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王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灰扑扑的斗篷的巫师，说道：“米斯兰迪尔，你有几百年没到这里来了，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消息？”


    “噢。当然，是一些好消息。”甘道夫说道：“还有……一小部分坏消息。”


    卡米利亚询问巫师：“暮星说你去了多古尔都。”


    “是的，没错，我去了多古尔都。”甘道夫短暂地陷入了会议中。这一次，面对多古尔都冲天的黑云，萨茹曼终于同意进攻多古尔都。在白道会诸人的联合下，成功得将索隆成功逐出多古尔都。


    “他没死？”卡米利亚忍不住问了一句傻话。


    巫师摇了摇头，他说：“索隆可没有这么容易死亡，他只是逃走了。”虽然白道会不能将他消灭，但他们将索隆重创，想来索隆会躲起来养伤，这好歹能让他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这就是你的好消息？”瑟兰督伊对此不敢苟同。


    “如果您觉得这不算的话。”甘道夫摊手，掏出了自己的烟斗，说道：“那我就得说说坏消息了。”


    比尔博说的没错，戴因很快就会到达埃瑞博，但同时逼近的还有阿佐格的大军。


    “大军？”瑟兰督伊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是的。”甘道夫点头：“真正的半兽人大军。”


    当年索林砍下了阿佐格的一只手臂，阿佐格一直怀恨于心，潜藏起来养伤。在得知矮人们远征之时，阿佐格沿途派出了奥克和座狼，打算让索林死在半途。阿佐格的计划失败了，他的怒火在得知副手亚兹奈格的死亡后燃烧到顶峰。


    史矛革的死讯传遍了北方，自然落到了阿佐格的耳中，他决意趁此机会征服整个北方大陆。半兽人蛰伏了许多年，他们在安格玛遗址的大山里锻造武器，在夜里行军、聚集，最终在北方的贡达巴德大山集结了一支数量恐怖的大军。


    与当初闯入密林王国和长湖镇的队伍不同，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战火重新点燃。


    瑟兰督伊意识到事情的紧迫和重要，这极有可能是一场非常惨烈的战役。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帐篷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巴德、巴德……”长湖镇镇长走到一边，小声地将巴德叫了出来，他搓着手，低声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带人去埃瑞博，只要拿到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镇长自以为他跟巴德的命令无人知晓，却忽略了精灵的耳朵可以听到多么细微的声音。


    莱戈拉斯覆在卡米利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卡米利亚立刻向长湖镇镇长投去谴责的目光，简直是无耻之徒！


    他一边计划着逃回长湖镇躲开战争，一边又舍不得埃瑞博的宝藏。镇长打了一个多么好的主意，想让精灵为他挡在前面充当第一道防线，在铁丘陵的矮人和阿佐格的大军到来之前拿走财富，又想从危险之中脱离不担一点责任，真是一手好算盘。


    “你别做梦了。”卡米利亚冷冷地戳破镇长的美梦：“你以为能在奥克手下全身而退吗，阿佐格想要的是统一整个北方，一旦埃瑞博失守，下一个沦陷的就是长湖镇。”


    他作为长湖镇的镇长，非但没有想着组织力量，抵抗敌人的进攻，不让半兽人踏足老弱妇孺所在的城镇，反而想要临阵脱逃。就算这么贪生怕死了，临走还对矮人的财富念念不忘。


    怎么会有这么自私、贪婪、愚蠢的人类？！


    对于卡米利亚毫不留情的话语，镇长的脸上浮现出难堪的神情。但他不敢在精灵的营帐中对她做些什么，只是沉着脸说道：“你们都知道长湖镇如今是什么样子，不少人都快要饿死了，我只是要为长湖镇拿回应得的部分，这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再说，我留不留下来无关紧要，因为要论起战斗，没有人能比得上我们的屠龙英雄——巴德！”镇长将巴德推了出来，说道：“巴德会带领队伍加入你们，他可以代表长湖镇。”


    真是冠冕堂皇的一番话。


    卡米利亚看了一眼巴德的表情，没有继续跟镇长对峙。


    巴德对于这位镇长秉性要比其他人了解得多，如果不是因为镇长将金钱看的如此重要，当初人们也不会选择他成为镇长了。依照巴德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他的重点已经不会再放到如何从埃瑞博获取金银上了，毕竟如果不能拦下这波半兽人的进攻，长湖镇的存在都将岌岌可危，再多的财宝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是镇长的命令是要执行的，毕竟镇长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长湖镇所有士兵和能够调度的指挥权交到了巴德的手里。


