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作品:《我在大邶当皇女(女尊)

    枝桠上最后一片叶子落下,即将入冬。


    沈冉在床上静养了十数日,才终于得到萧灵均的首肯下床走走。身上的伤愈合得出奇快,大夫查看过几回也惊呼这简直是个奇迹。


    府上的人忙忙碌碌,连萧灵均都要忙着清算上一季度铺子的帐,忙得无暇顾及沈冉。沈冉只能在玄蚼的搀扶下,四处走走逛逛。


    原本想着伤好以后要见何苗谢谢她背自己回来,递去的拜帖如同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让沈冉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沈冉想去看看何苗,可何齐知道她受了杖刑以后特意派了些人来照顾她,这些人每日就守着她哪也不许去,喝下一碗碗苦得让人丧失味觉的汤药。


    沈冉连叫苦连天。


    萧灵均忍不住轻笑,放下手中的笔替她拢了拢防风的斗篷:“该你的。”


    一个平常的夜晚。


    府外突然传来嘈杂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点燃了平日里寂静的京城。仿佛一滴水落入滚烫的油锅,激起一阵喧哗。


    沈冉正在玄蚼的搀扶下在院子中走着,听见外面的动静忍不住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玄蚼摇摇头,正准备出去看看,却见禁军进到五皇女府在沈冉面前抱拳下跪,急忙道:“殿下。”


    “大将军遇刺。”


    沈冉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这可是京城,怎么会有刺客!姑姑呢?姑姑怎么样?”


    那禁军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面露难色吐言道:“大将军她……”


    沈冉没有耐心等禁军吞吞吐吐的话,又或者已经猜到什么,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推开所有人冲往将军府。


    禁军已将将军府团团围住,门口有好事的百姓踮着脚往里张望,见到沈冉来自发让出一条道路。


    沈冉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里走,每一步都走得忐忑不安,在心里默念也许只是伤着哪里了。


    沈冉刚进到院子,主房的门大开着让沈冉猝不及防地就看见了何苗的模样,沈冉大脑“嗡”地一声陷入空白,耳畔萦绕着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何苗穿着一身月黑蟒袍坐在桌前,箭羽贯穿她的脖子一击毙命,鲜血喷涌出来染湿她身下的衣袍,带着她身后挂着的铠甲上也沾上鲜血,她还睁着眼仿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沈冉有些踉跄地拾阶而上,走到何苗面前,看清她已经变成青灰色的面容,死气沉沉。即便已经这样,沈冉还是不死心地伸出手去探何苗的鼻息。


    何苗死了。


    死得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她身后的铠甲在夜里闪着嗜杀寒芒。


    听说这是当年何苗征伐南明时邶帝亲赐,看得出主人的爱惜,时常擦拭,即便挂在这里这么多年依旧熠熠生辉。


    沈冉一直以为何苗这样的人,在历史上该有个很震撼的退场。


    威风凛凛搅动朝堂风云的大将军,她可以是为大邶开疆拓土猛虎勇将,抑或者是颠倒乾坤的乱臣贼子,战死沙场是最合适她的结局,值得史书花上些笔墨记录她的一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后世学习她的事迹时多少也要感慨一代枭雌。


    可是现在,她死在自己家中。


    这个结局显得太平淡,好像一本小说开头很精彩中间很精彩结局却烂尾一般,原本波澜壮阔的一生就这样草草收场。


    轰轰烈烈的人生,却是这样的下场。


    沈冉仰头闭上眼,眼前却闪过无数和何苗相处的片段,属于她的,属于原主的。


    这具身体从出生以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不是邶帝,而是何苗。


    回到记忆的起点,五大三粗的何苗拿着玩具逗弄尚在摇篮中的沈冉,笨拙地教沈冉喊姑姑,沈冉却被她吓得哇哇大哭,让何苗如同犯错的稚童般不知所措。


    随后一数二十几载,沈冉的身边都有何苗陪伴。


    朝堂之上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支持沈冉的人,就这样死了。


    沈冉缓缓抬起手,覆上何苗的双眼替她合目,禁军有些为难地委婉提醒沈冉道:“殿下节哀,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给禁军了。”


    沈冉目光隐晦地扫过原先何苗放置何氏军印的地方,平静道:“知道了,难道还怕我打扰你们禁军查案不成?”


    说罢,沈冉迈步向外走去。


    003似乎害怕血腥一直待在门口不愿进去,见沈冉出来才跟上,沉默一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沈冉:“她死了?”


    沈冉:“嗯。”


    003没有再问什么,只是静静悬浮在空中跟在沈冉身后,在电子声的覆盖下听不见语气中的情绪:“她不该死的。”


    沈冉垂眸,该死还是不该死,何苗都已经死了。


    京城风云诡谲,连何苗这样位高权重的朝臣都能死得这样草率,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会是沈冉吗?


