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诱人香饵

作品:《直播红楼之琏二爷

    冬日寒江,月暗星稀,江面水汽弥漫,水浪轻轻拍打船舷。


    林如海带着巡盐缉私营的都统,与两淮水师营过来的提督李松复在水师的战船上。


    而贾琏与甄伯昭、薛蝌都在薛家的一艘大海船上。


    这艘海船船名青鹄号,全长二十丈,漆色还很新,船的龙骨是巨木制成,听说制成都用了十年,船上载了五百来人,除了战斗的护卫外,还有一些仆佣。


    薛蝌正在讲海上的见闻:“海贼凶残成性,多喜欢接舷进攻,近身格斗,因为要抢货物,毁了船就抢不到了。进攻的时候都是快船……”


    贾琏听得入迷,一旁甄伯昭却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看一看船舷窗外。


    薛蝌笑着问他:“甄大公子不必太过担忧,这次剿匪主力还是水师,我们不过是外围以壮声势罢了,且我们这只海船因为要出远路,特别厚,还特意包了牛皮,坚固得很,一般江船攻不上来,我们的伙计也都是一把好手,只管放心。”


    甄伯昭笑道:“我何尝不知?”


    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只是两位不知,甄家在江南多年,这两淮水师……实在是有些不中用。我料想他们未必肯实心剿匪。”


    其实何止是不中用,兵丁吃空饷的一半以上都有,甚至有些水军营的兵勇,连水性都不识,日常操练都是点卯敷衍,打仗稀烂,敲诈勒索倒是一等一的。


    从这方面来说,薛家的护卫都是实打实海上杀出来的,恐怕还真靠谱些。自己带来的,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好吃好喝弓马拳棒调理出来的精壮护卫,不是那些空架子。想到这里,甄伯昭心也稍稍定了些。


    他看了眼贾琏,他今日头上戴着嵌珠银冠,身上穿着天青色立蟒白狐腋箭袖,衣冠楚楚,颜如冰玉,哪里像个来剿匪的,倒像是春日游湖赏花的公子哥儿。


    他就不怕官兵输吗?


    输了怎么办?


    甄伯昭心中犹疑。


    此时外边却忽然传来三声炮响,昏暗江雾中,千百支硫火箭矢划破夜空,将江面照得赤红如昼。


    开战了。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都走到了甲板上,往那火红光明的地方看去。


    黑暗中依稀能辨认出水军这边的快船都挂着官旗,船上兵勇有划船的,有拿着铁盾护着桨手,也有射箭的,快船乘风破浪,很快冲往了芦苇荡内。


    然而芦苇荡里早已布下了铁网和火雷,水道狭窄,大船无法进去,小船进去几乎就是立刻被埋伏着的水盗绞杀。


    黄正彪纵横长江多年,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漆黑的夜里,两边缠斗着,一旦近战相接,水军进入芦苇荡内的时候,水师火炮就已不再射击,以免误伤自己人,相反芦苇荡内的炮楼上,反而开始对官兵水师的大船开始射击。


    薛蝌有些不赞成道:“黄正彪这边明显早有准备,官兵就不该强攻。我们这里明明是上风顺水之处,应该先放一轮火炮,好歹坏了对方的炮楼,乱了对方的水寨,打掉几条大船,才好强攻。”


    甄伯昭张了张嘴,他太了解这些官兵了,剿匪,先让本地商人摊派出上一回钱,然后装模作样打上几炮,拿了几艘盐枭交出来的破船和盐,也就回去交差了。


    此次迫于王子腾和林如海这巡盐御史的压力,水军营不得不出兵,没有钱拿不说,还要和匪徒真打,出兵不出力的可能性太大了。


    只怕就是这么打上一打,再让匪徒那边打个几炮在水师的指挥船上,再震吓几句林如海,兴许也就退兵了。


    甚至有可能把他们这些来助阵的护卫的船作为弱点,让匪徒作为突破口冲过来主攻他们的船,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再提剿匪这麻烦事了。


    这不是他胡思乱想,而是出来前,家里的幕僚再三分析战局:“此事皆由那荣国府贾琏而起,匪寇只怕要拿他作筏子,好教以后无人再敢提剿匪二字。”


