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动乱
作品:《青禁客》 今儿的酒壶送进来时,邓夷宁还特意检查了一番,她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掩饰心里的不自在。
李昭澜曲着腿,理了理衣裙,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小动作多得很,但他没有换位置,就坐在靠近陆英的那一侧。邓夷宁听的不真切,楼下的喊叫声越来越大,听得她心里直发慌,整个琼醉阁里都回荡着这种各样的声音。
琵琶声、击鼓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姑娘轻柔的哼唱。台子中央的那名舞姬笑意朦胧,媚态天成,勾得四周的看客无一不拍手叫好。
邓夷宁透过缝隙往外看去,竹帘随着她的动作摇了摇,隔壁的陆英压着姑娘,半个身子都露在窗外,瞧见了这动静。
“公子,为何不掀起竹帘?这四周的美景很是诱人啊。”
邓夷宁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露了馅。倒是李昭澜反应快,伸手拨弄着竹帘,频率不快不慢。
“姑娘害羞,这大厅之下露着身子,放不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撸起邓夷宁的袖子,将她的双手交叉,随后抽出腰带缠住,搭在窗框边。陆英见伸出一双不算白嫩的手,忍不住笑出声:“公子这癖好挺独特啊,都说挑姑娘得细皮嫩肉的,公子看来倒是喜欢粗狂一点的。”
李昭澜握着邓夷宁的手不断摆动,蹲在窗边的邓夷宁脸都快要熟了,她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情趣。
陆英看了眼身下毫无反应的姑娘,双手紧抓窗框,身体随着频率摆动,两人几乎是黏在了一块儿。他嗓音沙哑的可怕,带着指桑骂槐的调调开口:“公子真是恶趣味啊,不过太柔弱的经不住玩儿,还没尽兴就没了反应,真扫兴。”
邓夷宁听着男人的骂声,又听见他招呼着阁内的侍酒丫鬟,让着再唤两个姑娘进来。她在心里骂了两句,陆英真不是个东西。
李昭澜的心思不在这上,反倒是考究着这陆英是不是也吃了那药丸,时辰久的厉害,于是他大胆开口:“公子好体力,年轻就是好,这风流快活的日子是真不错。”
陆英被夸得有些自大,将女孩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一瞬间,蹲在窗边的邓夷宁感受到窗框的猛烈晃动。
邓夷宁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那头传来陆英骄傲的声音:“那是自然,男人就因如此,用身子征服女人。”
李昭澜被噎了一下,半晌后才回应他:“可惜了,我这身子不行,早年间伤了根,吃过不少的药,也只能现在这副样子。”
陆英没接话,倒是一旁的徐知宣接了话:“伤了根的身子就是如此,不过公子也别气馁,世间奇药应有尽有,只要银子到位,何愁没有。”
李昭澜给邓夷宁递去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坐到了他身侧,掐着嗓子劝诫道:“公子,助兴之物少吃为妙,上次来的客人就是太过依赖这药物,匆匆几分便结束了,我这衣裳都还未褪下,他就一个人去喝酒了。”
那头的陆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出声。半晌后,窗框旁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放着一个翠绿的小瓶。
“今儿个心情不错,本少赏你一颗药丸,若是觉得不错,尽管来这找寇瑶姑娘,他自会带你来见我。”
李昭澜抬手接过小瓶,道了声谢。
药瓶只是短暂的在李昭澜手中停留半秒,就被邓夷宁一把抢过。
小瓶看起来平平无奇,木塞拨开,滚出一颗褐色的药丸。药丸表面光滑油亮,似是裹了一层蜡,隐隐还泛着一点香气,不是寻常熏香,而是一种混杂着麝香和淡淡花香的气息,带着极强的诱人性。邓夷宁凑近闻了闻,眉头顿时拧起。
“这味道不对。”她低声道,“像是加了迷魂散一类的东西。”
李昭澜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收起来,随后起身,在邓夷宁满是疑惑的目光下走出了房门。半晌,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魏越和一个陌生女子。紧接着,邓夷宁被李昭澜一把拉起,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琼醉阁一共四层,也不知李昭澜用了什么方法,一个姑娘带着两人去了四层的某个闺阁里。
“这是谁的房间?”
房间内只燃着零星的几个烛火,光线昏暗却不显阴森,反倒添了几分幽静柔媚。邓夷宁闻到一股桂花的香气,闻得她心神微晃。
“寇瑶姑娘。”
邓夷宁一惊:“擅闯闺房?李昭澜你好大的胆子,这种做法担得起皇子的名声?”
李昭澜毫不在意,蹑手蹑脚地推开一侧的窗户:“这不是还有将军替本殿兜底吗?”
这间闺阁比三层的隔间视野更好,只要陆英他们那竹帘不被放下,便可将几人的动静瞧得一清二楚。
陆英带着一个姑娘,与带着男妓的徐知宣一间;隔壁间的钱鸿志和张珣远,带着三个姑娘。毫无疑问的,房间内的陈设全被打乱,衣裳碎片四处散落着。邓夷宁只是看了一眼便撇开眼神,她都快怀疑李昭澜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特殊癖好。
李昭澜推开窗户后便拉开桌前的木凳坐下,对窗外的风景丝毫不在意。倒是邓夷宁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
“晃悠什么呢?坐下等着。”
“等什么?”邓夷宁脑子没转过弯,“寇瑶姑娘?”
