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巨树森林属于斯蒂维加王国。我们团结在伟大的精灵女王周围，受十二位精灵女神的指引，享受着和平而宁静的生活。”


    “可是某一天，一个名为“阿舍”的可恶叛徒，受到了一个邪恶人类女人的引诱，窃走了我们的圣物——森林清泉，和她一起逃离了斯蒂维加，王国失去了圣物的镇守，开始衰落。而精灵们也不再团结，分散在了各地。”


    “最后王国分崩离析，只有我们森精灵一脉还在守护着这里。”


    梵西顺着奥罗拉的眼神看向门外的喷涌着的泉水。


    “曾经这口清泉溅出的水花能让整个王国的居民都为之赞叹。可是失去圣物泉眼之后，也就只有我还能欣赏它的辉光了。”


    “那个叛徒早就在幻象森林里死去，连带着我们的圣物一起不知所踪。”


    “我们在搜寻了很久，才发现圣物落入了幻象森林的暗面，那里充斥着旧日世界的残影，只有在特定的月相下才能进入。而且每个人只能进入一次。”


    烛光在奥罗拉脸上投下幽深的残影，梵西这才发现这位部落首领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


    “部族中的每一只精灵都去尝试过了。要么因为在幻境中死去而被残影排斥，无法再进入；要么就是在幻境中停留多年导致精神陷入疯狂，被残影排斥，无法再进入。总之，没有任何人找到过，带出来过圣物。”


    “但我们非常确信圣物就在其中。你只要靠近就能感觉到那股磅礴的生命气息。”


    梵西看了一眼娜丝塔夏，她面露犹豫。


    的确，这个暗面听起来就很诡异，也许是旧日残影和什么空间夹缝的组合，才会缔造出如此奇异的地方。没准幻象森林没有魔力流动也是因为这个暗面的存在。


    “我们还赶时间……”娜丝塔夏握着奥罗拉的手说道，“虽然很想帮助您，但是……”


    “整个幻象森林的时间流动都和外界不同。”奥罗拉反握住娜丝塔夏的手，“你们在这里滞留几个月，外面的世界可能一个上午都还没过完。而且圣物能够治愈你身上的先天体弱症状。”


    “森林清泉是生命精灵的圣物，能够治愈世界上的一切疾病。如果您能将它带回来，我向您保证您一辈子都是我们部落的贵宾，无论何时您来到这里，我们都会用森林清泉的泉水来招待您。”


    嗯？梵西想，时间流速不同？难道真的是空间裂缝导致的？


    旧日残影……这片地区的历史……


    她刚好对这里感兴趣，而且如果能带着娜丝塔夏将这里的历史经历一遍的话，她们的结盟应该会更稳固。


    她心里有了决断。


    “我愿意帮您试试。”梵西握住了奥罗拉的手。


    娜丝塔夏看着她如此迅速的决断，眼里闪过震惊。


    “既然如此。”她闭了闭眼，也握住奥罗拉的手，“我和我的同伴一起行动。”


    三日后，清晨。


    新月隐隐绰绰地印在云层中，将要随着低垂的夜幕一同落下。东边一道镶着金边的红，正在缓缓在天空这块白幕布上晕开。


    “愿斯蒂维加与您同在。无论成功与否，您都是我们部落永远的朋友。”奥罗拉将手放在梵西和娜丝塔夏的头顶，翠绿色的光晕在她们头顶亮起，“斯蒂维加的祝福能够保佑你们远离疾病和伤痛，也赋予你们森精灵的敏锐。愿这份敏锐指引着你们探寻到森林清泉的源头，寻回我们失落已久的圣物。”


    “去吧，我亲爱的朋友。从这里进入幻象森林，你们就会步入往日的残影。”


    幽深的森林像是一张张开着的深渊巨口，将二人吞没。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娜丝塔夏用刀割开脚边的杂草，探寻的目光看向梵西。


    “欠你那么大一个人情，我不得想办法还？”梵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口中话不停，“芙蕾利亚接下来是显而易见的有一场恶仗。公主殿下要是再透支了身体病倒了，我该去指望谁呀？”


    又来了，娜丝塔夏想，我这下可是了解了梵西了。


    她只要用这种漫不经心又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昵和阴阳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至少有些决断。