    沈冉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细细痒痒的凉意,抬头一看。


    下雪了。


    白雪飘飘扬扬落下,空气中弥漫着冬的气息,干燥的冷风一吹偕着雪花飞舞。


    一片澄净。


    漫天的白似乎要将一切世间一切肮脏都掩于无瑕,可任谁都知道这雪下的罪恶并不会因此消失。它只是静静蛰伏,待到雪水融化又重新展露。


    掩盖,不过是自欺欺人。


    邶帝站在窗边看着飘飘扬扬落下的雪,乾清殿前的雪已经积到脚踝处,可天母也并无一丝要停下的意思。


    桌上静静摆放着那块印有何字的令牌,仿佛这原本就是邶帝的所有物。


    元内侍迎着风雪前来,见邶帝还站在窗前上前道:“陛下,风雪太大恐扰圣安,还是关上吧。”


    邶帝看着漫天大雪丝毫要动的意思也没有,道:“凤君怎么样了?”


    元内侍:“凤君身子本就弱,眼下听说大将军身故一时心急,昏迷过去了,已经请御医照料着了。”


    邶帝轻轻嗯了一声。


    侍卫缓缓走了进来,通报道:“陛下,五殿下来了。”


    邶帝缓缓走到桌前坐下,拿起那块令牌摩挲一番,最终拉开手边的抽屉将令牌收了起来。


    侍卫通报完走出来,道:“五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沈冉正候在乾清殿门口,雪落在她的发丝衣袍,一阵风吹过掀起她斗篷一角,她没有撑伞只是静静立在风雪中,仿佛一尊雕像腰背挺得笔直。


    沈冉看着乾清殿的牌匾,许久才终于动了。


    她抬步迈上台阶,进到乾清殿的一瞬间,殿内烧的烘暖的炭融化她身上的雪,将她的头发斗篷都打湿显得格外狼狈。


    一旁侍立的宫侍上前替她取下湿掉的斗篷,沈冉卸下斗篷后一步步走到邶帝面前,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沈冉不疾不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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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起衣袍,跪在邶帝面前:“儿臣见过母皇。”


    “你来了。”邶帝递了个眼神示意元内侍扶起沈冉,“你伤还没大好,不用跪了。”


    邶帝缓缓开口,声音沉重:“你姑姑的死,朕也很痛心。朕与她年少相识,义结金兰,当初也是她陪着朕从江南打到京城。”


    邶帝指了指身上的龙袍,“这龙袍,都是她亲手给朕披上的。”


    “此事你不必管,朕会追查到底,一定给姑姑个说法。”


    沈冉微微动了动,拱手行礼道:“母皇英明。”


    邶帝幽幽叹息,又道:“你父君病重,这些日子你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好好养病吧。”


    “你自己也要好好休养,早些好起来,朝堂还需要你。过些日子你姑姑出殡,你也不必去了,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事。”


    沈冉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紧了紧,声音有些哽塞道:“是。”


    见沈冉没有异议,邶帝满意地点点头:“回去吧,好好休息。”


    沈冉走了,元内侍走到邶帝身边欲言又止道:“陛下…五殿下这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不对才是对的。”


    邶帝重新将那块令牌拿出在手中把玩,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味,“何苗死了,她若是还和往常一样,那才是不对。”


    沈冉回到五皇女府只觉得一身疲惫,刚坐下玄蚼就推门而入,与沈冉附耳道:“阿姐,什么都没有。”


    沈冉抿了抿唇,道:“知道了。”


    昨夜她去见过何苗后,立刻安排玄蚼前去夜查那块安置何氏军印的令牌是否还在原处,果不其然,令牌丢失了。


    会是谁拿走这令牌?


    答案呼之欲出。


    按邶朝习俗,人死后需要小辈引路带着棺材出殡,否则灵魂不入黄泉,永世不得轮回再为人。


    何苗无子女,在京城的小辈也只有沈冉一人,引路自然要交给沈冉这个侄女。邶帝今日竟说让沈冉好好休养身体,何苗出殡不必去。


    若是旁人尚且能说其只是不在意这些风俗习惯,可邶帝一个这样相信鬼神之说的人,不可能不相信。


    邶帝到底是有多忌惮何苗,才希望何苗永生永世不得转世成人。


    沈冉沉默,低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突然好想见萧灵均。


    许久她站起身直直往萧灵均的房间走,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抽屉没有合好,沈冉下意识走上前拉开抽屉,里面是整整齐齐的纸包码在一起,十一包。


    整整十一包失魂散,一包都没有动过。


    沈冉面不改色地将抽屉关紧,003不可置信地问道:“他没有给你下失魂散?”


    沈冉平静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沈冉的手还搭在抽屉的拉手上:“他给我送来的那碗牛乳汤,太甜了。”


    萧灵均用细砂糖替换掉了失魂散,故意交给侍从来下在沈昭那瞒天过海。沈冉先前还有些疑虑,可现在看到这被放的整整齐齐的纸包,连拆开的痕迹都没有。


    就像萧灵均一直在强调。


    沈冉,你要相信我。


    沈冉相信他。


    他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沈冉,沈冉也不愿让萧灵均陪她一同涉险。


    沈冉目光沉沉,看向屋外漫天大雪。


    又是一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