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一座常年埋藏在阴雨下的城市，从飞机进入哥谭领空的那瞬间，希耶尔就已经感觉到了那股铺面而来的压抑感。


    阴沉的乌云挡住了窗外的视野，雾霾始终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曾经高度前进的工业化所带来的是对环境长达十年的谋杀。


    城市的静默，更是助长了罪恶的滋生。


    在经历了劫机又被解决，下飞机时差点被小扒手偷走重要身份证件的事情后，希耶尔再一次对这个在资料中所书写的犯罪之城有了更深的理解。


    更别说，现在司机手中的枪正顶在她的脑门上。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女孩率先展开了攻势，用着熟悉的社交方式面对着面前的匪徒。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笑容。但明显这个笑容在此刻没有任何用处。


    “您是需要钱？还是人？”


    “是货物，还是……”


    “闭嘴！婊-子！”


    她冷静的态度明显激怒了面前的匪徒，出租车司机的动作更加的生硬了，希耶尔甚至能感觉到从枪管处传来的颤抖。


    这是一名为了所爱而被迫拿起了枪支的普通人。


    匪徒手上的戒指因为经常抚摸的缘故泛着低哑的光泽，但即使是那暗淡的光亮，也在此时显得格外的耀眼。


    外地人，有一个喜爱的妻子，病重了，急需要一些钱。


    可能找到了本地黑·帮借到了高利贷。


    妻子情况不佳。


    他需要……钱，或者是另一个抵债的人。


    可怜的司机。


    他甚至连手枪的保险都没有打开。


    “我的卡里有十四万美金。”


    在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信息后，希耶尔开了口。


    “可能抵不了什么，但能挽救你妻子的性命。”


    希耶尔向前倾了一些，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冰冷的枪口，蓝色的眸子对上那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的眼睛。


    “先生，请问这样您能让我离开吗？”


    “……”


    冷静的可怕。


    帕姆斯看着眼前的女孩，脑海中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他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小臂处因为不习惯枪支的重量而发出的颤抖，好几周没有清洗的头发遮挡着他的视野，帕姆斯甚至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这哥谭的阴雨天中吱呀作响，像是催促着他回答一般。


    这让他感觉到了恼怒。


    “闭嘴！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的，先生。”


    看着眼前的男人，希耶尔在帕姆斯有些惊恐的目光下，把原本举起的双手放了下来，握住了男人手中的枪管。


    “连手枪保险都不会开，期待再次和妻子相见的您……”


    “无法拒绝这场交易”


    ·


    哥谭一日游。


    损失：十四万六千五十三美金、十七电量、以及半小时前喝的一杯水。


    希耶尔看着远去的出租车，沉默的看了看自己衣袋里的录音笔，闪烁的红光证明着它依旧在正常运行着。


    慕尼大桥距离韦恩庄园有长达14公里的路程。


    接下来有个问题——她该如何到达韦恩庄园？


    ·


    在阿尔弗雷德的眼中，今天是少见的较为平静的一天。


    当了一夜蝙蝠的老爷还在继续睡着他口中所说的又一个“最后五分钟”。而除了不在庄园的两位少爷，达米安少爷在八点前已经离开，提摩西少爷也在二十分钟前前往韦恩集团为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再一次的参加了一次季度总结会议。


    没有恐怖分子试图用炸弹威胁银行行长交出不知道拿来作何用处的巨额美金，也没有什么突然降落在市长办公室的匿名恐吓书……难得的平静，让阿尔弗雷德浇花的手部动作也忍不住欢快的舞动了几分。


    而这时，被敲响的门铃传入了阿尔弗雷德的耳中。


    韦恩庄园的警报系统并没有被触动。


    这是一场没有预约的拜访。


    通过平板监控上展示出的讯息来看，前来拜访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金色秀发的可爱小姐。


    “请问，您是有什么事吗？”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的女孩，声音随和。


    “啊……您好。”希耶尔看着眼前儒雅的管家，微笑的将手中的物品递了出去。


    “这是我母亲的信，我是来找韦恩先生的。”


    女孩的声音柔和干净，带着几分独特少年人的清脆感。


    听见这话的阿尔弗雷德确认了没有威胁，接过了信封。


    对着希耶尔微微一笑，做出了请的手势。


    “老爷现在还在休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前厅休息一下。”


    “啊，谢谢。”


    希耶尔迟疑了片刻，对着面前的老管家点了点头：“我叫颜兮，您可以叫我希耶尔。”


    “很高兴认识您希耶尔小姐，您可以叫我阿福。”


    ·


    阿尔弗雷德的动作很快，刚好卡在希耶尔给养父报了平安之后，庄园的主人就已经被这位老管家给带了下来。


    看着布鲁斯·韦恩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双瑰丽的蓝色双眸，希耶尔这时才感觉到了基因的奇妙之处。


    希耶尔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男人带着几分隐晦的打量，毕竟她此时也在打量着这位“生父”。


    “你母亲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希耶尔。”


    布鲁斯露出了一个微笑，看着眼前明显有着几分既视感的女孩，脑海中闪过了信中的内容。


    “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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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能有你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儿。”


    “我也很高兴能够见到您，父亲。”


    希耶尔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落座在自己面前，看着面前的男人因为自己一句父亲明显僵住的神情，对养父所说的需要戒备感觉到了一丝可笑。


    一个快到下午才被管家从床上拉出来招待来客的漂亮富豪，有过四个养子女一个亲生子，却到现在还不能适应父亲这一个称呼。


    这只能代表面前的男人是个伪善的废物。


    “你在华国的生活怎么样？”


    布鲁斯看着眼前虽然乖巧，但隐隐对自己带着几分排斥的女孩，顶着自己老管家的视线坚强的维持着自己的表情。


    “还好，母亲应该在信中已经把我前来拜访的理由给您说了？”


    “是的，琳把你的存在告知的很清楚。在来的路上你有遇见什么了吗？”


    哥谭的情况很明显，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希耶尔还是隐瞒了一些。


    “路上遇见了一位好心的先生，他免费送我到了庄园门口，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进行一次亲子鉴定？”


    布鲁斯话语中的试探极为明显。


    听见这话的希耶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对着布鲁斯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当然可以的，父亲，同您一样，我也需要一个更为清晰的答案。”


    ·


    测试结果毫无悬念，两人之间的亲缘关系为父女。


    希耶尔坐在庄园的会客厅看着自己手中被两个小时赶制出来的检测报告，有些感叹。


    “有钱真好啊……”


    “？”


    布鲁斯听见这话看向了希耶尔，他手中是另一份检测报告。


    “啊不，韦恩先生，您不用在意，这只是穷鬼的一点小小的感叹罢了。”


    看出布鲁斯的疑惑，希耶尔笑了笑：“母亲和我说过您有些多疑，在这样的情况下，您能确定我口中信息的真实性了吗？”


    “……我已经许久没有与琳联系过了，”布鲁斯看向了还没有多高的女孩，回忆起之前拿到的那封信，落款是熟悉的字体，甚至暗号也毫无差别。


    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伪装，钢蓝色的双眸倒映着眼前女孩的模样：“她现在还好吗？”


    “母亲已经死了，”希耶尔听见这话，眨了眨眼睛，面上带着几分疏离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她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到哥谭来找您。”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她对您依旧有着一些信任，不是吗？”


    说着希耶尔想着这位哥谭阔佬在自己到来时才醒来的经历，有些嘲讽的嗤笑了一声：“很显然，您的行为并不能支撑起她对您的这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