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郁想起左原的话，Q给他的感觉和K一样。


    可由于这位丧尸的生活过于安逸，柴郁观察了半个月都没估测出她的大概能力。


    但现在看来，她远不及K，甚至连002都比不上。


    002在官方数据里各项能力顶尖，尤其是速度。


    老话说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因此002在已发现的几只A级丧尸里仅排在K后面。


    剩下的最后一位A级丧尸——003，是最弱的。


    她像刚突破到A级的丧尸。


    所以官方认为丧尸和人类一样，即使是同一等级里也分上、中、下三种状态。


    以现在的情况看，柴郁认为Q在A下级。


    002对她起了杀心，现在大概就是伏衡所说的紧急情况。


    一只有人类习惯的高级丧尸，他该不该出手相救？


    柴郁掏出通讯器，拨打伏衡办公室的直拨号码。


    没过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区长，我是柴郁。”


    “柴郁啊，怎么了？”坐在办公椅上的伏衡揉揉紧皱的眉头，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柴郁一五一十、不掺杂一丝个人主观猜测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听筒里的声音落下，伏衡没说话。


    一只高级丧尸需要柴郁救才能活下来，那对他们来说其实也没有“Q一定要活下来”的原因了。


    “不用你出手，让他们自相残杀吧，高级丧尸少一个是一个。确认Q死亡后就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伏衡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很特殊，甚至有罕见的空间系异能，但她不够强。


    不够强就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以Q的能力来看，她目前最大的价值就是被柴郁抓回来，然后被送去科研基地做实验。


    科研基地虽然很有含金量，但自从某几位顶尖专家先斩后奏，把一位死期将至的雷系异能者当实验体最终至死，而且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之后，伏衡心里对科研基地的私人情绪非常重。


    异能者尚且如此，更别提Q这种极特殊的高级丧尸。


    比起被送去开膛破腹，还是直接死了吧。


    柴郁将通讯器揣进口袋。


    他可以回基地了，回去之后他要一口气吃三块巧克力奶油小蛋糕！


    柴郁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将精神力提到最高，002在这方面比较迟钝，根本察觉不出来。


    他看到Q被攻击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她是一只丧尸，但她身上那种安逸平和的磁场偶尔给柴郁带来末日前的感觉。


    就这样死了，他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异样。


    丧尸的血液滴在满地狼藉的石板路上。


    空青趴在地上，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阴沉的天空突然轰隆隆地作响。


    空青爬起来。


    衣服布料下的躯体已经变形。


    可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手背抹掉嘴角的血。


    “再来。”


    002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了一下，神情掩不住的傲慢，“你还挺抗揍。”


    天空的轰隆声又响起，仿佛就压在头顶，他抬头看天，嘟囔了一句，“最讨厌下雨了。”


    刚说完这句话，大颗的雨点落在他的脸颊。


    几乎不给人任何的缓冲时间，雨越来越大。


    睫毛被打湿，002皱眉，眯起眼睛，“兴致都没了。”


    他的气势突然凌厉起来，空青捕捉到了。


    直到躲过002的全力一击，空青察觉到他的速度还没刚才快。


    伴随着令人发抖的雷鸣闪电，雨越下越大，像从云层里直接泼下来的水。


    雨滴重重地、接连不断地砸在眼皮上，让人睁不开眼。


    可即使是这样，002还是费力睁大眼睛。


    这是他最大的弱点，感知能力非常迟钝。


    只要闭上眼睛，就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完全没有感知危险的功能。


    这也是他感觉不到柴郁精神力的原因。


    换成K，只要踏进柴郁的精神力磁场一步，就会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空青的衣服彻底湿透，贴在身上，头发也被打湿了，看起来狼狈得很。


    雨水淋在脸上，迫使着她快速眨眼，最后干脆闭上眼睛。


    暴雨的声音在闭上眼睛后格外清晰，她捕捉到了那抹站在不远处的气息，即使不用眼睛她也能“看见”。


    原本处于被动的空青发现他不动了，没想为什么，抓住时机主动出击。


    当紧握的拳头穿过雨幕，002这才紧急蓄力，和她对轰。


    两拳相碰，空青的手掌瞬间麻了，手臂肌肉跟着颤动。


    “啊——”


    一声惨叫后，002的手臂无力垂下，惨白的骨头硬生生从皮肉里穿出来。


    他的深呼吸中带着颤抖——他就说他讨厌下雨天嘛！


    这样的伤他两秒就接受了。


    “停停停……”002抬起完好的那只手，制止空青的行动。


    空青：？


    他是个能伸能屈的人，“今天不打了，我还有事，我先——”


