?”


    这时费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先是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认真道:“我想加入明日回信,当鼓手。”


    四个人当即就愣住了。


    原来这才是今天非要在排练室里碰面,并且没让陈辩过来的原因。


    姜珏的脸色冷了下来:“没门。”


    转身便走出了排练室。


    她一出来就去抓小杜,没好气地问他:“这事你早知道了是吧?也不提前说一声!公司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也能答应让她半路塞进我们乐队?”


    “公司也没答应啊,这不是先让你们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嘛,肯定还是以你们的意见为主的。”小杜解释道,“主要是人家意愿强烈,公司也实在不好推,她要是不亲耳听到你们拒绝,是不会死心的。而且吧,她鼓打得确实不错,当你们的鼓手也算够格……”


    姜珏打断了他:“你就直说吧,她到底什么来头,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恒兆集团,都听过吧?”


    姜珏挑眉:“是她家的?”


    小杜点点头,然后无奈地一摊手:“所以你说这怎么拒绝?人家要是乐意,明天就能把咱们公司买下来。”


    姜珏心想这也太操蛋了吧,明日回信居然也有今天,这是不是就叫做被资本入侵了?


    她道:“反正这事我不答应。她买下公司又能怎样,封杀我们?”


    小杜忙说:“那不至于,我看人家挺诚心的,也是真喜欢你们。你们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好好跟人家说,她应该也不会为难人的。”


    姜珏出了排练室后就再没回去,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跟费暄又说了些什么,但她想大家的想法应该跟她的差不离。现在的明日回信是一个成熟且稳固的团队,成员之间早已默契十足,缺一不可,如非必要和不得已,是不会轻易更换成员的。


    费暄的技术确实不错,但她出现得太迟,乐队里已经没有能容纳她的位置了。


    晚上回到家,姜玺在吃饭时跟妹妹说起了下午的事,看来是不太赞成她当时的态度:“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吧,也不至于给人家甩脸色,撂下一句没门就走了,她后来还挺伤心的。”


    姜珏不以为意,边夹菜边说:“就不想惯着这种想走后门的富家孩子,反正他们一辈子也吃不到什么苦,偶尔体验一下挫败的感觉又怎么了。”


    “那也可以好好跟她说吧。”姜玺道,“反正将来夏夏长大了,我是希望她遇到的人都和善一点。”


    代入夏夏一想,姜珏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绝情了,问:“那我走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没?还是坚持要加入乐队吗?”


    “就说尊重我们的意见,自己会再努力的,看起来是没那么容易放弃。”


    姜珏心想,还是个挺有决心的大小姐呢。


    又过几天,蒋希声邀请姜珏去她的酒吧坐坐,姜珏一想也有阵子没过去了,当天晚上便又光临了大音酒吧。


    哪料到竟然在里面见到了费暄,她明显是和蒋希声一起的,一看到姜珏来了就起身殷切道:“你好,又见面了。”


    姜珏无语地看向蒋希声,蒋希声干笑两下,灌了几口酒:“怎么了,费暄是我交的新朋友,把她也叫来喝两杯还不行了?贝斯手跟鼓手的关系就是比较好嘛。”又拍拍她的后背:“你们俩坐,这会儿该轮到我上台了。”


    姜珏心知今晚蒋希声把自己叫来,大概也是想给费暄制造点机会。看她年纪也不大,又还挺执着的,就对她和善一点吧。


    于是姜珏在她对面坐下来,问:“你也喜欢喝酒?”


    费暄便也坐下了,两手搭在膝盖上,看起来比初见时要拘谨了不少,道:“偶尔喝一点吧。”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还在读书吗?”


    “嗯,大四了。”


    姜珏又问:“你从小吃什么的啊,个子长这么高。”


    费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就正常吃饭,主要还是家里遗传吧。而且我从小打网球,锻炼得比较多,应该也有点影响。”


    “那挺不错的。”这时姜珏的柠檬椰子水端上来了,她喝了几口,没再说话。


    两人间陷入沉默,费暄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她:“姐姐,是我鼓打得还不够好吗?还差点什么,怎样才有机会加入你们?”


