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场，新年正式进入倒计时。


    江璟依旧在办公室撰写着结案报告。


    几日的劳累奔波，让江璟有些头疼。


    她起身走到床边，听着外边的鞭炮声和击鼓声，此刻万家灯火，一片祥和之气。


    看到这样的新年之景，江璟会心一笑，仿佛身上所有的疲惫和劳累都已经烟消云散。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江璟的思路，


    是江母打来的。


    “闺女啊，还没完事吗？我跟你爸还在等着你吃年夜饭呢。”江母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你跟爸先吃吧，晚上估计会很晚才能回去了。”江璟有些愧疚地说道。


    “吃水饺了吗？加班也别糊弄啊！”江母关切地说道。


    江璟赶忙说道：“吃了吃了，同事点的水饺外卖。”


    “电话给我，你跟闺女啰嗦这个干嘛，人家案子还忙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江父争夺电话的声音。


    可也就是这时候，夏珂走进办公室，看到江璟在打电话，便用嘴巴小声说道：“家属到了。”


    “哎不跟你们说了哈。”


    还没等江父跟江璟说上一句话，江璟已经挂掉了电话。


    “江队，秦睿的家属到了。”


    凶手归案，家属在新年迎接死者团聚……


    “走。”江璟赶忙起身。


    两人来到接待室，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悲痛。


    她看到江璟和夏珂进来，赶忙站了起来。


    “我是秦睿的妈妈，你们找到我儿子了吗？”秦太太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璟点了点头，不知如何开口，她语气柔和地说道：“秦太太，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个孩子，现在需要你来确认身份。”


    秦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他……还活着吗？”


    江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很抱歉，秦睿在被**后，不幸遇害。凶手已经归案。”


    秦太太瘫坐在沙发上，泪水不停地流着：“我的儿子……他那么小！”


    江璟深吸一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节哀。”


    秦太太抬起头，眼泪灌满了整个眼眶：“节哀，我要这么节哀！我跟丈夫好不容易到了这个年纪有了孩子，现在没了！他还那么小！”


    杨程已经做好了准备，便过来敲了敲门，示意江璟。


    江璟点了点头，随即有看向秦太太，“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您的丈夫呢？”


    “我丈夫心脏不好，来的路上受刺激，现在在医院呢。我做好准备了，我的孩子，不管什么样子，我都要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秦太太擦了擦眼泪，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出去。


    江璟和夏珂跟在秦太太身后，气氛沉重得让人几乎窒息。


    走廊里回荡着秦太太的抽泣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上。


    走到停尸间门口，杨程推开门，里面是一张白布覆盖的小小身躯。


    秦太太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下来，在看到白布的一瞬间，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扶着门框，瘫软下去。


    几乎是爬过去，她颤抖着手，缓缓揭开白布。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秦太太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的孩子！”秦太太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秦睿的遗体，泪水湿透了白布。


    江璟和夏珂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眼眶也微微泛红。


    杨程贴心地将尸块清洗干净，用消毒水祛除下水道的臭味和尸体的腐味。


    还穿上了意见干净的衣服，遮挡那可怖的残肢碎块。


    秦太太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头颅，和那浮肿腐烂的皮肤，几乎失声。


    良久，秦太太才从悲痛中稍微缓过神来，她抬起头，眼神中的杀气和愤怒难以掩盖分毫。


    “凶手呢……我要见他！”


    那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江璟等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


    秦太太来到审讯室，正巧看到了被警员带走的吴时风。


    江璟示意警员先将吴时风暂留片刻。


    于是，几人来到了审讯室。


    秦太太失神地坐在吴时风的面前，胸口上下起伏，身体因克制，不停地在发抖。


    “你就是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秦太太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我，怎么了！”吴时风打量一番，轻哼一声。


    秦太太良久没有说话只是胸口不停地起伏、起伏……


    江璟本以为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混乱，但秦太太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死死地盯着。


    “走吧。”


    终于，秦太太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


    江璟诧异地看着秦太太，搀扶着她起身离开。


    秦太太的脸色苍白、决绝。


    走出审讯室，秦太太的脚步有些趔趄，但还是推开了江璟搀扶的手，一手扶着墙，缓缓地走在前面。


    窗外的烟花，映照着她的身体……


    验尸房内，杨程已经将秦睿的遗体包裹完毕。


    秦太太抱着男孩的木匣子，一步一步，走进黑暗，走进那新年的烟花。


    而临江市的城市之钟，正在进入新年的倒计时……


    江璟站在窗边，看着天上的烟花，在心中倒计时。


    10！


    9！


    8！


    7！


    6！


    5！


    4！


    3！


    2！


    1！


    “江璟，新年快乐。”


    猛然间，江璟的身后传来声音。


    她缓缓转身看去，是祁奕铭。


    “呜呼！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少些案子，多些平安！”


