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废太子?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三日后,太和殿。


    御台上厚厚的几堆卷宗将秦征阴暗的脸遮了一半,台阶下站着的百余位大臣个个面色蜡黄,惴惴不安。


    大殿中央,李谦昂首挺胸地跪着,等候皇帝裁决。而他旁边,太子瘫坐在地上,涕泗横流。


    秦征撑起手肘,手指用力地揉着快要炸开的头。偌大的太和殿,静得只剩下秋风拍打门窗的声音和往日八面威风的太子殿下不住抽噎的声音。


    “燮儿,李卿刚刚所言,你还有话可说?”


    “冤枉啊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是受小人蒙蔽,都是那个许参良!是许参良说他有一种法子,能让铜变成黄金,儿臣想着,这样也能节省不少府中开销,这才一时行差踏错......父皇开恩,饶了儿臣这回吧!”


    “糊涂!”秦征听不下去,怒道:“身为堂堂太子,净做些丢尽老脸的事!怎么,朕缺了你吃喝了?!”


    秦燮理亏,也不敢再去顶撞。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二十二岁坐上太子之位后,便不惜血本,布下天网,四处搜寻被剿灭的连山寨的踪迹,因为在十多年前,横空出世的一大江湖帮派连山寨,曾犯下过一桩劫持皇子的滔天大案。后来,禁军围了连山寨足足一月,直到全寨几乎全军覆没,那皇子也再未出现过。所有人都说他死于那场大战,但是他不信。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寻找,终于在几年前,在云岈山深处找到了连山寨前寨主的养子——连若陵,以及当年大战后幸存的一小股连山寨余孽。可惜,几番逼问后,他也未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当年那皇子失踪的确切消息。再后来,他干脆将连若陵收入麾下,命他暗中查找那皇子的下落。


    在那不久后,刚赴任云州知州的许参良找到他,说有一计能助他稳固朝中地位。原来,他与凌州节度使交好,从他口中,许参良得知了凌州黑癸石有“化铜为金”的妙用。于是,本是三年一轮换的云州知州之职,许参良一做就是七年。


    这七年来,连山寨在他的支持下日益壮大,除了暗访失踪皇子的线索,也成为了云州开矿的炼金的主力。源源不断的假黄金通过黑癸石的运送之路,进入了京城,进入了朝中各大官员的府门。


    属于秦燮的时代就这样悄然来临。一时间,朝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一不说太子的好话,短短几年,他便先后拔除了其他几个亲王在朝中的势力,除了英王,其余几人均被他赶出京城,再无与他竞争的可能。


    可他想不到,不过是从一桩小小的劫财杀人案开始,他的时代就已经缓缓降下帷幕。


    “三千七百万两。”


    秦征看着手中卷宗上的数字,不由地冷笑几声:“燮儿,你知不知道三千七百万两假金流入民间,会有怎样的后果!”


    “哪有那么多!”秦燮听到这个数字,脑袋不由地轰隆一声,马上跳起来反驳:“父皇,儿臣这些年,最多,最多也就用过几百万两,哪有三千万两那么多!定是有人想栽赃儿臣,求父皇明察!”


    “一旦让百姓知道,从朝廷流出来的黄金掺了假,是几百万两还是几千万两,就都不重要了。”站在最前头的萧丞相缓缓开口,语气透着无尽的失望。


    “萧丞相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太子怒目斜视,恨不得将这个落井下石的老匹夫乱刀砍死,“难道有人诬陷本宫,本宫还不能辩驳几句了?我看,就是你,还有你这个好学生,联合起来给本宫泼脏水!”


    萧丞相听罢,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不再与他争辩。


    李谦则接话道:“太子殿下也不必急着反咬,关于云州私开铜矿,冶炼假金一事,人证物证俱在,太子殿下若不信,大可亲自查验,究竟是百万两还是千万两,账簿里记得明明白白。”


    他口中的账簿,正是从凌州运至京城的所有黄金的数量记载,是李谦抓捕许参良时,从他家中查抄出来的。


    的确是铁证如山,不容他推翻。


    当日李谦奉命去查云州案,自己则被禁足,于是他给心腹护国公写信,叫他盯紧李谦,必要时要将连同许参良连山寨在内的所有人全部灭口。护国公的回信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尽是叫他放宽心,自己一定不辱使命之类的保证。


    可当他真的放下心时,等来的却是李谦带着所有证据,带着所有活口,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直到此刻,他才恍恍惚惚地明白了什么。


    他冷冷地看向一言不发的护国公:“好一个护国公啊,本宫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本宫!若不是你怂恿我答应许参良的提议,本宫怎么会做下这等糊涂事!这么多年你一直跟随在本宫身边,原来只是利用我!说!是谁指使你做的?英王?是不是英王!”


