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我也是你亲哥哥。”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车晏之子为父伸冤,请登闻院接状!”
登闻鼓急促地响了几个回合,登闻鼓院仍是大门紧闭。穆晓笙对此并不意外,他转过身,将目光落于方才与他搭话的刑部尚书身上。
“若本王未记错,登闻鼓院官员皆由刑部兼任,李尚书,此事,该由你出来主持了吧?”
刑部尚书李为忠早在连若陵站于登闻鼓前时就吓白了脸,听见他说是为车晏伸冤后,脸色更是比鬼还吓人。
只见他双腿微微颤抖着,面上竭力保持镇静,冲着穆晓笙惨笑一声:“殿下,这.....这连若陵如今还是朝廷缉拿的要犯,他来击鼓,微臣实在不知如何接状呀。殿下开恩,就不要为难老夫了。”
说罢,他便痛苦地皱起脸,假模假样地咳嗽起来,试图用病遮掩过去。
穆晓笙并不吃他这一套,淡淡一笑:“大郯例律并未明确戴罪之身不能平冤吧?况且,他是否有罪之人,还有待商榷呢。”
“这......”
李为忠见躲不过,险些急火攻心晕倒在地,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时,乌泱泱的人堆外面忽然又进来一内侍公公前来通禀。
“华阳公主到。”
穆晓笙听见这话,神色微微一沉,随后将目光迎向远处正缓缓下轿的华阳。
华阳从怀璧寺回来已有几日,不过这几日她安生得很,只是在宫里陪着生了一场大病的皇后,连昨日宁王府的贺宴都没有露面。
她没什么表情,周身也全无往日的娇贵气儿,迈着稳重的步子,一步步靠近今日这出戏的主角。
宁王,与废太子一样,是她的亲生哥哥,可今日,也的确是她第一次见他。当她第一眼看见那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面容时,也只是微微紧了紧眉心,随后又换上了那副从容不迫的神色。
她没有行礼,甚至没有一句客套话,开门见山道:“宁王今日好大的阵仗,登闻鼓敲这么响,整个皇宫都听得到,难道你不知母后病了,需要静养吗?”
穆晓笙敛了容,音色略带沙哑道:“母后?母后心里可未必有我这个儿子。”
华阳轻蔑地扫了他一眼,冷冷道:“看来宁王是不打算收手了,也好,那也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父皇让出皇位,是不是要我与母后贬为庶民,才能解了你心头之恨?如果是,那你也不必大费周章,扰得天下不宁,等我回宫,我自会带着母后离开。”
这话倒完全出其不意,穆晓笙原本沉着的表情也不禁惹上几分愠恼。
“你胡说什么?堂堂公主离经叛道,带母后出宫想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反正现在朝廷人人都怕你,你虽是亲王,又与皇帝何异?我自知不讨你喜欢,也不想留在这里受你折辱。”
穆晓笙本已掌控全局,却不想被忽然跳出来的华阳打乱了阵脚,一时间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堵得他一阵憋闷。他不禁握紧了拳,额上青筋也随着怒意凸现。
他扯高了嗓门,试图将她喝住:“住口!回你的皇宫去!”
“我偏不。”华阳咬咬牙,既任性又坚定的眼神直直对上他,“你是受了很多苦,还差点没命,所以你怎么恨我们都可以,可是眼下北旻虎视眈眈,你若执意将矛头对准父皇,只会让天下大乱。”
“若你心里还装着一点天下,就请你收敛一些。皇兄和父皇犯的错,我愿意替他们承担。你要是不解恨,哪怕现在杀了我都可以。”
她倔强地一吐为快,说到最后,眼泪还是如撒豆子一样的掉下来。穆晓笙也不知怎么,心口隐隐作痛,方才的不可一世,顿时泄了气。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杀你。”他沉了沉声音。
“那你要杀谁?我哥哥吗?我去看过他了,他被你变成了一个疯子。他是我亲哥哥,从小到大他对我最好,可现在你要杀了他,那不如先杀了我。”
“我也是你亲哥哥。”
穆晓笙鼻尖微红,说罢这句,又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明明与秦燮一样,是她的亲生哥哥,可到头来,她心里只有秦燮一个,而他,只不过是半路杀出,满嘴獠牙,张牙舞爪地拆散了他们一家的坏人罢了。
他叹了口气:“你还没出生时,我就差点被他们害死,这么多年流落在外不能回来。难道就因为我没有跟你一同长大的机会,就不配做你的哥哥了吗?华阳,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华阳通红的眼眸还不住往外沁着眼泪,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他们的确一模一样,可秦燮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是疼爱,不像现在,那双眼,那么陌生......
