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摄魂草

作品:《鬼宿妖女她专撩纯情少男

    青岚城,国师府。


    初更时分,雪仍在下。雪粒子敲打窗棂,打更人留下的脚印,已经被新雪抹平。国师府的御赐的琉璃宫灯悬在朱漆廊下,映得阶前积雪都泛着血色。


    林灿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屋檐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柳葶苧紧随其后,自从大病初愈,柳葶苧又在武艺上开窍了几分,让林灿不住地感叹她的天赋。


    只见她提气一跃,脚尖点在覆雪的檐角上,本想借力再起,不料青瓦结了层薄冰,靴底一滑


    “哧溜!”


    整个人猛地一歪,眼看就要栽下去。巡逻的侍卫在庭院中来来往往,柳葶苧暗叫不好,腰身一拧,硬生生把歪斜的势头扭了回来,单脚立在那滑溜溜的瓦片上,另一条腿高高抬起,摆了个金鸡独立的造型。


    柳葶苧抬头冲林灿露出自豪的笑容,林灿瞪大了眼睛,冲她摇头,示意她赶快跟上。


    青瓦覆雪,林灿伏地了身形,指尖扣住瓦缝,底下炭盆烧得正旺,暖阁窗棂半开,漏出几缕昏黄的光,恰好映出屋内人影晃动。


    “主子,火场中并无尸身,恐怕玉茗已经趁乱逃出,我们已经加大了全城搜捕,暂时还未有消息。”


    沈望之斜倚在青玉案边,手边是一碗已经见底的伤药,他脱去了锦袍,雪白的中衣衬得墨发如瀑,他偏头咳嗽时,几缕散发黏在颈侧,肩头洇开一抹胭脂色。


    侍卫跪着捧来金疮药,却被他抬手止住。


    烛火跳了一下。


    他忽然冷笑起来,唇色因失血而淡,反倒衬得眉眼愈发明艳。


    “人不见了?”


    面对质问,跪着的侍卫头更加低垂,隐约可见身体在颤抖,只听见耳畔玉石相击的清脆声响。


    沈望之随手扯断了腕间的手串,玉珠子滚落满地,在青砖地上敲出一阵没有节奏的声音。


    侍卫顿时脸色煞白,“主子息怒。”


    沈望之换了个姿势重新倚着,语气恢复了平静:“这人不简单啊,不过是个弱小女子,连我都被蒙骗过去,半年都未能露出马脚,估计你们也查不到什么。”


    “望春楼毁去着实有些可惜,属下不知您此举究竟为何?”侍卫不解地问道。


    “琉璃宴,血幕泣。”


    沈望之又咳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符。那是先王亲赐,上面刻着“护国佑民”四个字。如今先王已逝五年,新王年幼,朝政大权尽落太后之手。


    “各州府进献奇珍异宝,江南献十丈珊瑚,蜀中贡千年灵芝,北疆捕捉白鹿。各地为搜罗寿礼,民怨沸腾。”


    “鹰二,你可知国师之位,凭何而立?”


    侍卫一怔,随即答道:“凭您能通天彻地,观星象、测吉凶、安社稷。”


    沈望之笑着摇摇头,“凭的是人心。”他望向皇城方向,那里正大兴土木搭建寿宴高台,“王权失衡,任我为这采薇使,便是一种试探。”


    鹰二忽然明白为何近来皇城司的密探频频出现在青岚城周围。


    “如今我伤重,便有理由回了懿旨。”


    忽然,沈望之低头看向鹰二,目光里满是审视,“你今日去悼念鹰三了?”


    鹰二冷汗直出,忙跪地求饶,“鹰三护主不力,理应自裁,只是终究共事了几年时日,属下认罚。”


    “去领三十杖。”


    雪落在林灿的眉眼上,融化出几滴微小的水珠,林灿轻轻抹去,暗自想着。这人做事倒是滴水不漏,既有天琛会的珍宝,又烧了望春楼留了青岚城的民心,他倒是两头周全。


    听起来,似乎对玉茗的身份不了解,难道沈望之跟葬星阁无关?


    正想着,沈望之拿起青玉案上的一张请柬,吩咐道:“去回了沈盟主,下个月武林大会我定当准时赴约。另外让他帮忙查查玉茗这个人。”


    “是!”鹰二躬身退下。


    听到沈怀昭的名字,林灿心头一震,“武林大会?!”


    沈望之竟然和沈怀昭关系匪浅,以前从未听说过。


    屋内烛火摇曳,沈望之待鹰二走后,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衣带,露出精悍的身体。伤口处血色未凝,仍在缓慢渗着暗红。


    他取过案上药瓶,指腹沾了药膏,反手抹向伤处,他眉峰紧蹙,薄唇抿成一线,指节因疼痛而微微泛白,却始终未泄出一声闷哼。


    林灿正想扭头,却被柳葶苧掰着头往下看,她悄声说道:“想不到这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妖冶,脱了衣服倒是精壮得很。”


    屋顶偷看的两人正议论着,一片碎雪从檐角滑落,簌簌而下。


    “谁?”


