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花深深莫及之人心(2)
作品:《某天,大魔头成了正道魁首》 “你最后一次见到小师妹是什么时候?”
院子里,江芙正在挨个盘问同门。灵秋急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新鲜的海棠花瓣被她的衣袍卷带着,翩然坠地,踩进泥里。
“小师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这境中之路她早就熟悉了啊。”
“不是不见,是根本没有回来。”
听着诸位同门你一语我一言的争论,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敲敲打打,不得安宁。
灵秋对江芙道:“师姐,你立刻通知师父,将此事上报太霄辰宫,请他们派人相助。我现在立刻就去找白日里见过阿翘的人。”
江芙点点头,灵秋又对霍羽道:“师兄,请你安心待在师父身侧,莫要轻举妄动。”
她从袖中甩出一道浅红的剑气:“这是方才我在白日里师兄险些坠湖的地方发现的,不知闻人氏与我逍遥派有何积怨,竟敢在背后偷袭,待找到师妹,我定要与他们好好分说一番。”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灵秋便转身往外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冰蓝色的循踪阵在海棠树下缓慢展开,光影流转、灵气汇集,那道隐秘而微弱的气息无限放大、清晰。
灵秋蓦地一愣,起手抹除了周遭所有残留的气息,纵身飞向循踪阵所指之处。
不过普通门派里,一个极普通的弟子。见到白日那个被棠枝砸中的小男孩时,那枚打满补丁的荷包正缀在他腰间摇摇晃晃。
掌门一见灵秋找上门,立即不由分说地冲着那男孩一通怒斥。
滔天怒火令灵秋皱眉,更让她厌烦的却是男孩躲在角落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反应。她努力按下心中焦躁,对掌门道:“还请前辈许我与这位小友单独叙话。”
小男孩闻言一颤,掌门却连忙答应了——来者不善,他巴不得快快送走这尊煞神。
灵秋与男孩单独进了一间屋子。她甩出法咒封死四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冷叱道:“魔族之人,见了本尊,还不参拜?”
小男孩惊恐地看着她,猝然跪倒下去,膝盖在地板上磕出齐齐清脆的巨响,结巴道:“拜……拜、拜见太女殿下。”
灵秋见他那副怂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冷嘲道:“魔族还真是什么货色都敢送进仙门来找死。我不想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我师……逍遥派的兰翘到底在哪里?”
小男孩回答道:“今、今日兰翘姑娘将荷包送还给我,我们……我们聊了几句,之后她就离开了……”
他拼命想了想,突然抬起头:“兰翘姑娘临走时说她的师姐催她回去练剑!”
“催她?”
“没错。”小男孩道:“我亲眼瞧见兰翘姑娘接到一封信,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灵秋狐疑地盯着他。小男孩接着取出一只短刀,划破自己的额心,举手虔诚道:“小人以全家老小十二口的性命启下血誓,方才所言句句为真,绝无丝毫欺瞒。”
额心血落在地上,化作一方极其复杂的符阵。灵秋看了他一眼,径自拂袖而去。
所谓血誓,一旦起阵便会反噬一生。她这辈子绝不可能为任何人、任何事沾染分毫。方才那人毫不犹豫,灵秋心想,或许魔族选他卧底仙门也并非全无道理。
她走出屋子,整个阳华境已然一派灯火通明。
灵秋心中不妙的预感一瞬大盛。
方才在湖边,她试过用循踪阵找寻兰翘的踪迹,不料这镜中四处都有她的气息,方位难以辨别,所以她才会让师姐立刻去请太霄辰宫帮忙。
阳华境内,东道主自然更为熟悉。若是连太霄辰宫也找不到阿翘,恐怕……
灵秋行色匆匆地赶回逍遥派,却在众脸上看到了焦灼而失望的神色。
江芙和霍羽一见她,立刻迎上前,同声问道:“可有线索?”
灵秋摇摇头。
江芙重重叹了口气,急道:“小师妹从来不会乱跑,也从来没有的罪过任何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话音一落,霍羽和灵秋同时抬头,就连江芙自己也露出讶然的神情。
灵秋一把拿过江芙手中铁剑,道:“师姐,我出去一趟。”
江芙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得几人背后,逍遥散人突然怒喝一声道:“站住!”
