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作品:《翡翠尖

    舒漾没有再做梦。


    她睡得太安心,太香甜了。


    只是总觉得有细微如蚂蚁般的触感,啃噬着皮肤,在她锁骨上咬出一丝疼意。


    很轻很轻,细细密密,又很沉重,沉重到仿若真实的感觉。


    仅是这样轻微的撩拨,就已足够令她心猿意马,幻想出旖旎景色来。


    她情不自禁低声呢喃:“小叔……”


    于是那种怪异的触感瞬间消失。


    仿佛一阵北风吹过,将所有的响声吞没,回荡着长久的寂静。


    那一刻,她脑海中莫名冒出个念头。


    她想去看乞力马扎罗的雪。


    想感受旷野的风,想看落日拂雪顶的黄昏,想在枯黄的草原上,驰骋出沙浪黄烟。


    想抓住费理钟的手,把那如风般飘摇的男人,牢牢攥在手心。


    她勾住了男人的手指。


    用力地抓着,抓着。


    那可是她最心爱的小叔啊。


    她舍不得让给别人。


    指间若有回应。


    回应的是比她更紧致的勾缠。


    等她再度幽幽转醒,闻到室内有一片幽香。


    馥郁浓烈,是栀子花的香味。


    那盆她念念不忘的栀子花,不知何时被费理钟拿了回来。


    此时还沾着露水的,在阳光下摇曳生姿。


    昨晚他去老宅了吗?


    舒漾神思有些恍惚,还没彻底从迷蒙中回过神来。


    她没在卧室里看见费理钟。


    撑着胳膊坐起身,浴袍从肩膀滑落,露出光洁的肌肤,舒漾才陡然清醒。


    她才恍然想起,昨天她洗澡的时候,似乎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也许是白日训练后的困倦,也许是之前哭得太用力,眼睛泛酸,她昏昏沉沉就闭上了眼睛。


    后来……


    后来她是怎么来到床上的呢。


    她记不清了,连身上什么时候裹上浴袍的都没印象。


    只是身侧的被褥还残留着熟悉的雪松香,摸了摸,床单上还带着男人的余温,弥留在指尖,像滚烫滑腻的肌肤。


    舒漾忽地脸红了。


    是费理钟抱她回来的吗?


    家里没有请保姆,费理钟在时,罗维也不会留在这里。


    整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舒漾看着挂空的身体,脸颊越来越热,越来越红。


    热到头脑发烫,意识更加不清醒。


    她连忙起身穿好衣服。


    等她洗漱完毕,出门就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费理钟。


    阳光照在男人宽实的背脊上,照出两条遒劲有力的手臂,他弯腰的时候,两道肋骨高高耸起,穹起的背像一座膨胀的山脉,将贲张的肌肉撑得紧致饱满,像展翅的雄鹰。


    他手里捏着枚小巧的鸡蛋,正往碗边缘碰。


    咔,鸡蛋碎了,流出混着清透水渍的盈黄。


    看着这副场景,蓦地,少女隐秘的心事也跟着碎裂。


    咔的一声,流出蛋清,与混杂着白的蛋黄。


    她缓慢走过去,脚步很轻。


    男人甚至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小叔。”少女眨着眼,在男人回头的瞬间,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副清纯无知的模样,眼神却又别样动人。


    费理钟这才扭过头来:“醒了?”


    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


    男人余光一扫,看见少女脖子上的红痕,如被藤蔓紧紧缠绕,更明显了。


    又见她光着脚站在门外,短裙下是两条光溜溜的白腿,忍不住蹙眉:“去坐着。”


    她却不肯。


    只是眼巴巴走过来,左看右看,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男人脸上。


    少女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连带着嘴角泛起小酒窝。


    两只眼睛更是出奇的明亮,像结霜葡萄,在冰渍融化后泛起潋滟水光。


    见她站在门边不肯动,费理钟只能低头望来:“还有事?”


    舒漾却摇了摇头,眉眼间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真的好瘦,好窄,好硬。


    两只手臂环进去,整个人像埋进一堆棉花里,温暖又极具安全感,她用脸颊蹭了蹭。


    “小叔,以后能天天给我做早餐吗?”


    少女的声音都带着细腻的甜,潮湿柔滑,如喷在他臂弯上的呼吸,那么绵软,那么温热。


    男人单手拎住少女的后颈,试图将这只捣乱的黏人精扯开。


    黏人精却死死缠着他的腰,更加用力地抱紧。


    无奈之下,他只能叹气,低头看着圈住自己腰的手,轻拍:


    “等会儿吃完早餐,让罗维送你去上学。”


    自从叔侄关系破冰后,舒漾变得更加黏人了。


    比之前还黏人,连睡觉也不安分,两条细腿像章鱼似的缠上他的腰,整夜他都没睡好,被缠得太紧,太热,抑或是别的什么。


    夜里几乎有一半时间,他都在抽烟。


    另一半则是顶着淤黑的眼,静默地凝视着她。


    当然,少女不会知道男人的困扰。


    她在一夜好眠后,精神奕奕地冲他撒娇,索要更多的宠溺:“好不好嘛?”


    “阿姨可以给你做想吃的。”


    “可我只想吃小叔做的早餐。”


    男人没说话,只是不耐地啧了声,像打发似的掰开了她的手指,默许了。


    少女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到餐桌上。


    费理钟的厨艺精湛不少。


    做早餐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太简单,只是时间紧迫,他也没空精挑细选,只给舒漾端了杯热牛奶过来,外加一个营养均衡的三明治,还有块牛排。


    少女坐在对面,抓着玻璃吸管,不停地旋转着。


    盯着盘子里的牛排,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不好吃?”