    精灵王对此一言不发。


    他乐于看到有人去找矮人的麻烦，况且依照比尔博的说法，铁丘陵的矮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会到达，这段时间让索林跳脚和着急一下未尝不可。


    “既然消息是你带来的。”瑟兰督伊对巫师说道：“那么说服索林和戴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了解，精灵不怯战，但不会做矮人的盾牌。”


    精灵与半兽人是死敌，瑟兰督伊不会在这个时候撤兵将北方拱手相让，但如果矮人袖手旁观，那他也不会傻到用精灵大军去为矮人守卫宝藏。


    巫师答应了精灵王的要求。


    一场夜晚的会谈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精灵、人类、巫师、霍比特人……众人各怀心事，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盘算。


    卡米利亚站在河谷城的城墙上，目送着巫师和精灵王派出的几个精灵守卫护送霍比特人返回埃瑞博。


    她对莱戈拉斯说道：“刚刚瑟兰督伊的举动真是出乎意料。”长湖镇镇长的贪生怕死已经写在了脸上，他再打什么鬼主意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反倒是瑟兰督伊，他在史矛革进攻埃瑞博的时候冷眼旁观，在多古尔都黑暗聚集的时刻置之不理，居然会在明知半兽人大军靠近的现在选择了留下。


    “精灵从不怯战。”莱戈拉斯说道，“战争带走了我的祖父和母亲。”


    莱戈拉斯难得会在卡米利亚面前帮瑟兰督伊说话。


    这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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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利亚想起了瑟兰督伊曾经的伤痕，龙焰之伤。他也曾经浴血奋战，带领军队厮杀。如果不是莱戈拉斯提起，卡米利亚几乎忘记了瑟兰督伊在战争中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挚爱，以及密林几乎三分之一的子民。或许在矮人和人类的眼里，精灵王有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但对于精灵来说，瑟兰督伊一定是一位合格的君王。


    瑟兰督伊尽力维持了密林多年的和平，他避免一切有可能会伤害到密林精灵的决定。这让卡米利亚误以为他今天也会带领精灵掉头返回密林。


    “我不得不承认，瑟兰督伊是一位优秀的国王。”卡米利亚说道。


    不仅是莱戈拉斯对他存在误解，卡米利亚对瑟兰督伊未尝不是带着偏见。


    “你应该当着他的面说。”莱戈拉斯笑着说道。


    卡米利亚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果断摇头，太恐怖了，她完全想象不出来瑟兰督伊的反应。他会不会以为自己被史矛革的火焰烧坏了脑子？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话，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很快就见到巫师从外面回到河谷城。


    卡米利亚立刻走下城墙，跟巫师并肩而行。


    “甘道夫。”


    甘道夫回过头，露出笑容，跟卡米利亚打着招呼：“是你呀，卡米利亚。”从洛斯罗瑞恩分别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相见。


    卡米利亚没有跟巫师过多寒暄，而是直入主题：“你有把握能够劝服索林？”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问？”甘道夫不太明白卡米利亚的问题从何而来，他甚至觉得卡米利亚会将问题的重点放在不了解的铁丘陵矮人身上，都没有想到在她那里，索林会是更难搞定的对象。


    “或许……你听说过龙病么？”卡米利亚问道。


    “龙病？”甘道夫重复了一遍，又在嘴里念叨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似的说：“你是说都林一族的传闻？”


    “不是传闻。”卡米利亚说道：“我曾经目睹过瑟罗尔是如何痴迷于孤山的宝藏，索林如今跟他的祖父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说索林犯了龙病？”巫师问。


    “是的。如果不是因为犯病，他早就将答应好的那部分交给长湖镇了，比尔博又何必冒险拿阿肯宝钻出来让巴德去做交换。”


    甘道夫没有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发展，他确实以为那是一个传闻。毕竟矮人们对待宝藏都是如出一辙的狂热，尤其是带着力量之戒的矮人们，魔法戒指加重了他们的贪婪和欲望，以至于虽然索隆不能直接控制他们，但也让他们陷入了对宝藏更深重的执念当中。


    但索林没有戒指，力量之戒已经丢失。


    巫师乐观地说道：“或许索林只是暂时被迷惑了，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龙病是一种诅咒，如果这么容易战胜，还能称之为诅咒么？”卡米利亚完全没有巫师的乐观，她忧心忡忡地遥望埃瑞博。


    如果无法达成一致，索林闭门不出，那么瑟兰督伊还会愿意留下来独自对抗奥克大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