灵秋头也不回,只道:“师父放心,我绝不会冲动行事。”
逍遥散人大步追出去,人却早就化作一道凌厉的光,消失在天际。
灵秋有整整四年没杀过人。
此刻,铁剑在手中发出兴奋的嗡鸣,她竭力抑制着体内汹涌叫嚣的杀意,击飞一众闻人氏弟子。
“凌秋!你这是要做什么!?”
宋微澜最先从闻人氏的院子里冲出来,对着她一通咆哮。
他身后匆匆跟着闻人夫妇和若干衣着统一的子弟门人,一众人中,最中心处站着坦坦荡荡、一脸有恃无恐的闻人氏大小姐。
“好大的胆子,竟敢深夜闯入我闻人氏大肆伤人!”
闻人家主一招手,数名弟子蜂拥上前,灵秋不过略微伸剑一挡,将众人击得连连后退。
她被数柄长剑包围,凛凛寒光间,紧紧盯着闻人家主,质问道:“我师妹在哪儿?”
闻人家主一愣。
早在半炷香前,他便被外边的喧闹惊动,得知了逍遥派门人失踪的事。彼时宋微澜正陪着闻人双双在院中切磋练剑。
闻人双双与逍遥派的凌秋早有旧怨,日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闻人家主忍不住在院中驻足,待闻人双双练完剑,走到她跟前出言询问。
他用的言辞极隐晦,毕竟害人失踪比“一时不慎难以控制宝剑”导致的“险些误伤”更难解释,不想他一问,闻人双双却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她满不在乎道:“即便我真将她当着灵秋的面杀了又如何?有父亲母亲和宋表哥在,有北方十七族在,区区一个逍遥派又能耐我何?”
宋微澜也帮腔道:“不过是个修为低微的普通弟子罢,即便失踪,也没有证据牵扯到表妹身上,舅舅不必介怀。”
此话不错。
闻人家主顿时放下心来,他没想到,不过短短小半炷香的功夫,凌秋便提剑打上了门。
如此招摇,如此不把闻人氏放在眼里。
宋微澜当场怒道:“你师妹在哪儿我们怎么会知道?凌秋,我奉劝你别在这儿发疯,否则,我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些围着灵秋的弟子纷纷倒地,剑断峰折。一片清脆的撞击声中,一只手赫然捏上宋微澜的脖颈。
他连剑也未来得及出,便被人像鸡仔一样拎至半空,飞手扔出,重重砸到墙面上,胸口闷痛,难以呼吸,抽着气连喷数口鲜血,晕死过去。
灵秋转头看向闻人双双,眼中冷意泠泠,:“我再问一遍,我师妹到底在哪儿?”
数柄银剑指向灵秋,将她包围成一个半圆。闻人家主和夫人站在一侧,面色铁青,场面一瞬僵持。
闻人家主道:“凌秋!你究竟想做什么!?我闻人氏与今夜之事毫无关系!”
“是我做的又如何?”
几乎同一时刻,闻人双双出言挑衅。
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闻人氏夫妇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闻人双双上前几步,走到离灵秋一剑之隔的地方,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这么多年,凌秋,只有今天你才终于肯用正眼看我,对吗?”
“你什么意思?”
灵秋早先的确隐约察觉到一丝闻人双双的古怪,那时她以为她是为当日碎剑之事耿耿于怀,便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听她说出“这么多年”四个字,灵秋骤然意识到恐怕这中间还有她从未知晓的曲折。
果然,闻人双双捞开衣袖,将一截手臂举到她面前。只见那细嫩的皮肤上赫然附着着一条丑陋的纹路,血红的瘢痕曲折隆起,占据了大半白皙似玉的皮肤,可谓触目惊心。
闻人双双咬牙切齿道:“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灵秋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阳华仙会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立刻将我师妹的下落告诉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整个闻人氏!”
