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柳州城(一)

作品:《被迫攻略暴躁男二后

    在木九星的猜想里,南池的父亲应该是心如铁石,薄情寡义的负心男,是一个除了不爱他母亲以外什么都好的世家公子。


    但第一次见到南砜时,她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活人的死气,总是阴沉沉的。


    再加上他的五官被面具尽数遮去,瞧不见面容,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以至于再次见到那张鬼面时,木九星总觉得背受阴风,惴惴不安。


    ……


    “很好。做得很好。”


    南砜碎碎念着,小心捧过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的双手颤抖着,面具下的神色看不清,捉不透。


    暗红的血痂凝在指缝,温热从指尖划走后,掌心的余温也被秋风一并裹去。


    小南池蜷了蜷手指,黏腻的血液早已风干。


    他第一次用刀,不知轻重,似乎扎得太深,胸口血流不止。


    “可以放我......走了吗?”


    他压住胸口艰难开口,额面已浮上一层薄薄的细汗。


    南砜还沉醉地欣赏着那颗得之不易的心脏,喃喃自语着:“赤子之心,阳生阴结。终于,你终于可以活过来了。”


    他怜惜地抚摸着,似乎透着它看见了什么美好的幻象,完全感受不到小南池几近虚弱的气息。


    到底在疯什么?!


    木九星只恨自己并非实体,每每发泄怒火时,只能扑打在虚空的空气里,如此无能为力。


    原书对于南池的身世背景都是一笔带过。无论鬼溪中的影像是真是假,对于木九星来说,单凭第一次的回忆倒带,她便足以确信南池的父母爱情是单向且疯狂的。


    他们利用所谓爱情,各持目的,彼此引诱设计,却没一人真心地爱过南池。


    “……可以……先帮我取下脚铐吗?”


    小南池的气息越来越弱,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南砜想要的是什么,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他,那是心脏。


    也没人告诉他,心脏是最重要的命脉,不可伤,不可取。


    他只知道,只有按照南砜的要求行事,他才可以取下脚铐。


    只是今天,他一步步效仿着将刀插入胸口,却没有南砜那般沉稳。


    南砜说过,他们是一样的。


    他不疼,他就不能疼。


    他咬牙硬抗着,疼得嘴唇发紫也没哼一声。


    “南池?”


    木九星眼底盈泪,伸出双手虚无地托起他的双颊。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一靠近时,他竟也抬眸看了过来,那双覆着霭色的瞳孔愣愣地望向她。


    “南池?你能看见我吗?”


    木九星错愕,又唤了一声,企图与他真的取得回应。


    他的瞳孔昏暗如黑镜,却不见映有她的身影,显然是看不见的。


    “你是我的儿,体质确实不同于凡人。”


    闻声,小南池的眼底顿时鲜活起来,透过木九星看向缓缓披上外袍的南砜。


    他已将南池的心脏置换到自己体内,手里拿着另一颗,附身蹲下。


    “你的眉眼着实像她。”


    他伸出血手抚摸着小南池的眉眼,指尖划过之处留下一道血痕。


    他如痴如醉地摸了一下又一下,言语期待:“不过,很快,她便能真的回到我身边了。”


    小南池似乎习惯被这样对待,他呆愣愣地看着光秃秃的地面,任由他摸着。


    南砜说过,只要他摸一次他的眉目,他便松开铁链一寸,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得到自由。


    他扳着手指算着,这一次南砜摸了很多次,这样一来他应该可以离开这个院子了。


    只不过眼下胸痛得厉害,要是想爬出去,或许要缓上片刻。


    血色深浅不均地抹在他的额面,南砜满意地笑了笑,将怀里血淋淋的心脏放进他胸口的空缺。


    心脏入体,红光乍现,晶莹剔透的赤阳灵石闪耀着灼灼光芒。


    “带着它去嵩山仙府,找一个叫白珖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他收你为徒。”


    “十年后,待它成熟。我自会回来取。”


    南砜用指尖点了点小南池的胸口,血肉模糊的伤处顿时愈合,只余衣衫上的一道血色刀口。


    “记住。九州各地,你无处可逃。”


    他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一卷黑袍,身形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院落中。


    咔噔,脚下的脚铐被卸下。


    漆黑相连的锁链登时碎成一地余灰,一阵秋风扬起,吹进浓浓夜幕之中,仿佛它们从未束缚过这个幼童。


    一转眼,世界归为混沌,黑暗笼罩下,视线内顿时没了生气。


    木九星站在原地,只能听见小南池轻轻咳嗽着。


    直至一声猝然的呛咳,鲜血喷射溅落在地面,一人随即倒地后,四周除了风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


    时值正午,日头正盛。


    马车一路颠簸疾行,穿梭在茂密丛林间。策马扬鞭的呼哧声惊飞鸟群,路过一片生机盎然。


    车乘里,红白相对而坐,静默不言,与车外仿似两个世界。


    白麒阖眼养神,双手交叠朝上,调理着气息。


    腰间的收妖囊时明时暗,应是内里的小萝在闷头直撞,传来阵阵尖锐的咆哮,像将声带挤压到极细而嘶鸣着。


    “吵死了。”


    南池俊眉一蹙,并指燃起火焰,朝收妖囊甩去,半路却被白麒拦下。


    他没睁眼,攒着火焰的手回托在腹前,呼吸间吐出一股寒气,将其渐渐熄灭。


    “凡事不骄不躁,方能成大器。南池,你的心境太不稳了。”


    白麒说教着,用手拂过收妖囊,施下一道隔音符咒。


    南池挠了挠耳朵,看不惯他好为人师的惺惺作派,忍不住白他一眼。


    “早这样做不就行了?”


