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作品:《我在大邶当皇女(女尊)》 沈冉来到城郊,一眼望去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此时夏季正值禾苗茂盛期,沂州向来盛产粮食,看田中禾苗长势喜人,今年也是个丰收年。
可与田中禾苗勃勃生机不同,城郊的房屋低矮破旧,摇摇欲坠,在沈冉看来这和危房没有区别。
这样的房子真的还能住人吗?
沈冉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翻身下马牵着马四处走走,寂静夏夜漫天星光,伴随着阵阵蝉鸣和蛙声,有几分静谧之感。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蹲在家门口,用树枝在沙地画着些什么,沈冉将马绳交到玄蚼手中,缓步走到小孩身边,蹲下身子询问她:“你怎么一个人?”
小孩抬眼瞥了沈冉一眼,自顾自地在沙地上继续划拉着:“你要找乐子吗?”
沈冉怔住,像是没听清地追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孩回头看了一眼家门,面不改色道:“她们等下就完事了,一两银子两个时辰。”
沈冉听见房子里传来隐秘的床板吱呀响动声,现在才反应过来小孩的意思,目光都沉了几分,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尽量用平和的声音道:“里面是谁?”
“我爹咯。”
“你娘呢?”
“我娘在码头干苦力。”
沈冉眼中的光闪了闪:“你爹做这个,你娘知道吗?”
“知道啊。”
“那……你娘怎么会同意?”
“赚钱啊。”小孩像是司空见惯一般,“大家都这样。”
沈冉只觉得不可思议,艰难开口道:“你们家没有田吗?”
“有啊。”
小孩抬起拿着树枝的手,比划着面前的田地:“从这里到这里,都是我家的田。”
“这么多的田,种出来的粮食养不活你们吗?”
小孩用树枝将原本在沙地上画的画磨平,又重新开始画:“种出来的粮食交税啊。”
“怎么会交那么多,大邶律令不是十税一吗?”
“那是农税。”小孩道,“还要交出生税,人丁税,饮水税,地皮税,死亡税……好多好多税。”
“粮食都是种给官大人的,我娘爹要赚钱买粮食,这样才能不饿死。”
残忍的话用稚嫩的童声说出,更显讽刺。
沈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着一片绿意盎然的田地,生机勃勃下隐藏的却是翻涌的死意,她缓缓垂下首,将脸埋在臂弯处。
久久无言。
半晌,她才抬起头,狠狠抹了一把脸,却无法抹去眼眶的发热泛红。
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就在课上像是开玩笑一般说:
【古代百姓很惨的,活得怎么样全看统治者的良心。】
沈冉当时没有感觉,现在看到眼前大片大片的农田,再过几个月又是一场大丰收,这些粮食却一粒都不属于辛苦将它们种出的农民。
满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沈冉忍不住抬手轻抚小孩毛茸茸的脑袋,玄蚼牵着马缓缓走到沈冉面前:“阿姐,我们回去了。”
沈冉将一个东西塞到小孩手中,缓缓站起身翻身上马,走出几里后回头看着月下在沙地里划拉着沙砾的孩童,深深叹了口气。
003:“大邶的律令是十税一,本来她们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但是经略使治理地方给她们加了各种各样的杂税。”
“只要把税收权收回到中央,她们就不会这么苦了。”
沈冉攥着缰绳的手越握越紧,邶帝不可能不知道经略使私自收杂税,这些杂税收上去只有很少一部分进了国库,更多的则是进了世家的口袋。
邶帝就是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把税收权收归中央的契机。
周虹身亡案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真相如何不重要,只要将周虹身亡案的真凶捉拿归京,无论凶手交代是什么样动机,邶帝都可以把锅扣在这些苛捐杂税头上,占据道德制高点借机大发雷霆将税收权收归中央。
毕竟她是皇帝,她说什么,大家就得信什么。
左右现在军权被打散,庶女们对邶帝忠心耿耿,经略使即便是不满邶帝作为也要掂量几分。
而她,就是最好的一枚棋子。
此案经她查办,税收权收回后还可以让沈冉和世家产生嫌隙。
可惜已经被她看穿了,什么样的蠢人才会入局。
沈冉心想,真是太蠢了。
可惜我就是这样的蠢人。
那片沙地,孩童握着树枝在上面画着,又不断将沙砾抹平重新画。
沈冉不相信税收权收回到邶帝手中百姓就不会再受到压迫,但会比原先好,起码能让她们喘口气。
她要给百姓撬开一丝生存缝隙。
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提着裤子从门里走出来,小孩神情略显激动地冲进来,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人抿了抿唇。
她走到床边,将荷包放在床上,同床上的男人道:“爹……刚刚来了个女人,留下了这个。”
男人艰难地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银子,闪闪发亮。
*
沈冉白天又去了一趟周府,检查周虹的房间没有任何发现,沈冉有些失望,微微叹了口气。
沈冉走出周虹房间,看见正对面的三进院主屋窗户开着,鬼使神差地想去看看。进入到三进院主房,这里面的陈设和四进院一模一样,桌面上有一滩蜡油。
沈冉走到床边看了看,发现在一处很隐秘的角落有一点血迹。
沈冉皱了皱眉,观察了一下这张床,这是一张拔步床,床顶做了镂空,沈冉脱了鞋踩上去看了看,发现中间那一块木头上有一道竖长形的脱漆痕迹。
这些都没写在卷宗里,沂州官府真是吃干饭的。
沈冉暗骂,想到之前的厨娘还没见过,这么久再怎么样都从郊外收完菜回来,便让人把厨娘叫来问问。
很快那厨娘就被带到沈冉面前,她穿着一件高领衣服,面容清秀颇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
她垂着头,跪在沈冉面前叩首道:“草民裴诺见过五殿下。”
沈冉打量她一番,道:“大热天的,你还穿着这高领衣物,不热吗?”