即便再有什么曲折她也顾不得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阿翘。
谁知她说完这句话,闻人双双却猝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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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狞笑。
“你当然不认识我!”她看着灵秋,眼中蓦地浸出泪水,恨道:“逍遥派凌姑娘,古今天资第一人……剑道、天赋,你什么都有!又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
“所以当年在水境,我明明已经向你求救,你却充耳不闻,只带走了那个银霜楼的云靖!”
闻人双双眼中狠色凌厉,面上却仍笑着:“我只恨当日出剑太慢,没能叫他当场毙命!只是你知道吗?云靖是该死,可最该死的人其实是你啊!”
她指着灵秋,泪落犹如滚珠,仿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一泄而出。
“可惜啊,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比不上你。”闻人双双道:“我打不过你,杀不了你。不过没关系!”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珠,接着说:“凌秋,你大概想不到吧,你这辈子也会有永远比不上我的东西。”
“逍遥派的人都是孤儿,你们无父无母,没有家族,更没有势力,只有一个虚弱得连剑都提不起的老头。凌秋,我就是要让你看看,像你们这样的人,生来命如草芥,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而我,我是闻人氏唯一的大小姐。即便我今日当着你的面承认是我杀了你的师妹又如何?”
闻人双双抬起手,笑得猖狂:“北方十七族皆在我身后,你这辈子也别想为她报仇!”
“就因为我当日没有将你带出水境?”灵秋道:“就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就杀了我师妹?”
她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都吐得艰难,鼻尖酸得要命,眼眶却干涩得生疼。
杀人……
师父总说她身上杀气太重,四年来每每拘着她谈经论道,教她慈悲宽容,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已经太久没有杀过人了。久到有人胆敢当着她的面大笑猖狂,阴谋诡计接二连三地伤害她所在意的人。
“对你来说微不足道,于我而言却是切肤之痛!”
铁剑轻轻颤动着,闻人双双看着灵秋的表情,终于露出大获全胜的笑容,步步逼近:“你想杀我吗?可惜,在场众人全都站在我这边,你没办法,永远,永远也不可能成功。”
她看向一旁的闻人氏夫妇,心中底气丛生,未料话音刚落,灵秋一把扔开铁剑,倾身上前,右手死死箍住了她的脖颈。
周身灵力轰然炸开,无数闻人氏弟子被掀飞出去。闻人氏夫妇见状怒喝一声,飞身朝灵秋攻来。
直到此刻,闻人双双仍然有恃无恐,她盯着灵秋的眼睛,挑衅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打得过我闻人氏两位家主吗?”
四周符篆翻涌,整间屋子簌簌摇晃,灵秋掐着闻人双双的脖子,闪身避开闻人氏夫妇的攻击,指尖赫然凝出一道冷淡的寒光。
刷!
伴随一声刺耳的嘶鸣,周遭空气变得冷寂而扭曲,砰的一声,只见两道身影被强力接连击中,飞出数米,重重撞在地上,接连吐出数口鲜血,闻人双双瞳孔一缩,终于露出惊恐的神情。
“区区符修,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灵秋的声音如同冰凉的毒蛇,在一地瘫倒的修士间冷不丁响起,她睥睨着闻人氏众人,如同俯视一地死物。
灵秋用力捏着闻人双双的脖子,怒喝道:“我师妹究竟在哪里!”
闻人双双双目泛红,挣扎吼道:“她已经死了!死了!”
脖间力道一分强过一分,灵秋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重复问道:“我师妹在哪儿?”
她捞起闻人双双的衣袖,驱使剑气飞快割下一片薄如蝉翼的肉,手上的人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灵秋道:“从现在起,我每问一次,就割你一块肉,直到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为止。我会最后割你的嘴,放心,这个过程不会很快,你可以慢慢地享受。”
言罢,她继续问:“我师妹在哪儿?”
闻人双双疼得说不出话,手臂便又被割下一片肉来。
远处,闻人氏夫妇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慌忙朝外跑去。
血腥气在空中四散漫开,终于,在灵秋问到第三次的时候,闻人双双哭喊道:“万丈崖!在万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