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最喜欢的大学都不上了，要跟着他去那个普通985？”


    “那不是普通985，那也是十大名校之一好吗。”


    “可以你的成绩明明能去最顶尖的！！！”殷千几乎破音。


    温软温温柔柔地笑：“去哪所学校说明不了什么，其实顶尖大学的差距也没有那么大，你就放心好了千千，就算是去Z大，我也一样能做到最好。”


    这个时候的殷千还是个留蘑菇头的高中毕业生，温软温柔地摸摸对方的头。


    “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后悔的。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又能一个大学了，你不高兴吗？”


    殷千没好气：“我高兴个屁。”


    、


    “殷千，我和卞乾赋在一起了。”少女面颊微红，不施粉黛的白皙脸蛋此刻却像抹了胭脂一样。


    殷千也很为她高兴：“恭喜你啊，追着他跑了六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不远处，男生背着包，拎着温软的小挎包，玉树临风，靠着自行车气定神闲地等待女友。


    、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马上毕业，马上要找工作，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怀孕呢，还是未婚先孕？”殷千匪夷所思。


    温软全然一副沉浸在爱意里不可自拔的模样：“好了，我有数的千千，我已经见过乾赋的家人了，一毕业就领证结婚，不会影响工作的。”


    “你大着肚子确定不会影响工作？”


    “不会的，大不了生了再去嘛，而且乾赋也说了，他会养我的，当然，”温软赶在殷千生气之前补充，“我不会让他养的，不然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吗。”


    殷千：“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啊。对了到时候我结婚，你一定要来给我当伴娘哦。”


    殷千叹口气：“知道了。”


    、


    温软高一入校，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教室最后那个斜倚着窗，睡眼朦胧肆意不羁的少年。


    枯燥无趣的高中生涯，学习是一页页黑白分明的纸张，那少年便是偶然邂逅的一幅画，一幅浓墨重彩绚丽夺目的油画，高悬墙上，只可远观。


    卞乾赋的成绩并不算好，老师安排他坐温软旁边。温软认认真真辅导他功课，帮他从叛逆期走出来，卞乾赋则带她去做那些乖乖女连想都想不到的出奇之事。


    机车、台球室、网吧，甚至是酒吧。


    他会护着温软，摸摸她的头笑得痞气不羁：“这是我妹妹，少惹她。”


    他好像真的把温软当妹妹，好像真的对温软的爱意一无所知。


    在温软的帮助下，他的成绩能摸到十大名校的尾巴。


    温软问他：“能不能再努力点，考进TOP3？”


    卞乾赋笑得不以为意：“软软妹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我嘛……”


    他说到这，凑近了许多：“你求我啊。”


    温软一边生气，一边又因为他突然靠近的俊脸心动不已，退后一点，别别扭扭道：“你，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卞乾赋拉住她：“别生气啊。”


    温软还是不太高兴，语气却越发软，连生气都像是撒娇：“你又不是为我学的，还要我求你。”


    卞乾赋吊儿郎当：“好吧好吧，我再努力一点。”


    高三最后半个学期，他果然沉下心来，最后一次联考，成绩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温软问他想考哪个学校，以他现在的成绩，考哪一所都没问题。


    卞乾赋：“B大吧，你不是喜欢B大吗？”


    温软因为他这句话，高兴了好些天。


    然而好景不长，高考成绩出来，卞乾赋的成绩只能摸到TOP10的尾巴。


    卞乾赋心情不好，还担心温软生气，这时候温软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还安慰他：“我知道你尽力了。”


    卞乾赋笑得失意：“可惜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他眼里的失落如有实质，那一刻，温软其实很想问他，你喜欢我吗。


    她忍住了，也没有告诉卞乾赋，因为他一个眼神她就决定放弃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追着他去Z大。


    开学那天，在茉莉清新的花香里，少年笑眼满是惊喜，拉着她的手传来炽热的温度，一路烫到她心口。


    卞乾赋：“软软妹妹，看到你真好。”


    上了大学，明明在不同的专业，俩人却好像比高中时更亲近了。


    温软内向，卞乾赋外向，后者交友无数，带着温软赴各种各样的活动和饭局。他身边有数不清的漂亮姐姐妹妹，但大家只会打趣温软，叫她嫂子或者弟妹，卞乾赋都只笑，并不解释。


    他会及时处理那些让温软不高兴的姐姐妹妹，和吃醋闹别扭的温软说：“她们只是我xx会/xx社的同事。”


    会摸着温软脑袋安慰她：“不要为外人不高兴好吗？”


    温软觉得他很在意自己，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殷千知道了，不给面子地道：“他要是真的在意你，就不会总是闹出让你不高兴的绯闻了好吗？要是真的喜欢你，也不会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和你处着。”


    温软觉得闺蜜说的也有道理，一次闹别扭后，温软终于没忍住，哭着问他：“我在你这儿到底算什么，卞乾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太笨了，总是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她哭得好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卞乾赋像是心疼不已，抱住她：“我们不是一直都是情侣吗，我以为你明白的。自从上大学以来，我什么时候像对待你一样对待过别的女生，你一直都是我的唯一啊。”