    说罢,他又像疯了似的冲向另一侧站着的英王,双手提起他衣领,猩红的双眼充斥着杀气:“这些年,本宫赶走了惠王他们,唯独赶不走你!本宫倒台,大郯就剩了你这么个最合适继位的皇子,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指使护国公潜伏在本宫身边,等的就是这一日对吧!英王啊英王,我真是小看你了。”


    堂下原本恨不得藏进地底下的官员们听到这话,纷纷抬起头,冲他们的方向偷瞄过去。


    有人小声议论起来:“这么看来,太子殿下失势,的确是英王殿下收益最大,难不成,这事还真和英王殿下有关?”


    又有人道:“难怪宁将军还有太常寺卿瞿大人家,明知道太子殿下声势更大,却反去结交英王殿下呢,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众说纷纭间,云州案的矛头忽然从太子身上转到了英王,倒连英王也有些措手不及。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辩解,护国公忽然跪倒,朝皇帝重重一拜。


    他道:“臣罪该万死,辅佐太子殿下未能尽心尽力,致使太子殿下误入歧途,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臣自知万死不足以谢罪,但臣今日还是厚着老脸恳请圣上开恩,臣愿一死,求圣上对太子殿下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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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征眉头一皱,疑心重重地看向仍撕扯着的两位皇子。脑仁又激起一阵剧烈的疼痛,秦征怒从中来,挥挥手,示意守卫将太子拉开。


    “燮儿!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还有个大郯太子的模样吗?!”他不禁怒道。


    早已看厌这场闹剧的萧丞相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道:“护国公也不必演这出忠君戏码,太子殿下的罪,自有律法评判。”说着,他又朝龙椅上心乱如麻的秦征一揖,“圣上,太子殿下德行有失,若不重罚,恐难安民心,望圣上明察!”


    秦征道:“那萧丞相觉得,该如何罚?”


    “唯有废太子,方能平民愤。”


    全场哗然,众臣交头接耳,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废黜太子,可是动摇国基啊,哪能说废就废?”


    “可如今太子殿下所犯罪行,也足以废黜改立新储君,否则轻拿轻放恐怕难以服众啊......”


    “......”


    “咣当!”


    秦征被吵得头大,抄起桌角一方砚台便朝着前方砸了下去:“都说够了没有!”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个个神色凝重地垂下头。


    秦征寒着脸将殿内百余号人扫射一遍,最后才将目光落于不起眼的英王身上,他阴冷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随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几声冷笑。


    “秦慎,今日之事你觉得该如何?”


    英王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圣上此言,着实叫他难堪。若他顺水推舟,主张严惩太子,仿佛就坐实了自己才是狼子野心的幕后之人,但若是请求宽恕,又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伪君子。进退两难间,他也不得不将今日之事多想了几遍。今日公开审理云州案,表面是针对太子一人的围剿,但几番争论下来,朝中仅剩的两位皇子,均不同程度地受了重创。仿佛早就有人织了一张网,在等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来似的。


    他迈出一步,回道:“回父皇,依大郯律,太子殿下定要受到重罚才能平民愤。但儿臣身为太子殿下的亲兄弟,未能协助皇兄理政,最终酿成大祸,同样失职,儿臣愿与皇兄一起受罚。”


    英王这话,有断尾求生之意,秦征听罢,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几分。


    许久之后,他那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又缓缓移到了面不改色的萧丞相身上。萧丞相为人,他十分清楚,若他咬死的理,任谁都无法改换他的心意。如今,他以大郯例律为刃,毫不留情地劈向了自己的爱子秦燮,一副不废太子誓不罢休的气势。秦征默默地叹口气,终于下定决心。


    随后,他忽然阴恻恻地开口:“传旨,皇太子秦燮,身居东宫,当整躬率物,抚万民之望,然其骄奢淫逸,不尊国法,悖逆失格。朕念及祖宗基业,废其太子之位,以承庙宗,抚万民。”


    还未等堂下众人回过神,他又接着道:“萧丞相辅佐三代君王,立有不世之功,然念其年岁已高,恐难担千钧重负,特准其回乡,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