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出门的时候，卞乾赋又给温软发了两条消息。


    【软软，公司临时有事，我忙完马上回。】


    【软软，殷千走了吗，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烦她了吧？】


    【嗯。】


    温软随意回了一个字，被殷千挽着，上了车。


    殷千扫了眼她手机屏幕：“呵，男人，说什么马上回，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如公司有事。”


    她一脚油门，将车开出去，对温软道：“他这明显是拿定了你不会和他离婚，觉得他哄一哄，你就肯定回心转意。你可别真被他拿捏了。”


    温软：“我不会的。”


    “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殷千是美食探店博主，哪里有新开的好吃的餐馆都逃不过她，有时候为了某家店某道菜可以飞上千公里跑过去。


    知道温软只能在家带孩子，没有收入，她建议温软也做自媒体，可以拍拍自己在家里的生活，说母婴博主也很受欢迎，而且账号做起来，很容易带货。


    但卞乾赋知道后，拒绝暴露家里人的隐私，温软自己也觉得不便将家人暴露在镜头前，并没有勉强，后来只是偶尔有空，拍拍自己做饭的视频。


    孩子大了之后太缠人，温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更视频了，不过账号上还有一万多粉丝，上个月还有人留言问她去干嘛了。


    殷千：“等你离婚，这个账号可以捡起来，也可以重新起号，不过要先想好视频内容，选那种热度高的，做饭、美妆、吃播都行，挑一样你喜欢的做出特色，坚持做下去。而且你离婚了，可以露脸。你这些年虽然不怎么打扮，看起来也有些憔悴，但底子在那儿，等离了婚，好好养养，肯定能吸引粉丝。”


    “好。”温软答应下来，知道殷千是为自己离婚后着想。


    她暂时找不了工作，不能只出不进。


    进了餐厅，殷千熟门熟路地叫来服务员点菜，但先来的却是一个高大男生。


    这人一进店就看到了殷千，径直走了过来。


    “殷姐？今天不探店拍视频吗？”他没看到殷千的设备。


    男生手里拿着一个gopro，笑眯眯地拍了拍殷千，又拍温软：“能拍吗？殷姐，这位姐姐是你朋友吗？”


    殷千挥了挥手，让他别拍了：“我今天陪闺蜜出来玩的，不拍视频，你也来探店？”


    男生：“拍日常Vlog。”


    他看温软低下头，似乎有些不适，依言将设备收起来，又对温软道歉：“不好意思，你的镜头我会删掉的。”


    温软微点了下头，接过一旁服务生递来的平板，低头点菜。


    男生没有多打扰她们，去找了个空位。


    殷千回头看了一眼，调笑温软：“你面对陌生男性还是这么僵硬。”


    温软反驳：“没有好吗，我和男性律师、医生、老师、警察都能沟通自如。”


    “不不不，”殷千倒了杯水，摇头，“你是对长得帅的僵硬，长得不帅的，你都不把对方当男人看，当然不会僵硬。我早就看透你了，你就是个颜控，不然卞乾赋那个渣男怎么拿下你的。”


    温软想了想，这次竟有些没法反驳。


    她本来想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长得帅的男的都控，可她都嫁给卞乾赋这样的人了。


    这家餐厅的味道确实不错。


    “我在点评网站上看过了，也有粉丝推荐给我，不然我能带你来吗。”殷千给她夹菜，“吃完再带你去逛街，不能因为离婚，感情遭遇变故，就一副丧偶的打扮。对你来说，丧偶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更要穿得花枝招展。”


    温软失笑：“好。”


    她们走的时候，男生还在拍Vlog，对着镜头自如地侃侃而谈。


    殷千和他打了个招呼，他也挥了挥手，和殷千说了拜拜，又对温软道：“姐姐再见。”


    他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是很标准的大帅哥，笑容温暖清爽，有些自来熟。


    温软多看了他两眼。


    出门的时候温软对服务生道：“麻烦给那一桌送一杯橙子气泡水。”


    殷千“哟”了一声，揽住温软的肩：“这就开窍啦？”


    温软不解：“开什么窍？”


    “情窍啊。”殷千笑得揶揄。


    “我不是早就开了吗？”


    “不不不，”殷千摇摇手指，“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情窍吗，那就是，你若无情我便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个世界上的情情爱爱都是虚幻，有些男的总是把爱你挂在嘴边，看起来深情不减，但当你跳出来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很容易就能看穿他们的本性。如果你也能做到这一点，不再把男人的爱放在心上，高兴了，施舍一点好感，不高兴了，随时收回，你就算是开了情窍了。”