    “两淮兵匪历来沆瀣一气,到时候荣国府的船极大可能会被匪寇针对,大公子不可不防,最好跟着我们家自己的船,见势不妙就走。”


    但当时登船出发之时,他看着贾琏含笑邀请他,一双明澈双眸似笑非笑,忽然心头热血一涌,鬼使神差上了这艘青鹄号。


    如今……只能希望不会真的被匪寇当成目标。


    他心中忐忑,仍然忍不住问:“我听说那些匪寇知道官兵要剿匪,便广发江湖令,以巨额彩头吸引绿林英雄,江湖好汉来助阵。之前看琏弟这边邀请的漕帮那些好手呢?”


    之前刚上船整队演练的时候,他见过那乔泽,神射手,且那些漕帮的人,又精于水性,若是得他们帮助,倒是便宜。


    但他这人一贯瞻前顾后,顾虑甚多:“不过也要担心他们反水,毕竟都是江湖草莽中人。”


    贾琏道:“无妨,他们先接了我的委托,那就必须忠我所托,不会行那不义之事,他们另外有船,自己战去了。”


    甄伯昭原本还担忧这些人反水,如今却又有些恐慌:“琏弟怎的不留几个好手在身旁卫护。”


    贾琏微微一笑:“无碍的,有薛二公子在呢。而且伯昭兄不也带了不少好手。”


    甄伯昭:“……”


    他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他却不知贾琏心中正有些惋惜,这难得的水战场面,却因为涉及血腥暴力场景,禁止开位面直播。


    真是个和平安逸的位面啊,贾琏有些羡慕。


    他们三人带着随从,在船头默默看着水上战况。


    燃烧的风帆招摇在风中,浓烟滚滚,炮火激起的怒浪拍空,江面上斗得十分激烈。


    着火的篷帆船上,可见船上的兵勇纷纷跳江,在水中游向别的船只。


    寒夜冻江,落水的人都不好受。


    忽然,青鹄号上瞭望的船员已喊着:“东南方敌袭!”


    众人看去,有一艘巨船带着数只快船,破雾而来,最前的一艘船船头挂着一面金黄巨虎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十分醒目,船头还雕刻着呲着牙的虎头,斑纹赫然,十分狰狞。


    这只巨船船速极快,船帮包着生牛皮,两侧密密麻麻的长桨翻飞如蜈蚣百足,暗夜里白色浪花翻卷。而这艘巨船身后,赫然还有两只差不多的大船,身后还跟着十几只小船,竟是贼寇的主力船队!


    甄伯昭心头一跳:“不好!这是盯上我们了。”匪寇如此精准在黑夜中锁定他们这艘船,而水师营的军船也似乎完全没有阻拦,甄伯昭咬牙:“果然!这是里应外合,冲着我们来的!”


    薛蝌传令:“用大弩!”


    船头两侧装着八架巨弩,左侧的护卫已熟练地将铁矛扣上巨弩发射出去。但天黑,相隔尚远,八支巨弩倒有一大半射空,另一半射中的也只中了船帆、船帮等处,并未造成太大威胁。


    薛蝌皱着眉道:“万万不可让他们靠近,我们是海船,接舷战虽然有优势,但是贼寇船多,只怕他们都过来包围我们。若是被他们用铁链扰钩搭在我们船上,两船相连便无法动弹。一旦如此,我们便只能在这艘船上死战,白白被消耗。”


    甄伯昭心头一凛,道:“贼寇船多,若是我们陷入包围,就算把这艘船上的敌人斩尽杀绝,其他贼船仍然可以继续围上来车轮战!”


    薛蝌道:“正是如此,我们船上五百多个人,能交战的只有两百八十多人,只能全力防备,定不能让他们攻上来。”


    他皱着眉头,面色沉重,心里知道贼寇一定会靠上来的,接舷战避不了,对方一定是想要捉了他们这几家公子折辱,杀一儆百,好让官府再也不敢动剿匪的主意。


    贾琏含笑道:“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看这些大船,应该是他们主力船队都出来了吧?”


