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温软的交际圈，她自己是不可能认识这样的男生的。


    温软：“嗯，算是吧。”


    “他知道你的情况吗？”


    “知道。”


    卞乾赋匪夷所思：“他知道也对你这么亲近？”


    温软：“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他只是因为和殷千是朋友，才把我当朋友相处而已。”


    而且，男生大概是因为她和她姐姐有些相似之处，才对她有亲近之意，应该没有别的想法。


    卞乾赋：“都是男人，你觉得我是傻子吗，看不出来他全程关注你？他眼珠子放在你身上拔都拔不下来了……”


    “行了，”温软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恼道，“你是来质问我的吗，你似乎没有这个资格吧。”


    她本来又拿起了筷子，这次是彻底吃不下了，啪地一声将筷子放下，情绪终于不像刚进餐厅时古井无波。


    “卞乾赋，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不会好好说话，以后你怎么求我都不会再见你。我希望你找我，是想和我好好商量离婚协议的事，而不是在这里倒打一耙来责备我，浪费我的时间。你做不到，就让你的律师来。”


    温软说完觉得很没意思，起身要走。


    “对不起，”卞乾赋终于慌了，忙不迭扑过去拉住她，“对不起软软，对不起，你别走。”


    “其实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都是我有错在先，我不该有你了还和别人暧昧。我真的只是和那个女人暧昧了一下而已，我没有对你不忠，我真的没有，软软，你相信我好吗软软……”


    温软受不了地退到了一边，拒绝他碰自己，她想去拉包间的门，却被卞乾赋拦住。


    “软软别走，别走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我不相信……”他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温软没有执着和他肢体碰撞，拿出手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痛苦地哀求。


    她听到卞乾赋提十几年的感情，心里不觉得感动留恋，更觉得自己应该当断则断，现在斩断这段荒唐疲惫的婚姻，她还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她没来得及向殷千拨出电话，手机屏幕还停在VX聊天的界面，卞乾赋竟然想来抢她手机，她只好仓促按了个什么。


    “卞乾赋，你冷静点……”温软手机被碰飞了出去，她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


    包间里响起“啪”地一声脆响，温软用了全力，这辈子没这么打过人。


    “你要联系谁，联系那个男的来接你吗？”卞乾赋根本不在意被打，温软那点手劲对他来说根本和蚊子挠痒痒无异，比起被打，他更受不了温软无视他，忍不住冲着温软痛苦地低吼了一句。


    温软后悔不已，她就不该答应过来。她没想到卞乾赋竟然是情绪这么不稳定的一个人，这和她认知里相处了十几年的卞乾赋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他曾经在他们的感情里那么游刃有余……


    温软对上他通红的眼睛，心里叹了口气，压下那些油然而生的烦躁，坐回了桌边：“门外有人敲门了，可能是服务员上菜，别堵着了。”


    卞乾赋却怔怔望着她，执拗地不肯动。


    温软：“我不走，你先冷静一下。”


    卞乾赋见她又拿起了筷子，犹豫了片刻，坐到了她右手边靠门的位置。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后，好奇地瞥了俩人一眼，看出氛围不太对，但也没说什么，放下菜就退了出去。


    这次包间里异常地沉默，只有温软背后的手机在响，但没有人理会。


    温软不想再激怒卞乾赋，卞乾赋是懒得理会。


    不知道响了多久，响了几次，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温软不知道该做什么，机械地往嘴里塞摆在面前的青豆炒肉，卞乾赋便出神地望着她，眼神快要将温软洞穿。


    就算是最热恋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专注地看过温软。


    “软软，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们都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就算你不爱我了，你也不爱他们了吗？”


    温软：“我们离婚也不妨碍我爱她们。”


    “你一定要离婚吗，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卞乾赋痛苦又不解，问她，“你的离婚协议那么苛刻，你觉得我妈会同意？你明明就是不想离！”


    他还在自欺欺人。


    温软比他更费解：“不需要你妈同意，你同意不就好了吗，又不是你妈和我结的婚。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把离婚协议签了呀。”


    卞乾赋：“签了你就离开我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有这么爱我吗？”温软不可置信，“你爱我为什么还能和别的女人……算了，说这些没意思，你还是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她再次站起身。