“魏越。”
邓夷宁大胆一猜:“魏越吃了那药?”
“想什么呢,魏越打探消息去了。”李昭澜抬头扫了她一眼,语气里藏着点无奈,“满脑子春宫画册。”
邓夷宁被他挤兑得脸又烧了起来,像是心虚似的别过头,不愿再看他。
李昭澜望着她的侧脸轻笑了一声,没再调侃,语气正经了些:“药丸是陆英给我们的,抓不住现行寇瑶是不会承认的。”
邓夷宁点点头。
“他们已经露出不少马脚了。”李昭澜顿了顿,语气低了些,“这琼醉阁里没一个是干净的。陆英的父亲你可能不熟悉,但梅岗的民怨暴动想必略有耳闻,陆仲诚便是梅岗知府。”
邓夷宁似懂非懂,名字不熟悉,但百姓暴乱这事儿百年难遇。
“再等等,等魏越那边有消息了,咱们今晚能带走的东西不止一颗药。”
就在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似是有客人酒后失态,拉扯了姑娘,引来了一片叫骂和奔走。三楼的看客也陆陆续续走了下去,在看见徐知宣拉着陆英也下了楼时,李昭澜立刻起身。
“走,你负责盯住陆英四个,我去查他们隔间,一定要拖住了。”
还不等邓夷宁反应,李昭澜就消失在视野之内。
楼下的吵闹声越发严重,大门之外也围着不少的路人,都想进来瞧个热闹,邓夷宁缩在一根柱子后,那日陆英定是记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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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临走时只能在寇瑶的房内撕了一块纱幔系在脸上,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认了出来。
争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位客人喝的有点迷糊,跌跌撞撞走到台前,不小心撞上了路过的侍酒丫鬟。虽说那丫鬟立马道了歉,可那男人不依不饶,扯着丫鬟的领子就往外扔。
本来没人注意到他们俩的碰撞,就是这一扔,撞倒了刚刚下台的曲锦。曲锦嗓门大,一下子吼住了丫鬟,丫鬟不知所措,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男人见到衣着散漫的曲锦,色胆一下就上来了,伸出手就去捏曲锦的脸,结果被曲锦一巴掌扇了过去。那男人被打蒙了,缓了缓,在曲锦离开的那刻瞬间拉住她的手,抬手一巴掌扇翻了曲锦。
正巧,这时候乐器声也停了下来,这巴掌打的格外结实,曲锦的嘴角渗着血,一颗白牙吐了出来。四周瞬间安静,然后又在曲锦的尖叫声中爆发。
曲锦惹不起男人,对着那丫鬟拳打脚踢的,几个姑娘一边劝着曲锦,一边拉着那个男人,偏偏那男人力气不小,将几个姑娘推了个踉跄。他大声骂道:“一个下贱的女妓也敢打我?你们这破地方就是这么招待小爷我的?”
曲锦捂着脸站在一侧,眼圈泛红,身旁的丫鬟也是吓得不轻。
“够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一个冷淡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众人齐齐一愣,抬头望去,只见陆英立在楼梯半腰,眼神淡漠,“今日舞会本意寻欢作乐,不是你撒野的地儿。”
醉汉愣了愣,眯着眼瞧陆英,口齿不清地嚷着:“你算哪根葱?一小毛孩儿也敢管爷的事儿?”
众人被这番话吓住,这男人当真不知陆英?
一旁站着的钱鸿志和徐知宣也不敢吱声,陆英仿佛看客那般并未生气。他抬步缓缓向下走,人群散开一条路。
邓夷宁躲在二楼不敢动,眼神紧盯着周围的动静。
楼下,陆英靠近那男人,对方还想嚷,手才抬起来就被陆英一脚踹倒在地。动作看似随意,实则狠厉,脚尖准确地踩住男人手腕,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疼的直抽气,骂都骂不出来。
陆英轻声说道:“既是酒后失言,便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今日这事儿,琼醉阁记你头上了,做人还是低调点。”
那男人疼的在地上打滚,却仍旧死性不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抄起地上散落的铜壶朝陆英砸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算什么东西,敢跟小爷我叫板?这遂农谁不知我刘嘴子的名声,这婊子在你身下浪过不少次吧,这么护着——”
话音未落,楼梯半腰的徐知宣出了手。手中甩出两枚小刀,直击那铜壶。酒壶脱手而出,砰地砸在地上哐当作响,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陆英一把揪住后领,猛地一扯。
“再敢动手,就把你的命就留在这儿。”陆英声音不大,却令人发寒。看客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外散去,生怕惹了这几位公子。
曲锦在一旁抽泣着,瞥见跪在地上的丫鬟,不解气地扇了她两巴掌。她如今这副模样,便是拜这丫鬟所赐。接不了客,这月的银两不能如数上缴,不知鸨母会如何惩罚她。
邓夷宁扫了一圈,突然发现这琼醉阁的鸨母竟未出现,目光不由得向上看去,正巧对上四层李昭澜的目光。
这么快?邓夷宁想着,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蹑手蹑脚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