    终于还是聊到这个了。姜珏放下杯子,说:“我们乐队四个人好好的,又不是没有鼓手。现在你突然冒出来,说一句想加入,我们就得踢掉人家让你加入?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真当全世界都围着你转的?”


    “我知道你们有鼓手了,可他也兼别的乐队,我觉得你们需要一个全职的……”


    “你觉得?”姜珏打断了她,“你的想法不重要。”


    费暄顿时就哑声了。


    姜珏看她表情有些委屈,确实也让人感觉有几分可怜,但还是要说:“明日回信从成立到现在,十二年了,除了我这个主唱,每个位置都换过人。乐队能有今天的成就,是每一个离开和留下的成员共同努力得来的,是大家的心血。而你呢,你付出过什么?凭着自己后台硬就想替换我们的队友,这难道公平吗?”


    费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姜珏又继续说道:“而且我们这十二年吃了多少苦头、经历了多少挫折才有了现在的名气,有了这么多乐迷。籍籍无名的时候你不在,等我们混出头了,你直接就来摘桃子了,这像话吗?你要是有志气,就去做一个自己的乐队,将来超越我们、打败我们,别来捡现成的便宜。到时候我就算是输给你,也心服口服。”


    费暄听她说完,有些沮丧地小声道:“我知道我超越不了你,也从没想过打败你。我是想和你站在一起。”


    她抬起头看着姜珏的眼睛,又说:“我就是为了加入明日回信,才专门去学了架子鼓的。”


    “哈?”姜珏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了。


    “三年前,是你们的歌救了我。”


    姜珏端起杯子喝了口椰子水,终于对这位大小姐的过往产生了点好奇,问道:“三年前,你怎么了?”


    费暄深吸了口气,没有直接说到三年前,而是从头讲起:“刚才说过的,我从小打网球,不是当做爱好而已。我六岁时第一次接触网球,打球比同龄小孩强出一大截,老师说我很有天分,我自己也喜欢这个,家里就送我去了网球培训中心,跟着教练做专门训练。”


    “我打得很好——不是吹嘘的,我十二岁就拿到第一个全国冠军了,十四岁开始打职业赛,有了赞助商,国内的奖牌拿过好几块,全球的青少年公开赛也拿过名次。教练非常看好我,家里也以我为傲。我就想着有一天能去参加四大公开赛,去参加奥运会,照当时那样打下去,我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的。”


    姜珏听出了她话里的转折,问道:“后来呢,你没继续打下去吗?”


    “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伤。”费暄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当时我跟朋友去海边攀岩,那天风大,我又是新手,爬得不太顺利。爬到快一半的时候,被我当做脚点的那块岩石突然松动了,我踩了空,整个人晃在半空中,主绳竟然也刚好断裂……我摔进了海里,撞上礁石,差点就死了。”


    姜珏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费暄又说:“当时我身上多处骨折,最严重的是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加韧带撕裂。这对运动员来说致命伤,伤愈后虽然还能正常生活,但是我再也做不了职业网球手了。”


    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几个月我只能坐轮椅,每天都很痛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攀岩,主绳为什么刚好就那么倒霉地断开。我恨自己,恨老天,可是没有用,我的膝盖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十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什么前途和梦想,都破灭了。”


    时至今日再说起这些,费暄还是忍不住哽咽:“那时候真是不想活了,家人朋友们怎么劝都没用,我走不出来,就想着干脆一了百了……直到有一天,我偶然听到了明日回信的歌。”


    她停下来缓了缓,用手背抹掉眼泪:“那几个月里,是你们的歌、你写的词曲和你的声音在陪伴我,鼓励我,一直到我丢掉轮椅,重新站起来。”


    姜珏听完不禁动容,原来费暄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没吃过苦的富家孩子,也终于明白明日回信对于这个年轻女孩的意义。


    她挪到费暄旁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费暄又道:“那时候我总是想,这个姜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能写出这么有力量的歌呢?我太喜欢这支乐队了,除了网球之外,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样东西,喜欢到忍不住想,如果我也能成为你们之中的一份子就好了。”


    姜珏问:“所以你就去学了架子鼓?”