    冷冽的嗓音如刀出鞘,惊得两个姑娘同时一颤。


    林灿反应极快,抓起柳葶苧在屋檐上往阴影里滚。檐下灯笼忽地一晃,一道银光破窗而出,“铮”地钉在她们方才趴过的瓦片上。


    “好险!”柳葶苧的袖口已被削去一角。


    她盯着那缕飘落的布料,咽了咽口水:“是他扔的吗?看不出来会武功啊。”


    “这时候还管他会不会武功?”


    下方隐隐可见人声追来,林灿迅速拉着柳葶苧跃向隔壁屋脊,“再不走,下次钉在瓦片上的就是你的脑袋了。”


    两人匆忙逃窜出国师府,还没喘口气,天空传来一声鹰鸣。


    “小红!”


    何正白远远地跑过来,“你说得对,那兰草确实有问题,我爹正搂着那玩意儿神神叨叨的,我将龙眼丹硬喂给他,可是不管用啊。”


    摘星楼,观星台上。


    何守山坐在椅子上,双臂将那盆兰草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脸上浮着一层恍惚的笑意,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兰草细长的叶片,将落下的雪粒擦落,动作极轻,忽然,他的手指一顿,眼神恍惚地落在叶尖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甚至带着几分痴态。


    “你还是这么爱干净······”他声音低低地说道,“谁也抢不走你,你看星星,好美啊。”


    听着何守山毫无逻辑可言的自言自语,林灿抬头望着天空。


    夜穹如一张浸透墨汁的宣纸,沉沉地压下来。零星的雪粒,像被撕碎的蚕丝,疏疏落落地飘着。远处的山影早已被抹去,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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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守山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雪中像冰雕一样坐着,对于呜咽的漫天风雪浑然不觉。


    “爹!”何正白带着厚重的披风冲上来,将人裹紧了,连声唤着,可何守山只沉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听不见眼前人的呼喊。


    他的左肩溃散出点点魂识,但是仍未凝成物状,林灿凝神,鬼宿神祈绕着手指缓缓凝结成丝,可刚触碰到何守山的左肩,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何守山的左肩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如同深渊张开的巨口,林灿指尖一颤,竟被那股吸力拽得向前踉跄半步。


    林灿立刻挥手断了连接,何守山怀里的那盆摄魂草忽然枝叶扭曲,细长的枝叶疯狂生长,墨绿色的枝叶如毒蛇般缠绕而上,瞬间将何守山整个人裹入其中。叶片上的倒刺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鲜血渗出,却被摄魂草贪婪地吸收,使得草叶愈发绿的妖异。


    “退后!”


    林灿的厉喝混着风雪传来。


    摄魂草的枝叶如潮水般朝四周蔓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嘶嘶白烟,其中几根猛然刺向最近的何正白。


    “小心!”


    柳葶苧大喊一声,手中木剑骤然出鞘,劈砍间,数片叶子应声而断,断口处喷溅出腥臭的黑血,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她顺势一把拽住何正白的后领,将他猛地拖离摄魂草的攻击范围。


    然而摄魂草的攻势未止,更多的枝叶从四面八方袭来,每一根都缠绕着扭曲的怨魂,嘶鸣着扑向三人。


    林灿稳住心神,划破了指尖,陨铁刃在雪中红光乍现,剑刀成屏,斩断攻击的枝叶,鬼宿神祈骤然暴涨,在周身形成一道火幕,如怒涛般席卷而出,与袭来的枝叶狠狠相撞。


    火焰与摄魂草纠缠撕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摄魂草发出刺耳的尖啸,主干剧烈颤抖,仿佛被激怒一般,所有枝叶骤然回缩,随即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而来。


    柳葶苧挥剑斩断逼近的枝叶,剑锋将袭来的枝叶尽数绞碎。何正白咬牙抓起一旁的铜炉,狠狠砸向一根偷袭的枝叶,硬生生将其砸得汁液四溅。


    林灿浑身鬼气更甚,血红的神祈交织成网,朝摄魂草狠狠压下。


    何正白瞅准了缝隙,躲过了横扫的枝叶,直扑向何守山。然而,何守山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清明,竟伸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爹!快丢掉那盆草。”


    不顾何正白的大叫,何守山一把将何正白推倒在地,力气大得惊人。


    “我娘已经死了!”


    何正白就地一滚,躲开了粗重的叶片,可浑身还是被倒刺划出了一道道伤口。


    何守山的表情开始扭曲,双目赤红,摄魂草的尖啸声更甚,暴戾的吸力将漫天飞雪都扭曲成漩涡。


    林灿身体开始感到不适,又被逼退了几步。


    突然,怀中的古星图迸发出柔和的青光,风雪骤然凝滞,漫天飞雪悬停在半空。


    一道素白的身影缓缓浮现,是一个面容温婉的女子,发髻松散,衣袂飘飘,眉眼间与何正白有七分相似。


    “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