    若放在平日里,他断然是不会与白麒共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当中的,要不是因为木九星现在失去行动能力,他早就带着她御剑前往柳州,那还受这种气?


    白麒合手聚气,打坐毕了,睁开眼看向南池怀里被束着手脚的女子,语气怜悯。


    “要不还是将木姑娘放开吧。”


    这一路,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木九星一直被南池用红线捆着手脚,动弹不得。


    娇小的身躯被他笼在怀里固定着姿势,想必早已半身发麻。


    “关你屁事。”


    南池怼了他一句,说着便将木九星手上的红线又缠紧了一圈。


    白麒当然不知道木九星睡相难看,更不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若她此时梦境凶险,又开始拳打脚踢,在这逼仄的马车里,免不了杀敌一千倒损八百的结果。


    人伤了倒无所谓,万万不能伤及至阴灵石。


    他看着怀里被束着手脚的女子,心下暗喜,这个方法确实管用。


    木九星的眼睫颤了颤,眉头倏地一锁,眼角泛起泪花,呓语声声。


    南池好奇地凑过去,在她叽里咕噜的唇舌混战中,依稀辩出两字。


    “……南池?”


    这是她第二次直呼他的名字,第一次在赤炼门的酣战中,刀剑无眼的切磋声将她的声音盖去,恍惚间疑是听错了。


    但这次,他听得很真切。


    语气轻柔,隐隐流露着一丝不安。这是在他十几年的人生时光里,第一次有人以担心的语气唤他的名字,感觉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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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耳朵凑得更近,竟有些贪恋,想多听几声。


    然而睡梦中的人不知是遇上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连呓语都不再响起。


    “木姑娘怎么了?”白麒询问。


    南池回过神,坐直身子:“没什么。说梦话罢了。”


    “解药不管用吗?怎的还不见醒?要不我来给她把把脉?”


    说着,白麒便将手伸过来,南池见状迅速抱着木九星躲开。


    “她体内有至阴灵石,你别碰她。”


    见南池急眼,白麒无奈一笑,从怀中牵出一缕丝线。


    “将线绕在她的腕侧,我隔着线把脉都不行?”


    南池没答,拧眉打量着他,说一不二的模样让白麒一眼便看懂了意思。


    他知趣一笑,向后退离,不再掺和,掀起车帘一角,欣赏起窗外美景。


    白麒有一点确然说得没错,在上马车之前,南池就将解药喂给了木九星。


    药入体,毒速散。按理说应是立即见效,现如今她却依旧没醒。


    为此,南池还反复把脉,确定体内余毒已消。若她还不醒,那应该是困在梦境里,还没走出来。


    她自己醒不来,显然是灵力太弱,被噩梦吓得连连退缩才迟迟不见转醒。


    既然她自己不给力,那他就不得不出此下策,借用外力将她唤醒。


    南池垂眸想了想,将腰间的琉璃火玉点亮。


    火光瞬闪过后,木偶头便出现在脚边,见南池召唤,毕恭毕敬地朝他一拜。


    “门主有何吩咐?”


    南池用下巴点了点怀里的木九星,朝他递了个眼色:“叫醒她。”


    木偶头觑了木九星一眼,后怕地头身都分别颤抖着,他狠狠摇头:“我不行。”


    “嗯?”


    见南池面色一凝,神色不耐,木偶头哪敢造次。


    真是没一个招惹得起。


    他颤抖地关节咯吱作响,苦着脸朝前移步,爬上座位,站到木九星身侧。


    “放心吧,她如果再把你打飞,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南池笑弯了眼,话是说得漂亮,但语气却格外阴阳怪气。


    木偶头如今就剩个头,仅此一窍的他听不懂语意,只是乖乖执行门主命令。


    他一鼓作气,视死如归地朝木九星尚未包扎的那只手,狠狠一砸。


    木九星惊呼一声,倏地转醒,被束起的双手一并用力将它从车窗打了出去。


    “狗玩意儿!又是你!”


    木九星想跟上去补一拳,哪知脚下一拌,迎头磕在座椅楞边。


    随即传来一声嗤笑。


    她回头看去,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坐在椅子上的南池正笑着俯视她,眉眼松弛,似是真心发笑。


    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气鼓鼓地举起手,看着那一圈圈被缠绕得死死的红绳。


    “这是你干的?”


    南池笑着点点头,眉眼眯成一条线,托起下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俯下身,松散的上衣露出一半胸膛,阴影下有一道微微隆起的刀痕。


    那里应该是儿时剖心的位置。


    木九星朝里看去,看不见刀痕的更深处,脑海顿时闪过小南池被挖空心脏,血淋淋地站在原地的画面。


    她猛地用手将身体撑起,朝他扑去。


    动作迅猛,目的明确。


    她拉着南池衣服的领口,朝两侧一扯,雪白的胸膛袒露而出,那条刀口宛若一条红丝游走在皮肤表层。


    她的指腹柔软,轻轻抚摸着那道红丝,温热的气息吐落在胸膛,痒得让人抓心挠肝。


    她满眼心疼,深深望着他的眼,问。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