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登闻鼓起

作品:《将军他娶了反贼娘子

    话虽如此,但被宁王刚才一席话惊出一身冷汗众大臣哪还有什么胃口用膳,一个个吓绿了脸,盘算着怎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赵宸玉一门心思想琢磨着穆晓笙的用意,也没什么动筷的念头。倒是宁淮川皱皱眉,率先夹了自己案上的一碟小菜,放到赵宸玉盘子里,随后才从容开口。


    “宁王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现在就说,不用卖关子。”


    穆晓笙冲着他耸耸肩,做出个带些挑衅意味的表情:“就一晚而已,宁将军别这么心急嘛。”说罢他便转身,准备出门,刚走几步,忽又想起什么,回头朝宁淮川露出个神秘的笑,“对了,旁人不来也罢,宁将军你可一定要来哦。”


    说罢,穆晓笙手中折扇“唰”地一声展开,一声暗含杀气的巨响在清冷的空气中荡漾开。


    “呼~呼~”


    直到他迈出最后一只脚,坐满的大厅才此起彼伏地传出一声声叹气声。


    “这宁王殿下到底搞什么名堂?”


    “就是啊,这顿饭吃得真叫心惊胆战。”


    “好了好了,诸位大人,咱们小心说话,一切等明日就揭晓了。”


    “......”


    众人不敢太早离去,又如坐针毡地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后,才陆陆续续起身回府。


    瞿衙内哪见过这种场面,一脸惨白地拽着英王衣袖,道:“英王哥哥,宁王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这京城万事通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英王略有沉重地看了看他,也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不用害怕,他即便有什么要复的仇,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同样受了惊的瞿夫人这会儿才缓过劲来,可此时也没了闲聊叙旧的心思,忙招呼着自家相公和小衙内,急匆匆地离开了宁王府。


    宁淮川和英王最后起身,谁都没有多说话,只是一同回了宁淮川府上,二人分析了半宿,也没能彻底解开宁王打的哑谜。


    翌日,天微亮时,登闻鼓院外就熙熙攘攘站满了人,一夜过去,宁王要在这里“摆戏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除了前一日在宁王府贺宴上的大人夫人们,什么商会的员外郎们,文人雅客,甚至平头老百姓们都来了不少,等着看这场热闹。


    宁淮川怕外面风大,出府时特意安顿了赵宸玉不必一起过来,但她辗转了一晚没有睡好,仍是早早叫了苓儿,躲在登闻鼓院附近一座酒楼的二楼包厢里,时刻关注着下面发生的事。


    巳时到,人头攒动的鼓院前广场忽然响起“宁王驾到”的一声喊叫。


    众人寻着声音纷纷转回头,看在到宁王金碧辉煌的轿辇后,又纷纷从中间让出一条小道。


    穆晓笙被人搀着下了轿,便昂首挺胸地走上那条通往登闻鼓院门口的小道,跟随他而来的下人们有序地退至一侧,唯有一个年轻男子没有退下,反是紧紧跟在了他的后面。


    见状,其中一个身居高位的大人小声嘀咕道:“嘿,这小后生是谁?昨日也没见宁王殿下身边跟着人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有些眼熟呢?”大理寺一位大人忙跟着附和起来,忽然,他又一拍大腿,惊道:“这不就是从大理寺被人劫走的连山寨头子连若陵吗?!”


    “连若陵?是他?!当日他被人救走,圣上大怒,下令彻查,可后来又再未提过此事,难道劫走他的竟是宁王殿下?”


    “听说宁王殿下是在连山寨手中失踪的,因此圣上才下令将他们剿灭,按理说宁王殿下与连山寨应是不共戴天才是啊,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


    穆晓笙从人群中经过,他们的窃窃私语他自是完全听进了耳朵里,可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他带着连若陵,不紧不慢地到了登闻鼓院前,在那面已经很多年未曾响起过的登闻鼓前停了下来。


    “阿陵,去吧。”他冷冷道。


    “嗯。”连若陵重重点了下头,眼里带着如炬般的坚毅,然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前去,从登闻鼓旁边的架子上取了鼓槌,神色凝重地立于鼓面前。


    刑部尚书见此情景,忽觉后背一凉,不由地将目光投向镇定自若的宁王,道:“他,他不会真的要敲登闻鼓吧?宁王殿下,他到底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震响撕裂了疾劲的北风,惊起无数只安眠中的鸟儿,叫声嘶哑地盘旋在半空。


    登闻鼓敲响,沉闷却响彻云霄,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大过一声,似是带着漫天的仇怨,一声声击打在这里每个人的心脏上,令人神魂震撼。


    场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静静伫立在原处,望着台上那个身形瘦弱的年轻男子。


    宁淮川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提步走到穆晓笙身边。


    “宁王殿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穆晓笙没扭头,抱着手臂,略有自满地看着击鼓之人:“宁将军可知韩信是怎么死的?”