    上一次她给了她吞噬神躯这么大一个惊喜，这次又会是什么？


    “又装。”娜丝塔夏语气里带着些气愤，“要说现在苔藓城的情势没有一半是出自你的刻意引导我可不信。这次想在这里得到什么？还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想要公主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梵西这下倒是直视着娜丝塔夏的眼睛了，她的声音像是被太阳晒软烤脆的棉花糖，“知道我不怀好意却还是愿意跟着我冒险，看来还是很信任我的嘛。”


    娜丝塔夏摇了摇头，稳住心神，虽然幻象森林中还是不能使用魔法，但是梵西神躯自带的勾魂摄魄效果依旧存在。


    可不能像个傻瓜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她暗暗告诫自己。


    她一向擅长使用直来直去的方式解决问题。


    “知道我总是怀疑你，还要想办法解决我的体质问题。”她向前快走两步，转过身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直视着梵西黑亮的眼眸，“为什么呢？就因为你觉得我是奥莉加的女儿？想要报恩？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有被扶成女王的潜质，在你后续对付塞拉菲拉的计划里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梵西沉默着拉过她的手将她扶到身后：“小心摔跤，后面碎石太多。”


    “不回答？”娜丝塔夏拽着她的衣袖，“你自己说我们是同伴，为什么不对同伴更坦诚一点？”


    梵西顺手为她割去前路上的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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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她在坦诚这件事上一向很坦诚：“因为我不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吵。”


    她看了一眼娜丝塔夏：“其实你也一样，不是吗？”


    在别西卜基地的中央实验室里，在她们意识相接的那一个瞬间，娜丝塔夏看见了梵西记忆里那场无声的大雨，梵西也同样感受到了娜丝塔夏心中那场山崖上从未停歇的狂风。


    她看见她记忆里的尸山血海。


    她看见她记忆里的漫天蝇虫。


    她看见她在废旧的佛堂里伏地痛哭。


    她看见她在陡峭的山崖上举着火把放声大笑。


    她们究竟是为了谁的愿望和死亡踏上这样一条纷争不休的道路，又是为了什么样的信念在这样一片幽深的黑暗森林里前行。


    “天亮了。”梵西在森林的出口处停下。


    准确来说并不是天亮了，也不是她们走到了森林的出口，而是她们真正进入了幻象森林的暗面，那些旧日的残响。


    在精灵们的描述中，这是一个诡异而恐怖的地方。全族每个进入这里的人非死即疯。


    这里或许魔物遍地，或许充满了血腥残忍的邪教徒，或许是一片空无一人的废墟荒野。


    但此刻展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平原，青翠的牧草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涟漪，


    湖泊就像镶嵌在碧玉上的一抹碎金，群山就像镶嵌在天际下的连绵青云，无边的天际下牛群正慢悠悠地移动着，发出厚重而绵长的叫声。


    好一派优美的田园风光，如同生命女神在这里挥毫作画留下的痕迹。


    二人站在原地呆愣半晌，才发现体内的斯蒂维加祝福没有任何响应。


    这样的美景居然不是由于圣物的祝福而诞生的。


    这里天然就是这样的美。


    两人迈开脚步向着前方走去。


    一头扭了脚的毛驴在路边鸣泣，声音低沉，身上的索套已经不知所踪，看起来它的主人已经抛弃了它。


    梵西蹲下身，反手一拧，替毛驴把骨头纠正。


    她碰过的地方伤口愈合地格外快，毛驴很快站了起来，脑袋很是亲昵地蹭了蹭梵西。


    “生命精灵的祝福除了治愈的能力还能带来小动物的亲近。这个传说居然是真的。”娜丝塔夏摸了摸驴头，被它舔了一手的口水。


    “坐骑有了。这开场还不算太烂。”娜丝塔夏翻身上驴，朝着梵西伸出手，“上来。”


    梵西默默地捡起驴身旁还能用的烂绳拍了拍，系了个绳结套在毛驴身上。如果没有人类的牵引，它很有可能乱跑。


    “一头驴最多载一个人。”梵西拍了拍娜丝塔夏的手作安抚，绕了两圈将麻绳套在自己手上，“病人优先。”


    “坐好，我来牵驴。天黑之前我们要找到地方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