    温软一边觉得她说的是歪理，一边又觉得她说的有理。


    “你是受过什么情伤吗？”


    “那倒没有，”殷千摇了摇她的手，“可能我这人天生就这样吧，谈恋爱很难沉浸进去，男人说爱我，我只会第一反应想到，你爱我什么，为什么爱我，你了解我吗就说爱我？而不是觉得高兴。”


    温软忍不住问：“那我和卞乾赋恋爱结婚，以你旁观者的视角来看，是不是傻透了？”


    殷千“唔”了声：“是啊，你不知道，有段时间我都想和你绝交。卞乾赋和女生暧昧不清，他跟你解释两句你就听，我怎么说你都不信。结了婚后更过分，VX里全是老公孩子，生活里一点自己的事都没有，我不想听你聊你的老公孩子，我只关心你好吗。你是我闺蜜，又不是他们是我闺蜜。”


    温软：“……辛苦你了。”


    “不辛苦，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不过殷千说完，脸色又一变，怒视她，“但你要是敢出尔反尔，不离了，把我当小丑，那我们这辈子就算是完了，知道吗？”


    “知道了，不会的。”


    “走，买衣服。”看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没有一丝勉强，也不再为卞乾赋那个渣男争辩，殷千满意不已，拖着她进了商场。


    、


    卞乾赋得到温软回复，知道殷千已经走了，立马松了口气，给温软发消息：【我马上到家。】


    消息没有得到回复，卞乾赋也没在意，先回了家。


    家里果然没有殷千的存在，但也没有温软。


    【你在哪儿？】


    不耐烦等消息，卞乾赋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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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立马就被挂断了。


    温软：【我在餐厅吃饭。XXX餐厅。】


    卞乾赋：【你自己吃吗？】


    【和殷千。】


    卞乾赋：【那我在家等你？】


    【随你。】


    卞乾赋盯着最后两个字，看得浑身不适。


    他有些恼怒，想过去把温软逮回来，却又顾忌殷千那个泼妇，最后躺到沙发上，琢磨了半天，直接睡了过去。


    他一晚上没睡好，实在撑不住了。


    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时，房子里空荡荡的，了无生气，卞乾赋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温软在和他闹离婚。


    他拿出手机，无视别的女人发来的消息，翻到温软的名字，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温软接了。


    “喂？”


    “软软，你怎么还没回来？”卞乾赋努力压着嗓子里蹿出的火气。


    “我还在逛街。”温软回应得有些漫不经心，好像在忙着做别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一点吧……千千说晚上要去喝酒。”


    “去哪儿喝酒，你不回来接孩子了吗？你不要你女儿了吗？”


    “这不是有你吗，你不是她们爸爸？”温软像是也来了脾气。


    “行，我是她们爸爸，我去接，你告诉我，你去哪儿喝酒？”


    卞乾赋觉得温软能和他发脾气也不错，至少她还愿意承认他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是意味着温软其实就是在找存在感，平时总是她去接孩子有了怨气，才闹离婚，想让他也能帮她多分担一些。


    喝酒就喝酒吧，卞乾赋甚至很快也想通了这一点。有了怨气，自然也要发泄出来才行，发泄完了就别再找他无理取闹了。


    “千千问你是也想来吗？”电话那边，温软说完这句，又补了一句“这个尺码不合适，太暴露了”，显是在试衣服。


    “我去接你。”卞乾赋声音温柔，好像妻子在外花花世界，而他就是个为了家庭委曲求全的老实丈夫。


    “你想来就来吧，一杯酒吧。”


    说完温软便挂了。


    她挂得这么干脆，卞乾赋又有些坐立不安。


    什么太暴露了，她今晚要穿成什么样去酒吧？她还知道自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吗？


    坐不住索性就不坐了，反正时间不早，卞乾赋直接开车去了幼儿园。


    他好容易找到大班的老师，问孩子。


    老师诧异道：“今天早上送她们来的那位小帅哥中午就把人接走了，他没有和你沟通过吗，但我向孩子妈妈确认过，她同意接走的，还请了半天假。”


    卞乾赋面色微变，又给温软打电话。


    那边没接，卞乾赋只好又发消息过去。


    【孩子是不是被殷千那个男朋友接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温软终于回复了。


    【哦，我忘了，两个孩子中午闹着要见我，我就让海鸣帮忙把人接走了。】


    【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电话里也不和我说明白，让我白跑一趟？】


    【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又不接孩子。】


    温软回完这句，不管他发什么，再也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