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相思成疾
作品:《决裂后侍郎大人火葬场了》 宋疏遥闻言轻叹,老友般劝告:“都病成这样,就别作践身子了,服药要按时,起居有常,莫要动气,饮酒就更是不能了。”
“嗯嗯嗯,”谢字卿笑着点头应下,“你兄长也送了许多药来,吃都吃不完,这几日一想到喝药便口苦,难受得紧。”
“药汤里泡一颗蜜汁枣,既遮苦味,又能生甘,我少时常吃药,母亲就是这样喂我的,保证有效。”
“行,一会试试。”说话间谢字卿已经剥了几颗荔枝,置于高脚盘中,自然地推到了她面前。
“多谢。”宋疏遥颔首,她想让面色好看些,可又实在笑不出来,矛盾之中脸颊皱着,便显得生动可爱。
谢字卿目不转睛看着她,忍不住会心一笑,慢条斯理地进入正题:“今日不单单是探望我的病情吧,还有什么要问,城里那两则传闻?我和贤王的关系?”
同他说话从来不需费力,往往一个眼神,便能猜出彼此要说什么,说到什么程度,宋疏遥也不打哑谜,承认道:“不错,那两则传闻,是你自己传得吧?”
她本来不确定,此刻见他深不可测的眼神便知道千真万确了。
果然,谢字卿哼笑一声道:“幸好咱俩是一伙的,若是同我敌对,你这这聪明劲儿实在让我忌惮。”
“那我就明白了,”宋疏遥点头,眼神一亮,“贤王一直想暗中拉拢你,使得都是防不胜防的招数,眼下还要让你去废止私学,你便大肆散播自己病入膏肓的消息,其一是正好避开这个差事,其二是让所有朝臣都知晓你病重之事,登门拜访,而你只接见了贤王的心腹顾少监,相当于大张旗鼓承认你和贤王有结党之意,此举定然会引起圣上猜忌,让贤王引火上身。”
她想了想又疑惑道:“可你同样也会被圣上猜忌,这岂不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谢氏该当如何?”
谢字卿嗤笑:“猜忌便猜忌,我没真正帮贤王做成过事,左不过是将我投入大理寺狱问训,最差不过革职,至于谢氏,圣上对待寒门和世家不偏不倚,让二者相互制衡,如今太子谋反,张氏已有失势之态,圣上还要倚仗王、谢两家,岂会因小小侍郎的无心之失迁怒整个谢氏。”
“可你还有一身抱负,岂能在此时被革职?”
闻言,谢字卿淡声一笑,指尖蜻蜓点水般划过眼角,暗暗擦去快要风干的泪痕,说道:“这刑部侍郎我也当腻歪了,没什么意思。”
他似乎话里有话,听语气不像是要被革职的心灰意冷,更像是对新事物隐隐的期待。
他绝对不是轻言认输之人。
宋疏遥感知到他定是有自己的计划,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时候,所以他才说三分留三分,怕是拉旁人下水。
既是如此,她也不便多问,待到日后两人再议不迟,便接着问了下个问题:“贤王的心腹不止来了一位,谢侍郎为何只见了司天台的顾少监?”
恍然间,好似回到了曾经在刑部的时光,那时两人交浅言深,他也不知为何会放心地同宋疏遥议论朝政。
片刻迷离,谢字卿由衷一笑,告诉她:“圣上近年来愈加依赖玄说,这个顾少监日后兴许能够为我所用。”
话音一落,宋疏遥不禁“嘶”了一声,惊叹道:“还想利用贤王的人?真是虎口拔牙,不知死活。”
“有何不可,”谢字卿挑眉,“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不愧是有胆有识的谢侍郎,若非一举多得之事,你都不会做的,”宋疏遥连连点头称赞,甚至想给他鼓掌,片刻后又问,“第一个传言我已知晓深意,那第二个,谢侍郎传自己相思成疾做什么?为了让病入膏肓一事更加可信?”
谢字卿一顿,这下不笑了,抬眼时,眼中跳动的光亮让他的话语都显得很真诚:“以前因我的缘故,你被困在风言风语里许久,如今我也只不过是说出实情,是我情根深种,寻死觅活,这本都是事实,算不上传闻。”
宋疏遥默了默,心中一堵,说不出所以然来,她不太在意传闻,谢字卿却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他自己去当这个流言蜚语里的风云人物,的确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真是因为我吗?”宋疏遥皱着眉,眨着眼睛看他,“你的病,是相思成疾的心病吗?”
没料到她会问得这样直接,谢字卿一滞,嘴唇嗫诺,不知如何作答,就又听宋疏遥问:“你当真这样喜欢我吗?”
