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戴因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他朝卡米利亚说道：“我的族人认识你，他们说你的容颜并未改变。矮人曾经在孤山得到过你的帮助，你是矮人的朋友。”


    当年，失去了家园的长须矮人四处流散，有一部分去往了铁丘陵，在戴因的统治下生活。如今听到史矛革死亡的消息，他们迫不及待地加入戴因的队伍，作为第一批回归家园的矮人。


    虽然他们疑惑作为人类的卡米利亚为何没有在时间中老去，但他们记得她的容颜。


    “那真是太好了。”甘道夫冲卡米利亚眨眨眼，说：“既然你们认识，那接下来就好办了。”


    呵呵。


    卡米利亚干笑了两声，矮人认识她，又不代表她能够认出矮人。她唯一能够辨认的矮人就是索林，或许现在可以加上远征队里的另外几个，但要记住更多的长着大胡子的矮人，还是太过勉强了。


    “那么……戴因。”卡米利亚说道：“作为朋友，我是否有幸邀请你坐下来谈一谈。”


    “谈什么？”戴因对于卡米利亚比面对巫师和巴德的时候拥有更多一点的耐心，他问道：“如果是谈如何处置埃瑞博的财富，你们应该去找索林，他才是山下之王。”


    “不。”卡米利亚说道：“我们要谈的是一件关乎整个北方未来的事情，它比金银财宝重要得多。”


    她说：“我们要谈的是——联盟。”


    “我们为什么要跟人类联盟？”戴因不明所以，他自认为矮人的军队何其强大，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联盟。况且，这些人类对矮人的财富图谋不轨。


    “不只是跟人类的联盟。”卡米利亚说道。


    而是人类、精灵、矮人的联盟。


    戴因想都没想，断然拒绝：“我们绝不会跟可恶的尖耳朵一起合作！”他身后的矮人们发出赞同的符合之声。


    “戴因！”卡米利亚见不得他如此蔑视精灵，她严肃地说道：“就像你刚刚说的，如果你们将我当做矮人之友，看在我的份上，哪怕就一次，听听缘由！”


    戴因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跟周围的矮人商量了几句，最终同意了卡米利亚的请求。


    他强调：“这是看在你的份上，仅此一次。”


    于是，铁丘陵之王戴因、密林国王瑟兰督伊和长湖镇的屠龙勇士巴德齐聚一堂。


    ——如果忽略掉长湖镇的镇长。


    卡米利亚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她以为他应该羞愧得从此不敢出现才对，但没想到只过了一晚上，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厚着脸皮坦然代表人类参与会谈。


    如果不是甘道夫坚持巴德应该在这里，镇长甚至不太想让巴德参会。


    ……有时候卡米利亚还挺疑惑的，巴德到底是怎么忍住没有动手揍他的呢？


    “你们想说什么？”戴因特地坐在了离精灵最远的地方，他可没有这么多耐心跟精灵消耗。


    甘道夫让矮人稍微有点耐心，很快，巫师回头说道：“他们回来了。”


    精灵王子带着几个人鱼贯而入，走在后面的两个精灵一左一右压着一个被困得严严实实的半兽人进入营帐。


    “我们抓到了阿佐格的斥候。”莱戈拉斯熟练地抬脚踹在奥克的腘窝，奥克“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一旁的塔瑞尔将刀熟练地架到奥克的脖子上：“说吧，阿佐格现在到哪里了？”


    奥克吐出一口血沫，大声笑道：“主人的大军马上就会到达埃瑞博，你们抓住我一点用都没有，主人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都得死！所有的人，全部都会死！”


    镇长被奥克的利牙吓得一抖，他被吓得失去了语言，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戴因皱着眉，他现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当年他们呼应索林的呼唤，前往墨亚瑞寻找奥克复仇。在那一战中，索林将阿佐格的手臂砍下，当时阿佐格失去意识，他的身体被其他的半兽人带走。矮人都以为阿佐格已经亡故，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精灵和矮人一样仇恨奥克，他们绝不会与奥克串通欺骗矮人。


    “阿佐格的大军有多少人。”戴因询问道。


    斥候肆意地嘲讽着眼前的敌人，说：“你觉得我会蠢到将这些信息告诉你们吗？”


    下一秒，斥候的头颅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黑色的血液溅在地上，污染了眼前的一块土地。


    戴因无所谓地收起手上沾血的斧头，说道：“它废话太多了。”