    一旁的周琰有些担忧,但仍然回答:“按之前我们得的信息,这黄正彪的座船确实就是这艘飞虎号,此外另有虎翼号,风火号,分别是他氅下两个头目统领,都十分凶残。每只大船都能放下六只快船,作为先锋或辅助大船攻击。”


    周琰道:“水师营官兵不知为何,竟然全然拦不住,虽然如今水战中炮击不易,但对方有水寨的炮楼做后盾,我们不能进攻的话,若是在此不动,十分危险。”


    贾琏看着那只船队,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带着戏谑:“贾、甄、薛府三位公子在,他们想必想要擒下我们,除了震慑官兵,还能逼勒索要高额赎金。为着这个,他们舍不得杀死我们的,我们这饵对他们来说,很香。”


    ===


    水师提督的指挥船上,林如海听了探子来报,已怒道:“那边的水师营是哪位将军负责?怎么会放行了贼寇主力!还请李提督速速安排人员去援救!”


    水师提督李松复淡道:“援不了,各水师营已提前安排了防卫区,不可妄动。贼寇水寨的炮塔厉害,过去便会被炮击,而且还有铁网拦江,又有好些猪卵泡包的水下雷。船过不去。匪寇的船队上还装备有火器,近身不得,如今还是要按原定计划,先将他们水寨强攻下来,那边自然就解围了。”


    林如海心急如焚:“那边外围都是普通的民船,没有装备火炮和火器的,哪里撑得住这贼寇的主力船队?”


    李松复道:“之前就说了我们水师来围就行了,荣国府的公子到底年轻气盛,着急立功。打仗哪里这么简单的。战场刀枪无眼,瞬息万变,岂能面面俱到。这群匪徒凶悍,若能剿我们早就剿了。他们定然也是觑定那边是弱点,无妨,我们这里抓紧强攻。”


    他宽慰林如海:“江水滔滔,四通八达。料想贾公子那边看情况不好,自会乘小船自行离开,贼寇也未必敢穷追不舍。”


    林如海当下也无法可施,只希望贾琏和那薛家、甄家的护卫能够坚持应对久一些。


    ===


    黑暗的江面上,贼寇已经逼近青鹄号。


    船头处薛蝌大喝道:“放箭!”


    他之前言谈举止一直温文尔雅,此刻发令时却目光凛然,与之前截然不同。随着他一声令下,左侧巨弩同时发出,一排利箭直扑贼寇。对面贼寇船上一阵惨叫,能依稀看到被射倒了五六个。


    而对方显然也怒了,开始还击,对面利箭骤发过来,犹如枪林箭雨,更可怕的是还有鞭炮声一样的闷响。


    薛蝌变了脸色:“不好!对方有火器!”虽然是剿匪,他们民船却是不能装备这些的,否则私蓄武器火炮,等同谋反。


    火枪的铅子将船板打得木屑飞溅,甄伯昭离得最近,一支箭却擦着他身边深深钉入船板。


    甄伯昭大吃一惊,和身一滚,往甲板上翻滚,他身侧的护卫立刻都竖着盾过来护着他,船上登时有些混乱。


    薛蝌叫道:“升船盾!敌人火器厉害!”


    青鹄号船头两侧发出了一阵“轧轧”的响动,几个强悍护卫过去摇动铰链,船头上竖起了一片片厚实铁盾,船舷比之前增高了一截。射过来的箭都撞在铁板上,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些箭和子弹四射飞溅,撞到一旁。


    船已越来越近了,黄正彪的那船最近,已只剩了百步,几乎可以看到船上火把下匪寇阴冷猖獗的眉目。


    接舷战眼看避不开了。薛蝌带的人手水战娴熟,已熟练地摆开阵型,准备恶战。


    好在青鹄号是大船,贼寇的船明显更矮,他们要攀爬上来,并不容易。


    正在此时,有老护卫忽然喝道:“二爷!水下有敌人!”


    他喊得很急,甄伯昭心中一凛,猛地冲到舷边向下望去,只见漆黑夜色中,火把映照,可见到水中黑影幢幢,果然有十几个人浮着,正在向青鹄号游来。


    甄伯昭急道:“这是声东击西,大船只是引开注意,水下才是真正的进攻!”


