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质量堪忧的睡眠

作品:《拒绝王子的理由

    半夜摸进熟睡淑女的卧室真不是什么好行为,玛西亚自己都觉得自己鬼鬼祟祟。


    她轻轻迈步,不点火,纯靠神明赐予的视觉洞悉一切,绕开梳妆镜,绕开装饰过度的铸银烛台,绕开摆着熏香的金盘,终于摸到了四柱床的边缘。


    她挑开帷幔,轻轻呼唤:“斯黛拉,斯黛拉!”


    玛西亚发现斯黛拉的魔力是暖黄色的,有点像姜黄色,笼罩在她周围。而喉咙处的风魔法痕迹亦十分清晰,魔力像一道绞绳似的缠在她的脖颈上。


    她伸出手,想直接撤掉这股魔力,忽又想到什么,没有立刻行动,手停在半空。


    斯黛拉因心神不宁睡得很浅,当她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侧,立刻大睁开眼。倒吸了一口气,低声质问:“是谁?”


    “是我,是我。”玛西亚在黑暗中柔声说,“斯黛拉,我们抓紧时间。我想到了一个破解禁言术的办法。”


    玛西亚没有跟斯黛拉提过安东尼奥的报告。此刻,她来不及解释,也不想透露自己从神明那里得到的能力。


    秘密可以让陌生人拉近关系,但在朋友之间,共享秘密意味着共担危险。


    玛西亚希望斯黛拉不知情。她不想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带到阴谋诡计中,她会忍不住思虑,无法专注。


    和她一起担惊受怕、绞尽脑汁的人,有埃文一个就够了。埃文明确的自愿态度让玛西亚感到安心。毕竟,他们是清清爽爽的雇佣关系。


    不,好像也不是这样?她无端觉得雇佣这个词不合适,但现在不是搜肠刮肚,寻找合适措辞的时候。


    “什么办法?”斯黛拉问。


    “火焰幻象。”


    玛西亚捧出一小朵火苗,在左手手指尖传递,像马戏团的艺人在变戏法,红亮的痕迹在幽暗的空气中留下残影。


    “民间有很多魔法师用火焰幻象制作活画。这个魔法没什么攻击性,我一直不太把它当回事。但现在你说不出话,用这个正好。”


    “它能呈现细节么?”斯黛拉有所顾虑,“幻象会很模糊。”


    玛西亚却说:“我可以参考古代魔法师的做法,现在,你当我是个‘灵媒’。让我们先试验一下。”


    她用右手攥住斯黛拉的手,直勾勾盯着朋友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睛,看到她的灵魂。


    玛西亚沉声引导道:“回忆你爱的人。你很想念亚当,不是么?”


    斯黛拉的瞳孔颤动着,与亚当一起度过的春秋冬夏在脑海中浮现。


    亚当是个好脾气的男人,比斯黛拉大一岁,他了解有关土地与植物的一切,性格纯良温顺。


    他们因共同爱好相识,每次见面,要么在菜圃,要么在花田。


    从某天开始,他的眼睛不再盯着花看,而是转向斯黛拉。他本该在被斯黛拉发现之前挪开视线,瞥向别处,可他有些笨拙,有些青涩,每一次偷看都被斯黛拉抓到。


    “好啊,原来你是个色鬼。”斯黛拉有股富家小姐蛮不讲理的混劲儿,揪着他的错,凶巴巴地问,“看着我的脸,心里在想什么坏事?”


    “不!我没……对不起。”亚当认错的速度让斯黛拉发笑,她问他:“你干嘛这么老实,否认就好了呀。或者夸夸我的容貌,说你情不自禁,说你就是想看我。”


    亚当把头低埋下去,重新去弄花。


    斯黛拉不高兴地扯住他:"这花比我好看?"她逼近,鼻尖快要撞上他的脸。


    亚当后退撞上藤架,跌坐在地,花瓣簌簌落进她发间,"您、您更……"


    "更怎样?"她咬住他不放。


    “更美。”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摘掉落在金发上的紫色花朵,轻轻碰到她的发梢,“斯黛拉小姐更美。但……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然后,斯黛拉笑了。


    “我们有什么不同?”斯黛拉问亚当,“魔族会在吞吃我们之前分别我们的血统么?亚当,你个笨蛋。”


    她欺负人似的吻他,俯身咬他的嘴唇,像一个恶意的玩笑,她能感受到亚当在害怕,但是他不挣扎。


    她推了他一把,这男人第二天就鼓起勇气,向她正式告白。


    他技艺出众,人也勤劳。虽然是平民,但生活水准尚可,也许能越来越富。斯黛拉看上他,他凭什么不领情?


    于是,他颤抖着说:“小姐,对不起,我竟胆敢爱上了您……”


    斯黛拉的思绪如海市蜃楼般投射到火魔法的光影中,即便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幻象仍展现出亚当生动的脸。如此真实。


    亚当温柔害羞,但也乐观质朴,脸上带着某种坚定的希望,好像幸福也是某种植物,可以生根发芽,稳稳地从泥土里种出来似的。


    斯黛拉不觉落泪。


    为什么战争结束后好日子没有来。


    为什么人类没有了敌人,反而要与亚当分开。


    在被软弱的情感吞没之前,斯黛拉挣扎着坐起身,揉了下眼睛,不让泪水模糊视线,她告诉玛西亚:“我明白了,你做的幻象是我见过最真的……不愧是玛西亚。现在我开始回想那天的情形。”


    玛西亚持续施法,营造静谧的氛围,隔着火光幽幽开口:“他们是谁?”