    费理钟替她捋平了衣角的褶皱,又用指腹拭去她嘴角的奶渍。


    牛奶是乳白的,滑腻的,一瞬间令他想起了少女的白,也如牛奶般光滑柔腻,白的刺眼。


    他微敛眉梢,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暗中捻了捻手指。


    少女摇头,不吱声,只顾着咀嚼嘴里的食物。


    费理钟坐姿笔直端正,用餐叉切着牛肉,一点点塞入嘴里,高雅斯文。


    两人沉默着,几乎又要陷入诡异的尴尬中。


    少女主动打破僵局:“小叔,那盆花是昨晚你去老宅取的吗?”


    “嗯。”


    费理钟想起昨天的事,忍不住拧眉,眉眼间明显的展露出几分不悦。


    昨天他去老宅取花的时候,终究没忍住动手了。


    费贺章那老家伙明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依然想出手阻挠,并气急败坏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是有违常伦的!”


    老家伙的声音苍老粗糙,像嘶嘶漏气的气球,攥着他的手腕声嘶力竭:


    “你要把她带去哪里?以后怎么打算?你有考虑过她的未来吗?”


    “你管得太宽。”


    费理钟冷漠地将他的手拂开,像被什么脏物触碰过,用手帕擦拭着手腕,满脸厌恶。


    平日里不见他对舒漾这么关心。


    怎么,现在要把人带走,他反而急了。


    费贺章显然被他的目中无人激得失去理智,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一团,脸色黑沉。


    他努着嘴,漏风的舌头像水壶呲呲冒凉气:“要是你母亲知道,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费贺章的话没说完。


    因为费理钟的眼神朝他睇来,眸光犀利,冷如刀片。


    他扯着领结,当着噤若寒蝉的费家众人的面,一拳砸在费贺章那老家伙颧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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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将他砸得眼冒金星,身子歪斜,踉跄着跌倒在座位里,软如烂泥。


    “别跟我提她。”


    费理钟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像在看一只蝼蚁,一只轻易能踩死的蝼蚁,带着藐视与高傲,一字一句地俯身在他耳畔重重砸下,“你,没资格。”


    “你会遭报应的。”


    身后传来费贺章惊惧仓惶又阴狠厌恶的声音,破碎中嚼出烂血来。


    真是自不量力。


    男人冷笑着将手中的鸡蛋敲碎,将蛋壳一点点剥离。


    “小叔……”


    寂静中忽然响起少女踯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音,细细地在男人耳朵里刮过,微痒。


    男人抬眼望去,却见少女的脸颊兀自飘起绯色,眼尾也悄悄跟着泛红。


    少女不自觉地攥着手里的吸管,来回搅动,略微低垂脑袋,视线往下,不敢看他,声音却尤其清晰响亮,隐隐带着期冀:“昨晚是小叔抱我上床的吗?”


    等待是如此漫长。


    尽管才几秒,舒漾的心跳却仿佛加速到不可名状的状态,砰砰撞击着胸腔,将她撞的呼吸急促,背脊酥麻。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


    她才猛然抬头,坠入一双如深潭般沉静的眼眸里。


    费理钟并没有多余表情,他甚至还平静地将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盘子里,提醒她:“下次不要在浴缸里睡觉,会感冒。”


    体贴,温柔,包容,宠溺。


    这是她熟悉的小叔。


    可她想看的并不是这个。


    她用双眼仔细地瞧,打量着男人的眉眼,每寸每毫,想瞧出更多东西。


    男人面色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抱她上床,或者给她披上浴袍,都是件极为寻常普通的事。


    毕竟在很小的时候,他也替她搓过背。


    那是她军训之后,背部被太阳晒伤,皮肤发红溃烂。


    哪怕只要沾一点热水就疼得要命。


    那天恰好保姆请假,家中只有费理钟一个人。


    舒漾原本不好意思的,却在浴缸里被水烫得嘶嘶直呼时,被男人撞见,只能含着眼泪向他求助。


    男人皱眉看着她背上的块块红斑,看着和衣服粘在一起的皮肉,似心疼又似恼火,阴沉着脸训斥她:“被晒伤了也不说?”


    舒漾确实忍着没告诉费理钟,也没告诉保姆。


    因为她不想惹他生气。


    上次她因为在体育课跑步时突然晕倒,费理钟就向学校提出申请,不允许她再参加过分剧烈的运动。


    其实她只是那天午饭没吃饱,加上生理期来临,她才脆弱地倒下的。


    平时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身体素质不差的。


    她就是被呵护得太好了,以至于闲言碎语太多。


    虽然她也不在意那些,可是总觉得被这样特殊照顾,会显得自己很没用,会打扰费理钟做事,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没长大。


    她也不想总是让费理钟出面。


    他很忙的。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脆弱的像净白瓷器,一碰就碎。


    表情纵是严厉,还是轻柔地给她擦拭完背部,用药膏涂抹伤口。


    后来上完药,费理钟也向学校再次提出申请,让她不用再经受军训的折磨。


    舒漾又再次被迫承受他的特殊宠爱。


    在没有瞧到他更多的神色后,少女的眼中止不住的失望。


    她恹恹地垂下脑袋,声音沉闷:“知道了。”


    果然,连她的裸.体都无法吸引他的话。


    那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吧。


    小叔果真还是把她当小孩看吧。


    即使她已经十八岁了,实则在他眼里依然是没长大的孩子,不如那些长相成熟,身材丰满的女人具有诱惑力。


    忽然的。


    舒漾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