    薛蝌叫道:“往水下射箭!”匪寇想要接舷战,他们从水下攻来,必定想要凿船。


    一阵乱箭射过,水面浮起暗红的血花,潜水的贼寇似乎没了声息。


    甄伯昭松了一口气,心里感慨难怪薛家巨富,这海路的钱,也不是这么好挣的。


    他转头,却看到贾琏拿起了一张弓,拉开了,搭上一支箭,对准黄正彪那艘“飞虎号”的风帆。


    那支箭头包着燃烧物,是火攻用的燃烧火箭。


    太远了吧!甄伯昭心道,且江上的风这么大,射箭更难有准头,这箭,就算点了火,很快也会被熄灭。


    但贾琏目光冷静,神情镇定,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


    洗髓丹让他的眼睛哪怕是黑夜里也能视物清晰,他目力甚至能够看到黄正彪的狞笑。


    他心神合一,目光专注,脑海中清明一片,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那面挂在帆上的巨虎旗。


    箭上包着的蜡块里是特制燃烧的药饵。弓虽然还没有制出来,但老麦克听他诚恳求教后,给他提供的燃烧药饵制法:“燃点很低,只要射中,必定燃烧,无所不燃,而且威力很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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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用水扑灭。”


    用生石灰加酸,混杂易燃物制出,他命心腹尝试着制出,私下试验过,确实威力巨大。


    箭如流星飞射,直接射到了那面巨旗上。蜡块迅速破裂,里头包裹着的燃点极低的燃烧药油迅速迸开,火星四溅!


    所有粘到的地方,立刻燃起了火!甲板、缆绳,甚至是被火星飞溅到衣服上,都立刻烧了起来!


    巨虎旗立刻烧了起来,包括那面帆,风助火势,几乎是瞬间风帆烧成了一团火。


    匪盗们拿了水救火,却发现这些火无法用水扑灭!用衣物扑救也无法,见风就燃,连衣物也一并燃烧,甚至有贼寇被烧到了身上,只能在地上翻滚哀嚎!


    火星很快变成了火苗,蔓延串联,熊熊燃烧。


    而贾琏拿起箭,这次,他对准了匪首黄正彪。


    黄正彪正在身侧副手的掩护下,往船舱退去,毕竟身经百战,面上倒也还不见慌乱。飞虎号正缓慢转舵掉头,两侧的辅舰正过来援救拦截。


    但第二支箭已猝不及防射出,力度极大,飞一般穿透他的眉心。


    明亮的火光下,他面上尚且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身侧的手下惊呼,慌张失措将他抢下避入船舱之内,然而浓烟滚滚,火势蔓延,只能立刻搭乘小船弃船,群龙无首,船上立刻乱了。


    青鹄号上欢声雷动。火还在熊熊燃烧,飞虎号已经变成一艘火船。


    此时青鹄号已经疾冲过去,撞向过来拦截的虎翼号,虎翼号和风火号显然没料到会输,正在慌乱不迭地掉头,但显然已来不及。


    他们的船本就比青鹄号体型小,虎翼号被青鹄号一下撞中,不堪一击,坚硬的冲角将船头撞碎,直冲入内,巨大的冲力将船从中穿裂,劈成两半。


    船上的匪寇叫骂着纷纷落水,青鹄号上的射手则立刻飞快地射击,大浪起伏不定,无数尸体落水,血染红了江面。


    贾琏却看向了漆黑夜里水寨的方向,喝令一旁的金文翱:“放信号!”


    金文翱点燃手里的一只焰火,金红色的烟火冲天,带着呼啸声,尖锐划过夜空。


    静悄悄的芦苇荡内,十几个人从水里冒出了头,为首的青年男子穿着软甲,背着强弓,正是翁百业的爱徒乔泽。


    他带着白水帮二十多个水性极佳的好手,在水下潜行数丈,摸到了水寨周边,分散潜伏在了不同的地方。


    他抬眼看着江上那艘被烧得通红的大船,江面熊熊火焰犹如巨大火把,半边天都被映红了。


    接到了明确的信号,他立刻带着人无声无息从芦苇丛中扑了出去,将炮楼下的守卫一刀斩下头颅,干净利落地占据了炮楼底,之后一气呵成拿起手里的一个圆形物件,拔开上头的引线,引线滋滋冒出轻烟,扔入了炮楼底座下。


    完成任务,乔泽挥手:“撤!”