    宁淮川皱皱眉,不耐烦道:“自然知道。”


    “三齐王韩信,纵有刘邦承诺的‘五不死’作为丹书铁券,可结局如何?一代名将韩信尚且如此,大郯之将自然也不能幸免。我这么说,宁将军还没有想起什么吗?”


    宁淮川目光一滞,随即沉入悠长的回忆中。


    大郯百年来,除宁家外,善战的骁勇将军也不少,只是宦海沉浮,到如今家族渐渐没落了罢了。经穆晓笙这么一提醒,他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车晏。


    车氏一族曾是京郊驻军的守将,保卫京城安宁几十载。二十多年前,当时的护城将军车晏忽然请辞,然后便消失于世。有人说他携家带口回归山林过起了隐世的日子,但也有过一种说法,是他被当今圣上蒙骗才辞官,然后秘密杀害。


    当然,这种说法仅仅流传了不久便销声匿迹,而事发时还只是襁褓婴儿的宁淮川,对此事也只是在长辈口中了解了一星半点罢了。


    至于为何会有那种谣传,就不得不提到车晏将军曾强令京城守军大开城门接收难民的那件事了。


    当时北旻侵扰频繁,西部夷狄也蓄势待发,对大郯这块肥肉垂涎欲滴,正是国危民困之际,京城以南百里的并州却发了旱情,粮食绝收,数以万计的农户成了灾民,于是不少人被迫离开家园寻求生机。


    其中约有上千人来到富饶的京城,可难民到来之前,朝廷刚刚颁布了锁城令,对城楼之下的难民,守军也只能视而不见。车晏将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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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此事,忿然作色,亲临城下与守军大闹一通,终于打开城门,让难民有了暂避之处。


    事发后,车晏将军被群臣参奏,皇帝也有意降旨处罚他,但在萧丞相力保之下,只是给了他罚俸三月的处罚。


    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却不成想,半年后,这位忠肝义胆的车将军竟忽然请辞,连带一家几十口离开了京城。因此,谣言渐起,将车将军的离开归咎于天子秦征。


    想到此处,宁淮川不禁也抬头望向了正在奋力击鼓的连若陵。


    车走,即为连。


    他只觉胸脯一阵憋闷,顿了良久才道:“殿下是说,连若陵是当年车晏将军的后人?”


    穆晓笙这才露出个欣慰的笑,点头道:“他是车将军的养子。”


    养子......宁淮川听罢忽然苦笑一声,今日之事的缘由也就完全想通了。连若陵是车将军的养子,但也是连山寨老寨主的养子,这么说,当年京城附近忽然兴起的一股山匪,竟是车氏一族......


    他垂了垂首,显得有些憔悴:“殿下是想告诉我,连山寨是车将军所建,所以殿下当年落入连山寨之手,是早有预谋。今日连若陵替父伸冤,是要昭告天下,车氏一族并非隐世,而是蒙冤惨死,车家陨落与殿下被害背后,是同一个幕后推手。”


    穆晓笙听着他这话,眼角淡淡显露出几分恨意:“我知道你不信,但那也无所谓。总之今日,我只想叫你明白一件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话,无论是在刘邦身上或是在秦征身上,都是一样适宜的。车将军抑或是本王,都不过是他可以轻易碾死的蝼蚁罢了。”


    说罢,他又戏谑地补充道:“宁家如日中天,宁将军就能断定自己不会是下一个韩信吗?”


    宁淮川叹口气:“殿下所说之事太过离奇,在未看到确凿证据前,恕臣不能全信。不过殿下要想为车家伸冤,宁某可以承诺不会出手阻挠。”


    穆晓笙扬了扬嘴角:“那就多谢宁将军了。”


    ......


    酒楼包厢内,赵宸玉已将一切尽收眼底,许久之后,她才在恍然大悟中生出些许难过。


    她叹口气:“连若陵从始至终都是师父的人,可他从未对我说过,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苓儿抿了抿唇,安慰道:“许是庄主怕夫人分心。”


    “可是好歹要给我通个气儿啊,当日怕连若陵进京对我们不利,我们还给许参良透露过他的消息,若不是大成救下了他,他这会儿早就做了鬼了,还有进京伸冤的这一日么。”


    苓儿笑笑:“庄主既然这么安排,定有其他准备。不过现在想来,最初连若陵招供时,偏偏不认云州的案子,应该也是怕被有心之人发现端倪,故意与我们撇清关系吧?只是后来正巧李谦大人暗中诱他认下此案,他才将计就计,又替我们洗脱了嫌疑。”


    赵宸玉本郁郁寡欢地抿着茶,见苓儿说出这番话,有些惊喜地抬眼看向她:“你倒是长进不少啊,怎么挨了几十板子,脑瓜比先前聪明多了。”


    苓儿喜滋滋地笑了起来:“哎呀,这些日子养伤,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反复琢磨这些,自然学得快啊。”


    “嗯,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