谢字卿的呼吸都急促了,他一向不喜这样直截了当地坦白,人总该有点秘密,可宋疏遥从来都让他无处遁形。
他的心真的很疼。
望着宋疏遥的眼睛,他诚恳道:“我没喜欢过旁人,说不清什么是爱意,不过我想,寤寐思服,念念不忘,定然是喜欢了。”
他没有一个时刻是不想念宋疏遥的,即便是现在同她坐在一处,看着她的面庞,还是觉得很想念她。
所以他坦言道:“我很想你,日日夜夜,都很想你。”
宋疏遥眉心一跳,有点信了,这情话似乎比她过往写书时苦思冥想的那些更加动人,她双臂撑在桌上,掌心捧着脸出神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能早点想我就好了,你还记得中元节那个雪天吗,在昭明殿外,我问你喜欢我吗?”
谢字卿喉间一动,目光虚浮地落在地上,苦笑道:“记得。”
“那日我最喜欢你,看你哪里都好,心想着若是以后能跟你成亲,真是人间幸事。”
谢字卿哼笑了一声,心如刀绞。
“那日漫天飞雪,你穿了朝服,仙姿玉貌,朗若清风,我见过许许多多美人,都没那日的你好看。”
她一边回忆当时的情景,一边真诚地夸赞他,可在谢字卿听来,就跟诀别没什么两样,他正在伤感之迹,听不得这些有的没的,一仰头,竟有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他若无其事地抬袖拭泪,轻声道:“宋疏遥,以前我有诸多顾虑,不敢承认心意,现在才同你说自己的真情实感,真是对不住,虽然为时已晚,可我还是想问问,你可否能够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愿拿一切来换。”
宋疏遥惊诧到双目圆瞪,心间不自觉地轻跳一下,而后再也不跳了,她情不自禁地按住胸口,感受着那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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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答,谢字卿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凑近了些,眼底的悲伤都看得很清楚:“你尝过的那些苦,我都尝一遍,我自知远远不够,可你能不能给些时间,待你想清楚了,再做抉择。”
这时间,宋疏遥也回过神来,垂眸默了默,终于还是看向他的眼睛,真挚道:“谢侍郎,旁的事都有弥补的机会,唯独情之一事最讲究时机,求不得,也求不来,就像你我,都有动情的时候,却没能让你我互相喜爱,你不痛快,我心中亦有遗憾,可世事无常,就是如此。”
谢字卿没说话。
她继续道:“侍郎说我受的苦你都受一遍,何苦乃尔,不过是多此一举,痛苦跟痛苦不同,无法相提并论,更不能感同身受,不是你受过同样的痛和惩罚,往事就能随风而去,这是两码事,也希望谢侍郎今后也不要再因此事自伤,我会感慨,却不会感动。”
她一直是最有主意的,爱时不顾一切,不爱时也体面分开,谢字卿没什么可抱怨的,并且很是欣赏她对世事的彻悟,便低头笑了笑,应道:“正是,听君一言,受益匪浅。”
谢字卿认同她所说的,可他也自有一套道理,宋疏遥可以不再爱他,但他爱宋疏遥没人管得着吧,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他不能死缠烂打,那是下下之策,是昏招,他需要进退有度,从容不迫,如此才能得人倾心。
没错,他需要冷静。
两则传言都问完了,宋疏遥还有一件担心的事,便是宋世群复职,谢字卿究竟和李庭做了怎样的交换。
想来不会太好,因此问的时候也隐隐不安:“我父亲复职之事,侍郎又是如何同贤王周旋的?”
听她发问,谢字卿便把昨日在门口故意呕血,以及刘辅拜见贤王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正说到得意处,宋疏遥问道:“呕血不止?当真呕血不止?”
“……”谢字卿一滞,想说的话被打断,拦截在了口中,片刻后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缓缓答道,“贤王的密探都是高手,假象瞒不过他们。”
当然,就算是真呕血也没能哄过贤王,他还是连夜秘密来了一趟国公府。
见着谢字卿气若游丝,随时要撒手人寰,这才信了,难得与谢字卿交心道:“字卿,本王一直属意你为大理寺卿,待你病好了,寻个合适时机,便到大理寺上任如何?至于废止现有私学一事,是个泥潭,你别去蹚这趟浑水,自有穆尚书担着,你也不想他把你推出去背这个黑锅吧,是留在刑部越陷越深,还是听本王的去大理寺平步青云,你是聪明人,心中必有定论。”
宋疏遥听着,眉心紧蹙,蓦地又想起他曾经受的那些伤,尧光山梅林里寒光如雪的交锋,冰凉的利器划破他的手背,鲜血如注。
他还说刚入刑部那年,因办案,肩膀处被人捅了个对穿,那道疤痕她没见过,可光想想便是不寒而栗。
还有让他呕血不止的内伤,血肉模糊被枯枝刺伤的手臂,太多太多的伤口涌现心头,宋疏遥闭上眼,眼前都是一片血红色。
额角沁出些薄汗,宋疏遥鼻息微重,声音忽然柔软了许多,战战兢兢问道:“你不会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