    温软却更委屈了：“你从来从来没有明确说过喜欢我……”


    所以她哪儿知道他们竟然已经是情侣了。


    卞乾赋笑着擦她的眼泪：“哭成小花猫了，好了，是我的错，我喜欢你，这样可以了吗？别哭了？嗯？”


    温软不哭了，她就这么轻易被哄好了。


    在温软心里，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还是大三临近暑假这一天，但在卞乾赋那儿，他们好像已经是交往多年的默契情侣。


    大四那年他们上了床，大四下，卞乾赋去温软实习单位接她，俩人许久不见，干柴烈火。卞乾赋申请不戴套，温软迷迷糊糊也答应了。


    孩子来得意外又不意外。温软虽说完全没做好准备，可不做安全措施，也是她纵容的，这个结果她只能接受。


    再加上卞乾赋惊喜不已，带她见家长，承诺毕业就结婚，大大安了温软的心——


    她相信卞乾赋是真的爱自己的，这个孩子也会在父母的爱意与期许下长大。她不再胡思乱想，在拍完毕业照的当天和卞乾赋领证，一个月后，婚礼仓促举办，她挺着略有显怀的肚子，在纷飞的花瓣和热闹的祝福声中嫁给了她追了六年的男人。


    她以为这是她幸福的开始。


    、


    因为孕反严重，又查出是双胞胎，卞家一家人极为重视，商量过后，温软不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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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去工作，留在家专心养胎生孩子。


    十二月底，温软的孩子诞生，是一对可爱乖巧的女儿。


    她欢欣地逗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蓦然抬眼却撞见公公婆婆疏离的眼神。


    公公出了病房，婆婆淡笑着为她倒了杯水，逗了句：“孩子真可爱。”


    说完也出去了。


    月子里，温软几乎没再见过之前殷勤的公婆。


    温软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问卞乾赋，卞乾赋笑道：“你别想那么多，他们只是太忙了。你知道的，我高中的时候他们就忙得不管我。”


    卞乾赋那时候叛逆就是因为父母放养他。


    这时候，已经毕业的卞乾赋依然叛逆，父母让他去公司帮忙，以后继承家业，卞乾赋却执意要和同学一起创业，创立一家游戏公司。


    他不愿意向父母低头，身边没什么钱，温软想出去工作，孩子却没人照顾。


    卞乾赋：“虽然我现在钱不多，但养你和女儿还是够的，要不你就留在家里带孩子吧？”


    温软有些不乐意，问他：“可以让我妈来照顾吗？”


    卞乾赋：“我不习惯家里有长辈在。”


    卞乾赋这段时间也确实很忙很累，温软心疼他，到底还是没出去工作，一边照顾两个女儿，一边照顾卞乾赋。


    婆婆偶尔还是会来看他们，逗一逗小孙女，笑说：“乖囡囡，你们也大了，怎么不让妈咪给你们生个弟弟玩呀。”


    这时候还很含蓄，后来到女儿两岁时，她几乎每周都来一次，这时候倒是不忙了，明里暗里地催生，想要个孙子。


    温软已经在家待了两年多，卞乾赋公司也上了正轨。她很想出去工作，却又有些胆怯。


    卞乾赋：“不如你来我公司吧，给我当助理。”


    他面带调笑之色，摸着温软的腰，漫不经心。


    这大概是温软第一次面对他的调戏内心毫无波动，她怔了两秒，平静地拒绝：“不了。”


    殷千鼓励她：“你在家待的时间太长了，刚出来肯定不适应，慢慢来，但一定要勇敢地踏出第一步。”


    但就在温软下定决心，踏出家门，却在面试的时候，因为一杯咖啡差点吐出来。


    她心生不好，去医院检查，果然是怀孕了。


    公公婆婆再次踏入家门，卞乾赋也一如既往的高兴。


    “这下不用再纠结要不要出去工作了吧，安心在家养胎吧，最近公司出了个小游戏，资金有所回笼，养你和孩子肯定没问题。”


    婆婆也不掩饰了，问温软：“要不要去国外做个检查？”


    她说的检查，是查胎儿性别，否则也没必要特地跑去国外。


    婆婆：“要是女儿就没必要再怀了呀，你们已经有两个女儿了，何苦还要再生一个呢。”


    “不用了，就算再生女儿我也养得起，儿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卞乾赋自以为贴心地帮温软挡下了母亲，来向温软邀功。


    温软问他：“你是不是也很想要个儿子？”


    卞乾赋笑道：“当然啊，儿女双全不好吗？”


    他回答得没有问题，温软却忍不住问：“如果还是个女儿，你会不会还想让我生，直到生出儿子？”


    卞乾赋瘫在沙发上，手里是游戏机：“要是实在生不出儿子就算了，你的身体重要啊，不过我们运气真的会那么差吗，不至于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吧。”


    卞乾赋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温软拖着拖把，将他的鞋摆好，安安静静擦干净家里每一寸角落，在厕所吐完，再将厕所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