    费暄点点头:“嗯。”


    “那为什么是架子鼓呢?”


    “因为贝斯手和你是双胞胎姐妹,你们一定是拆不开的。键盘手的基本功强到吓人,我从零学起不可能超过他。只有架子鼓还有机会搏一搏,我身体协调性好,体能更不用说,打鼓很有优势。而且你们的鼓手还兼别的乐队,不像其他成员那么稳固,是唯一有可能被替代的位置。”


    姜珏笑道:“你这也是挺老谋深算了。”


    费暄吸了吸鼻子,也笑了:“打球和打鼓都是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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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的。”


    她见姜珏的态度比起一开始松动了不少,便再一次表达自己的决心:“如果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格当你们的鼓手,回去我再努力练,明年、后年、大后年,我还会再来的,一直到明日回信愿意接受我为止。”


    姜珏道:“那你左边膝盖的伤……”


    费暄连忙说:“早就好了,虽然不能再当运动员,但是不影响我踏踩镲的!”


    姜珏失笑,她看着费暄眼中闪动的诚恳和执着,想起当初自己去求叶英华帮忙跟老板说情,给明日回信一个发唱片的机会,那时自己是不是也是一样的眼神呢?


    这小姑娘虽然出身豪门,但也没有利用自己的背景向他们施压,只是争取了一个私下见面的机会而已。就事论事的话,也可以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吧?


    于是她说:“如果哪天乐队演出跟辫哥的行程有冲突,可以考虑让你来顶班。但你要是想正式加入乐队,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等真有空缺了再说吧。”


    这个回答已经足够让费暄喜出望外:“真的吗?真的有机会跟你们一起演出吗?”


    “我还能骗你啊?”


    费暄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激动地想要过来拥抱她,手伸了一半又不敢太过放肆,又收回去了,一边傻笑一边摸自己的头。


    姜珏看得好笑不已,眼见台上一曲刚结束,便站起身来说:“你不是想跟我站在一起吗,要不要上台来一首?”


    费暄立刻点头:“好!”


    姜珏跟费暄走到小舞台边,对蒋希声说:“下首换我跟她上。”


    蒋希声笑道:“这是谈妥了?”


    姜珏侧过头去看费暄,也笑:“早着呢。”


    她拿了把吉他,站到话筒前,费暄则坐到了架子鼓后面。蒋希声问:“唱哪首?”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姜珏回头朝费暄说,“这首你肯定没听过,看你能不能跟上。”


    这首歌被姜珏改编成了轻盈活泼的风格,费暄听她完第一遍主歌,很快摸清了节奏,在副歌部分加入了相应的鼓点,与吉他和贝斯一起为姜珏完成了天衣无缝的伴奏。


    直到歌曲结束,她还舍不得停下。与姜珏同台演出正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此时梦想成真的快乐简直冲飞了天灵盖。她兴奋地又加了一段solo,边打鼓边大喊:“姜珏,我爱你!”


    酒吧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她,蒋希声哈哈大笑。


    姜珏扶额:“有点过了。”


    回去之后,姜珏跟队友们说了费暄的事,提议可以让她当陈辩的补位鼓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毕竟以前也有过陈辩的行程与乐队活动相冲突的情况,费暄的存在正如同补位姜玺的蒋希声,可以帮助明日回信完成更多演出。


    没几天就到跨年音乐节了,演出地在一个很南边的海滨城市,小杜帮大家订好了票,在演出前一天乘同个航班过去。


    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又飞到了费暄耳朵里,她兴冲冲地在微信上问姜珏:那天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姜珏回道:你去干嘛?没你上台的份。


    费暄:我去观摩一下,认真学习学习。


    很快又发来一条:还可以给你们扛包。


    再发来一条:我力气超大!