她“哇”地一声放声哭了起来,周围所有人都被她这眼泪引得一阵动容。就连自认心狠手辣的穆晓笙,也忽然怔住,望着她束手无策。
一阵难以纾解的心烦意乱,搅得他头疼,片刻,他才温柔地出声:“好了,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你让皇家的颜面放在哪儿?”
华阳听罢,勉强止住哭声,只是肩头还一阵颤栗。
穆晓笙拉下脸,转头朝登闻鼓前的连若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下鼓槌。
他今日此举,倒不是想一举扳倒秦征,毕竟只凭自己的一面之词,也只能让朝中大臣对此事产生疑虑罢了。他这么闹腾,一是为了让此事摆到明面,二则是想给秦征添些堵罢了。
他退了几步,站到了人群最前面,面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春风得意的神色。
“诸位大人,今日本王邀各位来此,的确是想为已故的车晏大人伸冤,同时也想向各位解开当年本王被害一事的真相。但本王知道,你们并不会全信,所以本王也并不打算强迫各位做什么。”
说着,他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连若陵:“但是,请各位好好记住你们面前的这个人,倘若有一日他死于非命,我想各位应该能知道,凶手是谁。”
......
他的话,如泰山压顶,压到了在场所有人心中。他们这才明白,宁王今日为何闹这一通,他就是要将事情挑明了,连若陵如今是一盏放在明面上的灯,他活着,朝廷的体面就还在,倘若有人敢熄灭这盏灯,上至重臣下至百姓,无人能与秦君站在一起。
宁淮川看向英王,英王身后还未能消化这么多事情的小衙内也复杂了看了看他。宁王这出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临近末尾,只差一个帮忙收台的人,而英王就是众望所归的那个。
了然于胸的他不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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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一声,几步走上前,与穆晓笙并肩而立。
“皇兄今日所言之事,本王已心中有数,只要皇兄不伤及无辜,我愿意立誓,不论日后所查是何种真相,本王定恪守本心,绝不徇私,希望各位大人也是一样。”
“臣等明白。”
众人本就害怕被逼着站队,见英王出来救场,个个如解脱般松了口气,匆匆领命离场。不多时,登闻鼓院前只稀稀拉拉剩了宁淮川、小衙内、华阳公主与英王宁王等人。
穆晓笙百无聊赖地整了整衣衫,看着几人没好气道:“戏也唱完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英王叹了一声:“这里的戏唱完了,宫里的戏才刚刚开始。皇兄想好怎么面对父皇了吗?”
穆晓笙“嘁”了一声:“他有什么好面对的?他若不爽,就来杀了我啊。”
宁淮川略有心焦,道:“殿下才刚刚封王,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挑衅天子,即便你有苦衷,在世人眼里,也是你行事太过,难免落人口实。”
“那依你之见呢?”穆晓笙不耐烦地反问道。
宁淮川直言:“莫再步步紧逼,惹得天子之怒对殿下并非益事。你与车晏将军所受的冤屈,只能循序渐进,等到民心所向,方有平冤之机。”
穆晓笙笑笑,他清楚宁淮川所言不虚,秦征能稳坐皇位这么多年,足以说明他的手段。虽说他最在乎自己这个“明君”的名节,但若是自己一再紧逼,难保他不会做出些暴君才会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大郯的军权还稳稳在他手中,即便要推翻他,也得在南凌相助之下才行。
他点点头,懒懒道:“知道了知道了,难得宁将军还愿替本王分忧,待本王立稳脚跟,一定多多赏你几个美娇娘,以谢你今日之义。”
他故意打趣,想撵走他,宁淮川一听,果然黑了脸,朝着他敷衍地一揖,便气汹汹地走开。英王也被他这一句逗得挑了挑嘴角,带着衙内随后离开。
此刻,还只剩了眼睛红肿的华阳,站在原地不知为何还不离去。
穆晓笙费解地看看她:“还不回去做什么?”
华阳抹了抹湿漉漉脸颊,一脸不忿:“现在没外人,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穆晓笙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我说话你听不懂么?我不会杀你,也不会罚你,乖乖回宫做你的公主去。”
“为什么?你来势汹汹,恨不得将我们全都撕碎,现在又说什么要我安心做什么公主?我怎么信你?”华阳恨恨地咬着唇,对眼前这个哥哥完全琢磨不透。
当然,穆晓笙也是一样,对这个无论如何都不明白自己心意的妹妹完全无计可施。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有过被人拿捏的感觉,可现在却好像被她死死按住了命门一般,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想对她好,偏偏从未学过怎么对别人好。
她不是赵宸玉,那孩子聪明,说话做事总能不经意讨他欢喜。她是华阳,从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无法无天,连脑子都不用长全。
也正是这样,习惯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发号施令的穆晓笙,头一回觉得,人怎么还能笨得如此有趣。
末了,他笑笑:“走吧,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