    身后值守的警员们，也在欢迎新年的到来。


    江璟回到家中，江父和江母正在包水饺。


    “爸，妈，你们还没休息啊。”江璟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新年嘛，守岁。吃饭了吗？案子处理怎么样了？”江母一边包饺子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哎。”江父打断了江母的话，“大过年的，别提什么案子了，孩子好容易回来了。”


    江父又指了指厨房，“你妈给你留了，素馅的，新的一年素净安稳。”


    江璟到洗手间洗了洗手，便走到厨房。


    “哎呀！你看你包的，还没煮呢就破口了。”江母嗔怪道，推开了江父，“行了行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呀，就是跟书最熟悉了，生活上真是一塌糊涂……”


    江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到一旁，看着江母熟练地包饺子。


    江璟站在旁边，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思绪才真正从案子的沉郁中缓了过来。


    “对了，闺女啊，你杨叔叔家的儿子，你还记得不？”江母突然问道。


    江璟夹起一个水饺，停在了半空，她想了想，说道，“是不是那个小胖子？”


    江母笑着点了点头，“人家现在可瘦了，听说也是警校毕业的，昨天你杨阿姨还跟我说，想让你们见见呢。”


    江璟无奈地笑了笑，“妈，我现在哪有时间啊，天天案子都忙不过来。”


    “是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别让她跑来跑去的了。”江父刚拿起的书又放下，附和着说道。


    江母叹了口气，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江璟。


    “我也知道你们忙，这不是过年嘛，就想让你们见见，万一合适呢……”


    江璟赶忙打断，“妈，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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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真的没心思搞这些，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江母看江璟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


    “行，那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下饺子。”


    窗外，烟花还在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第二天，江璟早早地来到警局。


    刚走进办公室，夏珂就迎了上来：“刚才林局到局里，留下了这个。”


    江璟接过去，看了看，是关于老K案子的**。


    一个断指案，牵连出一个更加难搞的案子。


    “这是省厅下来的文件，林局说上边很重视这个案子，要我们一定要尽快破获大案。”夏珂说道。


    “林局呢？”江璟问道。


    “去省里开会了。”夏珂回道。


    “行，我知道了。”江璟说完，便拿着文件回到了办公室。


    江璟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研读着关于老K案子的**。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祁奕铭的号码，无人接通。


    “怎么没人接？”江璟疑惑地喃喃道。


    方才就没有看到他，以往祁奕铭都是会在第一时间接电话的，难道出什么事了？


    江璟走到外边，“珂姐，祁奕铭有跟你联系吗？”


    “没有啊。”夏珂看了眼时间，“哟，怎么迟到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无人接通。”江璟说道。


    刑警的电话必须第一时间内接通，祁奕铭一直都做得很好，这次……


    难道是昨晚睡得晚？


    算了。


    江璟不再多想，直接对夏珂安排道：“珂姐，联系技术部门一起调查一下老K的所有资料。”


    夏珂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你也别太担心祁奕铭，说不定他只是临时有任务。”


    江璟轻声“嗯”了一声，但心里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祁奕铭一向守时，也深知通讯畅通的重要性，这次的失联确实有些反常。


    回到办公室，


    没多久，宋警官便敲门进来。


    “江队，之前一直有断指案要解决，现在案子了了。我想，我们也该系统梳理一下拐卖案了。”


    江璟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到床边的桌前，坐了下来，旁边白板上，是江璟已经梳理了大半的人物关系图。


    ……


    宋警官详细地描述了他调查到的所有的线索，几乎都要在即将触碰的时候是去线索。


    他着重说道：“江队，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点。我们要保护好赵刚和老K，还有那个李德。之前我们每次抓到涉案人员，却都是会晚一步被灭口。”


    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哪怕这个老K，在组织里举足轻重，但也不过只是个办事儿的。上头的人为了保住自己，一定会弃车保帅。”


    “晚一步被灭口……”江璟若有所思，“看来这个犯罪组织的权势地位……”


    “这也是我们比较难办的点。查来查去，还是多亏了你们机缘巧合抓到了赵刚，我们才有了新的线索。”他又继续说道，“也多亏了你们那个辅警祁奕铭，抓到了老K。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才只是个辅警呢？江队，这人才你不珍惜，就别怪我当着你的面挖墙脚啊。”


    宋警官笑着说道。


    江璟轻笑一声，“行了，老宋，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敢打赌，这个人，你挖不走。”


    宋警官哈哈一笑，拍了拍江璟的肩膀：“行，那我就不跟你抢了。不过说真的，祁奕铭这小子确实是个好苗子，要是能转正，说不定能成咱们警队的顶梁柱。你可别等着人才流失，才后悔啊。”


    “行了，咱也别商业互吹了。”江璟微微颔首。


    宋警官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回到白板上的人物关系图上：“说回案子，老K的落网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我们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上头的那个人。如果不能一网打尽，恐怕还会出现新的老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