    一个水魔法师。


    水魔法师并非由井口掠走斯黛拉,而是晴天白日地,在街上拦下了她。


    “罗斯瓦尔小姐,对么?希望您愿意耽搁几分钟。是这样的,我在郊外有座种植园。”


    玛西亚认出了这张熟悉的脸,他是兰斯洛特伯爵,高塔会的人。


    兰斯洛特伯爵邀请斯黛拉进了一家街边茶馆。座位紧邻透亮的玻璃落地窗,街上人来人往,环境过于安全,又在聊工作,是以她对眼前的狂热分子毫无防备。


    喝下侍者端来的红茶后,斯黛拉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


    一个风魔法师。


    这女人没有和斯黛拉说话,而是用风魔法给她下了禁言术,然后径自离去。


    幻象到此为止。


    玛西亚记住了那个女人的长相。


    约四十岁左右,黑发黑瞳,颧骨处有黑色的纹饰,也许是彩绘,也许是刺青。


    嘴唇被特殊的化妆品染成深紫色,但是玛西亚觉得,这更像是长期服用什么药物导致的。


    瘦,手脚都过分细长,浅白皮肤下隐约透着青色的血管。


    她阴沉鬼魅的气质让人觉得她会在晚上随机吃掉一个小孩子,然后用黑猫的皮毛或者蝙蝠的翅膀擦嘴。


    不出意外,她也是高塔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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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员。他们需要土魔法师?想让斯黛拉加入他们?不,似乎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这女人有些异族特征,也许是个贝索人,罗斯瓦尔侯爵要把亚当卖给贝索人做奴隶……


    “我明天就走,开始调查。”


    “我该做点什么?”斯黛拉比谁都讨厌被动的感觉。


    “保护好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心安理得地接受朋友的帮助,交给我吧,让我照应你。”就像斯黛拉曾无数次为她仗义执言,雪中送炭。


    “那你呢。卡尔他……”


    “去他的卡尔,”她突然骂了一句,又轻蔑地笑,“他很烦,但也仅限于此。”


    即便是最蠢的熊也只会被香甜的蜂箱吸引,不会去嗅木抽屉。一晚上窥见了两场凡人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她的胃口被喂得很刁,对比王夫罗伯特,还有亚当,卡尔廉价的情感作秀实在不值一提。


    玛西亚用了一点力道,抚摸朋友的发缝,微微注入温暖的魔力:“白银家族拿我当傻子,我现在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多。赢的人也会是我。”


    斯黛拉感到一阵安慰,这话不假,玛西亚别的事上可能迟钝一些,但她确实是赢惯了的。只要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她会做的比别人都好。


    “我相信你,玛西亚。”


    “嗯,斯黛拉,晚安。”


    她默默离开斯黛拉的房间,脚踩在高级地毯上,触感很软,无声无息。


    回到卧房,看了一眼挂表,竟已经快四点钟了。


    玛西亚脱了衣服,拆散头发,平躺到床上,努力闭上眼睛,放空心,争取多睡一会儿。未曾想到,酸胀的眼皮刚闭上,埃文就冒了出来。


    这是频繁进入幻象的后遗症,要么失眠,要么多梦。做梦也比失眠好,她的意识很快模糊,一步一步走向梦里人。


    埃文在讲解剧本:“玛西亚,这种情况要毫不犹豫地接吻!”


    “好,好的。”她踮起脚,微微撅起嘴唇,她等待羞耻感席卷全身,但是,害臊的感觉始终没有到来。


    无数欲念在她心里蠕动,神秘的情意在胸口膨胀。她很享受,像饥饿的女人终于吃到了一场盛宴,大快朵颐。


    吻落下,她吸吮埃文的嘴唇,发出贪婪又欢快的声音,像新生的小狗崽在舔盘子里的肉汤。


    “接吻之后呢?路易吉公爵会对爱丽丝做什么?告诉我后边的剧情。”她追问。


    埃文罕见地没有侃侃而谈,而是身体力行,直接演示,他轻轻捧住她的脸,温柔地一路吻下去,嘴唇、下巴、胸口、腹部……口水湿湿凉凉的。


    “玛西亚,我教你。”


    “好啊,来吧。”她嘶声道,求知若渴,意乱情迷。


    大腿虚弱地酸软,她发现自己的膝盖在发抖。


    过了一会儿,埃文仰头对她笑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金瞳闪烁了一下,“再之后……玛西亚,你还想知道么?”


    “我……”


    晨光透过窗帘,玛西亚睡眼惺忪地醒来。天花板的纹路使她联想到埃文腹肌上一棱一棱的沟壑。身下的床则软得过分,陷在云里似的,感官无比清晰。


    太糟糕了,是奇怪的梦。


    更糟糕的是,玛西亚心慌意乱,一股销魂的酥麻爬满全身,她竟开始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