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作品:《杀死未婚夫之后,和他哥he了

    凤姜到碧云书院不过小半个月,人生地不熟,加之她进学是采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式策略,实在算不上什么品学兼优的学生。


    与几位夫子为数不多的交流便是在被“欺负”的时候,她陈情,夫子主持公道,最后双方各打二十大板。


    许是托了菱纱的福,山羊夫子这次没有各打二十大板,罚了菱纱抄写般若心经一百遍,凤姜三十遍。


    凤姜从学堂领了笔墨纸笔,一路捧着回了小院,妥善地放在窗前。


    铺纸。


    磨墨。


    翻开书。


    只见第一行字写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二行写: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凤姜双眼一闭,猛地合上书。


    这书其实也不那么急着抄。


    她往榻上一躺,把玩手里握着的毛笔,从左手抛到右手,又从右手抛到左手。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九重天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殿下,怎么会屈尊到汤谷一方小小的书院的做夫子。


    她醒来的那两日,凤阙座下的天枢星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事无巨细地将这些四海十洲发生的大事一一讲与她听,其中当以这位二殿下的事迹最为详尽,原因无他,按照天枢的说法,只因二殿下芝兰玉树,着实出众,做的事情每桩每件单拎出来,都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便如二殿下八千岁降服凶兽梼杌,两万岁领了九重天司法天神一职,至今五千年,任何一个案子都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处。


    又如二殿下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很受天宫女仙欢迎。


    何以见得?她当时这么问天枢。


    天枢抱着书册,煞有介事,神情严肃而不失向往地追忆起来。


    他有次路过天雷台,正遇见二殿下领了手下天兵押送罪仙上天雷台受罚,重重墨色中,二殿下一身白衣,步子不疾不徐地掠过天雷台前的七七四十九级台阶,立于引雷柱下,洗墨剑一挥,数道惊雷携了万钧之势,自离恨天劈过二十四重天,直劈到天雷台上。


    朔朔罡风搅得那方天上风起云涌,白衣神君巍然不动,执剑轻点那罪仙后心,威仪万千。


    台上是惊雷滚滚,台下是成片女仙簇拥,天枢路过,正瞧见二殿下与执刑途中,还不忘分神吩咐下属将底下围观的一众女仙疏散开来。


    实乃风姿翩翩,人也翩翩。


    不过是他掌刑,怕天雷伤了旁人,善后麻烦罢了。凤姜当时这么总结。


    换来天枢的一记白眼。


    天枢对流景的评价,凤姜是不太信的,文邹邹的道理她讲不出来,但到底知道一个窝里抱出来的崽,大抵也是一个模样的道理。


    松岚如此,流景再是好,也好不到哪去。


    清贵世家子的手段,她还不知道?


    不过据天枢所说,流景常居九重天,上一次出天门还是两千年前前往甘渊平乱,何以突然来了汤谷这一小小的孔雀之国。


    难道是发现了松岚身殒的猫腻?


    凤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事情做得隐蔽,又有凤阙帮她遮掩,遁入汤谷更是谁都没告诉,一个人悄悄地便走了,照理说不该有任何风声走漏?。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在明我在暗,挥着毛笔对空气恶狠狠地挥了两拳,凤姜平复好心情,收拾收拾准备摸去夫子堂找夫子打听点消息去。


    **


    那边厢山羊夫子回到夫子堂,一屁股坐下长叹了一口气,正牌李夫子见他这副模样,问道:“如何了,可是学堂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山羊夫子又叹了一口气,顺了顺长长的花白胡子答道:“还能有什么事,三公主与九公主又闹起来了。”


    一听说是菱纱和菱叶又起了争端,李夫子眉心狠狠一跳,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一巴掌拍上山羊夫子的肩:“唉,九公主也是个可怜的,年少丧母,好不容易在王庭熬出头了,来了书院,这又……唉……”


    山羊夫子被拍得一咳,点点头赞同道:“是啊,所以平日里能多关照点便关照着吧,这孩子实在是命苦啊。”


    二人正说着,只听一个声音脆生生问道:“二位夫子所说的九公主,是哪位呀?”


    夫子堂大门被推开,入眼是一坨黄色的小东西手脚并用地翻过有他半个身子高的门槛,动作有些笨重,落地之后一双小手利落地整理好衣袍,拍拍手站正。


    这才看清来人是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童,身着鹅黄色锦袍,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头顶两个圆圆的总角发髻,乌黑发亮,像极了两颗饱满的黑色大葡萄,发髻也用鹅黄色的丝带系着,活脱脱的像从画中走出的年画娃娃。


    成天到晚的处理学子之间的大小争端,现在看这小童只觉得心都融化了,山羊夫子声音软了几分,笑眯眯地向小童问道:“敢问这位小友是?”


    只听得小童身后一个声音道:“禹安,不得无礼。”


    紧接着小童出现的,是一位身着蓝色锦袍的青年,青年面如冠玉,眼若秋水,仪态从容地跨进夫子堂的大门。


    也是青年在两位夫子前站定时,二人才缓过神来,来人如月下仙人一般,面容清润而不失英气。


    山羊夫子醉心于诗词歌赋,也就是这日方才感悟什么是皎皎如云间之月,皑皑若神山之雪。


    青年眉心微蹙,似有歉意,向二人拱手道:“幼弟年幼无状,还请二位夫子海涵。”


    李夫子瞧了瞧小童的脸,又看了看青年的面容,二人眉目间确有几分相似。


    猜不准来人的身份,李夫子回了礼,向青年问道:“敢问阁下又是?”