    瑟兰督伊皱眉：“你就不能出去再杀？”好好的帐篷都弄脏了。


    镇长已经完全说不出来任何话了，如果他现在能够站得起来，只怕他会立刻夺门而出。


    “你的废话也不少。”戴因将斧头收回，大摇大摆地走回座位。


    巴德沉着脸，问：“你把它杀了，现在谁来告诉我们阿佐格的情况？”


    莱戈拉斯说道：“派出的信使已经返回，阿佐格的速度比我们预计的还要更快，明天、或者不需要等到明天，它的大军就会抵达。虽然不能知道准确的数量，但无疑，他们的总数要比我们更多。”


    这一番话让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加凝重。


    他们已经预计到这是一场艰难的战争，但困难总是能超出预料。


    “我们并非没有胜算。”甘道夫站起身来，他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阿佐格的阴谋，他图谋埃瑞博的财富，意在统治整个北方。如今我们又知道了他的踪迹，那么在他到来之前，我们可以提前设下埋伏，让他们陷入我们的包围。”


    既然注定要开战，那么战场就由他们来设定，只要计划得当，未必不能击溃半兽人。


    “虽然恶龙死亡的消息传了出去，但想让流亡在外的矮人们重新回到家园还需要不少时间，唯一可以指望的是铁丘陵还有其他的矮人正在赶来。”戴因说完，看向瑟兰督伊：“嘿，尖耳朵，把你密林的士兵都调出来，现在可不是贪生怕死的时候。”


    “还有你。”戴因也没有放过镇长：“长湖镇还有多少能够充当士兵的，把他们全部叫过来。”


    戴因一点都不客气，就像这里不是精灵的营帐，而是他铁丘陵的宫殿。


    瑟兰督伊第一个冷笑道：“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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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用兵，当年我带领军队对抗奥克的时候，你的祖父还在襁褓里蹬腿。”


    镇长不像是瑟兰督伊一样底气十足，他努力不去看地上躺着的半兽人尸体，磕磕巴巴地说道：“噢……当然，我们当然……巴德，巴德你来带领大家。”


    巴德再一次接过了重担，承诺会让人回到长湖镇调拨更多的力量支援孤山。


    虽然气氛不算和谐，众人的言语颇有些阴阳怪气，但好在结果不负所望，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暂时形成了一致对外的联盟。


    巫师有些感慨，如果不是因为奥克，他没想到还能看到精灵和矮人联盟的一天。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戴因突然发出了质问。


    “你们为什么不跟索林商量这件事呢？”自恶龙死后，索林一直呆在埃瑞博没有离开，他们为什么不找索林，而是舍近求远？


    如果不是矮人认出卡米利亚，戴因觉得自己并不会坐在这里。，


    瑟兰督伊冷哼了一声，比尔博低下头数地上有没有蚂蚁爬过，巴德欲言又止，巫师将目光投向卡米利亚……


    卡米利亚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戴因……或许，也许，你知道龙病吧？”


    戴因作为索林的堂弟，身为都林王族后裔，他的身上也流淌着同样的血脉。巫师被卡米利亚的直白吓了一跳，她有时候鲁莽得让人不敢置信，这几乎是当着戴因的脸说他们的问题。


    “你是想说索林犯病了？”戴因的语气变得沉重。


    卡米利亚说：“我无意冒犯，但看起来很像。”几乎可以确认，索林没有抵抗住宝藏的诱惑，他差不多像埃瑞博又诞生了另外一条龙，固执、执拗、倔强地守护着每一份财宝。


    史矛革死了，但好像没有真的死亡。


    就连山之心都无法让他放下顾虑打开埃瑞博的大门，所有人在他眼里如今都是觊觎财富的小偷，巫师、霍比特人都已经遭到驱赶，除了矮人，索林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那是源自于遥远的诅咒，没有山下之王能够躲避。”戴因透过掀起的帷帐遥望埃瑞博：“我以为他会晚一点……”索林是都林一族最出色的王储，矮人们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调派，在瑟莱因失踪之后，他便继承了王座。戴因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位堂兄，他以为索林摆脱了血脉的桎梏。


    “有什么方法能够帮助他？”卡米利亚问道。


    戴因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会无差别地同时帮助矮人、精灵和人类了，她的身上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单纯。这非常少见。但她这样的举动并不会让人觉得愚蠢，或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干净，就像看见了皎洁的月亮，清透明亮。


    戴因暴躁的脾气消减，意外地耐心：“没有什么方法，或许他会苏醒过来。”或许不会，谁知道呢。


    就在此时，一个精灵走了进来。


    他说：“陛下，索林带着几个矮人从埃瑞博出来了，他正在往这里走来。”


    “谁？”甘道夫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精灵重复了一遍。


    “索林·橡木盾。”


    他从埃瑞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