裴诺不急不慢地拨开后颈头发,撩开衣领,洁白细腻的后脖上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点,看着有些可怖。
“回殿下的话,草民近来不知是对什么过敏脖子长了些疹子,怕吓到人,便想着穿高领衣物遮一遮。”
这理由倒是合理。
沈冉又问:“周昀说她离去时撞见你去找过周虹?”
裴诺不卑不亢道:“是,那日草民前去找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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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确定第二日的膳食,隔着门确认了一下菜单,便离去了。”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见到她?”
“是,周大人性情暴戾,生气起来除了对后院的主子们以及小姐公子们有好脸色,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不耐烦。加上周大人当时正在气头上,我确定完菜单就被周大人骂走了。”
沈冉观察着裴诺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发现并没有说谎的迹象,略微一挑眉。
就在这时,官吏领着人送来一大块冰,谄笑着道:“天气酷热,我听闻五殿下来查案,想着五殿下金贵怕是受不了沂州这温度,便让人从厨房搬了块冰过来。”
这冰块几乎有半人高,要两人合抬才能抬到室内,冰块融化的水很快就将地面浸湿。
沈冉围着冰块走了走,感受到一阵寒意,不禁道:“这冰这么大?我在京城从未见过。”
“沂州天热,若是用小冰块一下就化干净了。”
官吏道,“但是制冰不易,这么大的冰也只有周经略使用得起了。不知殿下可有什么进展?”
“没有。”沈冉果断道,接着像是开玩笑一般,“听闻周经略使府上的佛像最灵验,看来我也要挑个晚上来祭拜一下,祈祷凶手自己浮出水面了。”
沈冉递了一个眼神,示意厨娘可以离去了,厨娘退了下去。
厅内只剩沈冉和官吏两人,沈冉问道:“发现周虹尸体那日,是什么天气?”
官吏仔细回想一番:“貌似是个雨天,说来也怪,周府这么有钱,竟然还会漏水。我们当时来的时候发现进门处漏了一大滩水。”
沈冉不置可否。
**
一连几天案子都没有进展,无论是官府还是周府相关的人员都有了些微词。
沈冉没有着急,孤身一人在夜晚来到周府的花园准备参拜这尊西域来的佛像,树叶簌簌作响,沈冉走到庙门口,犹豫一番最终推开了门。
就在沈冉闭眼潜心拜佛时,一道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的人影慢慢逼近,沈冉却好像毫无所觉,那人举起手中的东西。
寺庙的屋梁上跃下一道人影,是玄蚼,那人发现情况不对便想跑,萧灵均拎着剑缓缓走出,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冷冷看向她。
那人看了看玄蚼,又看了看萧灵均,似乎是觉得萧灵均更好拿捏,一把扔掉手中的东西从腰后拿出一把刀,便和萧灵均缠斗起来。
玄蚼也上前去帮忙,那人力大无穷,好几次都差点将玄蚼的剑打掉,以一敌二却也不见落于下风。
沈冉听着身后的打斗声,缓缓睁开眼走到门边,负手而立看着三人打斗,萧灵均身形灵活游刃有余,玄蚼就不一样了,好几次差点被那人伤到。
沈冉皱了皱眉,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群人拿着火把冲了进来将三人围在中间,邶帝先前给的三十禁军终于派上用场。那人见大势已去,索性一把扔掉手中的刀,举起手表示放弃抵抗。
禁军很快就将人押住,逼迫她跪在地上。
沈冉背着手从容不迫地走下庙前的台阶,萧灵均和玄蚼收起剑站到沈冉身后。
一个禁军将那人的面罩拉下,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好巧,又见面了。”
沈冉勾起一抹笑,缓缓道。
“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