    他们沉入水中,迅速游远,接应他们的舢板在远处的漆黑黑夜中静静等待着他们。


    而在不同地方分散潜伏的帮手,也纷纷将手里那些软乎乎的水母放入了水中。那些水母仿佛活的一般,入水后直接分裂成为无数的小水母,徜徉着自动游向了水寨边缘附近有热度的目标船坞及船只。


    他们才游远,便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巨响。


    水寨里船坞、快船、议事厅、守卫点,连锁炸了起来,而这压根不是普通的地雷。轰隆隆的巨响犹如天边降下的滚雷,水寨地面震动着,附近的水被激起巨浪!


    水寨两侧的瞭望炮楼,在这巨大的爆炸威力中,直接从根基坍塌断开,往下轰然倒塌!


    围着水寨留守的战船和水匪们,直接被炸飞上了天!


    乔泽远远眺望着那倒塌的炮塔,有些胆寒:“贾公子给的这些火雷,竟然威力这么大。”


    整个水寨顿时大乱,无数盗匪如没头苍蝇般从房子内跑了出来,但更多的人死在了坍塌的房屋内。


    而与此同时,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水寨被烧,炮楼被毁!


    所有江面上的船只,都被这惊人的战局转折给震惊了。


    而已经撞沉了虎翼号的青鹄号,此时正向另一艘风火号撞去。


    那船正在拼命让开,却也来不及了,青鹄号的冲角在那船的侧舷划过,船板被撞击着木块纷飞,侧面被撞出了个阴森森的大洞,这艘贼寇船也向一边迅速倾斜,岌岌可危。


    贾琏嘴角浮起了笑意,老巢被炸,最有威胁的炮楼已被摧毁,他们这水陆并济,前后夹击,贼寇已完全乱了阵脚。


    他们已稳操胜券。


    青鹄号将第二艘贼寇船也撞翻后,另外几艘贼寇船都起锚散开。


    追着青鹄号的近十艘船慢慢移动着重整队形,会合着,似乎想要逃回水寨,然而水寨那边的冲天战火让他们已经无处可去。


    四周原本一直缓慢移动的水军大船此刻仿佛都活了过来,疯狂往贼寇的船队包抄过来,火炮又重新开始启动。


    水师提督李松复刚刚听完探子回报,知道水寨炮塔被炸毁,水寨多处起火,而飞虎号也已起了大火,船队大乱,正在往回水寨撤回。


    林如海喝道:“李大人!炮塔已毁!此刻正该趁胜追击,占领水寨!断了水匪们回来的后路!”


    李松复目光复杂,知道黄正彪这次必败无疑,此刻趁胜追击,正是一桩大功,当机立断:“全力攻入水寨!”


    天边已浮起鱼肚白色,水师的战船终于攻入水寨里。官兵们拿着武器,冲上岸去,如风卷残云将匪徒绞杀。那里原本就已被炸得稀碎,盗匪早已吓破了胆子四处躲藏奔逃,芦苇荡里时不时发出惨叫,断肢鲜血纷飞。


    黎明时分,盗匪水寨的湾岛上只剩下了一片匪徒的残尸,鲜血将船坞岸边的沙地都染得红了,四处弥漫着血腥之气,有些还没死透的匪盗躺在滩上哀嚎着。


    东边升起了太阳,虽然是冬日,却也通红明丽。


    江面被血水染红,黄正彪身死,找到了烧焦的尸身,幸而面目还依稀可辨认,眉间长箭也还牢牢钉穿。


    匪寇的两名副手被生擒,其余党羽或沉江底,或挂帆索而降。


    青鹄号上,人人喜笑颜开。


    水师那边胜负得失不提,仅他们江上这一艘青鹄号,五百人被近二十艘贼寇船围攻,对战千余贼寇,烧毁四艘,撞毁三艘,斩首两百多。船上却只损伤了几十个护卫和水手,无人死亡,可谓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