    青年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呈上一枚孔雀翎,一张圆脸笑眯眯地解释道:“二位夫子,此乃九重天的二殿下,此番是受你们王君邀请前来碧云书院讲经的。”


    李夫子和山羊夫子恍然大悟,连忙作揖,齐声道:“见过二殿下。”


    青年温声道:“二位夫子不必多礼。”


    李夫子弯着腰惶恐道:“罪过罪过,不知是二殿下驾到,不周全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山羊夫子附和道:“殿下您光临碧云书院,真是,真是令我们夫子堂蓬荜生辉啊。”


    这话是有感而发,青年身量约莫有八尺,平日里宽阔的夫子堂在青年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狭小了。


    流景含笑:“二位夫子多礼了,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很多事务还要向二位请教。”


    身边的小童也是点点头,圆圆的小眼珠滴溜滴溜转乎着打量四周,突然,目光聚集到侧间的一扇屏风上,屏风旁的影子,晃了一下。


    小童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跑开了。


    众人又是好一套寒暄,直到后院传来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山羊夫子才察觉到二殿下身边的小童不见了。


    方才二殿称呼小童为幼弟,那小童八九不离十是九重天的四殿下,天君的第四子了。


    山羊夫子后背一阵冷汗,三殿下前段时间才折在西海,要是四殿下又在汤谷的地盘上出点什么事,天君能火烧了汤谷,他这条老命也不用要了。


    众人赶紧往后院赶。


    夫子堂的后院是一方四方的天井,四个角各种一株槐树,院中央有一方水缸,缸中养着山长最爱的几朵睡莲。


    前几日山长还张罗着几个夫子在水缸周围架起了一圈葡萄藤。


    似乎是对后院的布置十分满意,山长每天要背着手来院里转悠好几圈,观察他的葡萄藤,眼见那一株藤着就要结出葡萄了。


    山羊夫子觉得山长估计是吃不上他心心念念的葡萄了。


    因为,待众人赶到后院时,那株长势喜人的葡萄藤并着架子一起,躺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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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的那口大水缸也被裂开一个大口,山长最爱的几朵睡莲随着裂开的口子,顺着水流流到了地上,花瓣上还沾着几片葡萄藤的叶子。


    跑丢的四殿下正撅着个屁股朝着众人,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二殿下皱起眉,厉声问道:“禹安,你在做什么?”


    小童抓着手里的东西回头,众人才看清,这位四殿下,手里抓着的不是别的,赫然是一只小孔雀。


    山羊夫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坐在地上的小童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终于抓住你了,哼哼。”随即将手里抓着的小孔雀往前一举,面带骄傲:“二哥,看!这只鸟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被我给抓住了。”


    孔雀天性爱美爱面子,最是珍惜自己的羽毛。


    而眼前的这只……


    小小的头耷拉着,被抓着脖子,两只爪子无力地垂着,蓝色的羽冠杂乱,华丽的尾羽拖在地上,空气里飘着若干碧色的绒毛。


    定睛往旁边地上一看,似乎还有几只尾羽沾了水,失了光泽,贴在青石板上,有点半死不活的样子。


    此处是汤谷,能出现在书院中的孔雀意味着什么,略一思忖便知。


    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人情世故最是练达的二殿下,也鲜少地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在一片沉默中,山羊夫子察觉出哪里有点不对。


    这只蓝色的小孔雀,怎么越看越眼熟?


    他上前一步,正欲细看,却见那孔雀偷瞟了他一眼,头垂得更低了,看着有点心虚。


    那样子,若不是被扼住了脖子,估计两只爪子都要把脸捂起来了。


    山羊夫子再往前一步,察觉到他的动作,小孔雀干脆头往一边一偏,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一旁的流景揉了揉眉心,尝试挽回局面:“禹安,将你手中那只,嗯,孔雀放下。”


    小童看了看众人的反应,似乎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闯了祸,将手中抓着的孔雀小心放到地上,还贴心地用小胖手给它理了理杂乱的羽毛,只是羽毛沾了水,越理越乱。


    他有些心虚,只好撒手,快步跑回了流景身边。


    小孩扯着流景的衣袖:“二哥,我想着这只鸟鬼鬼祟祟的,见了我就跑,定是没安好心,才去抓它的。”


    二哥?


    听到小童的话,地上的小孔雀突然睁开眼,望向流景的方向。


    这一睁眼,一旁的山羊夫子逮着机会终于看清了,不禁在心中痛呼:


    夭寿啊,九公主好端端地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


    山长今日心情不错,书院这群小祖宗们已经很久没给他找麻烦了。


    心情不错的山长用过午膳后背着手来到院中巡视了一圈,看着长势喜人的葡萄藤和水缸中娇嫩的睡莲,很是满意,悠哉悠哉地去后房午睡了。


    午睡睡得正香的山长被后院一阵动静吵醒,一面嘟囔着这次是哪个小崽子又闯祸了,一面往外走,走到房门口一掀房帘,天塌了。


    他的宝贝睡莲!他的葡萄藤!两个时辰前都还是好好的!


    顶着一把老腰快步跑到案发现场,不敢置信地从地上捧起他最宝贝的睡莲,再看向一旁碎成几段的葡萄藤,山长气得胡须都颤颤发抖:“谁干的!”


    山长虽是人到老年,但精神矍铄,平日里训起学生也是中气十足,一声怒吼威慑力十足。


    院中,方才还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孔雀立马笔挺挺地站了起来,散开尾羽,遮住了头,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山羊夫子摸了摸他那的山羊胡须,叹气:“九公主……你化回人形吧。”


    还在做最后挣扎的小孔雀见状,撤下了尾羽,头一垂,也叹了口气,幽幽地化作原形。


    是了,在夫子堂鬼鬼祟祟被发现,逃到后院一番挣扎最后被逮住的,正是预备找夫子打听一番的凤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