    “你要干什么？”


    温软捡起手机：“我要回去啊，你不可能拦我一辈子。”


    她说着往门口走。


    卞乾赋却又想来拉她：“软软你别走，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温软让了几次，还是被他拉住。


    “你听不懂吗，离婚就可以了。外面有人敲门，你别再拦着了，我要报警了卞乾赋。”


    她难得有些暴躁，看了眼手机时间，确定快到殷千和她男朋友来接她的时间了，尽量放缓了语气。


    “你报吧，最好让警察把我抓起来。”卞乾赋俨然已成了一个无赖，他只知道这次让温软离开，自己必然没法再见她。


    温软气得简直想再给他一巴掌，就在这时，包间门被人强行一脚踹开，那一脚毫不客气地连门带卞乾赋一起踹飞了出去。


    “温软姐，你没事吧？”


    进来的是边明旭，他拉住温软，将她护在身后。


    温软诧异道：“怎么是你过来？”


    边明旭：“我给你打了几个语音电话你都没接，问了千姐后，她说你在这里，我离得不远，就过来了。”


    他看向地上，卞乾赋正一脸铁青地从地上爬起来。


    温软拉了一下边明旭卫衣袖子：“我们走。”


    他们没再管卞乾赋。到走道上，有服务员过来，温软忙道：“那边包间门坏了，你们过去看看，包间里面的人还没走。”


    很快出了餐厅，边明旭叫了辆车，给温软看他的手机。


    “你给我发了一个一秒的语音，我只能听到你好像在生气地喊卞乾赋的名字。”


    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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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打电话给殷千，结果殷千和她男朋友出门了，知道边明旭离这边也不远，就让他过来。


    温软有些好笑。


    她在来之前，明明和殷千约定好了时间，到点由她和海鸣来接，她怎么可能会和海鸣出门。


    温软没有戳破，只感激道：“谢谢你过来。”


    不然她还真不好脱身。


    边明旭：“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


    温软：“他一直求我，我也想好好和他聊聊离婚的事，但没想到他那么不理智。”


    边明旭：“失控的男人就是这样，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和他单独相处了。”


    “我不会的。”温软笑笑，“吃一堑长一智。”


    等车开了一段路，温软看着街道有些陌生，不解问：“这是去哪儿？”


    “附近的酒吧，”边明旭眼神明亮，“我请你听歌吧，我之前不是给你发了一首歌吗，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应该没听到，到了酒吧我直接唱给你听吧。”


    温软有些犹豫：“有点晚了。”


    而且她也没什么心情听歌。


    “那算了，是我欠考虑了，”边明旭也不勉强，忙和司机道，“回酒店，你住哪儿？”


    温软报了酒店的地址。


    边明旭忍不住解释道：“其实是因为我觉得那首歌很适合你。我来之前就是在那家酒吧，听到本地的乐队也唱了我发给你的那首歌，才忍不住想给你听的。”


    他显得有些失落，大概是兴致勃勃地分享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大狗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温软不想扫他的兴，点开手机：“我现在听也是一样的。”


    VX上，除了温软发过去的语音、边明旭打过来的语音电话，还有一段视频。


    视频是练习室他拍，男生抱着吉他，身后还有两人，一个长发，一个红发，是鼓手、贝斯手，男生拨了下吉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温软听得很认真，反复听了几遍，连车子停下了都不知道，还是边明旭拉了她一把，带着她下车。


    “很好听，是民谣吗？”


    “嗯，很久远的一首歌了。”


    俩人就站在路边，光影斑驳，像音符一样自由地在他们身上跳跃。


    边明旭双手插兜，随意哼唱了一段：“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


    温软也跟着他哼唱，被江风拂过面颊，才发现车子竟然是在酒店附近的江桥边停下的。


    边明旭：“我送你到酒店门口吧，不知道司机为什么不送到头。”


    温软笑道：“不用了，只是需要过个马路而已。”


    她快步离开，又回头向边明旭挥挥手：“谢谢你明旭。”


    她语气亲昵了一些，回头时笑容似蜜，好像这个晚上完全不曾被人烦扰过。


    她的脚步又再次变得轻快起来，单薄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婆娑的树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