    空青费力睁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说不打就不打？”


    “不是，我这是为你着想啊。”002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


    空青：？


    “今天天气不好，你应该不想死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里吧？”


    看空青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道：“那今天就这样，我走了，改天再来。”


    002正对着她，然后缓缓撤步。


    “所以你是受天气的影响才这样的吧？”


    空青几乎是闪到了他旁边，她沙哑的声音在暴雨下听不真切，“你的速度变慢了，对吧？”


    气氛瞬间如同紧绷的弓弦，空青握拳。


    原本应该正中002腹部的拳头，因为他的躲闪打到了侧腰。


    002如离弦之箭后撤，空青的反应也不慢，紧跟上他。


    就这样，002变成了只防不攻，陷入了被动。


    空青的攻击经常空，但偶尔也会打中。


    A级丧尸极其抗揍，但只要打中一下，就会削弱一分。


    她的感知越来越敏锐，速度也跟着提上来。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


    柴郁看着现在的情形，眉头紧紧皱起。


    这么一会儿就两级反转了。


    Q自从乘入上风起，状态越来越好了。


    只是被她抓到了一点甜头，整个人的气势急转直上。


    看来他的判断失误了，Q并没有他想象中弱。


    柴郁左思右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是Q的生活过于安逸，并没有多少战斗的经验。


    无论高级丧尸还是异能者，其实都是在战斗中得到经验，然后在某一个契机下突破上限，从而提升等级。


    当然，并不是所有丧尸或者异能者都能得到提升，有些人一辈子就只能是E级。


    柴郁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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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在发现Q之前，她一直都是那样抱着漫画书就能看一天的生活状态吗？


    如果是的话，她怎么成为一只A级丧尸的？


    问题浮出水面，柴郁陷入了思考。


    也许，Q比他想象中要恐怖。


    雨势愈来愈小，雷阵雨离去。乌云飘开，露出亮白的天空。


    但002并没有因此夺回自己的优势。


    他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想凭着最后一点气力逃脱这个女人的魔爪。


    一脚被空青踹飞，002的后背摩擦地面。


    他气喘吁吁，上起不接下气地开口。


    “姐姐姐，大姐，你真是我姐，我错了，你快饶了我吧！”


    空青发现这人特别无赖，每次在她兴头上的时候突然摆出这么一幅样子。


    原本高度兴奋的情绪瞬间被浇灭了一半。


    “不是我想杀你啊——我也不容易啊——呜呜呜呜——”


    他拖着长音，脸皱成一团，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眼泪。


    完全一副家长不给小孩买玩具，小孩坐地上耍赖的样子。


    空青不爽地顶了下腮，“谁想杀我？”


    “这这，这我不能说。”


    空青听见他的回答后释怀地冷笑了一下，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用格外平静的语调说道：“那你就去死。”


    空青不紧不慢地走向他，002赶紧说道：“我说！”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原本只知道装比的嘴脸现在被她打成了猪头。


    她很满意。


    空青弯腰，抓住他的衣领，迫使002的屁股离开了地面。


    “说吧。”


    “我说了你得放我走。”


    空青看他的眼睛，但002没有一丝躲闪，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可以。”


    个屁。


    “你先放开我，然后离我远点。”


    她挑眉，“你在跟我谈条件？”


    “那我怎么知道我说完之后，你会不会直接杀了我。”002直接说道。


    空青垂眼，还真被他说中了。


    她松开了手。


    002站起身来，然后连忙后退，两人隔开一定的距离。


    “说吧。”


    “呃——”


    空青一边听他鹅鹅鹅，一边看着他持续往后退。


    “其实我说了你也不认识。”


    空青闭眼，她的耐心快要耗没了。


    002看到她不耐烦的表情，“我说说说，她的名字是——”


    “名——字——是——”


    002拖着长长的尾音，不知不觉已经离空青越来越远。


    “李红！”


    “李红？”空青眉头紧紧皱起，听都没听过。


    她思索了几秒，然后抬头，002已经消失了。


    “哈哈哈——骗你的——”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建筑群中，狠狠嘲讽着空青。


    听这声音完全不像刚刚被打了个半死，早知道多打几下了。


    她早该知道自己会被骗，想追上去又停下来。


    估计002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算了，她并不是一个一定要怎么样的人。


    另一边的柴郁没控制住噗嗤笑出来——这她都信了。


    还没高兴一秒，Q的眼睛隔着一栋栋建筑看向他的方向。


    “找到你了。”


    柴郁：糟糕，忘记控制精神力了。