    姜珏看得好笑:你就这么闲,都不用上课吗?


    费暄:都大四了,哪儿还有课啊!


    又发:求你啦[星星眼]


    姜珏转头去问排练中的队友们:“这回去音乐节,想带个扛包的吗?”


    谢焰奇怪道:“哪来扛包的,公司舍得给我们配助理了?”


    “倒也不是。”


    蒋希声已经猜到了:“那大小姐要给我们扛包?这可担不起啊。”


    姜珏不以为意:“她还得谢我们呢。”


    因为这回演出路程遥远,还是由蒋希声作为贝斯手出场。出发那天大家在机场碰头,费暄也早早就来了。


    虽然都是鼓手,但费暄的性格跟陈辩完全是天差地别。现在她自认为跟大家混熟了,尤其是得到了姜珏的认可,一点也没有了当初的拘谨,彻底暴露出本性——一个热情的话痨,一直在缠着几位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你们之前那个鼓手为什么退出了?他技术还挺好的。”


    姜珏道:“乐队不挣钱,他回家当老板了。”


    “那之前的键盘手呢?网上好多人都猜他过世了,是真的吗?”


    谢焰在旁边嗯了一声。


    “为什么过世了?还这么年轻呢,是因为生病吗?”


    姜珏道:“少打听。”


    “哦。”费暄安静了还没几秒,又忍不住问道,“对了,我以前考古你们参加《校园新声》的视频,看了海选和五十进二十的比赛,当时你们的鼓手是个女生,她才是明日回信的第一个鼓手吧?后来为什么再也没出现过了?”


    姜珏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她看着费暄额头上那条红色的运动发带,说:“那东西戴错地方了,就应该再往下拉一点,把你嘴封上。”


    费暄终于不再做声了,听话地把发带拉下来,遮住自己的嘴唇。


    这时陈辩看向她,大概也是觉得好玩,笑了笑。


    在候机室里等待许久,广播里终于响起了登机通知。


    大家纷纷提起行李走向登机口——当然还是没让费暄真替他们扛包。


    费暄扫完登机牌,兴冲冲地迈进了登机廊桥,非常雀跃地走在前面。


    姜珏看见她的双肩包上挂着一个网球挂饰,随着她的步子而活泼地摆动。这时蒋希声说:“让她加进来也挺不错的吧?当初你还硬是不答应。”


    “有点后悔了,这么屁点大的小孩最吵了。”


    “当初你第一次拿惊鸣奖时不也是这么屁点大的小孩?”


    “那能一样吗,世界上才几个我?”


    谢焰切了一声。


    “不过——”姜珏看着费暄的背影,还是由衷地感叹,“年轻真好啊。”


    她用胳膊捅了捅陈辩:“辫哥,有危机感了吗?”


    陈辩说:“暂时没有。”


    “那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姜珏道,“要是明日回信跟那边只能二选一,你选哪边?”


    陈辩没吭声,就在姜珏以为他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也不想回答时,他突然说:“我在那边都快二十年了。”


    孰轻孰重,这已经是答案。


    姜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一支近二十年的乐队在人生中占有怎样的分量,她当然能够明白。


    上了飞机,大家各自入座自己的位置。蒋希声懒得办托运,安检前把随身带的酒喝完了,这时候正好开睡。费暄的座位离大家很远,谢焰主动提出跟她交换:“要不你坐我的位置吧。”


    姜珏立刻制止了:“别!我要挨着你坐。”


    谢焰狐疑地看着她。她道:“起码能安静点。”


    空乘过来提醒各位关闭手机。姜珏掏出手机来,有姜玺发来的微信:落地了报个平安。


    她回复:知道了。


    飞机拐进起飞跑道,在高速冲刺后飞向万米晴空。


    这一路的伙伴来来去去,但总有人与她一同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